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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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春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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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消息了。”

“找地头蛇没希望,那就找地头龙。”无情剑不以为然:“我相信南京的龙蛇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有关天道门的风声。也相信天道门的卑劣杀手,不可能杀绝南京的龙蛇灭口。”

“你是指……”

“龙江船行的周东主,金陵双豪,大胜关的锦毛虎,都可以算是南京的地头龙,上次你找周东主,本来找对了门路,只是时机不对,碰上了腾蛟庄紫霞神宫同时闹事。天垣堂距双豪的飞天大圣府第最近,我不相信飞天大圣以往不知道任何风声。”

“去找他?”

“不错。”无情剑肯定地说:“他能帮助腾蛟庄对付龙江船行,为何不能帮助我们对付天道门?”

“好?去试试看。”

江东门码头北面两里地,河东岩的小蓼是颇为荒僻的河湾,新抽的芦苇嫩芽呈现一片鲜绿,湾岸一带荒野罕见人迹。

河上船只往来不绝,谁也不会分心留意河湾内的景况,这里本来就不是泊舟的地方。

两艘有舱的轻舟,静悄悄地傍岸神篙停泊,似乎是空舟久久一直就不见有人出舱活动。

上游百十步,雍不容隐伏在嫩绿的新芦苇丛中,蛰伏不动,留心察看舟附近的动静。

他仍是船夫打扮,象个壮年粗汉。

他左面不远处,扮成小村姑的李玉真小姑娘,用青布帕着住连鞘剑,象觉鼠的猫,缓慢慢地,无无息地,向他潜伏的地方探进。

不久,青影暴起,跃升丈余,向他蛰伏的芦苇丛飞扑而下,速度极为惊人。

“咦!”

跃起的青影是李玉真,升至最高点讶然轻呼,身形仍急速下扑。

下面鬼影俱无,雍不容不在芦苇丛中。

奇怪!明明看到有人的形影,怎么平空消失了?”小姑娘站在芦苇丛中自言自语,她仔细察看留下的遗痕,芦苇丛的确有被拨压过的痕迹:“一点不错,这里的确曾经有人匿伏,可是,……人呢?”

举目四顾,亲芦苇高仅及肩,视界可以及远,百步外的两艘船清晰可见,但附近反而视界不良,十步以外如果芦苇中有人匿伏,决难发现。

“这个人从龙江关码头跟来,决不是好路数。哼!我不信他能躲得神不知鬼不觉,非把他搜出来不可。”小姑娘不服气,不肯罢手。

正要动身搜寻附近的芦苇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似乎咳声发自耳后。

她大吃一惊,闪电似的大族身拉开马步警戒,不但布下严密的防卫招式,而且随时皆准备抢先攻击,反应极为迅疾。

“咦!”她又惊讶地轻呼。

雍不容站在她先前站立处不远,约五六步左右,而非贴在好身后。”

“你怎么啦?不是大白天见了鬼吧?”雍不容笑吟吟地问。

她已经认不出雍不容是那天在大胜关挨揍的人,雍不容却认出她是四海邪神的女儿。

“你……”她欲言又止。

“我又怎么啦?”

“你跟踪徐家的人,有何用意?”她终于坦率地提出质问,伸手指指那两艘船:“你不会否认吧?”

“你也是跟踪他们而来的,没错吧?”雍不容反而点破她的意图:“为何?”

“这……”

“也许,你是徐家请来的女打手。”

“胡说!”小姑娘冒火地跳脚否认:“我讨厌他们,讨厌徐家的人……”

“那就怪了,你计厌他们,不向他们兴师问罪,却转而找到我头上发泄,为甚么呀?你如何自圆其说?”雍不容紧抓住话题追问。

“我……我不想有人插上一脚……”

“我妨碍了你跟踪?”

“是的。”

“你为何跟踪他们?”

“我要查出他们到底清了些什么妖魔鬼怪,以便预先防范他们向我们报复,我曾经插手管了他们一档子闲事。”

“那三个妖道……”

“茅山三圣。”小姑娘心直口快:“不是好东西。锦毛虎请他们出头,请鬼容易送鬼难,妖道们必定重重地敲他们一笔,除非另请有让妖道们不敢反脸撒野的高手做靠山,因此我跟来看看。”

“看到了吗?”

“没有,你跟来是……”小姑娘反问。

“想弄清是怎么一回事。”雍不容眉心紧锁,似有心事:“你不觉得可疑吗?”

“有何可疑?”小姑娘直率地问。

“腾蛟庄已经公然声称不再与徐家计较,徐家犯不着花重金请茅山三圣来对付腾蛟庄,惹上了黑道大豪后患无穷,茅山三圣能长期保护徐家吗?如果你是锦毛虎,你会做这种事吗?”

“这个……”

“所以,我觉得锦毛虎这种举动,象是自掘坟墓,而他却是十分聪明的一方豪强,决不至于做这种蠢事,除非……”

“除非受到胁迫?”小姑娘自以为是。

“也许。”雍不容信口答。

“看出端儿吗?”

“没!”雍不容摇头:“他们一上船,全都躲入舱中,连警卫也躲在舱内向外监视,不知为何表现得如此神秘,委实令人百思莫解。”

“算了,我可没有耐性枯等。”小姑娘明白表示放弃:“喂!你是……你贵姓呀?”

