《烟花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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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未冷-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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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说去球馆。”
  顿一顿,她偏过头,“我可不可以拒绝?”
  他扬眉,“不可以。”
  统治阶级制定的规则果然是手电筒,永远只照得到别人,照不到自己……
  “易漱瑜——”他仿佛真切地听到她的腹诽,猛然转过头,吓得她差点朝身后的楼梯栽过去,“教你这些,不是让你用来对付我的。”
  
  回到顶楼,同去的孟之遥和贺冰绡已先行下楼拿车。
  易漱瑜临时接到一个孙主任转来的电话,是某平面媒体想就本届“詹天佑奖”获得者对耿总进行访问。请示过耿清泽后,她将电话转给企宣部,请他们安排工程部接受采访。
  等他们坐进孟之遥的车里,另外两个人已在附近的茶餐厅吃了晚餐。
  副驾上的贺冰绡把顺路买的快餐塞给易漱瑜。易漱瑜掀开盖子,炸鸡的香味顿时在车里四溢。她递给一旁的耿清泽,他皱了皱眉轻轻推回去,这一幕落在后视镜里,恰好被抬头的贺冰绡逮个正着。
  一番好心不受待见,她有些不乐意了,一面催促孟之遥开车,一面说:“二少您可真难伺候!都快开演了,不吃这个你还想吃什么!”
  “枸杞粥、青柠鸡、冬瓜盅、蒸鲥鱼。”他靠着座椅,一手轻轻按住左上腹。
  他信口报出的菜名直教贺冰绡目瞪口呆,半晌才笑骂:“痴人说梦。”
  易漱瑜听得明白,只咬着鸡块不出声,从外卖袋里拣了蜂蜜茶和蛋挞塞给他。
  
  到了剧院附近,只吃了两只蛋挞的耿清泽终究熬不住,先行下车进了一家咖啡馆。贺冰绡去洗手间,孟之遥买了剧目介绍的小册子,同易漱瑜一起看。
  才看了一两页,肩后被重重一拍,说话的人中气十足,“嘿!孟老三!”
  孟之遥正说着话,猛地向前一倾,牙齿险些磕到唇,回过头呲牙咧嘴骂:“该死的蒋励,碰上你准没好事!”
  “你怎么也在这儿?”后排那人眼光一扫,落在将将回头的易漱瑜脸上,立时转移了目标,“哟!你哪一路的妹妹?好面生啊!”
  “滚一边儿去!”孟之遥骂完,侧头对易漱瑜道,“这是我老同学蒋励,一身老虎皮剥了就没个人样,不用理他。”
  “喂喂喂!”那蒋励不满道,“孟老三你不地道啊!有这么漂亮的妹妹不介绍给我倒罢了,还当着人面一个劲儿诋毁我,看我不找贺冰绡告状,让她好好治治——哎哟!谁呀?”
  贺冰绡站在他身后,一脸娇笑,“蒋哥你找我啊?”
  “我说呢,孟老三哪有那个胆。”蒋励回过头,眉开眼笑,“冰绡,有日子没见了啊!”
  “可不是!”贺冰绡眼珠一转,忽而收起笑意,“两三个月了都没个音讯,知道的是蒋警司保家卫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借了东西想赖账呢,我说,那套音响打算什么时候还我们?”
  孟之遥哈哈大笑,蒋励气得牙根都痒了,作势去敲她的头。
  笑闹了一阵,才发现蒋励的座位就在他们后排。落座也没有打断他同贺冰绡的抬杠:“你喜 欢'炫。书。网'看悬疑话剧?早说啊,孟老三平时忙,我有空带你来啊!”
  “我喜 欢'炫。书。网'不稀奇,你一个刑侦队长跑这儿来干嘛?”贺冰绡一脸戏谑,边回座位边说,“难不成黔驴技穷了,打算拿阿婆的东西当教科书提高破案率?”
  蒋励被堵得语塞,见孟之遥笑到前仰后合,更是气上加气,刚要开口骂,忽然抬了头换了副正经脸色,说话间手已经伸了出去,“耿总,好 久:。不见。”
  
  
  
  
  
  
  第20章 投影(2)
  “这么客气。是不是等我喊你一声‘蒋警司’?”耿清泽同他握了握手,似笑非笑地在易漱瑜另一侧坐下。
  蒋励见他不复正式场合中的冷然严肃,愈加放松地笑道:“今天吹的什么风?一个个像是下了帖子请了来的,这么齐全!”
  孟之遥凉凉一笑,“你不如说,蒋警司治理有方,辖区内国泰民安,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才得以安安稳稳坐在这里。”
  蒋励不在意他话里夹枪带棒,经他一说倒想起了件事,从便服口袋里拿出一叠卡片,自贺冰绡起依次发过来,“这是改版的警民联系卡,各位收好,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呸呸呸!”贺冰绡接过,头一个反应过来,“你少来触霉头!真要求到你头上,我们哭都来不及,那还好得了!”
  “贺冰绡你这人顶顶没良心,也不想想那些罚单都是谁替你撸掉的?”卡片发到易漱瑜手里,蒋励又笑眯了眼,“还是这妹妹性子好,不言不语的,可别学得跟冰绡似的这么刻薄。”
  易漱瑜道了谢,转回身继续看手里的彩页,见耿清泽将手机递过来,便放下彩页接过,对照着卡片把蒋励的号码输入,只听身后的蒋励不知在轻声问着谁:“这妹妹你家的?”
  “嗯。”
  声音轻得如同自己的错觉,顷刻间,周围已是全然不真实的梦境。
  她下意识地循声看去,正见耿清泽迎上她的目光,心头一跳,被烫到一般疾速回头,却不会知道漆黑双眸里那一瞬的迷惑羞赧、惊愕交织早已统统落在他的眼底。
  她来不及心生后悔,也来不及分辨自己是否已成了那个传说中的白色盐柱,剧场的顶灯已在刹那间全数熄灭。舞台的灯光还未亮起之前,一只手伸过来,自黑暗中准确地取走了她手里的手机,熟悉的清冷声音沉沉地在耳边说:“开始了。”
  
