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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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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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本领!”小王哥兴高采烈地说,“哪家想修窗子,哪家想寻个便宜的零工做些刺绣,哪家寻摸着给马车刷层漆,哪家孩子落地要起名字,我都能打听出来,然后回到咱这大院,人才济济啊,要什么就有什么——平日里隔一层墙,都不知道原来都有点手艺!”
  又一个和老张年纪相仿的老汉沏好了茶,说:“我这也是听说了,专门到这儿找点事儿干,也算是老有所偿。虽说都挣得是小钱,但是房租不用缴,也没有税头——”
  “那我们家大少爷是在做赔钱的买卖不成?”
  “恩公说了,刚刚开始做,要做的是诚信,是牌子,不收我们一分钱,等以后做的大了,只需要给他一分利,我们挣得越多,他挣得也就越多,大家一起赚银子——”
  七嘴八舌,兴致盎然。
  这是老张闻所未闻的经商理念,老人家一屁股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久久没有开口。
  “不过这宅子据说是天上人间免费租给恩公的。”
  “因为恩公那个妙手回春的方子给天上人间带来很多生意啊——”
  “那东西真的有用么?”
  老张反应过来,突然问:“对了,安少爷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正这个时候,被小王派去打听消息的下手跑回来了,大口喘着气,说:
  “铁树开花啦,骡子变种马!安家大夫人怀上了——”
  溯源沸腾了。

  三重影深

  念离有了。
  这事儿让溯源沸腾,让安园直接喷发了。
  上上下下除了煮雪还淡定着,其他人都如魔似幻了。
  最先找到北的是对此事一知半解的几人,即安以笙、安以柔和婷婷。
  “我就说大哥身体绝对没问题,怎么样?被我说准了吧!大哥,干的好,不愧是勤劳耕耘的劳动人民!弹无虚发!”
  安以墨已经后悔把这小子从井底儿给捞上来了,还“弹无虚发”……这家伙真的曾经是佛门弟子么?
  “夜夜笙歌,折腾吧,折腾出事儿来了吧,叫你们不让老娘我好睡,这下子生个娃出来,吵得你们也别想睡。”
  安以柔照例是锋利的刀子嘴不留情面,满园子高喊着那四个字“夜夜笙歌”,让这肃穆的大院子突然间多了一份粉红的旖旎。
  “原来安少爷是真的被主子做了啊——”
  婷婷只说了这一句,就被安以墨发配去打扫茅房了,小姑娘到了晚上还不明白自己怎么沦落至此的,还是柳枝心善,特意来提点她:做和被做,婷婷,还是不一样的。
  这一些最先觉醒的人先轮番地践踏了一下安以墨脆弱的神经,然后才轮到先前一无所知的甲乙丙丁们突然间顿悟了——
  当然,她们的关注点首先不在孩子身上,而是在于安以墨和念离居然有了夫妻之实——
  “这么说来,宝儿少爷也真的是大少爷的???”柳枝做沉思状,给二姨娘捶背的手慢下来。
  二姨娘神经崩断后,终于长长久久地发出了一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妈妈不愧是人老见识广,不过咂咂嘴,说,“我给大少爷接生的时候,那小鸡鸡挺立得很小铁锤似的!你们少见多怪。”
  莫言秋着实觉得这样的消息由他来传达是不妥的,果然一屋子人都疯癫了。此时他还想装正经,于是瞄了眼满屋子乱窜的宝儿,说:
  “还有宝儿在,不方便多谈。”
  谁知道人小鬼大的宝儿一翻白眼,说:“我早就知道了,白花花,两坨。我爹爹大早上小鸡鸡还硬着呢……”
  一屋子石化,唯有葬月笑破了音。
  “哎呀呀逗死人了,宫外真有趣啊真有趣!”
  于是,在有人沉思、有人长嚎、有人咂嘴、有人闷骚、有人白眼、有人讥笑的这个热闹的时候,老太太定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咯咯咯打了三个鸣儿,然后身子一栽,直愣愣地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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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睁开眼睛,就看见念离的一张脸,出于本能的,老太太的眼珠子一路往下直奔她的小腹。
  “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还看不出来。”念离没想到老太太会这样问,温婉一笑。
  “是我的孙子?”
  “是您的孙子。”
  “死了死了,倒是死之前盼来了孙子了。”老太太突然老泪纵横,念离就算再淡定的一个人儿,也料不到老太太的泪珠子说下来就下来,一时间也有点手足无措。
  “娘,不是还有宝儿么,您病的糊涂了。”
  老太太摆摆手,长叹一口气。
  “颜可去了之前,把什么都和我说了。”
  念离的笑容僵在脸上,轻声,小心翼翼。
  “娘,您都知道什么了?”
