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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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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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姨娘不知道么?昨天在柔柔园子里那吵嘴,让姐姐很不愉快,说是半夜离家出走了——”

    柳若素手捂住嘴,也看不出是笑还是哭呢,眼睛轻轻一翻,等着好戏。

    先炸锅的果然又是裘诗痕。

    “天哪,有这样的事儿?这女人,,不,姐姐真是刚烈呢,被说了几句吧,就离家出走了,娘——这该怪我不该替宝儿出头——”

    “和你有什么关系!”老夫人终于抬起头,手还摩挲着孙子的脑袋瓜子,宠爱地问:“这不能怪我们宝儿,是不是啊?”

    宝儿也不说话,只是大眼睛乌溜溜地转着。

    这样子十足无辜又听话,看的老夫人一阵心疼。

    “念离娘家人在这儿,的确不该让她难堪的,只是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我们安园不必皇宫,但总归有自己的规矩的,她听得,就留,听不得,就走——”

    二姨娘刻薄地跟着老太太说了一句:“就是,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出走了,也不知她出宫是新帝大赦哪,还是她自己混不下去了——”

    煮雪就是在这样一片叽叽喳喳之中粉墨登场的,虽然没有打伞,依旧超脱得不似凡人。

    这园子里本来只有柳若素这个一个半仙儿,因为她喜欢弹个箜篌来个病扶廊桥什么的,总感觉她不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连屁都不会放。

    可是煮雪来了短短一天,下人们都看明白了,真正的仙人在这儿呢,柳若素充其量就是个后天加工的,人家煮雪才是浑然天成。

    举手投足,轻笑蹙眉,都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淡感,一下子就在众人之中飞升起来,让人忍不住仰视。

    “大胆刁民,竟然敢私下议论皇恩大赦,以为区区一个裘县令就能保住你们的脑袋了么?”

    煮雪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顾众人尴尬脸色,横空出世,杀气腾腾,有着身为影者的城府,也有身为宫人的架子。

    满屋子立即就静下来了。

    “我不喜欢她。”

    宝儿童言无忌,煮雪轻轻蹙眉一扫,这就是颜可的儿子,先帝的子嗣?

    小样儿,你那颗脑袋瓜子还能挂在脖子上,是你福大命大。

    “姐姐和你总算有个共同点了,那就是我也不喜欢你——”煮雪声音冷冷的,吓得宝儿直往安老夫人怀里钻,“很不喜欢。”

    煮雪淡淡环视一周,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妹妹是被你们逼走的,如果找不回来人,我不会放过你们安家的。我等着安以墨和安以柔的消息。”

    说完,连个作揖都没有,甩甩袖子扬长而去。

    门口立着柱子一般的安以笙,他的存在一直在煮雪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才凸现出来,可是二少爷一咧嘴,一张口,气的老太太七窍生烟。

    “你们继续聊,我是来找煮雪的。”

    说罢,安以笙屋子都没踏入一步,直直地跟着煮雪的步子上去,声音嘹亮无比:“你放心,煮雪,我们安家愿意一人换一人,你损失个妹妹,我让我大哥赔给你一个弟弟——”

    ……。

    作孽啊——

    安老夫人心头一紧,不会是虎豹未除,又来蛇虫了吧?

    ****************************************************

    安以墨立在茶叶蛋后厨门口,看着念离还在不断做着茶叶蛋,她煮出好几锅茶叶蛋来,都够王老板买一天了。

    可是她还继续做着,一句话都不说,周遭缠绕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让安以墨不敢上前。

    他已经站在这里,从后半夜站到天亮,陪她一起。

    大黑刚开始还在他们之间来回跑着,这边拱拱,那边挠挠,可是念离不出来,安以墨也不敢进去。

    后来王老板来了送蛋任务,大黑吐着舌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使劲在安以墨脚边上绕了几圈,仿佛通人性似的,在说:“哥们,送佛送到西,偶已经尽力了,你自勉吧!”

    大黑离开后,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安以墨隔了十分钟才说一句话,说了一句话念离也毫无反应,于是下一次沉默得更加长久。

    “我知道你嫁给我受了不少委屈,我知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跟我回去吧。我要世人知道,我还是当年的安以墨,而你是我最风光的大夫人,好么?”

    “念离,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那些往事,我不想再提,是我自私,是我懦弱,给我一次机会,证明我已经重获新生了,好么?”

    “如果是因为你姐姐煮雪,我向你保证,她对我有恩,但我从未对她有过什么想法,从开始到现在——”

    “你不必替我担心那些侍卫队的人,也不必担心宝儿,我会保护你们的,我能保护你们的,我——我不会让十年前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了——”

    安以墨说的口干舌燥,念离最后只说了一句。

    “奇怪,为什么记忆中的茶叶蛋,不是这个味道,为什么记忆中的,总是比现在做的好吃呢?我只想在离开前,留给你最美的记忆,就像你给我的那样——”

    “念离!”

