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梦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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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梦轩辕-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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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倒是为夫的不是了!娘子请稍待,为夫的这就去给你张罗吃的。只是……”狼夜笑得莫可奈何,这般迭声笑应着的同时,却是将她扯离了窗边,还顺手合上了窗户,“只是你却是不能再站在这窗边了,这天儿是越冷了,我不在这房里看着你啊,只怕你一时贪景,就伸手去接雪了呢!”像是被看破了心事,白茉舞倒也不敢辨,也心知他是关切她,所以终究是笑着撇了撇唇,由着他了。狼夜这才放宽心来笑道,“那娘子就乖乖呆着,为夫这就为你洗手做羹汤去。吃面片汤好了,虽然你之前没有吃过,我倒是见你吃得香,所以特意跟那厨子要了配方,这就去做给你尝尝。”
  “面片汤?我什么时候吃的?”白茉舞却是狐疑地一蹙眉,下意识地便是这般问道。狼夜面上的笑容刹那间僵滞住,脸色整个刷白,白茉舞却像是突然发觉了什么,脸上血色褪去,却是咧开一抹笑,牵强道,“啊……是那个面片汤啊,瞧我这记性!嗯!是很好吃呢!那就吃它吧,我就等着尝尝夫君大人的手艺喽,可别让我失望才好啊!”
  “呃……那你先忍着,我这就去,很快的!”狼夜脸容极快地恢复了稍早的神色,这般应了一句,便极快地迈开脚步,开门而去。
  房门合上,门内,白茉舞牵强的笑容瞬时消失了,眼眸中的悲凉和绝望转瞬漫溢,明明知道彼此都知道,还是这样粉饰太平,当作什么也不曾发生过,真的,好吗?
  门外,狼夜第一次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量,狼狈地跌靠在墙壁之上,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垂落在身侧的手颤抖着再颤抖着,却久久才终于紧握成了拳头,那不过是数天前的事,所以……所以只剩几天了吗?竟……只剩几天了吗?
  房门再度开启时,狼夜端着一大碗公的面片汤重新走进厢房时,一贯一袭白衣的白茉舞正坐在妆台前梳着发。“我来——”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狼夜走至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木梳,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梳顺她的发,从头顶到发梢,一梳,便这般,梳到了尾。只是,下一瞬,有一抹刺眼的白却刺得他手一缩,眼一滞,心一痛,只能这般死死看着,半晌动作不了。
  “怎么了?”白茉舞一愕,困惑的双眸抬起,从镜中对上他的墨绿双瞳,狐疑问道。
  眸光极快地闪掠,顷刻间,狼夜已经敛去所有的思绪,若无其事地淡笑起来,“没事!我只是在想,我娘子是这般的美人,得要梳什么样的发髻才能衬得起你。”
  “是吗?刚才莫不是出去的时候,吃了蜜,嘴怎的甜成这样?”白茉舞却是扑哧一声低笑,手往后一递,不客气地轻掐了他手背一记。
  狼夜双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暗影,反笑道,“为夫一直以为,只要对着我家娘子,我的嘴就一直甜的很呢!好,现在就来瞅瞅,该给我家娘子梳了什么样的发髻才好!”话落,他执着木梳滑过她的发丝,眼瞅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绸缎般的发间翻转,穿梭,不消片刻,就为白茉舞挽起一个简约大方的发髻,也一并将那一缕刺眼的惨白藏在了发髻之中,用其他乌黑的发丝掩住,密密实实。“好了,真美,不是吗?”将一只素雅的玉簪插入发髻之上,狼夜俯下身,自身后环抱住她,目光与她在镜中相遇,痴痴缠缠,再难分彼此。
  “怎么样?好吃吗?”将那一大碗公面片汤往白茉舞面前一搁,眼看着她小口小口优雅地吃着,狼夜却是眼儿不敢眨,难得流露出一丝紧张的紧盯着她,过了好半晌,实在是看不透她面上的情绪,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终于是绷不住颜面地小心翼翼问道。
  小口咀嚼着口中有几分嚼劲儿的面片,白茉舞倒像是极严苛似的评判了许久,像是丝毫没看见他焦切的脸色,慢条斯理得很。好一会儿后,才像是施舍似的点着头,朝他咧开嘴,笑道,“味道嘛……还不错,只是这卖相……实在是难看了点儿吧……”掌握不了火候,打分的面片都搅成了面糊糊,“不过……能让狼主大人为我洗手做羹汤,小女子,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呢……”
  狼夜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时,却是没好气道,“所以你刚才没开口,是故意逗着我玩儿,让我着急的是不是?你啊……真是越来越皮了……”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狼夜倒也是不以为意,笑得无奈而宠溺,他倒是宁愿她皮着,过往的她,活得太过自律太过压抑,这般释放着自己,是他最乐见的。只是,“我就说嘛,不过就是做个面片汤,哪有能难倒我的!”下颚一扬,某人一贯不可一世的面目又呈现出来,可是得意得很呢!
