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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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涉道-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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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雪一愣:“师姐,凡事可要有根有据才行啊……”

“怕什么,肯定就是沈清了!”司马黛蓝自顾自地说。

隔了一昼,闲云派也来到了这北固山,还带来一个云烟的好消息:通天派主动弃权,乐得这丫头笑容满面,恐怕要失眠好几日了。

蓝玉泓下榻在胜南住的客栈里,不过胜南因为去探望君前还未回来,玉泓遍寻不着恰好碰见云烟,即刻攀谈起来,云烟初次听完整关于玉泽和胜南如何相恋的情况,叹惋不已:“我到真是很想见见你姐姐,可以让林大侠如此念念不忘……”

“为何云姑娘想见我姐姐?”玉泓不解地问。

“林大侠那时候还是个奸细后人,没有任何的地位身份,而蓝姑娘的未婚丈夫却是武林天骄……她能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林大侠,可见你姐姐对感情事真的很有主见,也没有什么门第观念……”

玉泓听罢,只叹了口气:“其实,姐姐选他,恰恰是因为没有主见。”

“怎么说?”云烟一愣。

“姐姐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个算命先生就曾说过,姐姐这一生都学不会爱人,她的美貌只会害人,这句话对姐姐的伤害很深,总怕自己选错了人,徐辕为了抗金事忽略了她,她怕胜南也还是这样……”

“其实你姐姐没有选错人呢,这几日传言纷飞我也略有耳闻,林大侠把所有谣言都置之度外……只不过,他虽然什么都不说,还是很不快乐……”

玉泓小声道:“这件事是姐姐的不对,我要代姐姐赔不是……”

云烟不曾想过她“赔不是”的深意,那种姐妹之情,柳月和柳湘也曾经有过,而且是在柳月死后,柳湘踏入蓝府第一刻起,承担的责任。玉泓却不知道,玉泽对感情不是懦弱而是犹豫,也不知道,胜南和蓝至梁显然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沈延也在这客栈的另外一张桌上边留意云烟边等待胜南,耳边忽然开始嘈杂,似乎还有胜南的名字——

那些人的对话,假如胜南听到会怎样:“据说那阵子蓝玉泽被韩仰胄看上霸占,杨宋贤救了多少次,不惜和冷家翻脸啊!”“如果我是蓝玉泽,我也选杨宋贤啊,毕竟人家一直在身边!”“不过听说林阡虽然和不少女子打过交道,终究只爱蓝玉泽一个,从前毁天骄的婚约还有点原因,可是这次有点过分了吧!”“你管人家,人家和杨宋贤金童玉女,天生一对的!”“也许就是林阡错了呢,杨宋贤哪一点比不过他,何必要死守着他,他自己管不好蓝玉泽,先负她,就算他三足鼎立,杨宋贤还九分天下呢!”“小声点,林阡已经到北固山了,你找死?”“嘘,他来了!”

胜南拎着酒,面无表情地走到沈延身边坐下,那群人的声音即刻小了下去,可是人心谁听不见?胜南的身上,由此集中了混杂的目光。

玉泓拍案而起:“你们这帮庸人俗子给我听着,胜南从来没有辜负过我姐姐,是我姐姐没有主见,是我姐姐害怕孤独,是我姐姐想一份安定的生活,不关他的事情……”

顷刻她眼里噙满泪水,一步步走向胜南,那是一年来因为思念,因为折磨,藏着憋着的情绪,压抑了良久,一朝暴发:“胜南,你不要难过,也无须自责,姐姐对不起你,我可以替姐姐全部偿还!”她这句话一出,连她自己也顿住了,她竟然说得这么连贯这么急促,以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的心事全然剖白!

胜南吃惊地站起身来和她对面站着,四周一片静寂。

云烟诧异地站在她身后,感受得到她身上那种力量,一种不畏一切的力量……

胜南亦有些惊讶,一年不见,玉泓果然变得和从前不同,不再刁蛮任性,也懂得去体恤别人的心想要给他安慰,可是他不得不拒绝:“玉泓,这一切只是我和你姐姐两个人的事情,只是我们两个的事,和第三人无关……我爱你姐姐,她没有变心,你不要信流言,更不必替她承担什么……玉泓你可明白?”

云烟听着胜南这句话,忽然觉得有点触动,她明白他的坚定不移,在幽凌山庄的时候其实就清楚了。若早知玉泓的“赔不是”是这个意思,她一定会阻止玉泓的冲动,可是云烟却不了解,爱情,本就一定是冲动的……

玉泓刹那间明白自己走错了这一步,再挽回都不再可能,只恨自己为何要那么快地把爱说出来,说得那么仓促那么出乎意料,低下头来,泪水决堤,感觉像灰飞烟灭、形同虚设:

胜南啊胜南,难道我今生今世,都只能叫你姐夫吗……

闲愁断肠,他,只爱她姐姐一个人。

102。前事亏,今生债

瓜洲渡,风依然很大,所有人的头发都被吹乱。擂台上的慕容茯苓和白路两人,一个故作不屑,一个深沉持重,胜负在杨叶眼里看来,已然分明:“小秦淮真是厉害,连一个小女孩,白门四绝艺都如此之强。”不过这话只能喃喃自语着说,要是慕容茯苓听见了,下场一定很惨……