    安以墨慌乱了,因为她侧脸过来,那眼睛居然在微笑。

    他的女人,在向他说着离别,却是带着微笑。

    究竟是什么让一切变成无法挽回?

    “……。难道一切真的与那个毕公子有关么?煮雪说你会去找毕公子,可我不相信。”

    念离缓缓点点头。

    “是的,我要和毕公子走了,去一个,也许更适合我的地方。”

    “更适合?”

    念离轻叹一声,“也许是我没有福分,越是想要一份简单平淡的生活,越是求不得。也许注定了,我生而为在——”

    念离盯着安以墨的眼,一字一顿,“——帝王侧。”

    安以墨全然愣住了。

    “原来……你是要回宫去么?去找那个等着你的痴情的皇帝?!”

    瞬间的冰冷后是全然的爆裂,安以墨一撩袍子冲进屋子去,在这湿闷的屋子里一把将念离那茶叶锅里的勺子掀翻,不顾汤水溅洒在自己身上,也不顾手腕上烫起的包,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像个最执拗的小孩。

    “我不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总到哪里,我都是陛下的人,逃也逃不掉——”

    “那我们就到王土之外去,你不是说你要一份简单的生活么?我给你!”安以墨突地将念离打横抱起,不顾念离惊诧羞涩地反应,径直走出茶叶蛋小铺,在王老板长大嘴巴的注视下,在街上已经开始摆摊子整装待发的小商小贩的窃窃私语中,将她安置于马上,然后翻身上马,在她身后,勒紧缰绳,就像戏文中说的那般潇洒不羁——

    当念离在一片天旋地转后清醒过来时,已经在马背上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向着城门口野马脱缰般地冲出去——

    “以墨!你要做什么!”

    “带你走!”

    风萧萧,马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就像这世间本就有一个天一个地那样简单。

    “以墨,你这一走,安园怎么办?难道你还想看着你的亲人因你受难么?!”到了此时,纵使念离心中有千般夙愿想就这样于他策马狂奔而去,却总也逃不掉心头那一层薄如蝉翼却捅不破的道义准则。

    那是他的亲人们,也就是她的亲人们。

    她在世上只剩下一个安以墨,他也不只可以只有她。

    安以墨没有放慢速度,马呼啸着破城门而出。

    “我不在了,安园就清净了,再没有那些夫子香和龙种,再没有假相公还是真情人,你不用强颜欢笑,我也不必逢场作戏——”

    “以墨,太晚了,如果是一个月前,我一定和你走!”

    “怎么会太晚了?从来没有太晚了——”

    “如果那个人已经到了溯源呢?如果已经有人要向他告密呢?!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份,有知道你带走了我,安园怎们办?!”

    念离的话撕裂在风中,吹得安以墨一阵生疼,眼看着前方的世界那般的无拘无束那般的辽阔,可是总还有一种力量在牵扯着他们,不能一味向前——

    马渐渐收了蹄,人渐渐冷静下来,安以墨有那么一丝不可置信,又觉得一切突然理所当然。

    “你,说的那个人,是他么?”

    念离点了点头。

    “毕公子,陛——”

    安以墨一扬手,眸子是从未有过的冷,那冷并不是向着念离,而是对着这无法挣脱的世界。

    “我明白了。”

    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你不是为了颜可要走,而是为了我,为了安园。”安以墨声音有些哽咽,“原来利刃在喉,只是我浑然不知,原来,煮雪来到溯源,就是为了告密么?你们有什么默契?你走了?把我让给她,抱住我的一条贱命,和我安园的太平?是不是这样?”

    安以墨将她的心思全都看透,念离也将他的无奈与悲伤解读得那样清楚。

    这是两个对现世都如此心寒而透彻的人,却都给自己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如何,你可以回去了么?夫君?”念离握住他牵着缰绳的手,“还是夫君打算再送我一程?”

    “若我不来接你,你就打算去毕——那边去了么?”

    “兴许也不会那样简单吧,兴许我会一时兴起藏起来也说不得,也说不得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躲躲藏藏,因为这天下,再也没有我想去的地方了,于是在哪里都是一般。”

    念离慢慢地摩挲着安以墨的手背,体贴而温存。

    “现在我们终于一清二白了,我知道了颜可的存在,你也知道了毕公子的身份,我知道夫子香和龙种,你也知道我是四大宫人之一。我们都知道谁才是我们的过去,也都知道彼此的曾经是如何,以墨,从今天起,你才认识真正的我,而我也才明白你真实的心意。在我离开前,可以陪我在野外走走么?我们——以天为誓,再结为一次夫妻,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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