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春风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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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春风不回头-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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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秦远按着不断冒血的伤口,忍着钻心的疼痛道,“但我可能再难以冲下山去了!你赶紧骑了马快跑,我去引开他们,你下了山,在望仙楼附近找家小客栈住下,等我过几日来找你。”

安宁怒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走?我说过跟你生死相守,不离不弃的。”

秦远道,“你别磨蹭了,现在能跑一个是一个。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安宁眼泪掉了下来,“你不用赶我!你赶我,我也不走。”

秦远怒吼道,“我们两个在一起,怎么跑得掉?”

安宁死咬着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沉默了片刻,她忽道,“我们回去。”

“回去?”秦远奇道。

“我们仍回那酒窖去,那里有干粮清水,够我们吃好些天的。还有,你受了伤,也不能再跑了,必须找个地方养伤。”安宁点头道。

“不行。”秦远道,“太危 3ǔωω。cōm险了,好不容易才冲出来。”

“我娘曾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我们现在没路可退,不妨一试,那些军队的目标是金子,不是我们。他们又怎会想到有人冲出去了,又折回来?”安宁道。

秦远眼睛一亮,“不错,的确如此。好,宁儿,我们就赌上这一把!若是输了,大不了死在一起。来生,但愿生在天下太平的年代,那时,我再来娶你!”

安宁紧紧搂着他的腰道,“能跟你死在一起,也是福气。黄泉路上,有你陪着我,我就不害怕了。”

秦远拨转马头,趁着黑夜悄悄往山寨方向摸去。此时山寨大门洞开,兄弟们早冲散了,只有楚国和越国的士兵在里面。没想到,不少士兵居然开始打斗了起来,想来是为了争夺财物。这倒给他俩提供了便利,两人摸进去时,一路都没人留意。到了酒窖那里,秦远怕地上血迹引人注意,在那马屁股上划了一刀,那马淌着血,又往别处跑了。

爬进山洞,秦远走在后面,一路倒退着拂去脚印。进了酒窖,安宁点了灯,这才发现秦远面色苍白,血把棉袄都浸湿了一大片。

安宁吓得脸也白了,扶着秦远躺在地上铺开的被褥上,颤声问道,“这个,要怎么办?”

“宁儿,给我拔出来。”秦远流了许多血,只觉得头晕眼花,实在无力弄那伤口。

安宁跪坐在他的面前,把油灯放在旁边,见那支箭头深深地扎进他的胸上,她用颤抖的双手紧握着那露出来的一小截箭杆,眼泪掉了出来,却怎么也不敢拔,“我,我不能!”

“宁儿,你可以的,不怕!”秦远道。

安宁紧紧的绞着手指,哭道,“我不敢!”

“那我自己来。”秦远伸手准备去抓那箭杆。

安宁突然哭着握住他的手,“不要!不要!”好不容易等她忍住了眼泪,“你不要动,我来!”她擦拭了眼泪,拿出止血生肌膏,倒了点清水把帕子打湿,把手擦了擦,然后用袖中拿出防身的剪刀小心地把他那衣裳剪开,用帕子擦拭了伤口周围的血迹,仔细看那箭头。

秦远想了起来,问道,“这箭头有没有倒刺的?”

安宁道,“钻进去了,看不出。”

秦远道,“你拿刀把那伤口旁边划开一点,然后再拔。”

安宁点了点头,她使劲忍住眼泪,把秦远的宝刀擦拭干净,又把刀头在灯上烤了烤,这才举着刀在秦远的伤口上轻轻拉了个口子,拉刀时,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眼泪又流了下来。

秦远觉得一阵刺痛,道,“你,快点!”

安宁双手紧握着那露出来的箭杆,一狠心,一咬牙,一闭眼,噗地一声,把那箭头带着些血肉拔了出来。鲜血一下喷涌出来,溅在安宁身上。秦远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安宁睁开眼来,忙用手去按那血,可怎么按得住。血不停地往外涌,漫出了她的手指,又流了下来,她吓得眼泪直掉,嘴唇直哆嗦,“远,远,你不要再流血了,不要再流血了!”

慌乱之中,她终于想起手边的药膏,抠了半盒出来,给秦远撞到抹上,再用帕子按上,两手紧紧堵着。过了一会儿,那血似乎不那么涌了,安宁空出手来,从包袱里拿出自己一件干净衣裳,撕开来紧紧的给他裹在伤口上。过了好一会儿,那血渐渐止住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伸手轻抚上秦远的脸,却是一片冰凉。安宁心又慌了,探探他的脉息,微弱得若有若无。她的脸色更白了,不断轻拍着秦远的脸颊,“远,慕远,你醒醒,醒醒!”半天他仍是一点反应没有。

安宁快急疯了,把所有的药都翻了出来,也不知给他吃什么好。想了想,把那最后一颗雪参丸拿了出来,剥开蜡丸,掰碎了塞进秦远嘴里。倒了碗水,将他的头托起来一点,勉强灌了几口进去,好一会儿才见他喉咙微动,将那药咽下去了。

安宁大喜,拿被子给他严严盖上,自己在旁边不断搓着他冰冷的手脚。慢慢地,秦远的身体开始有了一点热度,安宁稍稍放下心来,折腾了大半夜,她也累得够呛,偎在他身旁,不觉迷迷糊糊的也睡去了。

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脱困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远发出了低低地一声呻吟。在等待已久的人耳中,却不亚于最美的天籁。

安宁凑到他面前,俯下身子柔声轻唤着,“远,你醒了么?要什么?”

