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天下- 第29部分

“朕有数了。”

……

开春了，冰雪融化，讨债的工作正式搬上了台面。

可是借钱的是孙子，还钱的是大爷，户部的人去了一拨一拨就是啥也没捞回来。兵部尚书李宝顺是带兵出身的，一见来人，一脚丫子就给踹了出去。钱没要到一分还在大街上摔个狗啃泥，叫人笑话，户部当即有一拨人往浮云宫哭诉。

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余下的那几户也就摆了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模样。户部的另一拨人也往浮云宫哭去了。

凤兮倒也不在意，安抚了几句，也就请他们下去了。

户部未免有些失望，本以为云都公主会与上回去青州那般雷厉风行的办事，如今，难不成知难而退了？

就在他们快踏出宫室时，云都公主却是轻轻的一句：“明儿个，本宫亲去兵部尚书李府。你们尽可放心。”

回过头，却见得公主仍是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翻着桌上的册子，举止间冷漠而高贵。

……

清晨，还是很冷。

玲珑狠狠的拍着李府门，一个半睡半醒的下仆探出了头，没好气的嚷了一句：“谁呐，大清早的，什么德行？”

玲珑把手往腰上一插，一脚踢开门：“滚开，挡老娘的道，和你家主子说去，九公主到了。”

下仆一个哆嗦，把脑袋给缩回去，连连点头称是。

……

李宝顺被吵醒满脸不爽，更是没好奇的冲着凤兮就吼：“吵什么呢？本官还当是谁这么大的情面，原来是云都公主，有何贵干呐？”

凤兮抿抿唇，倒是和颜悦色：“贵干总是谈不上的，不过，李大人应当知道知道本宫的来意。”

“要银子是吗？”李宝顺也就堵在门口，“一句话，没有。”

“是么？”凤兮隔着他打量着里头的庭院，“李大人这地可值不少银子，而且，李大人为官多年，府里头的珍品也是不少的吧！不若，请本宫也进去见识见识？”

“公主也知本官在朝多年？你不过一黄毛丫头罢了，我李家世代为官，祖上可是开国大功臣！奉劝公主一句，少操这闲心，老老实实等着嫁人就好了！”

凤兮没说话，玲珑已经窜到了前头，一把揪住了李宝顺的领子刚要破口大骂，凤兮却按住了她的手：“李大人，银子好说，只要大人应了本宫的一档事，您欠的银子，本宫帮你还了！”

李宝顺瞪大了眼睛，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个公主哪里来那么大的财力：“你要什么？”

“兵部尚书是个不错的职位，让给本宫，如何？”

“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李大人不是不肯还银子么？那也是玩笑！”凤兮肃了神色，“大人还是先请本宫进去的好。”

厅里头，下人已经奉上了茶。

“李大人，萧家给了您什么好处？”

李宝顺睨了她一眼：“公主，萧家，皇后、太子、丞相，无论如何都更有胜算，你不觉得为了我李家，也应当拥立储君么？”

“萧家不过强弩之末，盛极已现败相，大人，你要看萧家在国库可没落下一分银子，而您呢？何必强出这个头呢？”

李宝顺沉默下来，他未尝没有考虑过。

“大人不如作壁上观，再下赌注吧！国库的银子，大人若是凑不起，往浮云宫打个招呼，本宫自能为大人垫上。否则，本宫不做计较，父皇一怒之下，来个杀鸡儆猴，谁能保得了您呢？萧家已经锋芒过盛，到那个时候，大人恐怕只是弃子罢了！”

凤兮悠悠的喝了口杯中的茶水：“不甚太好的茶，改日本宫送些过来。玲珑，咱回吧！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真是抱歉得很。”

……

“唉，凤兮，你觉得他会应么？”

“不知道啊……”

“我总觉得不如拿把刀架他脖子上，省得他摆出那神气面孔。”玲珑撅撅嘴，“那咱还给他还那银子？”

“自然了，即使他日后不站咱这一边，承了我情，也不敢坑我们，随他去吧！李宝顺是舍不得卖他的那些个古董，地产就更不必要说了。再者，只要他交了银子，谁管他是哪里来的，其他人总得思量思量。”

“其他几家去么？”

“等一日。”

……

李家东挪西凑也折腾了一笔银子，与国库的数目比起来依旧遥不可及，他也暗暗恼了当初怎么就那么耳根子软，为一处宅子借了那一大笔银子！现下，谁能拿出那一笔现钱呢？总不能叫皇上摘了他的职位吧！

傍晚时分终是拉下了脸面，往浮云宫去了一趟，凤兮一句话未说，只是手一挥，玲珑已经捧出了一只小匣子，一打开，一大叠的银票。

到这会儿，李宝顺倒是不大敢接了。

玲珑却把匣子一塞：“还能匡大人不成？”

“下官不过是想公主的年俸是多少。”

倒是懂得用下官这词儿了，凤兮一笑：“本宫可不仅仅是公主罢了……大人还是接了吧！嗯？”

“承了公主的情，下官记得了。”

