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枪- 第114部分

黑龙漂一战，你们放出千只野狗，咬得刘九龄官兵头破血流，刘九龄被野狗咬掉了一只耳朵，数夜噩梦不断，长达半年时间小便失禁，虚汗盗床如雨淋。

风荷峡南洞口一战，你们唤来数百恶狼，撕得刘九龄部兵损将折，三千多人没见你们一枪一弹就溃不成军，还丢下了大量的武器弹药让你们赚得。

龙台谷一战，刘九龄是作了精心部署的，数千兵马已经占据山头，只等你们下山采集口粮盐药的队伍进入伏击圈，一举歼灭。没想到，你们不知用了什么哨音，呼来了万只鹰鸟，在数座山头上盘旋，在刘九龄官兵的头上啄咬，吓得差不多有一个营的官兵从山上滚向你们，向你们求救，并且主动缴枪投降。其他的官兵，夹着尾巴逃之夭夭。被鹰鸟啄咬者后来染病死者多达千余人。

而那缴枪投降的官兵，你们全部放走，一个不收一个也不杀。

这多年来，你们这一群真是无数军队中的杰出队伍！你们避难于深山野林，藏身于悬崖绝壁，生存于高山绝岭，运动于毒瘟之水，却从来没有打食飞禽走兽，与飞禽走兽结下良亲佳缘。我听说有一次，你们的队伍已经断粮月余，有数十人被饥饿、疾病折磨而死。你们的朱泰安大队长实在是不忍看着队友们继续惨死下去，用网子扑获了两百多只锦腹山鸡。行将宰杀之时，你将锦腹山鸡一只一只的抚摸过，抚过一只，就放一只，两百多只锦腹山鸡，你一只只放飞而去。而后，竟有千余只锦腹山鸡行飞于恶山险岭之间，用嘴刁来野果，一趟一趟，把你们营地堆成了小山。有了这些生长非常偏远的百米甚至于千米之上的恶山险岭中你们无法发现，即使发现了也没有办法采摘到的野果，你们的部队竟然从死亡的边缘再次崛起。我听说还有一次，有一只大雁飞临你们营地，反复鸣叫，你们后来明白过来，大雁是要你们派人跟它走。你们派了十多人跟着飞飞歇歇的大雁，翻过了几座山头后，你们惊奇地发现一块草坪上死了几十只大雁。你们又明白过来，飞来的大雁是请你们将这些自然死亡的大雁捡去作肉食，以缓解你们队伍整个都营养不良的危情，但是，你们思虑再三后，你们竟然将这数十只大雁一一掩埋，并鸣枪示礼。于是大雁给你们刁来了无数的禽蛋，使你们队伍营养差劣状况有了极大的改善。

这些感天动地的情节，是真实还是传说，我无法考证，但是，我相信你们没有滥杀一只以野山野岭野林为家的飞禽走兽，尊重了上帝对生灵生命善生善度的意志。

但是我更相信，我们虽然作为对手多年，而今，我们两支军队依然存在着。

我很荣幸你们游击支队成为我的对手，在多年的战事中，我作为装备精良的军队的头头，为歼灭你们，指挥了数个大小战役，没有哪一次打垮你们，我既头痛，又感到高兴。我头痛的是我的兵强马壮，为什么老是打不败小米加步枪、棍棒加南瓜汤的你们，我的高兴，董依支队长阁下，你可能不会明白我为什么高兴，我是最恨共产党军队的国军军官之一，我为什么又高兴呢！

我就不说了。

现在，董依支队长阁下，日本鬼子已经打到了家门口，掳我钱财，杀我国民、占我家园，泱泱中华，浩浩大国，岂容挂在天海一角的一个小帮之隅来奴隶！而且来势汹汹，我国民革命军数百万军队居然纷纷溃退，大好河山几同于拱手相让！国家耻辱，民族耻辱，人民耻辱！作为一个军人，我可能也只是一个极小极小的无能之辈，但是我已经立下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的雄心壮志！

与坂本一郎在石埠市、风荷塘镇地区决一死战，力显我国威、军威、民威！

恳切相请，你们游击支队的大力支援！望你们不计前嫌，共思国难，化冤散恨，助我刘森一一臂之力！

恭候董依支队长光临我部，共商抗敌大计！

刘森一敬上

第十六章（三）

三

董依很专注地看完了信，再递给王定六、朱泰安传看。等他们两个人看完信，董依问：“你们认为，刘森一在玩什么把戏？”

王定六说：“支队长，蒋介石力来就主张攘外必先安内，所谓的安内就是先消灭共产党及其革命队伍。刘森一军是国民党蒋介石的军队，为了对付共产党及其革命队伍，不择手段耍阴谋诡计！我看，这定是刘森一想消灭我们游击支队借抗敌之名，诱我们出山，趁机消灭我们游击支队的诡计！我们不能上当！”

