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成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不要冲动啊！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就像你，肯定也是有着不想让别人窥探到的东西！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赵天明点了点头。
来到了王玉林的病房，赵天明点了一根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却并没有说话。王玉林看到赵天明的这幅模样，似乎是夜想到了什么，看着窗外的星光，也陷入了沉思。
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如何开口。
终于是赵天明打破了僵局，淡淡地道：“王玉林，你以前究竟和凌傲然，是个什么关系？”
王玉林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一样，怅然道：“我们？以前是最好的伙伴。在一个军区大院里长大，是那个院子里的霸王，那些小孩谁见到我们，都要向我们问好。”
赵天明似乎也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你接着说吧，我只是感觉到很意外而已。”
王玉林有些愀然，“很意外么？呵呵，我却并不这么觉得。当初我们两个好的就好像是穿一条裤子。但是，就好像是千百个落入俗套的故事一样，我们在高中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子，真的很漂亮！当初我看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种失神的恍惚！真的，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就算是潇翼晴，我甚至都觉得不如她。”王玉林显得有些萧索。
赵天明还是吸着烟，今天他似乎是听了很多的故事了，但是却并没有觉得不耐烦，也并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听着。
王玉丽看着默不作声的赵天明，“当初我俩就定下了一个君子协定！那就是无论谁最后追上了艳艳，都不能抛弃彼此的友情！因为我们知道，爱情很重要，但是友情，也一样重要。”
“我们三个人当时是那么的好！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几个才刚刚上高一，有个高三的学长看中了艳艳的相貌，总是来我们的班级骚扰她，是我和凌傲然两个人，依然拿着一个凳子冲上了他们班级，结果，哈哈，我们两个人被打的几乎要死了一样！”王玉林说着，眼角竟然就流露出来了一丝泪水。
“哈哈！可是，当时我们却觉得很幸福！为了心爱的女人决斗，那不是很拉风么！凌傲然从那之后就开始跟着院子里首长卫兵学习格斗技巧，打架也是越来越厉害！渐渐的，不仅是高三的学长们不是对手了，就连周边的小混混，见到他也得叫声爷。”
“再一次聊天的时候，艳艳终于说她不喜欢打架的男生。自那时起，就算是凌傲然快要被人打死了，也绝对不还手！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艳艳的那一句话。”
“可是，结果到了最后我们才发现，艳艳喜欢的，似乎并不是我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这件事情似乎是困扰了艳艳很久，但是，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王玉林的眼神里流露出来了一丝的不甘，还有着一丝的失落。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喝了很多酒，可笑的是我们两个人都觉得我们失恋，其实我们都没有恋过。我们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渐渐地疏远了艳艳。”
“但是……事情就发生在那个时候！我……”王玉林似乎是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什么，眼神里竟然就蕴含着慑人的愤怒！还有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全部撕碎的嗜血！
“就在那天！艳艳被那个小子侵犯了！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还有他们的几个同学，还有狐朋狗友们！就在一家KTV里！妈的，现在想起来还***想要杀人！艳艳也就在那天的晚上，跳楼自杀了……”王玉林说道最后，几乎是要崩溃了，眼角有着止不住的泪滴，几乎就要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赵天明叹了口气，他现在知道，为什么王玉林一开始不跟自己说出全部的事情了，随手递给了他一根烟，并没有说话。
王玉林接过了香烟，点了起来，“也就在第二天，我和凌傲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都拿了家伙，还有部队里的偷偷拿出来的枪，将那几个人都给杀了！”
听到这里，赵天明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震撼！那是一种真的性情，为了自己死去的心爱的女人，恐怕就算是自己，也会做到这样吧！可能甚至是更绝，因为有些时候，理智并不能够战胜一切。
“也就在那个时候，我跟凌傲然才算是真正的撕破了脸！我们都互相憎恶，没有保护好艳艳！让她受到了伤害！我们互相指责，甚至是大打出手！我们互相怨恨！差一点就杀死了对方！”王玉林眼神里重新陷入了愤怒，但是，渐渐的，似乎平静了下来。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之后，凌傲然就一声不响地去了国外，而我，则就一直待在了这里，似乎是只要在宴都，我就能够感受到艳艳的气息。”王玉林淡淡地说道。
赵天明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人，也都是可怜人，却又何苦这么为难对方呢？”
第351章 忌日
