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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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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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说的是雷切尔的车。就是那辆大众出的甲壳虫。她管那辆车叫做血色虫。”

“为什么?”

凯文的脸上一片茫然:“我猜可能是因为那辆车是红色的吧。”

“好的。事实上你看着她驾车离开?”

“是的。”

“独自一人离开的?”

“肯定是一个人。”

“她是特意告诉你,她要回家吗?”

“她就是这么说的。”

“以前她撒过谎吗?她不是另外有约会吧?”

萨利冷冷地笑了起来:“当然,她肯定这样。可能那次就是在撒谎。”

斯瑞德漆黑的眼睛再次转移到萨利身上。她低下头,看着她的鞋子,前额上垂下一缕卷发。“萨利,你知道什么事情吗?”斯瑞德问道,“是你去找雷切尔并告诉她离开凯文吗?”

“不是!”

“那么,你认为雷切尔去那里看谁?”

“可能是任何人,”萨利说道,“她是个妓女。”

“住嘴!”凯文坚持说。

“你们都住嘴,”斯瑞德突然大声说,“那天晚上雷切尔穿了什么衣服?”

“紧身黑色牛仔裤,是那种需要用刀子割开才能脱下来的牛仔裤,”萨利回答说,“上身穿着一件套领毛衣。”

“凯文,你在她车里发现了什么东西没有?比如说,行李,背囊。”

“没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你告诉斯顿尔先生,雷切尔与你约会了。”

凯文咬着嘴唇:“她问我是否打算在周六晚上去看她。她说我在七点的时候能够看到她,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发了。但是,那天晚上她却不在那里。”

“对她而言,这不过是玩玩而已,”萨利重复道,“她告诉你周六给我打电话并对我撒谎了吗?因为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斯瑞德知道,今晚从这两个年轻人口中不会再得到什么消息了。“你们两个听着。这不是谁吻了谁的问题。而是一个女孩失踪了。你们的一个朋友失踪了。我已经去和她的父母进行了交流,他们也很想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看到他们的女儿。从星期五晚上开始,你们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雷切尔所做或者所说的事情?当她离开这里时去了哪里或者见到了什么人吗?”

凯文闭上了眼睛,好像他正在努力回忆什么:“不,中尉。什么也没有了。”

萨利闷闷不乐,斯瑞德在想,是否她隐瞒了些什么。但是,她不想说话。“我不知道她会出什么事。”萨利喃喃地说道。

斯瑞德点点头:“好的,我们保持联系。”

他再次看了一眼狭窄运河旁边黑黝黝的湖面。什么也看不到。现在,他觉得自己的世界空洞、虚无。当他从两个年轻人身边走开并走向停车场,他再次感到一阵阵空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的确是一种糟糕的回忆。

自从多雨的八月以后,也就是在凯丽·麦克格拉斯失踪时,时间已经过去了14个月。斯瑞德已经多次重新构想了她的最后一夜,甚至想看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进行推想。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她嘴角上的雀斑和吊在左耳垂上的三个纤细的金耳环。他甚至能听到她的咯咯笑声,就好像他曾经看过上百次的生日录像一样。自始至终,他都清晰地有着她的影子,如此清晰,简直如同她依然活着一样。

但是,她已经离去了。如此真实的活泼女孩却在地下、在荒野被人遗忘的某个地方成了可怕的、肌肉被蚕食的无生命的东西,而人们永远也无法找到她。他只是希望知道她的死因和凶手。

现在,又是一个10多岁的年轻人,又是一起失踪案。

当他在停车灯处等待时,斯瑞德看了一下卡车车窗,盯着自己带着黑眼圈的褐色眼睛的影子。这是一双自私的眼睛,辛迪经常用这样的说法来揶揄他。他的眼睛原本黑亮、警觉、热情,但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已经任由克莉成了魔鬼,这与辛迪当时所说的魔鬼不同。惨剧熄灭了他双眼背后的火焰,并使他日益变老。他从脸上能够看到苦难的痕迹,经风历雨,满面沧桑。岁月的痕迹勾勒在前额上。黑色的头发中夹杂着一缕缕灰白色的头发,很短、很凌乱,并且额前有一绺蓬乱的头发。尽管他的实际年龄才41岁,但是,他觉得自己像是50岁的人了。

斯瑞德转动沾满泥浆的烈马牌汽车,穿过坑坑洼洼的路面来到靠近大学附近的贵族区,葛拉姆(Graeme)和艾米丽·斯顿尔就住在那里。斯瑞德知道在那里能够碰到什么。已经是十一点了,通常情况下,在周六的晚上,大街如同死一般安静。但是,今晚却不是这样。邻居们三五成群地在草坪上窥探着、闲聊着什么。斯瑞德听到警察广播时的刺耳声音。

身穿制服的警察用警戒线隔离开斯顿尔家的房子,阻止记者和旁观者接近。斯瑞德将他的烈马牌汽车停放在一辆警察巡逻车旁边。记者们把他团团围住,他甚至都没有地方打开车门了。斯瑞德摇摇头,举起手挡着刺眼的照相机闪光灯。

“让一下,伙计们,让我喘口气。”

