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五-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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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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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那天是山珍海味宴客,多出不少好食材,翡翠院的厨娘是李泰在南方找来的,膳食微甜,很合遗玉口味,被平卉交待过,早起就拆海蟹蒸了两屉蟹黄水晶包,灵石耳佐着酥杏仁搭了一盘爽口的小菜,配上一碟子蜜汁腌制的肉脯,芙蓉园送来的花瓣儿打了香米熬成的糯粥,绕是遗玉没什么胃口,不知不觉也下肚不少。

  “这石耳不错,院子里外的竹子好生看养,过几日摘了夏笋,配在一起凉拌吃,王爷想是会喜欢。”遗玉放下箸,侧头看着窗外的青翠,入夏李泰食欲就不好,三餐都是个过场,若能饭菜不合胃口,她是不怀疑这人能饿着肚子也不动箸子的。

  平卉点头应了,见她喝着粥忽地皱起眉,忙问道:

  “烫了?”

  遗玉放下碗箸,摇头自怨道,“昨日进宫一时忘了嘱咐那些下人晨午准备梅汤凉茶给王爷喝,午膳也不当吃的太腻,羊肉是不能沾的,素菜多少要进一些,嘶,昨日宫里摆的都是热食,他昨晚还不知吃好了没。”

  这会儿平彤平卉听她唠叨起来竟是没完,面面相觑,既笑又愁,怕她再说下去粥就凉了,便哄道,“昨儿不是说今天还要到文学馆去,您早点出门,别太阳出来又该热了。”

  遗玉这才停下絮叨,专心喝完粥,这厢收拾妥当,还没走到桥头,迎面就有丫鬟来说,杜楚客和齐铮都在前厅候着了。

  第141章 峰回路转

  遗玉在前厅见了杜楚客和齐铮,前者知晓她昨日进宫一事,一照面便是一番仔细询问,恨不得让她把同李泰说过的每句话都重复一遍给他听。

  “杜大人,我将大书楼的命案同王爷说过,王爷的意思是要我助你查明此案,断不能让刑部随意就将案子结了。”李泰的原话却是叫杜楚客听她吩咐,但她知这杜长史对自己颇有成见,真这么说不定还怎么吹胡子瞪眼,别办不成事先自己人起了间隙,便把话掉了个弯儿讲,果见这杜楚客面露犹豫却未有不快。

  遗玉抢在他开口之前,挥退了客厅里的下人,留两个丫鬟同齐铮在,才漏些底给他,“不瞒大人说,我自少就对医药十分感兴趣,同王爷在外巡游这两年又得高人指点,通晓毒物,昨日我同齐大人走偏门入文学馆,将尸首检查一遍,我肯定死者皆非正常猝死,乃是中了厉害的毒物,刑部仵作检尸时才未察。大书楼的案子事关王爷声誉,不能有半点马虎,我当尽快查明那二十八人所中之毒,至于刑部那边就全赖你周旋了。”

  杜楚客听她说到检尸一事便吃了一惊。魏王府也养有几个本事的医者,他疑刑部检尸的仵作无能,昨天下午就领了几人去大书楼检查一番,却是无功而返,今早他才会急匆匆来寻,想着能从李泰那里得到一点半点指示,岂料遗玉要亲自去查毒,想这是李泰的意思,倒不再怀疑她是否有那本事,反是又怕这王妃是一时热头后事不继,最终耽搁了事,捧着茶盏寻思了一阵,方面做为难之态,对遗玉道:

  “杜某才知王妃有这本领,只是你尊贵之躯,怎能前去检尸,牵扯污秽,不妥、不妥。”

  “杜大人此言差矣,”遗玉没看出杜楚客那点激将的小心思,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那二十八人皆我文学馆之人,为撰书而劳力,现遭奸人所害,身虽死腐,却不能算是污秽,若能查明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也不枉他们对王爷忠义。”

  杜楚客见她言辞有理,情真切切,心底不由又高看她一分,便收了难色,一揖手道,“王妃乃明理之人,是杜某迂腐了。”

  见他不再蛮缠,遗玉暗暗点头,李泰用人手段极高,这杜楚客非是有大智之人,可确实一心为李泰着想。

  两人谈罢,杜楚客先行去文学馆打点好让她稍后能正大光明地入内查检,他不知这齐铮乃是李泰暗地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临走前不免多看了他两眼,齐铮只得在他面前装傻充愣,等他走了,才递上一份名单。

  “王妃,这是前夜大书楼遇害之人名册。”

  遗玉打开看过,二十八人,姓名年龄身家,罗列的一清二楚,她大致览过一遍便看着眼圈黑青的齐铮,满意地点头道,“有劳齐大人。”又扭头对平卉道,“让人带齐大人到客房去休息,准备一份清淡的早点。”

  齐铮嘴上不说,可他是熬了一个通宵才整理出这份刑部都未见有的详细名单,听遗玉叫他去休息,一面感叹这王妃会做人,一面摇头婉拒道:

  “您等下到文学馆,可好带铮同行?”

  那晚也死去的胡学士同他交好,遗玉听他说过这桩,思及他对亡友一番情义就应了他,让平卉去准备一份早点带在路上与他吃。

  宫外遗玉乘着马车去了文学馆,宫中这头,坠江高热的齐王李佑被太医院几服猛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昏迷一日之后,今早迟迟醒了过来,原本是叫人欢喜的好事,却被这去了半条命的齐王几句话打摔——

  “这是哪?”

