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别说了！”翩翩终于听不下去了，她急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本来情绪就很糟糕，被顾正嵘这么一说简直气急败坏。
她几时说自己和季绍霆过不下去了？！
……
顾正嵘见她急了，便住了口。
翩翩嘟着唇气恼了一阵，突然就捂着眼睛哭出来了——
她一边哭一边抱怨，“爸爸，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嘛！我没有被季绍霆气死，我要被你气死了！”
顾正嵘：“……”
翩翩不断抽泣着，伤心极了的模样。
“宋叔叔早就是过去式了，我只爱季绍霆一个人，我永远都不可能再爱别人了，无论他对我好不好，或者无论我和他怎么吵架生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第一个男人了！我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如果要我离开他，我宁愿去死好了。”
翩翩也是一时愤慨，说得这么严重。
顾正嵘脸色僵硬，苍白。
女儿说，如果要她离开季绍霆，她宁愿去死。
她哭得浑身颤抖，顾正嵘心都疼死了，只得搂着她安抚，“爸爸错了，爸爸错了，爸爸年纪大了，不小心说错话，你不会和绍霆分开的，你们要过一辈子，是爸爸不好……”
……
晚餐过后，翩翩一直躲在房间里沉默。
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在季宅的时候，处处都是季绍霆的气息，她根本就静不下来，回到顾宅本来相对平静，可又被爸爸傍晚时候瞎说的话气着了。
她捧着一本小说，看了半小时也没看完一行。
季绍霆的电话进来了，她接起来，没什么好气地“喂”了一声。
听筒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温柔似水——
“乖宝，晚餐吃过了么？吃的什么。”
翩翩皱了皱鼻子，“吃过了，记不清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情绪就不高，季绍霆怎么可能放心。
他耐着性子哄，“乖宝，打开摄像头，和老公视讯。”
翩翩在床上胡乱滚来滚去，头发乱糟糟的，洗完澡也没敷面膜，觉得自己脸色肯定很糟糕，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好看的样子。
于是道，“不要了，好麻烦。”
“乖乖，不要嫌麻烦，让老公看看你。”
她嘟囔着，“上午刚刚见过的，有什么可看的呀……”
男人的语气却骤然严厉，“乖乖，不听老公的话了是么？”
他这样的口吻一出来，翩翩就下意识地感觉屁股疼……
☆、【353】他把她当工具般使用，她跪得膝盖都疼了，毫不怜惜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视讯，冲着前置摄像头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讨好他的声音又娇又软又绵……
“老公，我听话哒，我一直这么听你的话。”
季先生隔着手机屏幕盯着她，小妻子撒娇卖萌的表情他视若无睹。
许久，才有些低落地道，“乖宝……好像瘦了。”
天呐戛！
翩翩哭笑不得，“老公，上午九点多你才送我回家的，距离现在，唔……12个小时左右，老公，我是肉做的，不是气球做的，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忽胖忽瘦神马的……”
电话那端的男人没有声音。
季先生温凉深静的眸子凝视着她，翩翩只觉得胸口酸软，仿佛他的眼神直直望进了她的心窝一般。
季绍霆自然明白她其实没胖也没瘦，但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担心她，她的一张小脸看在他眼中真的就没了原本好不容易长了点小肉，圆乎乎的可爱模样。
翩翩感觉自己脸圆之后几乎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长吁短叹，感叹自己长胖了变丑了之类的。
她根本不知道她粉嘟嘟的脸颊上长了一点小肉肉是多么可爱漂亮。
让他时不时便忍不住想在她脸颊上偷个香儿。
如果不是因为她还在怀孕初期，他不敢碰她，否则她一定会整夜整夜被他摁着狠狠地欺负，他一定会捧着她粉柿子一般勾人的小脸一吻再吻……
只是分开了半日，12个小时，可时间竟然变得好慢好慢，以至于他觉得翩翩的脸瘦了整整一圈。
……
今晚的季先生，难得如此粘人又肉麻。
“那乖宝……可想念我了么？”
翩翩当然想他，想他想得不要不要的，捧着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只想躲进他怀里撒娇。
可是她这时候如果就说想他，他应该会一时性急直接把她拧回去吧。
然而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自己的老公。
她嘟着唇，有些不耐烦地道，“才半天而已啊，季先生，我是你的小跟屁虫嘛，为啥只半天就要想念你？”
“噢。”男人低沉的语气毫不掩饰失落，就这么应了她一声。
翩翩顿时又心软地不行，她可怎么忍心让季绍霆失落难过呢？
她忍不住又改了口，隔着屏幕，对着空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好嘛好嘛，我说谎了，我可想老公了，想得都快发疯了，特别想你亲亲我抱抱我。”
