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五-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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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 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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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的本领。

  两人陪女儿玩耍了一会儿,才在门外阿生的提醒和催促下,沐浴更衣。

  遗玉先洗了出来,白天睡饱了,神清气爽地坐在妆台前摆弄几套新打好的珠簪,平卉平云一左一右地跪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干净吸水的绵帛擦拭着她的头发,平彤拿细毛刷子整理着两条赶制出来的裘袄,询问遗玉道:

  “这紫貂配上宫装的颜色是刚好,只是您今晚要穿大袖,搭件红狐显得喜气,主子您看呢?”

  遗玉从镜里望了望她手上颜色,道:“紫的吧。”

  平彤一笑,“要奴婢说,也是这件好些,今晚戴红的肯定多,颜色杂了,倒显得您也跟着俗气。”

  两个人梳头,是比一个人要快,等遗玉梳妆打扮好,穿上那件紫光莹莹的软袄站在镜前自照,李泰将才沐浴出来。

  她听见脚步声,转过身,身姿轻盈地转了半圈,像只沾花飞过的蝴蝶,回首笑吟,冲他问道:

  “好看么?”

  李泰欣赏着她凝光沁人的模样,微微点头,看她得了称赞,高高兴兴地低头去摆弄那件做工精细的毛皮,心情也跟着变好。

  他其实并不懂得哄她开心,也不大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取悦她,但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他会给她最好的照料。

  这是遗玉在宫里过的第二个年夜,一样是要正装齐服,一样是到韦贵妃那里去拜见说话,而这一次不同的是,少了许多对她冷眼交加的人,坐在温暖明亮的琼殿之中,一多半女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说话。

  这种地位上升的表现,是显而易见的,她开口时候,众人说话的声音就会变小,她说一句话,殿上便会响起一片迎合声,唯一神色僵硬的,就是坐在遗玉上手位置的吴王妃,她为人处事,可没有韦贵妃身旁关心询问遗玉膳食的杨妃老道。

  “小郡主过了年,应有七个月大了吧,可是学会翻身爬坐了?”韦贵妃提到了小雨点,满脸都是慈爱。

  奈何遗玉实在忘不了一年多前,韦贵妃软话硬话说尽,逼迫她劝说李泰纳妃的事,应付起她,不免多了几分虚情假意:

  “让您上心了,那孩子刚刚学会坐,爬还不成。”

  杨妃插话:“何时抱进宫来,给我们瞧瞧?”

  她倒是会说话,不是直接强势地要遗玉抱孩子进宫,而是好商量地问她什么时候。

  一群妃嫔迎合:

  “是呀,我们这手里可还压着满月的礼物没送,就等着王妃抱孩子进宫呢。”

  遗玉暗自嗤笑,什么满月礼,有这么迟送的吗,亏她们编的出来。

  “等年过了就抱来给几位娘娘看,小家伙才生了一场病,这还没好利索,我怕这外头天寒地冻地,抱来抱去再病着。”

  “什么,病了?”韦贵妃先是惊讶,而后便板起脸,轻斥遗玉道:“怎也不代句话进宫,请太医署去人给看。”

  遗玉苦笑,“我那时着急,王爷又忙的没空管,哪想的那么周道,刚好退下来的李太医就住在西院,就给请过来开了方子,万幸她是好了。”

  韦贵妃还是不高兴,“那也不能就这么马虎过去,是怎么病着的,查了么,照顾的奴才都换过了没有?”

  遗玉刚想说话,杨妃又开了口,“姐姐别急着着恼,您忘了她自己就懂得医么,轻重自知,这必是不想您多操心,才没同宫里讲。”

  这话听起来是在打圆场,可话里却另有一层意思,好像是暗指遗玉在嫌弃韦贵妃多管闲事的意思,遗玉看着韦贵妃有些难看的脸色,知道再不说点什么,许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杨妃挑拨了,可韦贵妃却先一步开了口:

  “魏王府是大,你一个人管理府务,又要侍候魏王,分身无暇,对子女照顾有失也是情有可原,这样吧,上元节宫中有阎选,请了各门各府上知书达理的小姐,你到时就来陪本宫一起看看,也好挑几个得眼的回去,帮你分担些劳务。”

  第三四零章 畏惧

  在正式册封之前,李泰进宫还是暂先住在琼林殿中,在太极宫的庆天楼观赏完了傩舞表演,遗玉没有回到殿上跟着年小的皇子公主们守岁,而是领着侍女们先行离席,回了琼林殿,而李泰今年则取代了以往李承乾的位置,伴随在李世民左右,同朝臣酒乐议庆。

  琼林殿内十分冷清,殿内殿外的宫灯尽数掌点,通明中更显得寂静,玉石铺凿的地板擦洗的光可鉴人,殿中当差的宫女们规规矩矩地跪在门厅里,遗玉一走进来,便是一片整齐地问候声。

  “恭迎王妃回宫。”

  “免礼。”遗玉挥袖让她们起来,循着记忆穿过几道帷窗门廊,找到了早就熏暖的居室,解下披风和裘绒,寻了一张铺有厚毛毯的美人榻上坐下,接过宫女奉上的热茶饮下,吁出一口气。