  “颜可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三个月的孕了,我这个生养过五个儿子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别骗人了哦——墨儿说他是京中孤独,酒后乱性,可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了,他不可能做的出这样的事儿。”
  当娘的总是无条件地站在儿子这一边的,就算安以墨真的做了,老太太也不会信的。
  不过这一次,老太太这护犊子的执拗心理倒是歪打正着,说对了一次。
  “颜可生下宝儿之前,什么都不肯对我说,可我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啊——她是大有来头的,不然不会连柳家和裘家都拿她没办法。”
  “女人有女人的智慧,娘看的透彻。”念离点点头,“娘心里知道宝儿不是安家的孩子,却一直没有说出来,还对宝儿这么好,实在太难得了。”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做戏的成分。
  万一安以墨真的不能生育,那么宝儿好歹也给安家撑起了门面,不至于叫柳家或裘家私吞了去。
  只是这一层,老太太明白,念离明白,都不再说了。
  全当老太太人善。
  “我是打心眼里心疼宝儿,心疼颜可啊。有一次,柳枝要伺候她洗澡,我看柳枝也是个没生养过的,怕她伺候出事,于是就亲自去了——我看见她的大腿上,黑乎乎一大片烧伤啊——”
  念离整个人愣在那里。
  大腿上,烧伤。
  “我看她已经把那地方连皮带肉地快要挠出血了,她只说痒,平时用草药泡澡,还能挺挺,可是有了孩子,怕对孩子不好,只能忍着,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这颗心哪,一下子就软了。”
  老太太再说些什么,念离都听不到了,满脑子转着古怪的念头,让她迫不及待地起身,顾不得礼数。
  “娘,该吃药了,我去叫婷婷伺候您吃药。”
  “你脸色不太好——”
  “我……头晕。”
  “怀了孩子就是这样的,先去歇着吧。”
  有了孙子在,念离的待遇自然也就不一样了。现在是安园不济了,老太太说话没有先前那样的底气,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准直接吩咐让轿子抬回去了——
  可是念离早已等不及轿子,匆匆就朝落雨轩走去。
  还记得第一次伺候安以墨沐浴,看见他背后的灼伤。
  ——影者,遍布南北,纵观东西,背负死约,一旦违誓,纹身一去,便会落下烫伤,奇痒难忍,成为风痒。需每十日,以苦参、白鲜皮、百部、蛇床子、地肤子、地骨皮、川椒、薄荷等煎汤浸泡、熏洗瘙痒处。
  ——相公这屋子里,充斥这奇怪的香味,念离很巧的,对这股味道很熟悉。
  ——我原先在宫中,伺候过和你一样的病人。
  ——后来呢?
  ——后来,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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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宫中。
  “可儿姐姐,你伤成这个样子,都不疼么?”年少的岚儿那时候刚刚跟着桂嬷嬷学规矩,连逐风这个名字都还没有起。
  那时候她天天被桂嬷嬷责罚,非打即骂,哭得天天都想死过去再也别醒过来。
  而她不堪回首的这段日子里,最幸福的时光,就是跟着桂嬷嬷一起伺候可儿姐姐。
  可儿姐姐有一颗最坚强的心,是她教会了岚儿如何在这弱肉强食的宫中生存。
  她和桂嬷嬷两个人,一个似水,一个若火。
  “姐姐不疼,姐姐要出宫了,姐姐很快乐。”
  “听说姐姐是影者啊,影者烧掉自己的纹身就是退出组织啊,为什么皇帝没有杀死姐姐呢?为什么把姐姐交给嬷嬷来照顾呢?”
  “有些事,不该你这么小就懂的。”可儿摸摸她的脑袋瓜子,“你今年多大了,入宫多久了?”
  “十四了,我刚入宫不满一年。”
  “也是该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了,女人啊,好时光就那么几年罢了。”可儿苦涩地笑着说,“你想出宫么?岚儿?”
  “想啊,当然想,我想回家,我想见我的黑哥哥。”
  “你家在哪里?”
  岚儿刚想脱口而出溯源,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冒名顶替王家的小姐,于是三缄其口,可儿自然明白,笑笑说:“家,藏在心里面,只要你一人记得回家的路就好,这样你总有一天能够回去。”
  “嬷嬷说我最好放弃这念头,因为我就会这样老死在这里,如果幸运的话。”
  可儿摇摇头,坚定地说:
  “人在做,天在看,命不能违,路却可以自己走。”
  然后突然间有一天,可儿姐姐就不见了,岚儿去找桂嬷嬷的时候,嬷嬷只说:
  “这就是她自己选的路。”
  尚是懵懂的岚儿已经明白,可儿姐姐死了。
  那就是她执拗地要走的路。
  可是她的那句话,岚儿时刻记在心里。那句话,在鞭打、在讥讽、在忍辱负重、在慢慢苦熬的没有尽头的日子里,陪伴着她,从岚儿,成长为逐风。从景贵妃身边,走向了魏皇后。
  直到有一天,壁风在她面前说,帮我。
  ——你能答应我,做一个好皇帝么?
  那一瞬间,逐风面前闪过那么多张脸,可儿,景贵妃,那些等不到出路的女人门,还有宫外更多的没有出路的人。
  那一瞬间,逐风突然明白,她要出宫,她面前的路,就在壁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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