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五-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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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 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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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有言,若是小姐找到二少爷,就让属下听命于你。”

  遗玉仔细想了想,点头道,“那你还跟着我二哥吧,保护他安全,若他需要就帮帮他。”

  若是换了别人,平白得上这么一把杀人行凶的利器,恐怕做梦都要偷着笑,但遗玉想的却是如何为卢俊打算,李泰必会给卢俊安排出路,她这当妹妹的更要尽心尽力。

  听见她平和的语调,卢耀盯着遗玉看了一眼,并不出色甚至有些僵硬的五官柔和一些,“小姐长大了。”

  这句话逾越了身份,遗玉倒很是自然地笑应,“过罢年,再开春我就十六了。”

  ……

  “宋家小姐同丫鬟被单独另了一间干净的牢房住,她一见二公子就哭,然后叫二公子屏退了小的,两人说有将近一个时辰的话,”袭二微微抬头,偷看一眼遗玉面色,继续汇报道:“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二公子出来后,脸上笑得奇怪,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还拿了五两银子给那牢头,让他们好好照应宋家小姐,小的就听见那宋家小姐最后问他,明日还会不会来陪陪她,二公子犹豫了一下,说是后天再去。”

  手指在香案上轻敲了几下,遗玉抬头道,“到时你也陪着。”

  “是。”

  “平卉。”

  遗玉唤了一声,平卉便掏了个小红包上前拿给裘二,这分量可是有个五两不只,裘二大喜,又冲遗玉拜了拜,后退出去。

  遗玉脸色这才沉下,“我真是低估人的脸皮厚薄了。”

  宋家这一回侥幸逃难,官复原职也有可能,宋家这还贪心地想求什么?换了一个有些羞耻心的姑娘,也不会在那样利用人,又撕破脸后,还眼巴巴地往上赶。

  平卉见她不悦,连忙端茶倒水,又将削好的果子拿银签扎了递上去,遗玉吃了再片,便拿签子在盘里戳戳戳地泄气,李泰从外面回来,就见到她这使性子的模样。

  “又怎么了?”

  遗玉不吭,平卉少见地多了一句嘴,“二少爷去牢里探望宋小姐了,明儿也打算去呢。”

  李泰从门口走到遗玉身边坐下,喝了口茶,不咸不淡地道,“有何可忧,若是他看得上眼,带回去便是。”

  他说话口气,像是带走的不是一名尚有罪身的女子,而是一块石头木头。

  遗玉要是原本只有三分不悦,这会儿也被李泰说成七分,不高兴地扭头道,“宋晴嫒如此品行,怎能帮夫持家,若我二哥真娶了她,不是糟心吗,我娘性情直爽,同这样的儿媳妇在一起,不是受气妈?”

  “娶?”语调略扬,李泰蹙眉,侧目看着遗玉,淡声道,“你想多了,她是什么东西。”

  “嗳?”

  见她还没转过来弯儿,李泰放下茶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说出的话却是不客人置缘:“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卢俊是你亲兄,姻亲岂可儿戏。”

  这话已经够直白,明晰当中利害,遗玉沉默了一下,忽地有些难受,她缓缓伸出手,去握住李泰的。低头轻声道:“我想让我二哥娶一个真心喜欢,又能对他好的女子。”

  李泰轻轻抿唇,头一回没有在她伸手时,将她握住。

  第190章 第一痴情人

  卢俊二十了,这个年纪的男人早该娶妻成家,可他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当初兄妹三个还在龙泉镇小院里生活时,卢氏提的最多的就是卢二哥的婚事,因他太过活泼,想着成家立业以后性子会稳妥些。

  宋心慈的出现,让遗玉愁起了卢俊的婚事,私心她是想叫卢俊寻一个两情相悦的,可李泰的提醒,有如当头一棒将她敲醒,卢俊的婚事,还真不是他自己一个能拿主意的。

  夫妻两个因为卢俊的婚事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外面就有小厮来报,卢氏到了。

  卢氏是与韩厉同行,俩人一个是竖着进门,一个是横着被抬进来的。

  后院的花厅,闻讯从院子里赶过来的遗玉夫妇、卢俊、卢老夫人,同扶着竹架子的卢氏,还有躺在竹架子上的韩厉打了个照面。

  一时间,花厅里乱成一团。

  “娘!”卢俊激动地大喊,噗通一声在卢氏跟前跪下。

  “岚娘?”卢老夫人伸手摸瞎。

  “娘——俊、俊儿?”卢氏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卢老夫人,又颤颤伸出一只手去想要去扶卢俊。

  “娘,韩叔这是怎么了?”遗玉扶着李泰的胳膊将重心放在右脚上。

  “咳、咳咳。”一脸虚弱的韩厉躺在架子上闷咳了两声,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哦、快,玉儿,快给你韩叔看看。”卢氏手还没挨着卢俊,便猛地抽了回来,环顾一屋子的人,寻到遗玉。

  于是久别重逢的感人戏码,愣是被躺在竹架子上的韩厉给搅合了。

  韩厉中毒了,或者说是毒发了更合适。

  遗玉听过脉,又看了韩厉的眼珠和舌苔颜色,两指并拢探到他后颈,过于冰凉的体温让她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床边一群人围上来。

  “是毒发,”遗玉边想边问了卢氏一些韩厉这几日的状况,最后肯定地对着一脸着急的卢氏,解释道,“是一种名为腊月寒士的毒,毒发前并无征兆,毒发后不能近水沾潮,否则会受全身关节刺骨之寒,照他这情况来看,中毒的时日不短。”

  “那还有救吗,能治好吗?”卢氏神情憔悴,看着这些天过的也不怎么好。

  “还好毒没有入骨,兑了药浴每日浸泡一个时辰,直到毒散即可。”遗玉道,药材都不是特别难寻,药引所需的雪水,大户人家偶有用雪水泡茶的喜好,常年都有储蓄,在这扬州城里找个大户还不容易。

  一屋子的人都松了口气,卢老夫人疑惑道,“这人好好的怎就中了毒呢?”