他从记者人群中挤出一条路,但是,一个男子挡在了斯瑞德面前并对照相师发出信号。

“斯瑞德,这里是否仍有逍遥法外的连环杀手?”博得·芬奇用低沉的嗓音问道,声音像雾中音响信号喇叭一样平缓、深沉。他真正的名字是杰伊·芬奇,但是,明尼苏达州的每一个人都称他为博得,那是囊地鼠篮球队的球星,而今是明尼阿波利斯市脱口秀主持人。

斯瑞德,身高6英尺,抬起头凝视着博得愁眉不展的脸。博得这家伙堪称巨人,身高至少在6英尺7英寸,身穿得体的海军双襟西装,在白色衬衫袖口上的袖扣闪闪发光,袖扣突出在袖子下方。斯瑞德看到他握着麦克风的大手上带着一枚大学戒指。

“西装不错,博得,”斯瑞德说道,“你是直接从歌剧院来到这里的?”

他听到有几位记者在暗自窃笑。博得黑色的眼睛盯着斯瑞德。光秃秃的黑脑袋上泛着光芒。

“我们看到几个变态狂正把几个女孩从大街上掳走,中尉。去年您曾经保证要为我们的城市主持公道的。我们仍再期待着您兑现承诺。这个城市的居民也同样在等待着。”

“如果您正在竞选职位,就另找时间吧。”斯瑞德从牛仔裤上解开徽章递到博得的面前,另一只手卡住照相机,“立刻把路给我让开。”

博得勉强让开了一点。在穿过人群的时候,斯瑞德用肩膀重重地撞了记者一下。众人仍在身后吵吵闹闹。一群记者尾随着跟过来,冲上便道并来到临时拼凑起来的黄色警戒线旁边。斯瑞德弯下腰,从警戒线下面穿过去并直起身子。他对着最近的那个22岁多点、有着一蓬红发的警察做了个手势,随后,这名警官便急匆匆地来到斯瑞德身旁。

“有何吩咐?中尉!”

斯瑞德向前倾了倾身子在他耳边说:“尽你最大能力让这群混蛋离远点。”

这名警官露齿而笑:“先生,您已经把他们轰走了。”

斯瑞德漫无目的地走进格雷姆·斯顿尔家修葺一新的草坪中央。他朝着自己负责的警察局高级警官马吉里挥了挥手。她正断断续续地向那些穿便衣的警官发出简短的指令。即使穿着黑色的两英寸鞋跟的高筒靴子,她的身高也仅仅达到5英尺。与周围其他警察相比更加显得娇小。但是,当她用一根手指朝他们的方向用力指了指时,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过去。

斯顿尔的房间坐落于狭窄小巷的尽头,周围尽是高大的橡树,树叶飘零,杂乱地在地上沉积起来。房子本身是19世纪风格的三层小楼,坚固的砖木结构足以抵御明尼苏达州冬日的严寒。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大街一直延伸到巨大的小楼前门处。在房子左侧,从木质檐槽往下看,可以看到能够容纳两辆汽车的独立式车库,还有一条车道通向最近的小巷中。斯瑞德注意到车道中停放着一辆鲜红色的大众甲壳虫汽车。

那是雷切尔的车——“血色虫”。

“欢迎来参加聚会,头儿。”

斯瑞德看了一眼来草坪上找自己的马吉里。

马吉里乌黑的头发剪成了碗状发型,一缕刘海儿垂到眉毛上。她的身材娇小,有点像中国洋娃娃——面容娇好,表情丰富,杏核眼,皮肤光滑并富有弹性。白色“盖普”衬衫外面穿着暗红色的皮夹克,下身穿着黑色牛仔裤。斯瑞德很少花钱来包装自己。他穿着重新更换了鞋掌的牛仔靴,自从多年前供职于警察局并穿上警服起,他就一直穿着这双靴子。现在仍然穿着那条陪伴他度过九个春秋并且已经磨破了的牛仔裤,即使裤袋已经无法装什么东西了,他依旧穿着这条牛仔裤。那件皮夹克也同样经风历雨,袖子上至今还留有一个子弹洞,正好与斯瑞德上臂上的伤疤对应着。

斯瑞德的目光瞟到斯顿尔的窗户上,他看到里面有一个男子正端着酒杯。水晶玻璃反射着枝形吊灯所发出的光芒,像一面镜子一样熠熠发光。

“那么,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没有,马吉里?”斯瑞德问道。

“没发现什么新证据。”她说,“雷切尔·迪斯:17岁,德卢斯高中高三学生。运动员凯文称,他在星期五晚上大约十点钟驾车离开运河公园的时候曾经看到过雷切尔。此后,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她的车子停放在车道上,但是,迄今为止,没有人看到她在周五的时候回家,也没有人看到她离开运河公园或者与其他人一同离开那里。这些都是两天以前的事情了。”

斯瑞德点点头。他仔细研究了一会雷切尔的大众汽车,这辆车周围聚集了很多警官,已经彻彻底底地把这辆车搜查遍了。这是一辆鲜红色、灵巧干净的汽车,并非属于十几岁女孩倾心的那类轿车。

“检查一下从运河花园到她住所沿途的所有银行自动取款机,”斯瑞德建议道,“或许,我们运气很好,能够找到从周五至今的自动取款机的监控录像带。让我们检查一下她是否真的像凯文所说的那样回家了。”

“我们已经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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