  “主子,热水已经备好了,您是要先用些宵夜,还是先沐浴?”琼林殿里应事的大宫女叫做珠兰,双十年华,自幼进宫;长相并不多伶俐,但侍候起人,还是相当周到的。

  遗玉道:“累了,去铺床,我简单洗一洗。”

  “是。”珠兰于是带着两个小宫女退下,平彤取了软垫坐在遗玉脚边,将她小腿抬到膝上,一边给她揉腿,一边小声道:

  “主子,恕奴婢多嘴,贵妃娘娘提的事,您还是先同王爷商量一下的好。”

  平彤是怕遗玉像去年那样,被韦贵妃三番五次地找进宫逼迫,却不同王爷诉苦,到头又把自己给憋出病来,又同王爷吵了一架,还好他们夫妻情深意重,没有因此事失和。

  平彤却是不知,李泰早在半个月前就给遗玉打过预防针,两人已在纳妃一事上达成共识,遗玉现在不安的,倒不是韦贵妃邀她去看阎选一事,而是今天晚上在酒宴上听到的另一则小道消息。

  “。。。主子,主子?”

  “没事,只是眼有些晕,你知道我不爱看那些个跳鬼神的,”遗玉揉了揉额头,将被捏的发热的小腿收回,扶着平彤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

  不多大会儿,珠兰带着几名宫女送了热水回来,伺候遗玉洗漱,又用解乏的药材泡了足,待她宽衣上床后,将屋里的薰香都拨捻熄灭,检查了窗子,只留平彤平卉两个人守在门。

  窗外天蒙蒙亮时,辗转反侧了一夜的遗玉幽幽转醒,脑子还钝着,就觉得身边多了个人,屋里烧的炉子不知何时熄了,空气有些沁凉,但身侧拥着她而眠的男人身上,却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遗玉翻了个身,手脚轻轻地缠绕在李泰身上,脑袋偎进他胸口蹭了蹭。

  她一翻身,李泰便醒了,他闭着眼睛,垫在她颈后的手臂下滑到她背上,收紧,将身材娇小的她抱了个满怀,他开口,声音还带些宿醉的沙哑:

  “还早,再睡一下。”

  遗玉乖乖地趴在他身上不乱动,手掌贴在他紧实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小声问道:“有些冷,是外头下雪了么?”

  “没有。”李泰说着话,另一只手往上拉了拉被子,将她颈后盖好。

  遗玉有些失望,“我还想着下了雪,朝贺后咱们到梅园去走走呢。”

  新婚头一年进宫,那年下了雪,李泰携她到后花园赏景,一如画卷的雪海香梅,让人心驰神往,难以忘怀。

  “有的是机会。”

  “嗯,”遗玉安静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韦贵妃昨晚邀我上元节到宫里看阎选。”

  李泰眼皮动了动,睁开,低头对上她静若平湖的眼睛,碧眸深沉下来,并未应答。

  遗玉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生怕他看出来什么,便抬手遮住他能将人吸进去的眼睛,孩子气地撇了下嘴,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那天在宣政殿,皇上把你叫到后室,真的只问了你西北战事吗?我以为他肯立你做太子,多少是想开了一些,怎地没叫咱们过几天安生日子,又来难为人。”

  “父皇有他的考量。”

  遗玉知道有关那日大明宫一行,李泰肯定有什么瞒了她,但自己对他何尝不是有有口难言的地方,比如说,历史。

  皇上的突然改意,让李泰唾手可得了太子之位,这份意外的惊喜,一时冲淡了遗玉对于历史的在意,或者说是她刻意去逃避。

  如果顺利的话,李泰被册立之后,照皇上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李泰继承大位是迟早的事,也就是说,当上了太子,从某方面来说,他已经算是成功了。

  但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吗?既定的历史真的会就此改变吗?这唐王室的历史上会突兀地多出一位庶出的皇帝吗?

  遗玉开始不安,是因为昨夜听到的一个消息——

  皇上卧病大明宫时,近身侍疾的宫人里,有两个得了福缘,被晋升做了才人,卢书晴恰在其中,而另一个,则是一位前右厢卫将军武士貜的之女。

  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才会心存畏惧,遗玉心底,其实是有些畏惧历史的,而她正在做的事,无异于是在违背那股不可抗争的力量。

  每当有似曾相识的人或事出现、发生,恰同历史向她发出的警告,她都会忍不住在心中质疑,究竟未来会是如何?

  是被历史强大的力量所纠正,还是被他们的坚定不移所改变。

  她不愿看见李泰功亏一篑,更不愿见亲人最终被她所累,所以对悄悄接近的历史,愈发警惕。

  “昨天在宴上看到晋王,我记得几年前春天在宫里见到他,还是个小孩子,这一转眼,就成了少年模样,我看他行为举止,倒不似太子张扬,是个温驯懂礼的人。”

  皇九子李治,是皇子现在仅存的一个嫡子,被好好地保护在深宫之中,既不显得得宠,又不会被人忘记,在一众文武并茂的兄长当中,他成色实在黯然的不值一提。

  可就是这么一个性格软弱的少年,最终从一代帝王手中继承了皇位。

  李泰拉下遗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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