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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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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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上站着的小女孩右手行云流水一般翻转,白玉笛便横在了唇边,此时四面八方而来的几十个人影已到了一丈之外,突然,悠扬的笛声响起,清亮的音色传遍四周,竟能遥遥传到两丈之远。
  
  颜颜调动体内灵力,灵光笼罩在白玉笛上,明明该是引人共鸣的佳曲,却被她奏出了无孔不入的杀气,伴随着厚重的凛冽之势,如龙卷风一样袭向周围,几乎是几息的工夫,所有一切都静止了。
  
  婢女、守卫们胆寒地下意识发颤,惧意直蔓延到了全身各处,他们听不到丝毫声响,只安静地看到从各个方向冲过来的人猛然七窍流血,状似颠狂地倒地不起,而后,他们的主子正好将笛子移开唇边。
  
  不过吹笛片刻,就杀人于无形,这就是主子的实力吗?
  
  颜颜打手势让身边的人摘下耳塞,平静地道:“走吧!”语罢,她便弯腰进了马车。
  
  别说八个丫头惊恐到脸色如何惨白,就是魁杓阁的四个人,默默取下耳塞的手都莫名有些颤意,以音律一瞬间杀掉这么多人,还仅仅是动动手、吹吹曲,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天呐,多恐怖啊!!
  
  马车再度行进,车内的颜颜毫无影响地靠在垫子上抚摸玉笛,经过去年的事,她已经彻底长大了。
  
  阿玛虽然真心疼她,但是他需要顾虑的有太多;皇玛法虽然也喜欢她,但是之前在乾清宫里,冷下脑子的她看到的却是那慈爱下的防备、考量;九叔他们虽然宠她至深,但是无论何时终究隔了一层。
  
  只有额娘,平时宠爱却不纵容她,就算什么也没说,私下里却是全心全意地护着她,也只有额娘,会在她年幼落水的时候,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她,即使她休克了也没有放弃。
  
  颜颜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了掌心。
  
  颜颜很痛苦,她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知晓了家族未来的命运,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她只是想改变而已,那么厉害的皇玛法和额娘,如果求得了额娘的同意,皇玛法一定会改变家族的未来的!
  
  然而,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颜颜不明白皇玛法为什么囚了额娘,也无法理解明明顺理成章的事,为什么会突然一切都变了?阿玛说她行事欠妥、思虑不周,莫璃姑姑说她为了权势牺牲了额娘,皇玛法说她终究太过幼稚天真了……
  
  权势是什么?颜颜很是委屈,她从来没有想要伤害额娘,她也没有喜欢过权势这种东西,怎能说她不孝?
  
  颜颜不争气地又落了泪,她看到过阿玛挑灯办公,她见过阿玛办差劳累非常的模样,阿玛为了爱新觉罗家的天下,那么地费心费力,她不忍心阿玛付出了那么多,却得到个家族没落的结局。
  
  额娘那么厉害,如果……如果额娘肯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啊,她只是想阿玛和额娘能同心协力,额娘能看到阿玛的艰难,难道这也错了吗?
  
  “主子,到了!”马车外有人说道。
  
  颜颜从思绪中醒来,轻应了一声钻出马车,此处正是西郊一带,她无意识地紧紧握着玉笛的手:“分头行动。”
  
  “是!”好几道身影快速地闪远,既他们之后,那抹淡蓝色的小人也凌空而起,几个腾跃便不见了踪影。
  
  ……
  
  不久后,乾清宫的康熙得到了消息,震惊得难以自持。
  
  京郊有五十八人伏击玲珑,主使不明。
  
  伏击者尽数身亡,气窍流血、死状凄惨无比。
  
  这件事还没查清楚,紧接着接到西郊的加急密报,这下康熙彻底陷入了焦虑之中。
  
  玲珑格格带着不少高手去救徽音了,几乎没费多少工夫便制住了所有看守的暗卫。
  
  不过,玲珑格格冲向湖心岛的时候,被一个包裹住整个岛的白中透着蓝紫微光的透明屏障给挡了回来。
  
  康熙知道,徽音自始至中没出面见过玲珑,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些。
  
  随后,玲珑就不知所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卷三  白头偕老共此生
第1章 凤凰展翅
  康熙四十八年的新年过得很惨淡,十八阿哥病逝、太子被废、直郡王被圈禁、八阿哥被训斥……这一连串的事让朝堂上风声鹤唳,连带着后宫、各家女眷都谨小慎微,众人看着康熙不见笑意的脸,再多的歌功颂德也都咽了下去。
  
  不管京城如何,西郊却始终平静如初。
  
  徽音拿出了须弥境出品的葡萄酒,和莫璃做了一桌年夜饭,对饮着度过了这一年的新年。
  
  “眼看着年快过完了,咱们是不是又得进宫了?”莫璃端起好友收藏的高脚杯,眯眼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
  
  “急什么,”徽音轻嗅酒香,举杯抿了一口,遥遥眺望着无涯居下看不到尽头的海,“交待‘学海无涯’做的世界地图还没信儿呢,再说了,总得给康熙点时间思量思量啊!”
  