  孤岛上,十个被以不同方式邀请而来的客人,遵循着古老歌谣的暗示相继死去。随着十只小瓷人的逐个消失,一连串的恐惧、惊慌、猜疑、自救……一轮轮循环往复,不断折磨着每一个人每一根脆弱的神经,好似非到赶尽杀绝不算了局……
  易漱瑜没有看过原著,仅凭着演员的表演和台词推测着隐藏的凶手。随着扣人心弦的剧情进展了大半,真相离她的猜测仿佛越来越远。
  台上巨浪滔天,风雨交加,剧中人惊恐万状的叫喊声呼救声号啕声此起彼伏。
  随着她一颗心在胸腔里七上八下,那首歌谣终于唱到最末,孤岛上只剩下早已互生情愫的男女主人公……
  当粗大的绞绳如一道白练“哗”地劈开沉闷到令人发窒的夜幕,台上台下在同一时间爆发出一阵惊叫,她的心霎时提到喉咙口,转眼又“咣当”掉了下来。她僵着背脊,死死忍着不吭一声,原本支楞着下巴的手却比她诚实许多,下意识地去抓椅子的扶手,不料碰到一阵温热,心头遽然又生一惊,触电般迅疾弹开的下一秒,手指已被握进了干燥的手心。
  惊魂未定之下,她的心跳比平日快了近一倍,不容她定气收神,耿清泽已倾过身来,俯在她耳畔低声道:“别怕。”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明明是平日里让她安心镇定的沉着语声,却丝毫未能让她的心率减速。温热轻浅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丝丝沁人的檀木清香,只是短短几秒钟的停留,却仿佛密密萦绕着周身。
  思绪一时糊涂,一时清醒。糊涂到手心发烫都不敢把手抽回,其实她知道他握得并不紧,又清醒到以足够的判断力看懂了最后的一小半,看明白那个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终局,同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原著者的系列书她读过不少,常常是猜到了凶手,猜不到结局,可这一次,似乎有了不小的进步。
  场内照明大亮,贺冰绡站起身,捶肩伸腿,长长舒了一口气,又低头望着若有所思的易漱瑜,“怎么样?”
  她已两手交握坐在原位,沉静如昔,想了想,说:“真凶浮出水面,有情人终成眷属,至少不会让担心的观众太失望。”
  “是啊,”贺冰绡颇为认同,“只要结局圆满,之前的曲折过程好像并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真正的结果并非如此呢?”一直未曾出声的耿清泽突然道。
  易漱瑜一个激灵,“原著里不一样?”
  “我有书,”他看着她清明的双目,不置可否,“改天你拿去慢慢研究。”
  耿清泽虽然没有明说,许是怕打击自己,可易漱瑜却清楚地从他的口吻中意识到,书中的结局并非剧中那般圆满。
  原来她还是没有猜到。
  她想到那本书的名字……
  其实她早该猜到的。
  后排的专业人士突然伸过头来。肩头出其不意的触碰惹得才出戏的孟之遥差点跳起来,骤一侧身,手里的小册子“啪”地拍到某人头上。他气得直骂:“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啊!”
  “你得了胆萎缩么?怕成这样!”蒋励不理会他,缩了缩头转向另一侧,笑眯眯地对易漱瑜说,“我说这位妹妹,你想不想知道书里的结局?”
  易漱瑜本能地向后退了一下,未及答言,贺冰绡已经捂着耳朵大叫:“蒋励!不许说!”
  蒋励趴在孟之遥的椅背上,看得笑出来,“我说冰绡,你傻了?掩耳盗铃有什么用?你该捂的是我的嘴。”见贺冰绡朝着自己怒目嗔视的模样,又赶忙见好就收,“行了行了,我不说了,相请不如偶遇,难得人丁齐整,不如我们找点东西去堵住嘴好了。”
  蒋励平时公务繁重,老友间难得有闲暇见个面吃顿饭,孟之遥自然首肯;贺冰绡因为孟之遥的缘故,和他也混得极熟;只有易漱瑜在接收到他们的目光后告假:“我就不去了,你们尽兴。”
  孟贺二人多少知道她生人勿近的个性,并不强求;许久不说话的耿清泽也没有作任何表态,只剩一个蒋励仍在喋喋不休开展说服工作:“妹妹你怎么好不来?是不是晚了怕家里人担心?来来来,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就说和警察叔叔在一起,保你平平安安回去……”
  “我觉得吧,你现在的嘴脸不像人民卫士,倒更像人口贩子。”孟之遥简直嗤之以鼻,“堂堂一个刑警,怎么看着比派出所的户籍警还聒噪婆妈?”
  在蒋励的抓狂和贺冰绡的咯咯轻笑中,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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