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苦笑,“现在这个样子,朝廷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带兵的将军都来了,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啊。”说完才想起来,那个将军好像是红姐姐的丈夫,连忙解释,“我不是说…我是说…。”
“没关系啦,他不重要!”夭红笑着摆摆手,“你们一定会没事的。”她红大姐可是很护短的,相信她,没错啦。
“不过说真的,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原大英雄啊?”八卦八卦,眼睛发亮。
刷,这次阿茶连脖子都红透了。看来有戏。
椅子往前拖,“那个荷包,是要做给他的吧?”“这个……这个…。。。”
再往前拖,“是不是,是不是?告诉我吧,我可以帮忙哦。”“啊……那个……”
夭红的鸡婆脸眼看就要贴到阿茶可爱的羞红的小脸上了,突然嗖的一阵冷风,眼前的人不见了。
看来是某个实在看不下去的“英雄”终于忍无可忍的再次救美了。
夭红慢吞吞地把椅子蹭回原位,端起半凉的茶喝了一口。
真是好滋味哦~
呵呵,门口传来轻轻的笑声,像清澈的溪水翻了个浪。
夭红看过去,白碧宇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她,一身朴素的青衣染上一层金色的阳光,好看的像个画中仙。
“学堂放学了?”夭红住的地方本是白碧宇暂住的小屋,现在借给了她,白碧宇自己则到陆虎家借住。
“正是。天气正好,夫人可有兴趣出去走走?”白碧宇一揖,斯斯文文的邀请,眼睛里面含着笑。
“荣幸之至。”夭红起身还礼,正正经经的做答,顺便憋笑。
两个人一幅相敬如宾的书呆样子走出门去,不看衣装,风华绝代的年轻公子和清秀雅致的美貌佳人,倒是很郎才女貌很郎才女貌的。
邻家要来喊夭红一起吃午饭的大婶刚要开口,气还没提起来,就被一堆人捂嘴的捂嘴,使眼色的使眼色,连拖带拉的拽到了一边。
嘘嘘嘘嘘嘘嘘——————
多好的一对儿啊,简直是那个天什么的合。
男女老少眼冒星星的看着一双俪影穿花拂柳的渐渐远去……
唔唔唔唔唔——
被捂得喘不上气的可怜大婶憋的眼冒泪光。
看不见了吗?夭红挑眉。
看不见了。白碧宇咬着唇点头。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终于忍不住,一起大笑。这些村民,实在是太可爱了。
夭红笑到直不起腰,索性滚在路边的野草地里笑个够。
白碧宇素来温文尔雅,甚少大笑,但是看到夭红像只野兔子似的在草地里拱来拱去,又怎么都挡不住那股笑意。
两个人直笑到全身无力方才罢了。
夭红浑身软绵绵的像条蛇一样爬在地上,白碧宇伸手要拉她起来,反被她拖着一起跌了下去。
中午的阳光晒得草地暖暖的,散发着草木的香气,草丛里零散的开着一些鲜艳的花朵,引得蝴蝶翩翩飞落。
夭红的脸红艳艳的,眼里泛着流光。白碧宇温柔的帮她把头发上的草屑拿掉,自己稍微退后,端坐在一边。
夭红半眯着眼睛,看着那张堪称绝色的脸因为大笑带着些许的红晕,美的如美玉初胎,云破月来。
“哪,我能不能问一件事?”懒洋洋的开口。
“请问。”白碧宇微笑。
“你们两个是谁主动要求留下来的啊?”话是不紧不慢的说,话里面的八卦味道可是一点都没藏。
按一般的套路,行侠仗义应该是英雄救美之后,好汉不留名,快马扬鞭,从此两忘于江湖,只留一抹侠影在美人的芳心回味……
可是这两位呢,很有创意的结合当地民情,售后服务良好地领导大家搞起了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
“夫人问这个做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
“要是你主动的呢,我只能说你好聪明。要是那一只主动的呢,嘿嘿……”蜡笔小新经典笑容登场,那她就可以好好的取笑那个闷骚男了。
白碧宇失笑,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让他这么想笑,这个千变万化的女子,连眼睛里都是狡狯。
“让你失望了,那个人是在下。”
果然,夭红无趣的嘟嘴。
“说起来,你们还真的准备和朝廷谈判啊。”
“事以至此,已经无路可退。皇帝下了旨,令兄和兰陵王已经出发,恐怕不日就要抵达了。”
夭红惊喜,“这么快,我还以为要拖上几日呢。太好了!”兴奋的一拍手,“这样你马上就可以和那个笨蛋王爷比一比究竟谁比较美貌了!”
……白碧宇无言以对,“那个,时间不早,夫人一定饿了。我们还是回去用午饭吧。”
“不要!”夭红抓住青色的衣角,“请女孩子出来,怎么可以不请女孩子吃饭!”
“可是……”白碧宇为难,这里又没有酒肆饭庄,怎么请?
“你放心,我的要求一点都不高的。”夭红笑得不怀好意。
白碧宇觉得背后凉凉的,有点想跑。
“别害怕,别害怕,很简单的。”假假的安抚,白嫩嫩的小手一指斜坡下的小河,露齿一笑:“抓条鱼来吃吃吧!”