  “不饿吗?”半张的嘴,被骤然塞入口中那一团搅成面糊糊的面片给堵住,眼瞧着某人那双墨绿双瞳瞪起,却是有口难言,白茉舞心情甚好地笑了开来,笑眯起了一双眼,闪烁一如星辰。
  狼夜摇摇头,拼命将口中的面糊糊咽下,却在某人笑眯了的双眼注视中,无奈地认输。眼看着她埋头吃得欢快,那样的笑容映入眼帘,他突然觉得方才一贯不可一世的自己,在厨房里的狼狈都是值得了。唯一庆幸的是,没有人看见,所以啊……虽然是心甘情愿,不过那样丢脸的事,所幸没人知道,万幸啊万幸……只是,弯起的嘴角却在下一瞬间僵凝,耳后蓦然的一阵让人惊颤的寒意拂来,在察觉到那股房间内骤然凭空多出来的气时,他已经警戒地一个回身,将白茉舞往身后一扯,“哐啷”一声,那碗吃了小半的面片汤摔落地面,跌了个粉碎,汤面四溅。溅起的汤汁污了白茉舞雪白的裙裾,狼夜却连低头去瞅上一眼的时间也没有,便是戒备地死死盯着前方。他很紧张,白茉舞知道,即便他面上仍然是挂着闲适淡定的笑容,可是他箍在她腕间的手很紧,紧到她生疼。狐疑、困惑,重重一如阴云笼上心扉,她缓缓将视线从紧箍在自己腕间,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泛白,甚至还不知为何颤抖着的手,移向他注视的方向,那里,本来只有两个人的厢房里,那掩映着一窗碧竹的碧纱窗前,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道人影,白衣蓝绣,长发掩映下,脸容精致的男子,可是……是错觉吗?从来不曾怕过什么的狼夜,在紧张,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吗?
  “神君何故在此?这里可并非桃雾潭……”轻拧了一下眉,狼夜淡淡笑问,笑意却未渗透进冷厉的双目之中,嘴角含着讥诮的戒慎,半个身子挡在白茉舞面前,将她密密护卫在身后。
  “本君去了桃雾潭,知晓你不在,几经波折下才找到此处。你倒是好,如花美眷,风花雪月。”焚渊倒还算难能可贵地耐心,只是眉却下意识地拧着,望向狼夜身后,探出双目的女子,再瞅向狼夜冷下的双瞳中隐忍掩藏的戒慎,眸子深处像是掠过一丝暗影,而后,狭长的凤目微微一挑。
  “看来神君定然是有要事找本座,既是要事,还请神君移步,外厅相商。”眸光闪掠,狼夜已经这般笑道,就想着将焚渊带出去,不管是不是他多虑都好,这个焚渊是个高深莫测到连他也无法真正看透的人,只是,他强大的力量还有深不可测的心思,甚至是偶尔的狂乱,都让他下意识地戒备,所以,不能让茉舞与他共处一室才是对的。
  嘴角一扯,焚渊却是若有所觉地越过狼夜的肩头,瞟向他密密护卫的身后,一缕青丝,一抹裙裾,却怕是某人满心牵挂。“本君自是有事相商,不过短短几句话,无需移步。你可还记得你与本君的默契么?有你相助,本君倒也可更加轻松些,何况……你也想你的族人能够重获自由,共襄盛举吧?”
  焚渊从来没有想过狼夜除了同意之外的其他答案,因为狼夜万妖之主的一诺千金,因为他深知狼夜的野心,还有隐忍千年,为了重振魔族的迫切。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各得其所罢了。狼夜不会拒绝,有了狼夜,他无疑如虎添翼,而他,却是狼夜绝对不可能愿意舍弃的助力。
  可是,狼夜却是在一拧眉间,没有半分的疑虑,没有半分犹豫,便是道,“抱歉,神君,不管是什么事,本座现在都没有精力,没有心思管,再说……”略略停顿,墨绿近黑的双瞳往后一瞟,下意识地侧眸望了一眼身后的人,狼夜这才道,“即便是天大的事,本座也走不开。”
  不敢置信,震惊,过后沉淀成眼里的愠怒,焚渊便是冷声哼道,“怎么?堂堂万妖之主也学会了出尔反尔?是为了你身后那个女人?你居然对自己的族人都不管不顾了?何况……你身后那个女人……不过只有几日的光景了,或者……我可以帮帮你,帮你解决了,好让你无后顾之忧?”
  几日的光景?什么几日,什么光景?狼夜一愕,脚步蓦地一个趔趄,那个事实,那个真相,那个他总是粉饰太平,假装不存在的……可能!剧烈的震颤,剧烈的畏惧,在他乍然刷白的脸色还有乍然紧绷的背脊,如同一张绷弯到了极致的弓弦,随着无形弦丝的颤动,传遍了四肢百骸。
  白茉舞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好一会儿后,在手腕间那紧箍的修长的手颤抖异常厉害,甚至,冷……好冷!竟比她的还冷!敛翅的蝴蝶扇动着翅膀,轻轻掀开,张开的眼,翦水双瞳里映射出他颤抖的身形,却又透出深深的心疼,嘴角勾起,却是漫溢的苦涩,傻瓜啊,这又何苦?原来,这是真相,却也是禁忌,那道伤,挑开了,疮浓疤深,掩上了,隐隐作痛。从前的他,或许从未怕过吧,她唯一见过的,只有那一次,相思湖畔,失去寸心的那一回。即便是她,得知她的病时,他也是始终淡定地笑着,她知道他在意,但是却从未形于面上,他们也总是可以假装,假装没事,假装一切都好。这是第一回,她见到他这般再也无法冷静,无法压抑,害怕到颤抖。
  可是,那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就在他们都闪神的一刹那,焚渊突然笑了,那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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