  “说的也是,瞧瞧,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这个康熙,有时候也挺可爱的!”莫璃笑了,她们现在底气十足,自然不会畏惧皇权,更加没有对帝王的崇拜,有的仅是不容人欺辱的傲气和想要恣意生活的决心。
  
  “呵呵~!”徽音笑出声,没有再说话,不过又饮了一口葡萄酒。
  
  康熙四十八年二月下旬的一天,胤禛再次到了西郊,轻车熟路地走上阁楼,他推开那扇门后,果然在窗边看到了徽音。屋子里已经添置了很多东西,诸如桌子、凳子一些简单的家具,以及新送来的床褥、帐子等等。
  
  其实,这些胤禛并不满意,但是他却无可奈何,谁让坐在龙椅上的不是他呢?不过,若是他坐在龙椅上,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落到这种地步就是了。
  
  “徽音,”富含磁性的男子嗓音,带着独特的成熟魅力,“这是你要的书。”
  
  窗边的女子转身,就看到胤禛将一本书放到了桌上,她弯唇一笑道:“最近不忙吗?怎么没隔多久就来一次?”
  
  “你不想看见我?”胤禛挑眉,目光变得深了些。
  
  “多谢你的书。”徽音机敏地转移这个危险的话题,几步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随手翻动那本书。
  
  “工部的事务被七弟接了大半,皇阿玛的意思是,让我为他更好地分忧。”这话说得很巧妙,可偏偏解释明白了缘由,只不过关于康熙的交待,却并没有说出具体的。
  
  “原来如此。”徽音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暗地里有些好笑。不就是当爹的想让儿子专心使美男计嘛,还分忧,可真够冠冕堂皇的!
  
  “你何时……怎么了?”胤禛正待询问她什么时候再和皇阿玛细谈,却见身旁的女子蹙了蹙眉,便转了话音道。
  
  徽音递了个“无事”的眼神,右手自然地搭到了左手的腕上把脉,良久,她皱眉换了手又把了一次,神色变得镇重了许多。
  
  “可是有何不妥?”胤禛看着不对,略带忧色地等着结果,心里已是闪过千百种猜测,想着是不是皇阿玛喂了毒,可什么毒能躲过这女子的敏锐呢?
  
  不得不说,政治家的思维,就是和普通人不同。
  
  徽音抬头古怪地瞅了旁边人一眼,低头内视脏腑,直到看到小腹时,才敢确认刚才诊脉的发现。她等目中的灵光淡去,偏首注视着仍在等答案的男人:“我,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刚刚无意识运转灵力时觉得不对劲,要不然还真就忽略过去了。
  
  “……”胤禛没言语,过了一会儿,像是反应过来了,清俊的容颜上如早春破晓,绽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下一刻,他凑近些牢牢抱住了徽音。
  
  这个孩子,他期待很久了!好像……比当时听到有了弘晖时,还要高兴万分,希望是个阿哥,那样就可以教他习字、骑马、射箭,等长大一些,还可以带着他去跑马、打猎!
  
  徽音温柔地笑着,自去年腊月初时她就撤去了封住卵巢的灵力,没想到正月里就会受孕,不过也是,这男人腊月里和正月里每次来都抱着她痴缠,像是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一样。
  
  实际上,胤禛这一年多以来,确实没去过后院。一来因为事多,他需要做的安排跟着也就多了;二来他念着西郊的人,根本没什么兴致享受鱼水之欢。
  
  所以说,禁欲的男人惹不起啊惹不起!
  
  康熙四十八年四月初,徽音和莫璃乘坐马车,前往了紫禁城。因怀孕的前三个月已过,要不然,这次进宫的时间还会向后拖的,虽然她们不在意,但是康熙,好像有些坐不住了。
  
  乾清宫内,康熙站在殿中等着什么人,一旁侍立着一位官员,另有李德全候在边上,殿中放着一座木箱子,比上次送来的更大一些、更高一些,却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赵问初,这东西你从何得来?”康熙眸子深沉,语气里并无波澜。他知道这就是徽音所说的第二份礼物,有了前车之鉴,这个里面有什么,已然不难揣测,只是不晓得又是何地的地图了。
  
  “回皇上的话,臣乃受人之托献上此物,它来自哪里、到底是何物却并不知,请皇上恕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周正明朗,从内而外透着一股子干练,但仍旧未曾脱去那份书卷气。
  
  “是吗?”康熙不置可否地一应,再没有出声的意思。这个赵问初,是康熙四十二年的二甲进士,之后一直在翰林院奉职,去年调到了户部,只因他实务通达,对钱粮的计算分外出众,虽然目前官职未升,但他的年龄尚轻,假以时日必将是户部一员弘股。然而……如此人才,却是出自徽音之手,她虽未成党,可已是让人头疼的大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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