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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了什么刺激性情大变？孤虽然觉得你的出发点不坏。可是你为什么把那些蛮夷看得如此重？他们向往大清那不是很正常的吗？还有你的大师傅是谁？他凭什么说出那样子的话？孤的皇阿玛是大清的皇帝，所以大清的子民都要听我皇阿玛的话儿。你刚才的表现实在不是一个年幼不懂规矩就能揭过去的。若是你再如此这般，小心我皇阿玛要你的脑袋！”
额尔赫对着气急败坏却又掩饰不了担忧的胤礽微微一笑，接着转身对着快成冰山的胤禛说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可是我真的憋了好久好久了！尤其是看到咱们一天天长大。现在连海禁都开了。可是皇上也好，宗室也好。那些大臣们也好，没有一个人眼睛里是把整个世界放在心里。额尔赫这世虽然只活了6岁，可是额尔赫很开心哪！”
不知不觉流出眼泪的额尔赫静静地再次转身的，对着康熙行了礼。
“皇上！额尔赫很怕死，更怕因为额尔赫连累家人。可是额尔赫最怕的却是有个绝妙的改变咱满人未来的机会摆在眼前，可额尔赫却没有珍惜。”
康熙面色沉静，眼眸里仿佛酝酿着风暴，也仿佛只是在认真的思考。他点点头，“说！”
“皇上！在额尔赫说出刚才那番话以前，您有把那些外国人放在眼里吗？您有想过未来八旗侈靡腐化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儿吗？如今的八旗与其说是大清的根基，不如说是咱满人的根基。八旗坏了，那咱满人就要遭殃；而满人遭殃的话，最惨的决定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朕治下的八旗绝不会如你所言！”康熙一脸倨傲，“你是在危言耸听吗？”
额尔赫耸耸肩，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康熙很奇怪，十分的奇怪！在他额尔赫面前的康熙一点儿也不像个封建帝王那般的奇怪感深深笼罩着额尔赫。可他的直觉究竟对不对，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的额尔赫已经无暇顾及了。
“皇上！您心里很清楚不是吗？额尔赫的大师傅说了，以您如今的成就看来，您一定会成为一个千古一帝的。可是您将要成为千古一帝的方向却有两个。一个是成为一个想完美却处处不完美的千古一帝，您的儿子们即便被你养成蛊王也不会开心的；另一个就是成为一个虽然略有瑕疵，但是却能远超历代所有皇帝的千古一帝。而且如果是后者，那么您起码有一千年的时间傲视天底下所有的皇帝！”
康熙十分地惊讶，就连未曾直视康熙的四位皇子都能感受得到他的惊讶。可康熙其实不仅仅是惊讶，他心里甚至还有些慌乱！
他对额尔赫的宽容不过是基于好玩儿，因为他眼前的孩子不过是个不到7岁的孩童，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就一年的时间，他可以利用他达到很多目的。所以即便额尔赫此前有着种种荒诞不羁的时候，可是他只是把他的作为当做生活的一个调剂品而已。他随时可以让他“消失”，一丝麻烦都没有的让他“消失”！可他现在看着在他眼前突然大变的额尔赫，他怎么感觉在额尔赫身后有着当年那位道长的身影？难道他的那个大师傅是道长的徒弟？
康熙眼眸更显幽深，深吸一口气后把所以的心思都埋在了心底，只有他那掩藏在衣袖中不断转着的扳指知晓他真正的心思。
“你那个大师傅既然如此说道，那他肯定告诉过你哪几件大事儿的发生，会让后人对朕有着如此截然不同的评价？
额尔赫浅浅一笑，“大师傅的确说过。其实挺简单的，他就对额尔赫说了几个字儿。第一、海禁；第二、火炮；第三、鸦片；第四、军队；第五、满汉一家；第六、资源；”
语音刚落，额尔赫突然顿了顿，身子猛地一哆嗦，仿佛终于回过神儿似的，茫然地看着紧紧盯着他的康熙，一个激灵，他赶紧低头给康熙跪下磕头。
“皇上！草民当真不是故意直视圣颜的！刚才草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个眨眼儿间就突然没知觉了，等草民有知觉的时候就抬头看着皇上了，还请皇上恕罪啊！”
康熙被额尔赫突如其来的哀嚎一下子给闹蒙了，他只觉得满心的憋屈不已，不小心咬破了嘴唇都没察觉，只觉得满心的苦涩。难道道长发现朕察觉到他的存在，便一转眼扔下几个字儿就跑了？
惊愕不已的其他四位皇子眼珠子都快掉了，这个额尔赫到底闹的是哪般？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这会儿竟然死命磕起头来！刚才还一副脑袋都不怕掉的样子？难道当真是中邪了？
“皇阿玛！”胤禛虽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他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他猛地用力一咬嘴唇，大声说道：“刚才额尔赫他刚才肯定是被人下降头了，还请皇阿玛明察！”
额尔赫突然觉得小心肝儿乱颤，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分颤抖。