有白门四绝艺傍身,白路明显得大占上风,只是慕容茯苓死不罢休,不断地乱舞乱砍,反而到令人眼花缭乱,整个赛场,也许就除了杨叶能够悠然地躺着,等待比赛的结果吧……

冬天里,浪花澎湃的瓜洲渡,空气中仿佛都泛着眷恋已久的泡沫,而浪涛声里裹挟的,是一种无法团结的分裂,是一道无法弥补的伤痕。

黄鹤去和冷冰冰站在山头,可以轻而易举地监视数百人的一举一动,黄鹤去叹了口气:“楼船夜雪瓜洲渡,当年的瓜洲之役我们还小,现如今志气锐气还在么?”冷冰冰冷笑:“大哥难道对南宋还有眷恋?你别忘记了你立过的誓言受过的耻辱,我们到这里来不是来观战而是要杀人……”黄鹤去眼中尽是各路义军的旗帜,它们在风中扬卷、肆意张狂,像要吞噬一切,被她一提醒,他方从回忆里出来,是啊,他已经降金20多年了……

当年,为什么要降金,因为白鹭飞?因为林楚江?因为北海龙?因为凌幽?还是因为看清楚了一切形势,或者是立场本来就不坚定?或许,都不是,是老来识尽苦滋味……

只能无可奈何地笑:“我只是想不到,他们这些年轻人,可以如此之强……主公的预言,绝对是错了。”

冷冰冰冷冷道:“有些事情说不准,辉煌在这一代,也许败落也在这一代!”

黄鹤去的眼神忽然转向了人群之中的吴越,这些天来他连续地观察着他,他是他黄鹤去的儿子啊,他和年轻时候的自己多么相像,高大魁梧的身材,超群脱俗的气质,他微笑地看他,像在欣赏着一幅杰作,他和年轻时候的自己多么相像,当年,自己好像还在耿京元帅的帐下,为了与生俱来的理想抗金,直到那一段段的孽缘侵袭,直到那一件件的事实打击,直到那一句句不该说的话出口,又有谁,愿意走回头路!?

此时的吴越,尚未从石磊兄妹的阴影里走出来,但是他不像其他人期盼的那样颓废沮丧,他此番来到瓜洲渡,是为了与胜南重逢,现在终于找到了小秦淮,过不了数日,他也要去北固山了,光阴真似箭……对于才20岁的他来说,很多记忆都已经或有意或无意地磨灭,更何况,已经半百的鹤去……

一切似乎都逃不脱关系,吴越偏巧把黄鹤去的目光带到了小秦淮的阵营里,带到了那个酷似北海龙的莫非身边……也许这一幕太稀松平常,可是黄鹤去却攥紧了拳,多年前的一剑之仇重新浮现,自己曾一度推心置腹的北海龙,误解自己一心为了属阴的断絮剑,断结拜情,销兄弟义,是啊,江山刀剑缘里,阴阳两把断絮剑是相克的,难怪他要这么误解这么受伤害,可是幽儿,连你也不相信我……

他的眼睛像快要控制不住地瞪裂开:现在我黄鹤去的儿子,居然又去主动靠近你北海龙的孽种!他是北海龙的儿子,他是我大仇人的儿子!

痛苦如云翳般压向黄鹤去的心头,他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气愤:“我要杀了他!”冷冰冰大惊失色,亲眼看着黄鹤去纵身跃下山崖!

莫非还在傻兮兮地和莫如言笑,哪里注意得到黄鹤去的刀,顷刻之间他意识到自己遇袭的时候,却竟然硬生生地暴露在刀光之下,这时只听得当当当三声,刀光稍微向上移了寸许,莫非逃过一劫,惊魂未定,莫如吓得大叫一声,四座皆惊,周围人齐齐逃窜,竟将黄鹤去附近留了一大片空地。慕容茯苓和白路台上的比试还却未停止,尽管莫非莫如等人包围着黄鹤去,抑或是冷冰冰率领的金人还在包围着他们所有人!

杨叶知道事态紧急,急道:“先停手!金人来了!”茯苓冷道:“怎么可能!?别妖言惑众!”白路大怒:“他没有妖言惑众!你再不停手,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金人来了!”“金国奸细!”擂台之下的人们四处逃散,刚才威风的旗帜竟有被踩在脚下的,唯有几个较大帮派屹立不倒。

风紧。

莫非回看一眼吴越:“多谢吴兄相救。”吴越对他笑了笑,厉声质问黄鹤去:“你是什么人?为何捣乱?!”

黄鹤去提刀晃动了几下,示意吴越让开:“小子,你有本事就自己接我的刀,何必去求助别人!”

莫非哼了一声:“刚刚可是你偷袭,暗箭伤人!哦我认得你,难怪这么鬼鬼祟祟,原来是金人!”

他虽然是凌幽的儿子,毕竟也是北海龙的儿子!黄鹤去不想再听他说话,不假思索,一刀重重砍过去,莫非闪身一避,背后断絮剑随刻迎敌,只是断絮剑一出,天空忽然雷辊之音由远及近,从每个人的心上碾了过去!刀剑相撞,莫非虎口震痛四肢发麻两耳充鸣——这时的黄鹤去恼羞成怒,怎可能还像上次那样只用三四成力!莫如在旁焦急地观看着,感受得到莫非穿透空气的剑法强力,犹如勾勒出的一幅穿林夜雨,紧张深邃强烈且稳健,而黄鹤去抽刀而挡使劲一推凶恶一拦,不由分说地将莫非这一剑压了回去!

吴越在一旁看得吃惊不已:据旁人说这位莫少侠的剑法绝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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