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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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途-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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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建文苦笑:“我一点没夸张,我得罪了李海副书记。”

    李海是政法委常务副书记,在所有的副书记里,排行第一,主管政法委办公室、监察室,主持日常工作。

    政法委政法委隶属党群线,俗一点说就是党的部门,是个很有华夏特色的奇特的机构。

    在国外行政体系里压根儿没类似的部门,司法方面的职能有公安、检察、法院、司法等实权的行政部门归口,但为了体现党对司法工作的统一领导,设立了这么一个四不像部门。

    政法委书记是区公安分局局长兼任,拥有区委常委头衔,设置数位副书记,其中包括检察院、法院、司法局、打私办、调处办、综治等等部门头头,一正多副。

    可是许多副书记顶多算得上是个兼职的副书记,只有遇到什么大事需要研究才会碰头开个会,平常各忙各的,包括如今新上任的公安分局局长黄大海,也极少到政法委自己的办公室里上班,多数待在分局的局长室里。

    因此就要设立专职副书记和常务副书记,其中专职副书记包括综治、打私、调处三个办公室的主任,而另设一个常务副书记,就是李海,负责日常的全面工作。

    如果江建文得罪了李海,林安然很清楚,他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然而,江建文继续往下说,却说出了更多林安然都没想到的复杂情况。

    在李亚文没上台之前,原区委书记刘大同城关县人,和临川派是死对头,当时的政法委全是城关派的干部居多。常务副书记李海、打私办主任宗和利就是那时候提拔上来的城关派干部。

    李亚文上台之后,有心要调整政法委班子,但是如果每一个部门都彻底大换血,这样动作太大容易引起别人诟病,所以只动了两个位置,提拔了两个人来完成对政法委的控制,一个是热门的综治办,另一个就是公安分局局长、政法委书记黄大海。

    作为城关派的李海和宗和利,在惶惶之中更是心生不忿,对李亚文暗中咬牙切齿,对临川派的干部更是恨之入骨。

    派系斗争从来都是非黑即白非友即敌,综治办都是清一色临川子弟兵,主任安秋岚又是临川派系的干部,自然而然就成了李海和宗何利的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临川派如今在临海区官场上春风得意,形势比人强,但是李海、宗和利表面上没敢造次,装作老老实实客客气气,私下却处处使绊子。

    江建文说白了只是一个斗争中的牺牲品而已。

    “你怎么得罪李副书记的?”

    江建文表情古怪地想了一阵,才说:“我说了你也不信,我得罪他是因为没给他倒茶……”

    原来,江建文初到综治办工作的头一个月,某日开会,他给安秋岚沏了一杯茶,却没给其他在座的副书记倒茶。

    机关大楼里的所有会议室都有负责倒水的后勤人员,其实根本也不需要与会人员中任何一个去倒茶。

    安秋岚把江建文从教育局属下的偏远小学里调入机关,有知遇之恩,他给安秋岚倒茶顺理成章。

    没想到会后便有流言传出,说江建文对领导不尊重,目中无人。

    没多久,李海放出话来:“既然江建文眼中只有安副书记,以后就别来找我这个常务副书记。”

    从此,江建文在政法委的日子简直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

第20章 老同学(二)

    安秋岚想让江建文入党,意在对其进行培养。担任部门正职必须具备党员资格,虽说也有无党派人士担任副职,可是配额往往少得可怜,机会更是渺茫。

    李海却是管着党务的副书记,一番狠话放出来,根本没人敢给江建文当介绍人。

    林安然倍感意外,江建文的遭遇像一部黑色幽默小说一样,手法夸张、荒诞、可笑又让人感到悲哀。

    他想安慰一下江建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事实上,李海作为常务副书记,要整一个科员实在再太简单不过。官场上从不乏落井下石之辈,墙倒众人推,江建文得罪了厉害,难怪他在政法委的日子不好过。

    江建文接着说:“你今天给我做了入党介绍人,恐怕你已经得罪了李海这个小人了。你自己留点神,都是我连累你了。”

    林安然呵呵一笑:“有那么严重?”在安秋岚要他签名做介绍人的时候,他已经嗅出其中必有猫腻,也早想好了推脱的说辞。

    自己刚来上班第一天就做了介绍人,大不了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被骗者,估计李海之流还以为林安然真的也是上了安秋岚的当才糊里糊涂才签了名,弄不好还会拉拢自己站在他们一边和安秋岚作对。

    装傻扮糊涂是一种手段,让人觉得太聪明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初来乍到,林安然还不想和领导发生什么正面冲突。

    腰里的呼机再次响起,林安然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匆匆告辞离开单位。

    来到小天然饭店,刚进3号包间就被门后一人来了个熊抱。

    林安然条件反射下顺手来了个扼腕别臂,将那人反制住。

    “哎哟妈呀!放手……放手……疼死啦!”被反拧住手腕的人哀哀叫疼道。

    林安然回过神来,赶紧松手,刚才不过是侦察兵训练后的自然反应。

    那个已经疼得半蹲在地上的来人揉着手,慢慢站起来说:“安然,这才几年没见啊,一见面你丫就给我下狠手?”