“皇上，降头是什么？很不好的玩意儿吗？皇上，草民可不敢对您不敬哪？您可是皇上！草民平日里虽然在几位皇子面前放肆了些，可那是因为他们是草民的同窗，草民可万万不敢在您面前放肆的！”
第九十八章听天由命
康熙的眼眸突然闪了几下，心里十分挣扎，这个额尔赫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当真是胆大包天还是白痴一个？康熙很想细究一二，可是看着胤禛一脸正经地为他开脱，再看看其他三个孩子也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康熙心下转了转，也罢！
“朕一定会派人查个清楚，但死罪可免，获罪难逃！额尔赫，你为什么那般讨厌南怀仁？而且刚才说的那六点又是个什么意思？”
额尔赫茫然地摇摇头，“额尔赫虽然不喜欢南怀仁大人，但也谈不上讨厌。可是皇上说的那个六点是啥子意思？吃的吗？”
胤禛十分头疼，他顾不上其他，赶紧拉着额尔赫把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细点一二，直让额尔赫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半晌儿才缓过劲儿来的额尔赫深吸一口气之后，十分小心翼翼地对康熙说道。
“草民的大师傅的确和草民说过他很讨厌南怀仁，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虽然伟大，可是他会毁掉戴梓。而戴梓是给咱大清带来绝对武力的第一人。若是戴梓死了，或者皇上您不再重用他，那么咱大清将再没有比南怀仁更高的造炮工匠，到时候岂不是表明咱大清制造火炮的水准远远低于其他国家？”
康熙眉头紧锁，眼皮子里阵阵阴霾，“你大师傅还说了什么？”
额尔赫脑皮子直发麻，“大师傅还说满汉真正一家其实也不难，只要提高咱们的民族凝聚力就行！”
“民族凝聚力？”康熙忍不住打断额尔赫，来回走动中不住地念叨这几个字儿，突然他猛地一摆手，十分高兴地问道：“如何提高这个所谓的民族凝聚力？”
额尔赫眼皮子一颤，但嘴上却是十分的利索，“加强民族凝聚力有于助于增强各民族人民对‘我是华夏儿女’的认识和对‘华夏民族’的认同感。自古以来。不管是满人还是汉人，还是咱大清其他的五十多个少数民族，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咱们大清如今就是华夏民族组成的国家。而这个国家的掌权人就是满族的爱新觉罗家族。”
说到这儿，额尔赫一下子兴奋起来，语调更快了，“虽然现在还有很多问题，但是想解决这个问题有个最快速的道路，那就是让所有的人都认同咱们是华夏儿女，然后在为咱们华夏民族设立一个最重要的敌人。比如说最近的倭寇，比如说那些洋人。只要咱们让满人和汉人一起齐心协力共同做抵抗外敌。那就能迅速地提高民族凝聚力，而且还可以解决其他很多少数民族问题。否则咱满人在位一天，就要提防汉人一天。”
康熙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他很想畅快地大叫一声，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额尔赫的大师傅想法儿虽好，但他康熙却不能用。只是现在虽不能用，他康熙却不想一辈子都这么窝囊的不用！
“砰！”
康熙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心里明明很是高兴，却又十分的凄凉。看着眼前几个朝气蓬勃的孩子，他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都快掐出血来了。
“无稽之谈！额尔赫，你大师傅是个山野之民，你也不过是个稚童。所以尔等冒犯朕暂且不追究。但是朝廷政事不是尔等如此轻易就能言论的，朕不希望见到下一次。否则别怪朕对你们不客气！”
看着康熙甩甩袖子独自远去的背影，额尔赫一下子傻眼儿了！康熙刚才难道不是想说这个建议有多么多么好，难道大家努力探讨一下吗？难道果真是他太天真了吗？只是这般变化太快。实在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额尔赫愣在了那里，胤禛四人起初也愣在了那里，五人面面相觑许久，才有胤祉的一个喷嚏结束了空旷中的寂静。
“额尔赫！”胤礽首先发话，只是他的心却揪得老紧。“你大师傅到底是什么人？”
额尔赫一个激灵，眼眸有些慌乱。但幸好被其低着的头颅给掩盖了，最后他抬起头有些迟疑道：“时而癫狂，时而精明，时而糊涂的一个人？”
胤礽对他这摆明了说谎的话大心眼儿里不想相信，可是看着胤禛在一边疯狂点头的样子，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当真是个怪人？”
额尔赫暗自对胤禛竖个大拇指，但面上一脸倨傲，“额尔赫从不说废话！他就是那么个人，如果不是，能说出那番话来吗？而且……”
额尔赫突然打了个寒颤，支支吾吾道：“其实我有时候都不明白大师傅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当时他对我说那些话时，其实还说了一些事儿，只是我可不敢在皇上面前说！”
“什么事儿？难道比刚才那番话还要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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