“多问。”雍不容笑笑:“好,我也多问,喂!你又是谁贵姓芳名呀?”

“我先问你的……”

雍不容贴地斜窜,三两闪便消失在芦苇丛深处。

龙江船行的内厅,是东主与重要执事人员,商议重要事务的地方,等于是中枢所在的会议室,地位不够高的伙计,是不可能擅人的处所。

雍不容的地位不够高,所以从没在内堂出人。

后一进院子,才是真正的内院,那是店东的居室,周东主的妻儿婢仆十余位内眷在内居住,另有大门出入,但格局上,仍是船行的一部分。

灯火摇摇,只有五个人在堂中品茗商议:周东主.金夫人、总管冷面太岁、内江管事巴天成、雍不容,每个人都心情沉重,表情严肃不安。

雍不容是第一次进入内堂,表示周东主与重要的执事人员,已认定他的地位。

“小雍,你对当前情势的估计,有何看法?”周东主郑重地问。

“老实说,我也迷糊了。”雍不容沉静地说:“似乎除了意外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事故发生。但气氛不对,今晚似乎必定有事故发生。”

“怎么说?”

“按情理,目下最可能前来生事的人是腾蛟庄但大胜关徐家显然大援已至,今晚势必向腾蛟庄挑战叫阵,所以腾蛟庄的人自顾不暇,不可能另派一些人前来生事。可是,种种迹象皆显示今晚将有人前来兴风作浪,来人是何来路,就无法估料了。”

“会不是紫霞神宫的人呢?”

“应该不会。”雍不容肯定地说。

“为何?”

“紫霞神宫的人,被千手飞魔消灭了一半以上,老魔婆正四出召请救兵,找人助拳对付千手飞魔,决不可能再来生事,因为她已经和千手飞魔照面了,没有任何再来生事的必要理由。”

“那……”

“我担心的是大自在公子。”

“他是腾蛟庄的人……”

“不,他只是腾蛟庄在南京凑巧请到助拳的人。他的声威名头,并不比宇内三妖低。目下宇内三妖都赶来了,大自在公子决不会低声下气听由三妖驱策,所以他不来则已,来则必与腾蛟庄无关。”

“糟了!如果是大自在公子,谁能挡得住他……”周东主叫起苦来。

“东主,不是谁挡得住他,该是全店的人名尽心力,集中全力挡住他。”雍不容郑重地说:“如果东主认为必须以江湖道义手段应付,那我们就惨了。”

“你的意思是……”

“各守地段,不许出面,用弓弩暗器严密防守,才是唯一的生路,龙江船行是公平正当的行业,没有经江湖手段与歹徒凶魔,以江湖道义一比一了断的必要,我们有权正当的防卫。

目下金陵双豪自顾不暇,南都城隍而且遭了报应,无法运用官府的压力调走丁勇巡捕。只要我们一声张起来,码头的丁勇巡捕一涌而至,大自在公子天胆也不敢撒野。

他这种人如果落了案,就自在不起来啦,势将在江湖除名,只能在黑道鬼混了,他愿意吗?”

“如果他向咱们的航行船支报复……”

“那是小猫小狗下三滥混混的作为,他有脸做下三滥吗?东主,情势急迫,不能再迟疑了。”

“是的,东主,迟疑不得。”冷面太岁焦灼地说:“小雍说得不错,咱们如果一比一和他拚命,必定上去一个死一个,咱们有权自救,不是吗?”

“好,就依小雍之见,严加防守。”周东主下定决心:“各就各位,不许任何人擅自走动,这就立即准备,是时候了。”

片刻间,全店各处灯火通明,但除了店堂处理班船抵埠的办事人员之外,各处不见有人走动。

三更起更的更鼓声传出,龙江关码头人声渐寂。

后堂的高耸屋脊上,突然出现七个黑影,在前后两院的灯笼光芒映照下,可看清其中之一,确是锦袍飘飘,神气万分的大自在公子。

他身后,是俊美秀丽的金童玉女两个人。

其他四位仁兄,都是中年以上,象貌狞恶的青袍怪客,所佩的兵刃各有不同。

来者不善,显然大自在公子请来了助拳的高手。

“周东主,上来谈谈。”大自在公子阴森的语音充满杀机:“不然,休怪本公子把这里变成血肉屠场,你还是上来为妙。”

对面的屋顶传来一声怪笑,人影幻现。

雍不容跨坐在屋脊上,写意地在啃一根鸡腿,仍是那晚的天地不容打扮,只是腰带上多了一根两尺余长的径寸短圆木棍。

“咯咯咯咯……”他继续怪笑,用残余的鸡脚遥指这一面屋顶的人:“不要鸡猫狗叫唬人,你是带了孤群狗党来找我天地不容的。咯咯咯咯……是你过来呢?抑或要我过去?咯咯咯咯……”

“本公子特地来找你……”

“你找对人了,咯咯咯咯……来也……”

说来就来,人滑稽地沿瓦栊向下滑,象是儿童玩滑梯,兴高采烈滑下檐口。

“他想逃!”腰间缠了一根炼子枪的青袍人沉喝,从屋脊向下飞纵。

雍不容滑下檐口的身影,猛地破空上升,半空里狂急地前空翻,横越三丈院子,反登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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