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五-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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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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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客人多被楼下灯火歌舞引去目光,少有人注意到这对做东的夫妻同时离席。

  偌大一座芙蓉园,各个小园之间都隔着花园,两个人从紫云楼漫步到一座小花园里,有阿生远远跟在后头,支开路过的侍从下人,因此一路走过来,只听乐声人声渐远,气氛愈静。

  一路无话,走上幽长的花廊,檐下悬挂的一盏盏竹灯将一静一后的两人身影在青石板上缩短,再拉长,分离,再重叠。

  不知是谁先停下脚步,立在悬于小湖上的一截廊下,回头去望天边明月,皎皎的半边,浮着斑驳的银色光影。

  一阵夜风袭来,遗玉缩了下脖子,李泰环在她肩上的手一移,借着宽大的袖子将她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遮住,同时将她身子更贴近他怀里。

  仅是这么一个小动作,便让遗玉鼻子发酸,两手按在冰凉的栏杆上,尝试用着寻常的语气,问道:“你……你这几日好像很忙,日夜不归,是都住在文学馆里吗?”

  “不是。”总算她愿意主动开口同他聊,李泰自然是配合回答。

  遗玉嗓子发紧,“那你晚上都宿在哪里,这几日可有睡好?”

  “嗯,在别院休息。”

  “别院?是在京里的吗,我怎没听你说过,是在哪处?”遗玉听到“别院”两个字,便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个问题明显让李泰犹豫了一下,不好回答,便选择了回避,“是在京里一处僻静地方。”

  是在永平坊的别院吗?

  遗玉张了嘴,差一点就问出口,却因他躲闪的态度,生生憋了回去,十指紧抠着掌下的围栏,因为怕会真地追究出什么,她竟然不敢问!

  将她的异样看在眼里,李泰蹙眉,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左手覆在她手背上,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低声道:“你是介意我这几日不归?我不是派人带了话回来么,最近的确事多,过一段时间松闲再陪你。”

  女人一旦有了怀疑,听什么话都是借口,以前便是他再忙,晚上都会回府休息,遗玉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要紧事,是让李泰必须要晚上住在别院,又需要瞒着她的?

  除非是因为女人。

  长孙夕那天到王府来,虽没在遗玉这里占到半点便宜,可到底是将怀疑的种子种下,李泰的种种反常,在遗玉此刻看来,即便不是因为那位已故的苏兰姑娘,也同她脱不了关系。

  别院,女人,夜不归宿,不明不白地忙碌,隐瞒的回答……这些疑云笼罩在遗玉头顶,李泰的话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更让她烦躁不安。

  “不用了,你尽管忙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你整天陪着。”

  李泰又不是聋子,听出她口气发冲,反嚼了一遍他刚才的话,不觉有什么不妥,没等他再去问,打搅的人便来了。

  “主子。”

  阿生立在长廊那头,远远唤了一声,见李泰回头,才快步走过来,看了眼遗玉。

  “我先回去了。”遗玉心烦,又见阿生想要回避她的样子,很是识相地要走,更让她生气的是,李泰不但松了手放她走,还在她背后留话道:“去那头等我。”

  谁要等你!你们就在这里说悄悄话吧!

  遗玉暗自冷哼,抄着袖子瞥了眼面色尴尬的阿生,从他身旁经过,扬长而去。

  “何事?”被打搅了两人独处,李泰声音低沉,明显是不高兴的模样。

  阿生赶忙道:“主子,人抓到了,只是有件事比较奇怪。”

  李泰侧过身,“他们审过了?”

  “是,”阿生面露狐疑,“人是在咱们王府附近抓到的,是名女子,口风极硬,容貌又被毁,问不出什么紧要的,是否红庄的人还待定夺,但不知为何,她却固执要见您一面,说有重要的事要对您讲,您看?”

  “人带过来了么?”

  “是,就在御宴宫后关着,您要去看看吗?”

  李泰想了想,点头。

  说完这件事,阿生低下头,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恕属下多嘴,您就这么将那位接到园子里住,似乎不妥,王妃她……”

  “本王自有打算,你让人盯着,莫要节外生枝。”

  阿生知话说到这里,再提无益,便诺诺应了,跟在李泰身后头离去。

  主仆俩不过谈了小半会儿,李泰再往长廊那头找人,已不见了遗玉踪影,因知一凝一华都在暗处跟她,便也不担心她会在自家园子里出事,便转道,带着阿生往御宴宫后去见那名从李恪手下捕来的毒师。

  殊不知,遗玉并未直接返回紫云楼,而是好巧不巧地往西边逛去了。

  芙蓉园很大,左右毗邻着院落楼阁,花园一座挨着一座,遗玉在这儿住了半个月,也许未有时间逛完。

  盯着手里没能送出去的锦盒,轻叹一声,她又穿过一座小院子,左顾右盼认路时候,余光瞥见角道那头一面院墙,忽然觉得有点儿眼熟。

  仔细想了想,有些朦胧的记忆涌上来,诶,这不就是她几年前曾养伤住过的那间院子么?叫什么来着,哦,对——是杏园。

  沿途都有石灯,她又有心事,便不觉独自一人夜游园有什么好怕的,打远就瞧见杏园外头站着两名侍卫把守,那两人也听见脚步声,等她走近门前,才借着灯笼看清楚人脸。

  “属下见过王妃。”

  遗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一脚刚往门里迈,两人便同时伸了手出来挡:“王妃留步。”

  遗玉觉出怪来,往黑洞洞的园子里瞧了两眼,挑高眉毛,佯作不悦道:“怎么,这芙蓉园里还有我不能进的地方?”

