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星河- 第213部分

“弟子不知。”秦无双微笑着。

谭中驰笑道：“大殿主居然一阵叹息，然后很感慨地告诉我：‘老2，我等你们几个说这番话，有很多年了，直到此刻，你是第一个找我说起此事的人’。为师听了这话，当时便汗颜无地了。原来，他也一直在为此事担忧，为此事闹心。无双，为师惭愧啊，一直想着如何与大殿主一脉争一时长短，倒是将眼光给争短了。若非你那一席话惊起为师这个梦中人，真不知会浑浑噩噩到几时。大殿主能够保持清醒，足见他的境界，确实远在我和其他几个殿主之上。青云殿纵然将核心弟子排名前十的名额都占了去，为师这境界，依然还是必须仰望大殿主的存在。”

说着，瞥了秦无双一眼，目光中满是赏识之色：“无双，大殿主听我说这个问题是你提出的。让他十分吃惊，他说想单独见一见你，与你谈一谈。你可敢去？”

秦无双微笑道：“大殿主是我星罗殿之主，他要见我，弟子不管敢不敢。总该去拜见。想来大殿主与师尊一样，都是宽厚长者，无双并无所惧。”

谭中驰哈哈一笑：“大殿主是宽厚长者，这是星罗殿人人都知的。为师嘛，也许在你们几个眼里，倒也宽厚。但在青云殿之外的各脉弟子眼里，恐怕就是一个非常严肃，不近人情的老家伙了。”

秦无双莞尔一笑，他知道师尊的性格，对自己一脉宽容，十分护短，因此在外界看来，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归根结底，师尊的性格还是不失宽厚的。

“好了，你快去吧。大殿主说，晚宴之后，他在摘星台等你。”

“摘星台？”秦无双吃一惊。

“怎么？”谭中驰笑眯眯道，“那摘星台，可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才有资格上去的地方，大殿主在那里接见你，待遇规格相当高了。”

摘星台，在那巨大演武台后方地势最高的地方，修建起来的一座耸天高台，连地接天，气势恢宏。一般是五大殿主观看门下弟子在演武台决斗时才上去的地方，非常之崇高神圣。

秦无双听说大殿主在摘星台等他，自然有些吃惊。辞别谭中驰，便朝那摘星台走去。

不断朝高处跋涉，终于到了摘星台脚下。秦无双拾级而上，如同攀登几十层的高塔一般，好不容易才来到顶楼。寒风冷冽，望下一看，偌大星罗殿如同一块棋坪一样，各殿各宫，各阁各厅，排布的井然有序，如同一颗颗棋子一般。

由此，也可知道此地的地势有何等之高。

“弟子秦无双，拜见大殿主。”秦无双朝黑暗中一道若有若无，飘飘渺渺的身影行了一礼。

“秦无双……”大殿主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你来了。”

“弟子奉师尊之命，特来拜见大殿主。”

“嗯，本殿不是说你此刻来了，而是说，造化安排给我星罗殿的天才，终于来了。”大殿主卓不群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示意秦无双走过去。

秦无双扶栏而立，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冷风，感受着这无与伦比的高度，看着整个星罗殿在下面，一时间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秦无双，站在此地，可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秦无双眼中露出一些讶异之色，他刚才一念之间，确实有这么一个念头闪过，而大殿主，难道竟有读人心思的神奇能力？

二百三十八

大殿主卓不群看秦无双。悠然笑道：“是否觉得有些奇怪，为何本殿能够洞悉你内心的想法？”

“弟子确实有些不解。”秦无双在这大殿主面前，确实有一种很神秘，无法捕捉的感觉。

“嗯，这摘星台，名为摘星，可见其高度。在这样绝对的高度之下，俯仰天地，睥睨众生，便连整个星罗殿亦在脚下，显得那么渺小，心中自然而然，便会有一种超然之感，深感高处不胜寒。尤其是像你这种少年有为，年青一代罕有对手的超绝天才而言，有这种感觉实在太正常了。”

听卓不群这么一分析，秦无双立刻咂摸出几分道理出来。确实如大殿主说的这样，他秦无双，一路走来，似乎已经习惯了做一个强者的心态。而大殿主身为星罗殿第一人，绝对权威。这种强者心态的把握，自然更加入微。

他现在总算有些理解，为什么大殿主要在此地接见他了。

“秦无双，若是本殿不在此处，任你一个人独处此地，你又会心生何等感慨？本殿倒是颇有些好奇。”

秦无双思忖了片刻，忽然心中一动，叹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卓不群心中一动，眼中也是一阵讶然之色闪过，咂摸着秦无双这几句诗，吃惊道：“这是你即兴所想？”

秦无双忽然想起前世，两世轮回，前世今生，恐怕将再难有交集，一时间倒是有些伤感，摇摇头：“不是我即兴所想，而是曾经在某个典籍上看到此句，忽然心有所感，便吟哦出来了。”