董依看着朱泰安，即是三大队的大队长，又是军中最高参谋。

朱泰安说：“我看可信！刘森一跟他们国军里其他军官确有不同之处，他非常爱国，他曾经化装为民间高手杀死了欺压老百姓的日本浪人，足见其痛恨外帮列强之心。这一次坂本一郎集团军十万之众滚滚而来，刘森一肯定要跟他们决一死战。既然是决一死战，他完全不必派人找我们帮忙，只要拚尽全力战斗到底即完成了他的从军宿愿和报国之心。但是他却派人来找我们并留下此信叙说了若干恩恩怨怨的事，力请我们出兵相助，可见他不仅仅是要决一死战，而且还要打赢这场死战！他知道我们是骁勇善战且力量强大的队伍，只要出兵相助，就等于给他帮了以一当十的忙，他打赢这场死战就更有把握了！所以，我跟定六大队长的意见不一样，我认为他是真心请我们，不是搞什么阴谋诡计！”

董依眉头一扬：“定六，我同意朱大队的意见！原来我们的计划是想单方面打击日本鬼子，现在，我觉得跟刘森一联手，更好！”

王定六一向是顺着董依的。董依说一，他基本上不会说二。孙逸刚牺牲后，基于王定六对队伍的贡献，也基于他一家六口人都牺牲在战场上，董依征求了全体官兵的意见，决定让他接任二大队大队长，全体官兵没有一个表示反对。但是，王定六毕竟年轻不说，过去也就是一个敢冲敢撞的小战士，从来就没有当过领导，王定六虽说当上了二大队的大队长，二大队的各项工作基本上是董依帮助他主导着。

西荷湾地主余作仁的女儿、原来三大队的副大队长，余妤现在是一大队的大队长，董依不再兼任一大队的大队长，专任支队长一职。因为余妤率领一大队驻守在黑龙漂一带，她没有来参加这个简单的军事分析会。

三个人继续商量了如何跟刘森一军联盟阻击和打击坂本一郎集团军。商量的结果，不跟刘森一正面接触，用游击队的办法来展开石埠市、风荷塘镇抗敌雪耻保卫战。

派出到前方侦察的战士回来了，向董依报告了日军坂本一郎集团军集结情况。日军分两部分驻扎在风荷塘镇与石埠市之间，主要兵力驻扎在离石埠市十公里处。另一部分驻扎在离风荷镇的风荷峡三公里处。

董依迅速组织召开了大队长、营长们参加的军事会议，首先通报了日本鬼子十万兵力攻打风荷塘镇、石埠市的情况。并通报了国军二十八军刘森一向游击支队求援情况。董依说，同志们，我们要出山了，要出山，去和我们过去的敌人联手打击国家的敌人，打击日本鬼子，打击日本侵略者！国、共两党为了保家卫国，已经开始了第二次国共合作，在全国建立了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线，一致对外，一致抗日，一致赶跑一切来犯之敌，侵略国家的法西斯反动派！我们要不记前仇，要忘掉前隙，要以换救国家民族危亡为己任，打出去，跟国军二十八军联手御敌，保卫石埠市，保卫风荷塘，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父老乡亲，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消灭一切侵略者！同志们，你们说，行吗？

参加会议的大队长、营长们用热情洋溢的掌声回答了董依的倡议！

王定六振臂高呼，喊起了口号。

山头上山头下，浅溪里河岸上，丛林里树枝上，到处都是整装待发的战士，听到军事会议上响起了口号声，全部跟着高呼起来。五千多人的齐整的口号声像电闪雷鸣，像山洪暴发，像无数的炮弹出膛，在风荷峡系的群山雾海里滚荡，在石埠市、风荷塘镇的上空滚荡，在坂本一郎十万集团军耳朵里轰鸣！

日军集团军司令坂本一郎确实听见了这怒不可遏的、响彻云霄的、震耳发聩的“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赶走一切侵略者”口号声。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失态，但是还是遮掩不了惊恐万状的丑态，一泡尿撒在了他宽大的军裤里，他恼羞成怒问在身边的军官们：“这里的，是什么声音的？”

没有军官能回答出这是什么声音，个个显得无比张惶，束手无策，相互疑虑着。

坂本一郎强作镇静说：“不可怕的，不可怕的！”

第十七章（一）

一

潭浴河有一小支流从石埠市北斜穿而过，九曲回肠后又半环绕风荷塘镇南边再回到了潭浴河。经过石埠市北边的被当地称作石埠支流，经过风荷塘镇南边的当地人称为风荷塘支流。风荷塘游击支队支队长董依带着一大队长余妤、二大队长王定六和五六名能文能武的战士出了野鸡林，走过不少的崎岖之路后来到离支流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上，仔细地观察石埠市北边一带地形，也是坂本一郎集团军单刀直入多头并进的主攻地带。原以为，这一带已经被刘森一率的二十八军筑起了道道防御阵地，她曾经听说刘森一在石埠市北外围筑起了五到六道御敌之阵，但是，丛林、湿地、山包、山坡、浓密的森林、田野、还有零星的村庄等，显得平平静静，没有任何排兵布阵的迹象。敌人就在离石埠市十公里之外的地方，狼烟滚滚，杀气浓浓。刘森一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准备放敌入市跟敌人展开巷道之战吗？董依知道刘森一打仗还是一名善于谋略的将官，未必还有更好的谋略吗？疑惑之时，派出联络风荷塘镇镇长黄志棋和荷花舞会会所会长秋海常的联络员带着黄志棋和秋海棠赶来了。双方握过手相互问候之后，就找了一处较干净的草地围坐下来。董依首先说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