十三~
自那日两人衣着狼狈的从河边回来,村里的村民看他们的眼神越发的暧昧了。明里暗里的撮合,让白碧宇和夭红哭笑不得。竟是没有人在意夭红的身份,这些纯朴的人,只知道他们都是好人,其他的一概不计较。
此时,渚华和司空图已经抵达了县城,一路上的败落景色和县官府邸的强烈反差让两人皱起眉头。
“可有莲儿的下落?”刚打照面,司空图便一把抓住封惊云。
封惊云一侧身闪过,隐怒的摇头。
“什么?”司空图怒极,“这么久了连个人都找不到,你是吃饭来了吗?”迎面一掌过去,盛怒之下竟然用了七八分真力。封惊云纵身闪过,掌风啪的劈碎一张梨花木桌子。司空图还要再打,被渚华拦下。
“将军,小妹失踪一事现在朝野上下俱已得知,家父家母更是每日忧思断肠。莲儿虽然鲁钝不得将军欢心,还望将军念在令尊与家父的交情,多多费心。在下这里先谢过了。”渚宰相亦是出身寒微,少年之时与封惊云之父结拜,感情甚好,遂定下指腹为婚的婚约。渚华此言一出,将关系推到父辈身上,竟是已然不认封惊云是自家人了。
封惊云连日来寻人不得的烦躁,被这二人激成大火,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三个人火成一堆,横眉冷对,不知谁忍不住先发难,乒乒乓乓的打做一团。半晌,怒火和力气都发泄的差不多了,封惊云才冷着一张青紫的脸简略的说了事情的大概。
行军打仗多年,封惊云焉会不知釜底抽薪这一招,但是无论是威逼,利诱也好,明察,暗访也罢,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统统踢到了铁板。
常年遭受的压迫和折磨在这些贫苦无依的百姓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火种,同样的遭遇让他们同仇敌忾,变成一道坚实的围墙。不论是平常就油滑的小生意人,还是一贯鲁直的庄稼人,只要一触到敏感的信息,就会霎时变得机警。有心计的就灵巧的避重就轻引开话题,没心眼的干脆就不开口,扭头就走。至于贴在县衙的赏金榜,更像是一个大笑话,只是让人们看了更小心不要漏出口风而已。
两个人越听越怒,攥起的拳头青筋必现。
司空图面沉如水:“来人!叫这里的县令来见我。”
风和日丽,学堂里琅琅书声,夭红和阿茶在院子里做着女红,谈谈笑笑,极为惬意。
“白先生!白先生!救命啊!白先生!”一个村人疾呼着匆忙奔来。
白碧宇纵身迎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虎子,虎子不行了!快去看看吧!”那村人上气不接下气拉了白碧宇就要跑,被白碧宇轻轻甩脱,一个飞纵跃出丈余。余下的人见了,都急忙跑着跟上去。
原来陆虎今日进城替人送货,不巧被这几日火气正盛的县令撞见,那县令见正是坏了他好事的“暴民”,嘿嘿冷笑,竟然令手下的打手“惩治暴民”,当街就要将陆虎打死。周围的百姓借着看热闹尽量将打手挤开,想要救陆虎一命,反而被县令下令一并惩处,伤者众多。若不是后来司空图传唤县令,恐怕就要有无辜的百姓丢了性命了。
夭红赶到陆虎家的时候,屋里院里已被闻讯而来的村民挤满,男女老少沉默着,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原暮天立在一旁,冰人一样,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陆虎的伤势很重,几乎没了呼吸,白碧宇紧急作了处置,又开了药方煎药,希望先把内伤稳住,至少还有些微的希望。
陆虎的妻子在一旁沉默的看顾着自己的丈夫,眼神明亮坚毅,没掉一滴眼泪。
事实上,没有任何人掉泪。人们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也随时做好了为了复仇而拼掉性命的准备。
夭红环顾着那一张张血性的脸,胸中忽然涌上不可压抑的巨大愤怒。
她走到重伤的陆虎身边,跪下来,握紧那只长满了厚茧的大手。
她开口,声音低冷沉郁,似在祈祷,又似在盟誓:“请你活下来,为了你的妻儿亲人,请你活下来!如果你死去,你的亲人将为了这仇恨失去宝贵的性命!如果你活下来,我以夭红之名向你起誓,你将亲眼看到我为你复仇,让你的仇人死无葬身之地!”
夭红低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的誓言,那仿佛饱含着力量的语言奇迹般的安抚了众人狂躁冲动的愤怒,也换回了险些破灭的灵魂。陆虎的呼吸恢复了,虽然低弱,但是恢复了,白碧宇松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夭红站起来,露出一个绝美的,血腥的笑容。
夜半时分,挂念妹妹无法入睡的渚华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传信的人轻功卓绝,轻巧的将信送到就失了踪影。
渚华展开信笺,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最后不敢置信的笑了。将信小心收好,第二天悄悄的塞给了司空图。
司空图看完滚到床上,无声的笑倒,颤抖着,将信笺毁尸灭迹。
一向安静的村庄热闹起来了,洋溢着过节的喜庆,村民们忙碌着,每个人的血液里都鼓动着兴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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