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清魂- 第12部分

我打了一个寒颤，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一个才是真正的八阿哥吗？为什么在他的眼里我只看到了仇恨？我不想再听下去，说道：“八爷，奴婢忽然想起一些事，先走了。”说完，我便向永和宫狂奔而去，也不管胤禩是否在后面喊我，我只想逃，远离他。

胤禩说的，良妃说的，一句句在我脑中盘旋，只是我无法将他们的说法连接起来。在胤禩口中，良妃应该为这件事感到后悔，可是在良妃口中，我却隐隐听到了对德妃的不满。那么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怎么越问倒越浑了。

我不想再去想，脑袋就快要爆炸，那些深宫中的陈年旧事，只要不牵扯到胤禛和胤祥，我又何必去在意？这整个皇宫里，我唯一牵畔的就是他们了，不是吗？只是脑中又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是这样……

　初见康熙

宫里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就要过年了，这可是我在宫里过的第一个年啊，想想就觉得兴奋。也不知道皇宫是怎么庆祝的，肯定很热闹！

今儿是康熙四十年的最后一天了，一大早的，梅儿她们就都围住了我，给我献殷勤。在永和宫里，有两个名额能跟着德妃去赴宴，和皇上一起守岁。一个名额自然是我的，另一个名额德妃不想伤脑筋，就交由我来决定了。这会儿他们都巴望着我手里的那个名额呢。

说起德妃，那次从延禧宫回来，我就想着要去和她说点什么，可是，每次话到嘴边总又咽了回去。还好，德妃倒是没记仇，也不管我先前是不是帮良妃说了好话，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待我好，我心里更是感激了她几分。这样说来，我回到古代来过得还是不错的，有一个像喜凤那样的好姐妹，一个像德妃那样的好主子，一个像胤祥那样的好知己，还有一个像胤禛那样的……挚爱，我是该满足了。

“姑姑姑姑，我刚才给您把房间打扫好了，您去看看？”梅儿的声音把我的思绪从八千里外拉了回来。瞧她的样子就是想跟我去赴宴，不过照理说我还是应该让喜凤去才是。如果没有我，永和宫的女官就该是喜凤了，我对她总觉得有点愧疚。

“你看看你，也太明显了吧？”想到喜凤她便出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哪个旮旯里冒了出来的，“你呀，就想姑姑带你去不是！”她笑着看着梅儿，梅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笑了笑道：“梅儿，我一会儿就去看你给我整理的房间。不过，这除夕宴理应是喜凤姐姐去才是……”

“哎！”喜凤打断了我，“就让她去吧，我又不是没去过，可她却对这个新鲜着呢，让她去吧。”

梅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可怜巴巴地看向我。我这人最容易心软了，加上喜凤也没说要去，就应了梅儿陪我去。

“姑姑！”十三的贴身太监小全子站在门口喊了我一声，也不知道他怎么跑来了。

“怎么啦？”我朝喜凤和梅儿抱歉地一笑，走向小全子，“怎么跑这儿来了？十三爷呢？”

“爷说了，他在老地方等您，请您快去一趟。”说完他就一溜烟儿的跑了，跟做贼似的。

也不知道胤祥又想干什么，我嘱咐了几句，就往湖边去了。他还真会形容，老地方，说得可真够暧昧。

“来啦？”远远的就看见胤祥在那儿等着了，他边向我走来边说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老地方是哪儿呢！”

“你以为呢！”我拍了一下他的肩，从他的表情判断，下手挺重的，“什么老地方呀，你搞秘密行动啊？”

他傻笑了两声道：“皇宫里湖多，我说了怕你找不到。”

真是没救了，我瞥了他一眼，决定不和他计较，“说吧，找我什么事儿？你就不能来永和宫和我说？你不知道我今天很忙啊？我……”

“好好好，是我错。”胤祥连忙让我打住，他知道我要一说下去就没完没了，“有些事儿，我想要趁今天说清楚，不要再带进新的一年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丝不安忽然涌上了心头，我还是笑了笑问道：“什么事啊？”

“嗯……”他刚要开口，后面却传来了熟悉的一声：“十三弟！”胤禛？他怎么会来了？胤祥正好在中间挡着，他没看见我，继续说道：“有什么事非要约我到这里说？”

胤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方才转身，“四哥。”

他一让开胤禛就看见我了，眼睛里写满了惊讶，我硬着头皮开了口，“四爷。”这个胤祥，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胤禛只是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嗯。胤祥，什么是把小优也找来了？”

胤祥看了看我们忽然干笑了几声道：“你们两个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没这回事儿！”胤禛转身就要离开。

“四哥！”胤祥拦住了他，“如果是没有的事儿你为什么急着离开？”