卓不群凝视着秦无双，忽然叹息一声：“秦无双啊秦无双，有时候本殿几乎忍不住想，你根本就不应当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人，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与我们的理解和逻辑。都实在相差太远了。”

秦无双心中一动，暗暗凛然，大殿主这话，可谓是言之无意，听者有心啊。无心中一句感慨，倒竟然被他切中了要害。

微微一笑，反问道：“大殿主何出此言？”

“说起来，那就一言难尽了。比如，你来自百越国那种从属国，自大罗帝国有史以来，还没有哪个属国有过如此妖孽的成绩。按理说，以那些属国的地理环境和资源，是断不可能培养出你这种杰出天才的。可是你，却打破了这种常规，创造了一个奇迹。”

卓不群惊叹一声，　又道：“然后，我听说，你在二殿主收徒之前，并没有任何师从，可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有你战斗中那些层出不穷的战技。简直是让人眼花缭乱，天马行空，想象力之丰富，简直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瞠目结舌。本来，二殿主还打算过年之后，传授你一些战斗技能的。如今，我们两个统一了观点，都觉得，你这种情况，我们教你的越少，对你反而越有利。我们这些老家伙，绝不能拿我们的条条框框去束缚你……”

卓不群的口气，很是郑重，指着这遥遥星空：“你秦无双的前途，便是这璀璨的星空，迟早，你会成为它们当中最璀璨的一颗。在此之前，我们除了一些善意的引导之外，任何关乎修炼的经验，都可能成为你前进的绊脚石。所以，我们决定，只给你扫清一切修炼的障碍，而不对你做任何束缚。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如此，你可满意？”

秦无双思忖了片刻，点点头：“既然是大殿主和家师的共同决定，弟子焉能有什么异议？”

卓不群笑道：“当然，如今你是核心弟子，但有需求。自然优先供给。不过本殿还是那句话，即便是丹药等物，于你而言，能不用亦则不用。修炼一途，唯有自悟，唯有肉体从自然当中攫取的力量，才是最纯正，最强大的力量。而通过了人工炼制的一切东西，包括丹药，武器，都少不得有些匠气，有些俗气。尤其是丹药，你务必要慎重服用。不可为了升级，而多食丹药，那是庸者自甘平庸的堕落，饮鸩止渴。一旦靠丹药升级的话，那么这个人的修炼潜力，差不多也就挖到尽头了！”

这却非危言耸听，而是非常有根据的。如今星罗殿这些宗派，毕竟没有那种绝世丹师，所练丹药，多少还是有些匠气的，很难完全摆脱俗气。

一旦靠服用丹药升级。就代表此人已经没有自悟的决心和勇气，也不具备这样的潜力。从此，修炼之路便算到了尽头。

卓不群微笑道：“当然，本殿这席话，不免是有些偏颇。有些灵力充足的丹药，对于资质一般的人而言，服用之后，还是很有作用的，不但不会限制他们的发展，还能起到促进，甚至是提升潜力的作用。但……那毕竟只是对资质一般的人物而言。于你。还有我那大弟子韦翼，本殿的要求便是，任何一步修炼，需靠自悟，哪怕再艰难，再寂寞，也不要受那丹药诱惑。”

卓不群这一席话，顿时就将秦无双以前那些动用丹药的侥幸心理，完全浇灭了。秦无双知道，大殿主并非是空口无凭的。

想明白这节，秦无双心头豁然开朗，忽然问道：“大殿主，不知道韦翼师兄，伤势复原如何？”

卓不群笑了笑：“他是先天灵根，恢复能力非常霸道，应当已经复原的八九不离十了。秦无双，你在演武台上，给他上了很好的一课。说到此事，本殿还要谢你一声才对。”

秦无双倒是被大殿主这话说的有些赧颜，谦虚道：“弟子何德何能，敢当得起大殿主一声谢？”

卓不群爽朗笑道：“当得起，当得起！若不是你让韦翼有那一败，以他的心性，断然很难在境界上有所领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盼望有一个可以打败韦翼的人出现。现在看来，是终于盼到了。”

秦无双忙道：“弟子的修为，与韦翼师兄还有差距，上次侥幸胜出，实是韦翼师兄早先将话说满了，非战不利。弟子只是借助了一些有利的局势，勉强周旋而已。”

秦无双倒不是谦虚，这也是实情。他本身实力和灵力境界，与灵武中境的韦翼相比，却是有一些差距。

“能够审时度势，能够利用任何有利形势，这正是一个修炼者应有的素质。而你这方面的素质，确实高超。从你一路晋级的征程看。大家都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实战能力相当强，战斗节奏控制力非常厉害的人物。这一点，星罗殿年轻一代，无人可以敌你。”

卓不群并非谬赞，而是说出一个事实，星罗殿那些弟子，即便是韦翼，修为和灵力境界，可能确实比秦无双胜了那么一筹，但说到临战的智慧和经验，确实不如两世为人，战斗无数的秦无双。

“你提到的那个危机感，本殿非常欣赏。整个星罗殿上下，本殿一直觉得曲高和寡，一直在等有人向我提出此事。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