看着赵天明，王玉林摇了摇头头，“我知道很幼稚，但是，我们现在仍旧不能够原谅对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是明明知道对方并不是那个真正杀害艳艳的凶手！真正的凶手已经死了，但是我们仍旧不能够原谅对方！甚至是当我知道他又回到宴都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憎恶，想要将他杀死的憎恶。”
赵天明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已经出手了，也断然没有停手的道理。我不祈求能够将你们重归于好，但是，我也一定要护得你的周全！”
王玉林感激地看着赵天明，“赵天明，我真的很感激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
赵天明扬手打断了他的话，笑着道：“难道，我们不是兄弟么？”
难道，我们不是兄弟么？
王玉林听到这句话 ，眼神里有着抑制不住的热泪。他知道，他已经错过了一个好兄弟，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这个兄弟了！
赵天明淡淡地笑着道：“好了你也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说着，赵天明拍了拍王玉林的肩膀。
这一天是10月22日，是艳艳的忌日。
在宴都边郊的一处墓地的一个墓碑前，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凌傲然。凌傲然手中拿着还有些娇艳的水仙，站在墓碑前低头沉思，一袭黑衣，冷漠的可怕。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凌傲然的眼角有了一丝的湿润，但是却并没有眼泪滴下来，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现在流泪，也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艳艳已经死了，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做，她也不可能从坟墓里出来。
脑海中闪过了这些年经历的事情，有过去的快乐，也有现在的悲伤，凌傲然的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酸楚。苦涩地笑了笑，把手中的水仙放在了墓碑前。
心中默念道：“艳艳，愿你在天堂一路好走。”
凌傲然正要走的时候，感觉到旁边被人推了一个轮椅，轮椅上坐正是自己的生死仇敌——王玉林，而推轮椅的，正是自己凭生罕见的敌手——赵天明。
这下子，在宴都里掀起了腥风血雨的三个人，终于是碰面了，只是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都是一袭黑衣，在墓碑的前面肃穆。
凌傲然淡淡地道：“你怎么来了？”
王玉林没有抬头，也把手中的水仙放到墓碑前 ，“我怎么不能来？”
凌傲然冷哼了一声，“亏你还记得艳艳的忌日。”
王玉林呢淡淡地说道：“这样的日子，我怎么能够忘记呢？倒是你，不知道你在国外的这些年，有没有想艳艳？”
凌傲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是却也只是转瞬而逝，“怎么可能不想？你呢，你还记得艳艳最喜欢的是水仙花。”
王玉丽还是那副淡淡的口气，“每年我都会来到这里，在她的墓碑前放上一束水仙。”
赵天明看着你一言我一语对话的两个人，根本就不像是敌人，而是两个正在聊着家常的好朋友一样，看着有些诡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是很是和谐。
有着一丝，诡异的，平衡。
凌傲然最后看了墓碑一眼，转过身来，对着王玉林说道：“今天我们在这里相遇，就不说那些气话了，不要让艳艳的在天之灵也受道我们的影响。”
王玉林也转过身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我明白，我们不说以前，也不再谈现在，我们今天就休战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赵天明却淡淡地开口道：“凌傲然，当年的事情，既然给你们两个人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为什么你们不是这去揭开？”
凌傲然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冷，“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说教和插手！我们的事情，我们可以解决，你明白了么？”
赵天明点了一根烟，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人曾经是那么的要好，何苦要这么的折磨自己？”
凌傲然哼了一声，“你是不会明白的。”
赵天明点了点头，“我确实不能够设身处地的领会，但是我却是想过这样的一件事情，你们，是不是将仇恨也惯性了？习惯性地就将这种伤痛也给惯性化了。你们习惯性的伤痛了？把这种伤口暴漏在外面，是因为已经憎恨了对放好多年，所以现在依然憎恨着，对么？可能如果要你们现在放下了那种憎恨，你们可能会活不下去吧！”
赵天明淡淡地说着，可是王玉林和凌傲然的眼神里却闪过了一丝惊讶！甚至是惊愕！他们似乎有些豁然开朗，但是又不能够了解。一种玄妙的感觉，不可言说。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这件事情却是让赵天明给一语道破。也许，事情，真的就是这样吧。
凌傲然依然是那么的冷漠和淡然，没有说什么，虽然自己的双眼失神了片刻，但是却仍旧很快地恢复了平时的神色。
看着赵天明淡淡地说道：“或许，你说的是正确的吧。但是，我并不能够全部认同。”转过头来，看着同样已经恢复了往日神色的王玉林，“再见，或许，我们下次并不能够一起来这里给艳艳祭拜了。”
说完之后，凌傲然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了一个强者的背影，也留下了一个坚毅的背影！在赵天明看来，这个背影里肩负着太多的沉重，以及太多的负担，已经有些将这个人的肩头压的有些踉跄，可是，他却仍旧这么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