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步的距离，莫凌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轻轻从他身边跨过。
“啪”，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她，是你的女儿？”他的声音低沉黯哑。
“是。”她头也不回地站在原地，云淡风轻地回答了一个字。
“你……结婚了？”他握着她的手指越收越紧，似在竭力压制着某种情绪。
她轻轻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凉薄，“我结没结婚，与你何干？”
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掌，指关节微微泛白，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断，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脸上布满的阴霾，也看不到他眼中浮动的凌凌冰川。
“与我没关？那跟那个孩子呢？在你抛弃他之后，很快就结婚生子，你有没有想过他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他猛然间回头，目光死死地锁定莫凌，那眼神弥漫着如海的阴鸷，痛楚，以及疯狂。
莫凌抱着珠珠的双手颤了颤，心头某处，如同被人捅了一刀，鲜血直流，她用了一千多个日夜去遗忘，他却用一句话令她铭记。
她的身体发冷，心在痛，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冷漠，她听到自己用麻木的声音说道，“与我何干？”
“是啊，与你何干，我怎么会忘记，你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他凉薄地掀了掀唇，吐出的字眼伤人伤己。
“既然知道，你还抓着我干什么？放手啊！”莫凌双手抱着珠珠，挣脱不得，便抬起左脚踢向他的小腿。
他不躲不避，高跟鞋硬邦邦的鞋尖用力撞在他的小腿上，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痛，好像心脏某处的疼痛早已压过了别处的痛。他握着她的手指收了收，才缓缓松开。
她没有多加停留，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抱着孩子扬长而去。
穆宸寒胸腔堵得快要窒息，微微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曾经，这只手抓住过很重要的东西，可是现在，留下的只有空气。
莫凌将女儿放在儿童座椅上，扣好安全带，然后坐上驾驶座，她双手握着方向盘，手指还在哆嗦，脑中不断地萦绕着一张皱巴巴的小脸，那是五年前她从医院逃离之前，在特护婴儿房里面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
身体如坠冰窖，冷得发抖，她手指颤抖地打开车厢里的空调，身体紧紧依靠在座椅上，面无人色。
“妈咪，你不舒服吗？”珠珠小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她勉强笑了笑，“没有，妈咪太累了，坐着歇一会儿。”
“妈咪，我帮你捶捶肩膀就不累了。”
小家伙伸出小拳头，莫凌配合地将肩膀靠向她，胖乎乎的小拳头一下一下捶在她的肩膀上，很轻的力道，就像抚摸一般，莫凌心间一颤，紧紧抱住小家伙，轻声道，“宝贝，妈咪爱你。”
“妈咪，我也爱你，我最爱你了。”
珠珠温暖的小手抱住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颊，甜甜的声音如同蜜糖一般，渐渐融化了包裹在她周身的寒冰。
*
“啊……轻一点啊……”
“刚刚还求我重一点，现在就受不了啦？”
装饰豪华的卧室内，那张king size大*上，一对赤果的男女正在做着最原始的活塞运动，覆盖在女人身上的男人，一边用言语挑/逗着女人，一边快速耸/动着腰肢。
“啊……不要了，不要了，人家不行了……霸哥，求求你放过人家吧……”被欧阳霸压在身下的潘锦如脸色绯红，双眸含情，如泣如诉地祈求。
“好，马上满足你……”男人粗喘着，完成最后一步。
半晌，室内弥漫着*的气息，潘锦如赤/身趴在欧阳霸的胸膛上，粉面含春，香汗淋漓，明明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还像三十出头的年轻妇人，皮肤豆腐般白嫩，身材紧致窈窕，丝毫没有变形。
潘锦如稍作休息，气息渐渐恢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欧阳霸胸膛上画着圈，一双美目泛起浓浓的恨意，“霸哥，时隔五年，莫凌那个践人竟然又回来了，我只恨当初没有一刀结果了她！”
“莫凌回来了？”欧阳霸目光一缩，并未显老的脸庞上浮现出狠厉之色，“五年前的事情若是被她抖露出来，你我就麻烦了，必须尽快除掉她！”
“那个该死的女人，已经将五年前的事情抖露到云天那里，云天知道我曾对她下过手，现在已经跟我决裂了！”
想起这些天宝贝儿子对自己的冷漠态度，潘锦如心头怒火呼地一下窜了起来，指甲用力一抓，在欧阳霸胸膛上划出一道血痕，他仿佛不知痛般，毫不在意。
“云天……”欧阳霸皱了皱眉，“他的性格越来越难以捉摸，就连我的话他都不听了，好在他知道分寸，不会将那些事告诉外人，暂时就不要管他，随他去吧。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掉莫凌，她现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将我们炸得粉身碎骨。”
“我已经让人追查她的下落了，发现她最近去了应城。”欧阳霸右手覆盖在她胸脯上，随意地揉捏，沉声道，“她在应城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劫机
“还不清楚，手下在打探莫凌的消息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阻碍，就好像有人刻意隐藏了她的信息一般。我担心有厉害的人物在暗中帮助她，如果真是那样，可就有些麻烦了。”
欧阳霸冷笑一声，说道，“有靠山又如何，五年前，有穆宸寒在背后护着她，她还不是差点死在咱们手里，这一次，没有穆宸寒，我看还有谁能护着她！”