    定睛一看,这人高高大大却很有些书生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头短发很是精神,身上穿着一件多兜马甲,还背着一台相机。

    “四眼?”林安然依稀辨出面前这位青年一些高中时代的痕迹,可是变化实在大太,自己都有些犹豫了。谁说女大十八变,男大恐怕也能十八变。

    四眼往前又一个熊抱,嘴里嚷嚷着:“安然我想死你了!”

    两人用力狠狠拥抱了几下,以一种男人的方式行了见面礼。

    推开四眼,林安然说:“你小子怕不是想我,是想我的那些小黄书了吧?”

    两人心领神会,哈哈大笑。

    八十年代的高中孩子,零用钱还是非常紧张,所以课余时间去捡捡破铜烂铁,攒些零花是很常见的现象。林安然曾经用了一笔巨款,十块钱,向一个同学租借了一本名叫《少女之心》的手抄本,这本曾经在****时期被批为大毒草的小黄书,在八十年代一段时期里被学生们奉为性启蒙的神书,纷纷以能够一睹真容为傲。

    借来后,林安然花了足足两天的课余时间把它抄录下来,和四眼还有王勇两个死党,躲在学校运动场边小树林了如饥如渴看得着迷,最后甚至连劳动课都忘了上,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狠狠批评了一顿。

    林安然对梁伟华当年看得口水嗒嗒流、双目精光射的模样记忆犹新,于是便开了这么个玩笑,这是好哥们间的秘密,也是青春和少年时代的美好回忆。

    两人正笑得起劲,王勇出现在门口:“都吃错药了?还离着八百米就听到你们两个的笑声,有什么大喜事啊?”

    梁伟华说:“喜事?你们俩都步入官场,还不算喜事?从此手捧铁饭碗,衣食不愁了。”

    “狗屁!”王勇扯过一张凳子大喇喇坐下,说:“一个月工资还不够我烟钱。”

    梁伟华颇有深意笑道:“堂堂公安干警还凭工资买烟?”

    王勇哈哈一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公安队伍的确都在搞创收,抓赌比破案积极,可这不也是形势所迫?你想想,现在外头做生意的赚多少不说,咱们区服装一条街里随便挑一档做服装的小老板都是月入过万,我哥那个建材公司里的车队,一名平板大货车司机每月工资就一千七,咱们说是铁饭碗,实际上工资只有五百多,不创收发点补贴,队伍早就闹起来了。”

    梁伟华说:“那不一样,大货车司机可没福利分房,你们一套房子都省不少钱了。”

    王勇本来端起杯子准备喝茶,才送到嘴边,听梁伟华这么一说显得更是不忿,重重把杯子一放,说:“四眼,你是选择性失明吧?你咋不看看分房得什么条件?排资论辈,不干个十几二十年,轮得到你?今年我们分局建了一栋楼,才二十套房子,局里一共四百多号人,其中有房子的才几十个,剩下三百好几人在排队,咱们这些小年轻,也只有看看的份。”

    林安然看着自己两个老同学互损不倦,忍不住打断说:“好啦好啦,都别争了,赶紧上菜上酒,好好喝着再谈。”

    王勇自告奋勇去点菜,林安然看着王勇消失在门口,转头问梁伟华:“四眼,你不是在首都那边混得好好的吗?要说你高中那会的理想,在首都发展机会比回滨海市好多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梁伟华喝了口茶,忽然摇头叹气,一副沧桑汶口说了起来:“理想?我从前的理想是当个好记者,高考我选的是新闻系,毕业了也留在首都里头找了个报社进去做了记者。不瞒你说,哥的成绩不差,人也不傻,当时也是正儿八经招进去的,可这两年越做越没劲。我才发现,原来只要我人还在国内,到哪做记者都一样。所以,我老爸这次叫我回来,我就答应了。”

    林安然见他说得沉重,想必是遭遇了什么挫折,不想在追问下去揭伤疤,也只好默默喝茶不做声。

    王勇回来看到两人都坐着喝茶不吭声,奇道:“我才出去一会,你们俩怎么都吃了哑巴药一样。”

    林安然笑着说:“四眼刚才谈理想,谈着谈着觉得这话题太沉重,一下子就没话可说了。”

    王勇把胸脯拍得山响:“老子的理想实现了!”

    梁伟华说:“你什么理想?以前没听你提过?”

    林安然笑道:“他当年被警察铐铐子的时候被班花看见,所以发誓要当警察,现在算是遂愿了。”

    梁伟华忽然很有感慨:“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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