翩翩觉得自己这么肉麻这么没节操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季绍霆应该能放她一马让她好好睡个觉了吧。
可是他突然一本正经地道，“乖宝，老公现在去找你好不好？”
“啊，不好不好，季先生，说好了让我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的嘛，你不能出尔反尔……”
“没不让你住，我就去看看你，看一眼就走。”
男人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也平平稳稳的，翩翩也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对她太不满。
她是真有点慌了，这要是劝不住，他马上就要飞车而来的意思。
爸爸肯定不会不让他进门，万一他突然兴起，要带她回家，撕扯起来……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就算他表面上迁就她，不勉强她回家，那他就在这儿住下，像过年时候那样偶尔住在顾宅，他和她一起……睡她的闺房，睡她少女时代睡过的的闺床……
那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
翩翩猛得吸了吸鼻子，快哭快哭的可怜模样。
“你就是说话不算数，你出尔反尔，你昨晚折腾了我那么久才答应放我回家住一阵子的。季绍霆，你太坏了，我生气了，你欺负我……你一点风度都没有！我跪了那么长时间，膝盖现在还疼呢……”
翩翩说这些本来只是为了劝他别大晚上的跑过来，可提起了昨晚的事，倒真觉得有些委屈了……
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孕妇，昨晚却被他当做一件满足他婬欲的工具一般，让她跪了那么长时间，在她身上又掐又揉的时候似乎也没有怎么怜香惜玉的意思。
相比她刚得知她怀孕以来……他的千娇百宠，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捧在手心，生怕她一个冒失莽撞把自己磕着碰着。
如此相比，昨晚真的可以算是粗暴又随意的对待了。
翩翩心里苦涩得很，还真是他不想要宝宝了，就当她肚子里的宝宝不存在了一般么？
如此看来……他有哪里留了半点肯让她把宝宝生下来的希望？
一个月那么短暂，到时候，她究竟该怎么办呢？
……
季绍霆感受到她浑身上下每个细胞对他的强烈抵触，脸色也冷了两分，语气骤然冷淡，“你不想见我那就算了，你早点休息。”
话音刚落，他似乎就要掐断视讯通话的意思。
“老，老公！”翩翩急切地唤了他一声。
季绍霆便没有挂断，只是脸色冷冰冰地睨着她。
翩翩一点也不想和他闹得不愉快。
她决意回顾宅住一段时间，本来就不是和他斗气，而是为了冷静思考，为了日后好好和他过日子的。
她不希望因为这个令他度过哪怕只是一个不愉快的夜晚。
而且这个夜晚……没有她的陪伴。
女孩咬咬牙，认真地重新解释，“我很想你，你有多么想念我，我与你是一样的感受。我只是不想今晚就见到你，因为……因为一见你，我整颗心都乱成了麻。我什么都思考不了，可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如果你不让我冷静地考虑，我可能真的很难做出正确的取舍。我害怕自己将来会后悔。”
翩翩说着，觉得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已经疼得蜷缩成一团，伤感又悲哀。
“我的好老公，你应该知道，我是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我真的很想和你过一辈子……”
然而一辈子那样漫长，婚姻又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防线，婚姻本就是一块易碎的玻璃，一种破洞百出的牌局。
她希望自己和季绍霆可以毫无意外地走到白头。
可敏感脆弱的婚姻关系，经不起任何隔阂和差错。
是否生宝宝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她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以后的路……
她不敢想。
……
季绍霆也后悔自己给她脸色看，轻声到了一句抱歉，又道，“会的，一定会，翩翩和我一定会好好过完一辈子。”
翩翩鼻子发酸。
“宝宝，你乖乖的，早点睡，有事随时打给我，晚安。”
“晚安……”
……
林姒受翩翩嘱托，连夜动用了自己身边所有可用的人脉，终于给翩翩找到了一个最合适最可靠的医生。
这位女医生是专业的妇产科医生，对有关妇产方面的知识都非常熟悉。
她也是翩翩和林姒中学时的学姐，而最重要的是，林家曾经对她有恩，而且还是大恩，她对林姒绝对忠诚。
翩翩下午和医生见了一面，然后就和林姒去下午茶。
林姒知道她搬回顾宅住，特别担忧，总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
林姒昨晚整夜都没有睡，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季绍霆那么爱翩翩，那么宠她疼她，对她真可以称得上是掏心掏肺上天入地。
可怎么他就能忍心让翩翩打掉一个孩子呢？！
林姒和翩翩提起，翩翩也只是叹气，“也许，他心里隐藏着某些我们不能理解的想法呢，也或许……他生性就讨厌孩子，也可能是他自己有病，心理疾病。”
林姒听得头疼，“不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