“不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果她在应城有靠山，咱们也不能硬来。”潘锦如眼眸危险地眯了眯，烈焰般的红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所以，我的意思是将她弄回C市再动手！”
*
在一间废弃的厂房里面，莫英杰被人捆绑了双手双脚扔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他惊恐地打量四周，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几个小时之前，他刚从公司出来，一辆黑色汽车突然停在他面前，两个黑衣人从车里钻出来，动作飞快地将他弄进汽车，他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莫总，你终于醒了！”
低沉的男声在空旷的厂房响起，那两名将他绑架过来的黑衣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箭步走来。
莫英杰勉强保持镇定，高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们啊”其中一个国字脸的男人阴沉沉地笑，“我们是你女儿的债主，有句话叫做子债父偿，现在我们找不到你女儿，当然要找你偿还咯！”
“我女儿？我女儿怎么可能欠你们的债，我每个月都给她很多零花钱的！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国字脸男人嘲讽道，“你说的是你二女儿吧，欠我们钱的可是你的大女儿莫凌！”
“那也不可能，莫凌刚从国外回来，怎么可能欠你们的钱！”
另外一名绑匪突然开口说道，“五年前欠的啊！不信的话，你看看这张欠条！”
说完，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欠条，凑到莫英杰面前，“看好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莫凌欠我们五千万！”
莫英杰匆匆扫过这张欠条，落款显示是莫凌的名字，旁边还盖了她的手指印，可是，以他对莫凌的了解，她不可能欠这么多钱啊！
“这张欠条一定是你们伪造的，我女儿不可能欠这么多钱，她从小就很节俭，她……”
“我管你女儿是怎样的人，总之，她就是欠我们的钱了！”
国字脸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动作飞快地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将枪口对准莫英杰的胸膛，恶狠狠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他妈敢赖账，我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黑洞洞的枪口，就像吃人的怪兽，莫英杰吓得身体一哆嗦，连忙道，“别冲动，有话好好说，那笔钱是莫凌欠你们的，你们应该找她去要账啊，我跟她的关系其实很恶劣的……”
“他妈的，你在逗我们是不是？如果我们能找到莫凌，还跑来找你做什么？鬼知道那个践人藏到哪里去了，五年来，我们翻遍了整个C市都没有找到她，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那个耐心了，今天，你必须还钱，否则，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说着，男人猛地扣动扳机，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莫英杰睁大眼睛惊恐地惨叫，想象当中的剧痛并未来临，子弹从他头顶飞过，射向他背后的石柱，火光四射，尘土飞扬，石柱上被射出一个大坑。
“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莫英杰吓得面无人色，语无伦次，他两条腿筛糠似地颤抖，吓得差点*了。
“只要你把那笔钱还了，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否则，呵……”
男人冷笑一声，猛地拉了一下手枪，咔嚓，子弹上膛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尤为刺耳，令莫英杰心惊胆战。
“我我……我不是不还，是，是还不出来，五千万啊，我上哪里去找五千万……”
“你一个公司老板，还拿不出五千万，你他妈在耍我吧？”
男人愤怒地迈步到他面前，将枪口猛地抵住他的太阳穴。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骗你，之前，公司的效益并不好，几乎是空壳子，现在才慢慢好起来，可是，我最多凑足一千万，真的拿不出五千万……”
莫英杰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知道我女儿的下落，你们去找她吧，她肯定有钱……”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没有，我怎么敢骗你们，我的命就在你们手里啊！我女儿现在在应城，你们去找她吧，她的舅舅是赵晋文，肯定能拿出钱来……”
男人露出怀疑的表情，“她可是你的女儿，你会出卖她？”
莫英杰咬了咬牙，说道，“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她真的欠你们的钱，作为她的父亲，我也不能包庇她！”
男人哈哈大笑，“说得这么好听，我看，你是舍不得死吧！”
莫英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也没有反驳。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你现在给你老婆打电话，就说你被绑架了，让她联系你女儿……”
应城，医院。
走廊尽头，手术室的灯亮着，赵老爷子正在里面做颅脑手术，这场手术非常关键，如果手术成功，老爷子双眼就能恢复光明，重新看到这个世界，如果手术失败他就会有生命危险。
包括莫凌在内的赵家所有人，都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