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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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上-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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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儿认错莫耍心眼罢,简雁容放下手上青铜小冻鼎,哭丧着脸道:“爷,小的知错了,昨晚不该夜不归宿,请爷责罚。”
    谁要罚你,程秀之心情好,看她腮梆子鼓起,脸颊米分米分嫩嫩,手指发痒,直想摸一摸捏一捏。
    “不罚你,挑吧,喜欢哪样尽管拿。”
    真不罚?不拿白不拿,他自己说的。
    简雁容细看,桌上的东西尽是宝贝,不过有些奇怪,有些是男人的,有些是女人的,徽州狼毫笔、温山毛尖茶、东海珍珠、白玉团扇、点翠钗等等。这到底是赏程秀之的还是赏程清芷的?
    都是宝贝,简雁容爱不释手,不敢多要,咬咬牙只拿了那支徽州狼毫。
    那笔毛色乌亮,触手润泽,想必醮墨写字极好,送给许庭芳再合适不过了。
    昨日想着要离许庭芳远远的,眼下看中了东西便想着要相送了。
    小财迷竟然挑了最不值钱的,程秀之有些奇怪,也没放心上,笑道:“这笔不错,有眼光,来。”闲闲地坐到镶金雕花楠木靠背椅上,手指轻敲,道:“外面听了什么趣事没?讲来听听?”
    哪有什么趣事,简雁容搜肠刮肚想不出。
    “往日看你很机灵,今天怎么成呆子了,欢哥,进来讲讲笑话。”程秀之大声喊道。
    欢哥在廊下和别的小厮正说得起劲,进来口沫横飞连比带划说了起来。
    今日才半日工夫,城中已有两宗大事,一宗是遂国公府大门上的门匾众目睽睽之下突地无故掉落,齐整整一分为二。
    “大家都说,此系大凶之兆,皇上因此震惊不已,担心遂国公受惊吓,特命了在宫中参与选秀的郭家小姐回府省视照顾遂国公夫妇。”
    这定是皇帝不想郭家小姐进宫为妃整弄的主意,跟传扬开的那首歌谣一样。
    简雁容撇嘴,才不信什么天意呢。
    “这事也罢,另一件事……”欢歌说一半捂了嘴,小心看程秀之,“爷,怎么说是外边人传的,小的只是照实讲,没有贬低庭芳公子的意思。”
    “这第二件事跟庭芳有关?”程秀之讶然,其实早听说了,固而心情大好。
    跟许庭芳有关,什么事?简雁容不耐烦,催道:“什么事快说。”
    装的蛮像的,拒亲的不就是你么?使许庭芳成了笑柄的就是你,还装?
    程秀之微笑,春花带露美不胜收。
    “大家都在说,庭芳公子不仅是见了女人呕吐,而且……而且不算男人。”欢哥眼放八卦狼光,灼灼望程秀之,“爷,你和庭芳公子往来密切,这是真的吗?”
    “说的什么话,爷与庭芳公子只是朋友,又不是夫妇,要问也得问简家小姐。”程秀之么斜眼看简雁容,意有所指。
    怎么回事?这主仆两个一个含沙射影,一人一句话半天讲不清,简雁容着急,不耐烦了,要出去抓摸个人问一问,捂了肚子装肚疼。
    “爷,小的要上茅房。”
    “去吧去吧。”程秀之忍笑忍得辛苦,大方地同意了。
    简雁容刚出了门,他便捶椅子扶手大笑,东歪西倒哎哟哟连声:“笑死爷了,爷的肚子也疼了。”
    小满在外面等着伺候的,听得程秀之说肚子疼,急忙走了进来。
    “爷肚子疼?奴婢给你揉揉可好?”
    没眼色,笑得肚疼哪是真疼,程秀之厌烦,收了笑容,冷冷道:“出去。”
    小满哪会不知笑得肚子疼不是疼,找借口亲近罢了,当着欢哥的面被撵,霎那间米分面涨得通红,泪水快掉了,还想着招得程秀之垂怜,站着不肯走。
    忒没眼色了,这么着,顾不得清芷伤心,只能将她处置了。
    才短短两天人便不见了不行,朱宛宛那边还要用她作挡箭牌,程秀之蹙眉,勉强忍了,冲欢哥喝道:“让你出去还不快出去。”又朝小满招手,柔声道:“爷渴了,过来,给爷泡壶云雾茶。”
    爷还是疼着自己的,小满心花怒放,清脆地哎了一声急忙净手泡茶。
    遂国公府门匾掉落的事没八卦可谈,许庭芳再次被拒亲可不一样,各种传闻嚣张如沙尘暴席卷,简雁容出得上房,随便抓了个人便打听到精采纷纭写成小册子连润色修改都不用,极有趣的一个话本。
    前提是她不是话本里的女主角!