  她不问还好,一问卢氏悬在眼眶里的泪珠子便滚下来,她看了一眼遗玉,低头道,“是我欠他的。”

  这一眼可叫遗玉糊涂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灵光一闪,磕巴道,“娘,是姚、姚?”

  卢氏点点头,神情愧疚,“都怨我,只顾着寻俊儿,都没发现他身体有异,为了还赶路一路坐船,哪晓得他是生生忍着疼,要不是他那日起迟了被随从发现,我还被蒙在鼓里,不晓得他一路上是受这折磨。”

  “原来你们这趟也是找二哥来的。”遗玉若有所思。

  “你们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小玉,是姚什么?”卢俊一头雾水地去问遗玉。

  “我今年三月曾大病一场,”遗玉瞄了李泰一眼,清了清嗓子,省略掉中间过程,“是韩叔大半夜带我走访了一位大夫,二哥,这大夫您也见过,就是曾在咱们家隔壁暂住的那位姚先生,他是江湖名医,给人看诊有个怪癖,江湖上有个歪号叫‘姚不治’,意思就是送上门去问诊的,他不会给人家医病,除非叫他毒一人,他才会医一人。”

  “原来是他!”卢俊面色古怪,“也就是说,姚大夫给你看了病,然后给韩厉下了毒?”

  “正是如此。”遗玉扭头看着床上躺着,比一个月前见的瘦了一圈的韩厉,百味陈杂,真不知是该夸他一声好算计,为了捂热她娘一颗心,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还是该骂他一句胆大妄为不惜命。

  姚晃下毒显然有手下留情,腊月寒士本身要不了人命,但韩厉本身底子因为红庄十年药人生活毁了大半,现在又这么折腾一回,好在他们后来改了陆路,不然再坐上几天船,受上几日潮,变成个瘫子都是轻的。

  难怪当日韩厉会冒险找姚晃救她这房乔的女儿,闹了半天还是围着她娘在打转。

  “我先去写方子让人抓药,娘您放心,韩叔这是代我受过,女儿一定仔细将他医好。”遗玉安慰卢氏。

  罢了,韩厉也算是天底下头一号的死心眼痴情人,这世上怕找不见第二个待她娘如此,她就不要计较那些了。

  “你快去吧。”卢氏眼睛又落回韩厉身上,较以往的平静多了些波澜。

  说解药能配,却不见得好配,遗玉忙了一个下午,浪费掉不少药材,到傍晚才调了一小盒药膏,马上就叫人烧水化药,等到韩厉被李太医走针扎醒,泡上药浴,已经入夜了。

  平卉从西院回来,一进门就听遗玉问道,“我娘休息了吗?”

  “没有,韩老爷一天都没怎么进食,夫人下厨熬了鸡汤给他喝,两个人正在屋里说话,二少爷也在。”

  娘亲自下厨熬汤,这么快就提高待遇了,一整天没同卢氏说上什么话的遗玉,有些吃味儿,就对正坐在窗下写信的李泰道:

  “我有点儿饿,咱们要不也弄些吃食?”

  “嗯。”李泰头都没抬,得这冷应,遗玉笑脸僵了僵。

  “主子想吃什么,厨娘还没歇下,奴婢去报了。”平卉道。

  “最近天凉,想吃点儿热乎的,去下两碗什锦汤饼吧,就用鱼汤汁下。”吩咐了平卉,遗玉便起身朝李泰身边走,她腿上一日好过一日,现在慢走也能勉强把腿伸直溜了。

  李泰给属下写信从不避讳遗玉,抬笔蘸了墨,看她一眼,便又继续书写,她挨到案边瞅了几眼,见信上说的是扬州盐营之事,便没了兴趣,又盯着他侧脸走了一会儿神,张张嘴,最后还是安安静静地转身回床上躺着了。

  等到平卉端了煮好的汤饼过来,人已睡着,李泰放下笔,抬起头,低声吩咐了两句。

  今儿是七月初七,昨天厨子送的鸡汤味道清淡适口,遗玉道是卢氏昨晚给韩厉熬汤时顺道指点了厨娘,今早上就又让做了一回,正小口小口喝着时候,卢老夫人使唤了人到她屋外说话。

  “乞巧的物事都准备好了,老夫人让奴婢来问问,小姐您可是带有亲手绣做的物件,晚上摆供用。”

  “有的。”遗玉让平卉去取了一方崭新的喜鹊跳枝粉帕,交给那丫鬟回去交差。

  “呀,小姐您的手可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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