秦远的嘴唇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了想,安宁仍是喂他喝了些清水。喝了水,秦远又沉沉睡去了。

等他再度清醒的时候,酸涩的眼皮终于缓缓打开了,这是哪里?秦远失神的望着头顶,幽暗的地窖里一灯如豆,晕出暗黄的光影,却让人莫名安心,他只觉喉咙干得都要冒烟了,浑身轻飘飘就象躺在云朵上,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好半天才凝结起眼中的焦点,一点一点拼凑起破碎起回忆。

“宁儿,宁儿!”秦远低低唤着,沙哑的声音几不可闻。

“远,你醒了么?”安宁喜不自胜,她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听到一丁点动静,马上就惊醒了。

当看到秦远真的睁开了眼睛,眼眸里虽然充满疲惫,却有了光彩,安宁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紧握着他的手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秦远见她眼皮浮肿,神色憔悴,知她必是担心坏了,心中不由得又是甜蜜,又是担忧,勉强笑道,“傻丫头,我才与你做这几日夫妻,怎舍得去死?别再哭了。瞧你,眼睛都肿这么老高了。”

安宁依言擦了擦眼泪道,“你感觉怎样?还难受么?”

“我好多了。”他低头费力地看向自己胸前,想瞧瞧的伤势。

“别动!”安宁忙摁住他,“那血好不容易才止住的。你要干什么,就跟我说。”

秦远喘了会儿气道,“我睡了多久?外面怎么样了?”

“不知道。”安宁摇了摇头道,“你睡了许久了,外面该天亮了吧,没听到什么动静。”

“算啦,不管它了。过两日等我好些再出去瞧瞧吧。”

洞中不见天日,他俩不知道,已然在里面一天一夜了。

“你安心在这养几天,等伤好了,那些人走了,咱们再出去想办法下山。”安宁道。

秦远微微点点头,他说了些话,有些乏了,又闭上了眼。

“要不要喝点水?还是想吃点东西?”安宁问道。

她这么一问,秦远倒真觉得有些饿了,“有什么吃的?”

安宁端出干粮道,“你等着,我把炉子生了,热热再吃。”她从进来直到现在这才头一回想起要吃点东西。

用了些干粮,秦远甚觉疲倦,又昏昏睡去。安宁见他呼吸平稳,脉博渐渐有力,放下心来。

这一觉,又不知睡了几个时辰。

忽然洞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夹着吆五喝六,猪嚎鸡叫。

“他们是在杀猪杀鸡呢。”秦远小声道。

“可惜杨大妈喂了那么些时日,现在可都没有了。”安宁皱了皱眉。

蓦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洞外出现,“这里好似有个山洞。”

洞中两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此时若是有人闯进来,可是死路一条了。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么个小洞,能藏什么?”

然后是一阵长矛棍棒之类的东西捅在山洞壁上的声音。

安宁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秦远勉强撑起身子,把刀牢牢握在手中。

“这洞是空的,浅着呢,估计是山猪什么的打的吧?没啥寻头,走吧。”

“也不知那伙强盗把金子藏哪儿了?咱们翻遍了整座山塞都找不到,该不会被他们带着跑了吧?”

“不会!抓到的那几个,身上一根金毛都没有。刀都架脖子上了,也说不出来,若是知道,还不得说出来呀。”

“依你这么一说,那我们这消息会不会错了?这山寨根本没金子,后面那仓库里藏的全是粮食。昨晚也不知是谁他妈的发那邪疯,说金子在粮食里,害得大伙跟越国那些兵打了一架,抢了半天,可全都捅烂了,也没见一块金子。白忙活一场!”

“可不是吗?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传来的消息。把咱们派来这鬼地方来喝西北风,天寒地冻的,连口肉汤都喝不上,幸好咱们今天找着这头猪和两只鸡,晚上打打牙祭。”

“也不知还要在这山沟里呆多久,啥时能回去?”

“回去?哼!我瞧队长那架式,还要咱们去附近山头搜呢。找不到金子,他肯死心么?”

“真他妈的,他自己天天坐在屋里搂着火盆,让咱们四下寻找,这山高林密的,过些天再暖和些,那些蛇啊熊啊,不知什么玩意儿都得跑出来,别没找着金子,倒把自己小命给赔上。”

“你还不知道啊?队长早就不在山上,下山去风liu快活了!不行,咱回去得和兄弟们说说,队长再大,也大不过众人。我瞧大伙都有些烦了,这山上,一个女人都没有,谁呆得住?”

“怕你想弟妹了吧?”

“老婆有什么好想的!我实告诉你,我可真有些惦记东街头的王寡妇了。”

猥琐的笑声低低响起。

“那娘们儿有什么好的?瘦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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