  阴妃守了这独子一夜,一边忙着让人传太医,一边坐在床头抹眼泪道,“你是糊涂了不成,这是你的含林殿啊。”

  听这话,齐王迷糊着眼睛瞅了她半晌,才又蹦出一句:“你是谁?”

  于是昨日才晕过一回的阴妃娘娘又厥了过去,含林殿一下炸锅,等话传到太极殿那边,李世民匆匆赶来,就在太医诊治后,得出一好坏参半的结论——万幸齐王殿下脑子并未烧傻,但是失忆了,还落下个头疼的毛病。

  “皇儿,你好好想想,那晚派信给你约你去雁影桥的人是谁?”阴妃见儿子身体没事,自是不愿放过那个害他的佞人。

  “那晚……雁影桥……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嘶一一头疼,我头好疼!”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李佑就抱着脑袋开始在床上打滚呼痛,李世民见状,便叫人把哭哭啼啼的阴妃搀走,又让太医上前诊治一番,好不容易李佑才因乏力昏睡过去,重新安静下来。

  李世民静静在他床边立着,面上除了忧色不见其它,一刻钟后,他才轻叹一声,嘱咐太医宫人好生照料,遂转身去了。

  在太极殿外等候早朝的众臣又等了个空,只有大理寺卿刘德威同刑部尚书高志贤被传进了御书房去议事,其他人在殿外站了一会儿便散去,至此还没几个人知道李佑昨夜遇袭一事,而文学馆那边撰书文人一夜猝死消息却传开。

  ……

  琼林殿

  “听闻初四那晚舒云阁一聚不欢而散,王爷是同齐王是有口角在先,可对?”刘德威下座问道,一名少卿立在他身后,随同的主簿在一旁记录。

  “何来口角,本王不知。”李泰坐在矮塌上,左手持樽右手提壶,又倾一杯饮下,神态从容,举止舒逸,分毫不见被禁之拘,不介被疑之嫌。

  刘德威半晌从他嘴里撬不出半句,也不急,让少卿取了昨日从几位皇子公主那里取来的口供,抽了几份给他看,上头却是详详细细地写明那晚在舒云阁发生的事,包括他罚酒时李佑讽刺那两几句都在案。

  李泰随手翻了翻,便抬手掷回他身前案上道:“本王不至于因一两句废话,就要他性命。”

  他左右而言他,刘德威如何不明此理,但他之前在御书房已被李世民下了令,未免此事声张,损及皇室颜面,责令他三日内查清此事,尽快结案。

  “王爷需知,齐王是有亲口指认你此案——”

  “嘭”的一声轻响,李泰酒樽顿在案上,打断他审问,道,“此事本王有闻,置评一句‘李泰害我’又能证何,当晚本王是回府中,夜间未出,如何分身去害他。”

  刘德威为人刚正同他好声好气说了半晌已是极限,见他旁扯偏牵并不配合,言辞多是诡辩,心中不满,就板起了脸,道:“恕本官直言不讳,当晚派人送信与齐王邀约雁影桥,又派人夜袭齐王坠江者,有齐王亲口指认,当属殿下嫌疑最大——”

  “信呢?夜袭之人呢?”

  刘德威脸色一黑,若是有信、有人,那他还坐在这里问他作甚?直接到堂上开审即可,原本这案子是无需这么麻烦,只要李佑醒来说明即可真相大白,原本这案子几乎是板上钉钉逃不了李泰的,可千算万算没人算到那齐王醒来竟失忆了!

  于是,这案子一下便成了没人证没物证的瞎案,原本李佑能让李泰脱层皮的那一句指认,一时也成了空口白话。

  “此事想必奸人构陷本王,还请刘大人秉公处理,本王倦乏不多陪。”李泰瞥了他一眼,便端着半杯酒起身上楼去。

  刘德威拿他没辙只能悻悻离去,又到含林殿去探卧病的齐王,只是话没说两句,对方就抱头呼痛,直让脸色难看的太医把他撵了出去。

  宫中案情又有变化,遗玉不知,杜楚客进宫前在刑部打点过,她上午得从文学馆正门进入,没再偷偷摸摸的,只是身后不免跟了几条刑部的尾巴,但不妨碍她做事,也就没多理会。

  值得一提的事,昨日她探访大书楼的事情竟然没有被捅出去,大书楼前面守门的侍卫还是那四个,见了她只是低头行礼,她想了想也就了然,这几个是怕担那玩忽职守的罪名罢了。

  在大书楼里又巡查一遍,这次是细到门窗,又有齐铮在后面记录,几个刑部官员在后头互相使着眼色,她并未在意,可掉头到外面去验尸时,难免被阻拦了一番,被齐铮巧言应付掉。

  停尸两日,腐臭之味更重,那几个官员远远站着都要捂口鼻,遗玉则不避忌地带着齐铮和一名仵作进了尸棚。

  这时仵作都为贱民,非是正常官职,跟着他们一起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戴姓男子,很有些查尸的经验,最先给这二十八人查尸的也是他,眼见遗玉走近尸体,忙上去帮衬道:

  “小的来动手,您只管吩咐就是。”遗玉没拒他好意,可依旧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蛇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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