    相府再次求亲被拒,简家小姐这次不止是掀聘礼,还把许庭芳亲手绘的那幅画当众撕了,纸屑洒了出去,扬言嫁许庭芳还不如嫁一个太监。
    眼下,整个金陵城都在传,简家小姐冒死拒亲,乃是因为……许庭芳是个连太监都不如的男人。
    自己没回家过,相府求亲一事亦不知情,那当众拒亲羞辱相府的,不肖说是简蕊珠。
    往日姐妹两个斗嘴斗心眼斗来斗去也不过窝里斗,这一遭……跟恨着杀父仇人似,简雁容沉了脸,眼似寒星,唇角浮起不阴不阳的笑。
    简蕊珠,此番不让你丢尽脸面我把简字倒过来写。
    算帐有的是机会,先到相府找许庭芳解释,信也由他不信也由他,自己问心无愧。
    相府求亲之时自己若在家中,会不会答应已无睱思量。
    许庭芳再次求亲被拒的传闻已在宫中传开,大偃朝最尊贵的三个人心情各不相同。
    郭太后惊诧之后,让人传话给郭从武,暂不要去相府走动,要将女儿赐婚给许庭芳的念头压下了。
    毕竟,许庭芳若真有身体缺陷,万不能把女儿嫁给他守一辈子活寡。
    皇帝高兴得想歌舞庆祝。
    这厢郭家裂了门匾找到借口把郭媗暂送出宫,虽不能永绝她入宫之路,到底争取得一些时间,那头眼中钉许庭芳丢尽了脸成了天下人笑柄,真真再畅快没有。
    幸灾乐祸不能太明显,不能大张旗鼓表达,总得想些事儿让人家知道他的兴奋心情,皇帝这天早上赏了不少朝臣,程秀之得到的那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就是这种情形下赏出去的。
    寿康宫乌云密布,曹太后自听紫苏说了传言后便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后,曹太后冷冰冰一笑,缓启朱唇:“宣简家小姐进宫,哀家要见一见。”
    简雁容往相府而去之时,简蕊珠也由宫监带着正走在进宫的路上。

第二十六回

许临风听得许通回报简家拒亲,勃然大怒。
    不过一个商户人家女儿,打量着他真不敢治罪么?
    也不用找借口,现成的罪名,造谣毁谤中伤他人名誉,即命许通去知会京兆府,把简小姐请去问话。
    这一问话,也不用交待,进去了,再没有囫囵个人儿出来之理,牢房里面,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招儿可不会少。
    “原是我自作多情,与简小姐何干?爹,此事就此作罢。”许庭芳从外面回家,甫进府便听说了,愣了半晌醒了过来,忙出声阻止。
    不准他爹动简家任何一人。
    若没有事先暗里求亲得到允诺也还说得过去,银票收了,亲事却不同意,许临风气得周身发抖。
    为官二十几年,大事小事经历过不少,再没人如此不给脸,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不治一治简家,相府颜面何存?
    外人不给脸面,儿子又忤逆不孝,把个女人看得比亲爹还重要!
    “请家法。”许临风暴喝。
    十藤杖实打实落到许庭芳屁股上,若不是顾虑着儿子髋骨折了方愈,定要打上二十板的。
    许通看到简雁容,认得她是那日让许庭芳春风满面的人,连问都没问,急忙把她往府里请,带到凌宵楼了,又招手把侍候许庭芳的人都喊走。
    此番求亲被拒公子已是神伤,又遭毒打,也不知……许通叹气,希望在这位小哥能开解劝说之下能看开一点。
    凌宵楼四周绿木掩映枝叶扶疏,室内简洁大气,格局清晰明快,窗前硕大一张楠木书案,楠木肌理细腻色泽沉稳,案面文房四宝摆放整齐,窗台上一盆长心叶蔓绿绒静静舒展,安宁静谧与屋内浑然一体。
    每一个细节都与许庭芳极衬,光华内敛,阔达疏朗。
    静悄悄的没有一个服侍的下,有些许的冷清了,浓浓的药味弥漫,楠木架子床帷幔半掩,许庭芳趴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往日劲健不屈的人竟是流露出羸弱。
    简雁容呆呆看着,犹豫着,想伸出手指抹开他眉间的怨色,又不敢动。
    “我该怎么办?”许庭芳闭着眼低喃,藏着缱绻无数,旖旎流转。
    简雁容怔住,像是突然间气血不足,手足都冰了。
    “我喜欢你……”许庭芳一声一声低喊,喊一声叹一口气,一声声绕过简雁容心尖,簇涌起千山万水、人海相隔遥望的喜与忧。
    “我知道不应该有这邪念……”许庭芳闷头闷脑说着,咬住下唇,想哭却偏偏忍着的受尽委屈的孩子模样。
    他在和谁说话,严容还是简小姐?
    无论哪一个,都是自己。
    简雁容听得发疟疾似,一时冷一时热,身体抖个不停。
    许庭芳絮絮叨叨说着,眼睛没睁开过,简雁容痴坐了半晌方发觉,他竟是晕迷着的。
    练武之人体质好,他的伤势有多重,竟昏迷不醒讫语胡话,简雁容急了,自己察看不便,站了起来正想走出去找个人问一问,书砚嚎叫着冲了进来。
    “公子,怎么办怎么办?程侍郎托人传来消息,简小姐被曹太后宣进宫了。”
    自己在这里,哪来的简小姐被宣进宫?简雁容一怔后,气得几欲吐血。
    简蕊珠那杀千刀,竟然假冒自己进宫。
    太后哪有闲情关心到许庭芳被拒亲受辱的事,想必是皇帝欲报昨日被许庭芳飞花惊吓之仇,一国之君不便宣一商女进宫,假托了太后的名义。
    皇帝对许庭芳有偏见,许庭芳去求情局面会弄得更糟,何况许庭芳傲骨铮铮宁折不弯,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罢。
    把书砚拖出房间,来到廊下后,简雁容低喝道:“小事一宗嚷什么,别吵着你公子。”
    “不是小事。”书砚哭丧着脸道。
    那是冒牌的,不是你家公子喜欢的简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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