胤禛眉一皱，没有说话。

胤祥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料今日还要我来做这个红娘……明明你们就两情相悦，何必非要装得像没事儿似的，只可惜，装又装不像。”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好尴尬。”

他却有把我拉回胤禛身边，正色道：“你忘了那日我在御花园对你说的话？”

胤禛看了我一眼，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低下头。

胤祥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所以你们总避着对方，可那日，我已经把话说得那样清楚，你们怎么还是这样？”

“胤祥！”胤禛叹了口气道：“你多想了，今儿是除夕，有一大堆事要做，别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违背胤禛的意思，“四哥，你真的不喜欢小优？那请问，为什么那日在咸福宫，她喝醉了离开，你却也跟着坐不住要走？你说是贝勒府中有事，但瞒得了我吗？还有那日在永和宫，她烫伤了手，你比谁都担心，你又要怎么解释？”

“我只是……”胤禛看了看我，终究没有说下去。

胤祥又开口道：“四哥，若你是误认为我喜欢小优而让着我的话，那么今日我就索性把话说明白了。我是喜欢小优，但只是兄妹之爱，而不是你想得那样，所以你们根本不必因为我而退缩。”他顿了顿，又道：“现在还有什么横亘在你们中间，让你们退缩的了？没有了吧？那就都勇敢一点啊！四哥，这样畏畏缩缩，岂是你的个性！”

胤禛看向湖面，良久都没有说话。

胤祥就要按耐不住，刚要开口时，我抢先道：“横亘在我们中间的还有身份！他是高高在上的四爷，我是永和宫里的丫头！你们这些阿哥的婚事都不是自己能够做主，即使是府里的一个格格，也要由皇上来指婚。可是，皇上再怎么指，也不会指到我头上来，你懂了吗？”

胤禛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我心里明白，刚才对胤祥的一番话也是他心中所想。

胤祥反倒笑了起来，“这算什么？事在人为啊！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皇阿玛不可能指到你头上？更何况，你不是什么贫苦人家送进来做宫女的，你也是八旗子女，你的阿玛好歹也是四品典仪官，为什么就不可能指到你头上！”

我猛然一惊，胤祥说得不无道理，我们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

胤祥摇摇头又说道：“我不来管你们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能做的我也做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他对我报以一笑，快步离开了湖边。这次看他的背影，多了几分洒脱，似乎确实看透了。

我看他走远了才收回视线看向站在湖边的胤禛，不知要如何开口。

定定地站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道：“胤祥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心中一喜，一丝笑容浮上嘴角。

他回头看了看我，又说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去创造我们的将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但唇边的一抹笑意还是未能藏住。我走到他身边，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看我一眼，伸出一只手臂环住了我的肩，便默默地不再说话。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将他的心意表露无遗，我静静地随他站着，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情大好。未来的路会怎样，我不在意，只知道跟了眼前的人，便是对的。

　回到永和宫里我还是一个劲儿的傻笑，这好事也来得太快了吧。

“小优啊，你一直笑什么呢？”德妃看着站在她身边一直傻笑的我，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摸摸脑袋，“没有啊，奴婢没有笑。”不过估计有眼睛的都不会相信我这话，因为我回话时笑容还挂着呢。

“主子，您看她就会糊弄我们。”在一旁擦花瓶的喜凤蹭了过来，“依奴婢看呀，她是今天能跟您去赴宴，开心过头了。”

“哈哈……”好久没听见德妃这么爽朗的笑了，“我说呢，怎么笑了一上午都没消停。”

我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也不好反驳，难道要我说我是因为在湖边的事儿才这样？不过想想今晚就能看见康熙大帝了，确实也值得高兴，进宫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他呢。所以今天还真是好事连桩！

盼啊盼的，天色总算是暗了下来，皇宫里的除夕宴就要开始了。我跟着德妃到了交泰殿门口，今日的宴会就设在那儿。康熙还没到，德妃很自然地坐到了皇上旁边的座位上；良妃也到了，她的位子大概和德妃隔了四五个人，想到那天胤禩告诉我的事，我瞧见良妃就有些不舒服，一个生命说是毁在了她手上也不为过吧。但说实在的，心里我又是不太相信胤禩的话，良妃的那句“误会是误会，只是，不是我们之间的误会”总在我心头盘绕着，但又琢磨不透是什么意思。

皇子们坐在下面，王公大臣就更远些。我一个格格也没看见，好像说是大清的公主是不能随便见人的，还真悲哀，那跟关在笼子里的鸟有什么差别啊。我仔细的看向皇子那边，胤禛那桌共坐了八个人，除了我见过的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还有两个挺面生。不过看看年纪和打扮，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