  便是李泰办公那间书房,她敲敲门也就进去了,半年下来,这还是头一回她在自家园子里走,被人拦住的,不舒服有些,更多是直觉出这里头有问题。

  “属下不敢,王妃恕罪,是王爷交待这园子里不允人进出。”

  遗玉皱眉,愈发觉得有问题,不让人进出,是里面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见的?

  侍卫是不敢假传李泰的话,遗玉也没有同李泰作对的打算,虽是满腹疑惑,但还是歇了进去瞧瞧的打算,又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转身欲走,恰是时,她走出去七八步,便听见背后隐隐约约响起了一段琴声。

  她蓦然回头,目光穿过门洞,紧紧地落在幽暗的杏园里,是那琴声由来的方向。

  第220章 杏园夜话

  杏园里突然传出的铮铮琴音让遗玉停步,一转足,折返回来。

  为了李泰生辰,整个园子大清扫过一番,她可以确定,就在今天之前,这杏园里并没藏有个会弹琴的大活人!

  “请王妃留步。”两名侍卫奉命阻拦。

  “谁在里面?”遗玉沉下脸,自有一番威严。

  “这……”两人为难,又不敢哄骗她,便支吾答道,“是王爷的客人。”

  “哦?是什么客人。”

  “属下、属下不知。”

  遗玉没错漏两人闪躲的眼神,道是有鬼,不耐烦地一挥衣袖,“让开。”

  “王妃恕罪,是王爷吩咐——”

  遗玉已没心情听他们废话,拍了两下手掌,将跟在身后的一凝一华叫出来。

  “拉开。”

  “是。”

  这两名侍卫虽是李泰手下死士,却远不如一凝一华武艺来的高强,几招过后便被默契极佳的两姐妹联手擒住,点住穴道丢在墙角。

  吩咐两人在暗处守着,遗玉踏入园中,寻着渐渐密集的琴音,转过石屏,眼中乍现打光,园子当中,一株繁枝叶空的桃花树下,坐着一名抱琴女子。

  “铮——”

  四目相接,一声断弦。

  “嘶。”那女子将被琴弦绷到的半截葱指含进口中,侧头打量着走近的遗玉,清亮的眼睛里闪着困感,随即变成惊讶。

  “可……是魏王、妃?”

  同她的清丽的容貌一般,是属于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那种舒缓,带着一些不确定的疑问。

  遗玉在距她半丈远处停下脚步,反问道:“你是谁?”

  “我?”女子被这一个简单的问题难到,她神情有些茫然,突然苦笑一声,道:“一个客人?我也不知我现在到底算是什么。”

  任凭谁知道自己丈夫瞒着她藏了个女人在自家后院,心情都不会好,遗玉亦然,她是顺应情理地将李泰这段时日的反常同眼前的女人联系起来,心中顿时五味陈杂,但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头。

  “哦?那小姐是失忆了吗?”

  “不,没有。”

  “哪怎会不知自己是谁?小姐是从哪里来,姓甚名谁?”

  “我……我不便告诉你我的来处,王妃若不介意,叫我苏兰就好。”

  苏兰!?那个长孙夕口中,让李泰和李承乾争风吃醋,最后投井自尽,香消玉殒的宫女?

  若非是眼前站着个活生生的女人,有形有影,遗玉简直要怀疑自己活见鬼了。

  苏兰看到遗玉瞬间难掩惊讶的模样,狐疑道:“李泰曾同你提起过我么?”

  听她直呼李泰姓名,遗玉摇头,半真半假道:“姑娘大名,我从别处略有耳闻,据说苏姑娘曾在宫里服侍过王爷。”

  “哦,我说呢,”苏兰抚额道,“他怎会同你提起我来。”

  这下换成遗玉疑惑了,看她这样子不像是一个曾经死里逃生的人,那就是长孙夕的故事有水分?

  这么推论下去,那位苏兰姑娘没有被太子逼死,所以李泰同李承乾之间的矛盾没有恶化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所以李泰也许并不是没将这苏兰放在心上,所以那天地嘲笑长孙夕的话也根本不成立!

  不管是真是假,这个发现都让遗玉高兴不起来,她不惮以最坏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可事关李泰,她便总免不了患得患失。

  她越心慌,反而越冷静,面沉如水,继续发问:“那可以告诉我,王爷为何接姑娘到芙蓉园来住?”

  苏兰怪怪地看她一眼,摇头,“你现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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