凤惜天下　云都公主　第66章　心有计较

也就是一夜之间，朝里多少人睡得不安稳。

萧家

萧恒蹙着眉，也不知道一边幕僚的话听进去了多少。许久，叹了口起，指了一个门人：“你去跑一趟，余下的几家定让他们稳住了。否则，萧家倒了，别指望云都公主放过他们！”

“是，大人。”

“云都公主拉拢不得，也杀不了……”萧恒闭了眼，派出了多少高手却皆是有趣无回，“让人盯着。”

“对了，大人，成国洛王快到了。”

“他倒是不肯死心！也成，最好有那个本事，领了云都公主回去。”

“云都公主即便是去了成国怕也是要咬人一口的。大人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了。”

“这自然不必要由你教说。”

正说着，一小厮低声禀报：“爷，莫大人来了。”

“请他进来，上茶。”

……

莫刚拱手行礼：“相爷，您看这形势，可有对策了？”

“莫大人坐不住了？”

“只不过是向相爷讨教讨教对策，云都公主也是越逼越紧了，下官手头也是凑不出的，您看，要是到不得以时，如何是好？”

“你可是朝中重臣，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不过是银子的事，就是公主也难向皇上交代的，你沉住了气就好，别着了公主的道。”

莫刚也不笨，自然很清楚萧恒的利用之意，虽是发作不得也心下有了计较，云都公主他倒是也不担忧，可是云都公主公主身后，至少现在是有圣上支持，若是圣上铁了心，萧家可是脱了身的，到时候莫家就难说了。

还是拱拱手，一脸恭谨：“下官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出了相府，坐到轿里，伸手招来亲近的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说起来也不过是让他往京城里大的钱庄看看，多少也先借出一笔银子来，到不得已的时候总归是顶用的。

……

归府

好一阵子，派出去的下人才回来：“老爷，现下去钱庄支银子大官还真是不少，大钱庄一时间也拿不出来。”

莫刚沉了脸：“这么说，差事办砸了？”

下人忙摆手：“老爷吩咐的事，就是赴汤蹈火也要办好的。京城中有一个大钱庄，掌柜是个好脾气的，奴才说了是是老爷您的事，他二话不说就应了，明儿个就能把银子送到府上。奴才也是应了他们庄里头，日后定是照顾他们庄上的生意。老爷，您看这样成么？”

“生意人总是得许诺他些好处的，否则还信不过。对了，这是钱庄是什么名儿？”

“未名钱庄。是新开的。”

“东家是谁？”

“这个女才也不清楚。掌柜只说东家是个不管事的，他也只是每个月往上头交银钱，没多问。”

莫刚倒是思量了，这不明不白的总归是不好。

下人看出了主子的犹疑，忙劝到：“老爷那家是实诚的，若是这家不成，那满京城也没哪个钱庄有这个能耐了。”

“也罢，你再去打个招呼，催催。最好能赶云都公主前头。办好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赏钱。”

“老爷吩咐的，小的明白。”

……

未名钱庄

帐后，玲珑坐着，依旧是捧了碟点心，案上的账本她是看不明白，掌柜便笑道：“玲珑姑娘也不用做样子了，还是吃好喝好回宫吧，主子等着听呢！”

“切，你倒是要小看我了。”

“哪能？莫刚那头已经备了银子，也按主子的吩咐给不少朝臣支了银子。可得问问主子，这银子可收不收得回，否则下个月让主子陪着钱庄喝西北风去！到时候，玲珑姑娘，您这上好的点心也吃不成了。”

“掌柜的可还真说笑了，明儿个让庄里头接几出大宗的活儿补贴补贴不就过得去了，再说了，谁不知道您老夏可是数得上号的财神爷，少和我哭穷。”

“接活儿是姑娘你的意思还是主子的意思？”

玲珑白了他一眼：“我也是使唤不了您老人家，自然是你主子的意思。”

老夏笑开了。

……

（说到老夏便是谷雨的父亲，未名二十四使中的立夏，主管了未名山庄的钱财。眼下也只是临时过来搭把手。）

凤惜天下　云都公主　第67章　咎由自取

“公主，您要出宫？”叶儿捧着一身常服站在一边，“奴婢好些年没有出过宫了，宫外还是那样么？奴婢记得天桥那边每日都很热闹的，奴婢小的时候爹爹会给奴婢带那里的饴糖，味道很是不错。”

“今日有事，等得了空就带叶儿去天桥。”凤兮笑笑，“玲珑，换好衣服，我们走吧！”

离莫家还有一段路，凤兮也就站在那街口。不是很好的天气，飘了细雨，满目看过去都是灰蒙蒙的。撑了一把绘了兰草的油纸伞，却没有再靠近。

莫家，她的确不待见，就是莫寒离，她也是埋怨的。可是心里头却依旧不愿意做得太过。

凤兮蹙了眉，罢了，还是让莫刚在这个位子上多坐几年吧。

举步绕过了街角，递了封信。

……

不消半时辰，莫刚推开了茶楼雅间的门。

“云都公主不是来要钱的么？怎么，请下官来喝茶？”

凤兮微微一笑，很平和，不似莫刚之前在朝堂所见的那般凛冽，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