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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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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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他啐了一口:“闭上你的脏嘴,他没有!”萧晚月脸色阴鸷,又将我往水里按去。每当我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又将我拉起,毫无感情地说了句:“楚在劫已经死了。”如此反反复复,我的不妥协让他渐渐感到无力,坐在水里抱着我,说:“悦容,求你了别这样,他不在了,可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关心你爱着我。”我已被他折磨得全身虚脱无力,冷笑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萧晚月我告诉你,我不要你的关心也不要你的爱,我只要在劫,你别再多管闲事,给、我、滚!”

萧晚月盛诺,眼眸里翻滚着漆黑的浓雾,爱、恨、怒、恼全都搅在一块,双手扣住我的咽喉,将我整个人都压到水底下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在我承受不住的时候放我一马,他是真的气得失了理智想杀我。我对他笑了笑,此刻没有缘由地觉得快乐。头发散开了,在水里腾腾往上伸展,像飘晃的黑色水藻。我看到萧晚月那张冷峻的脸上满是泪水,惊慌地叫着我的名字。慢慢地,他的脸,他的声音,都被黑暗吞噬了。

再度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萧家在大雍城的置宅柳荫别管。萧晚月终究狠不下心杀我。

丫鬟见我醒来便上来伺候,态度小心翼翼并且有点提心吊胆。我没再像先前那么过激,也没悲痛得失控,平静问:“我弟弟的尸首呢,在哪里?”丫鬟怔了怔,便回道:“楚少爷的灵堂设在偏殿。”

灵堂都是按照礼制陈设的,周礼齐全,只是少了那些女眷凄厉的哭声,显得冷冷清清。白矾布题着偌大的黑体奠字,前段停着橡木灵柩,棺木下只有一个人半蹲在那里在火盆里烧纸钱。

我走过去,对那人冷冷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卢肇人抬头瞥了我一眼,将手中余下的冥纸全都扔进火盆里,往整个灵堂指了一圈,道:“比起他们的慈悲,我倒是显得真实多了。”他口中的“他们”毋庸置疑是指萧家,又听他说:“说来楚在劫是拖了你的福呢,死后还能有个灵堂,他们这么做可是在讨好你呢。”我听着他冷嘲热讽的话,红着眼睛冷冷道:“卢肇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他轻蔑地笑了笑:“你能拿我怎么样?很快地金陵就要成为萧家的囊肿物了,失去金陵的你还有什么能耐来对我我?”

他拄着下巴,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靠在我的耳畔轻轻道:“或许你拿金陵当做嫁妆,倒是能为自己找一个更大的靠山,反正你也保不住金陵多久了。审时度势,靠男人发迹,不一向是你最擅长的本事?女人啊,就是这点好,总能比男人多一条退路——那么,接下来你要找谁做靠山呢?萧晚风还是萧晚月?”

我怒极,忿然朝他出招,他轻而易举地化解我所有的攻势,电光石火之间毙命的杀招便朝我袭来,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停在我面前一寸处,掌风将我两鬓的头发霍霍地吹向了后头。我疑惑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停止攻势,是因为不想在旧主的灵堂前杀他的姐姐,还是畏惧了萧家的势力?

试探道:“为什么不杀我?”

他哼了一声,说:“你死了多无趣,我还想看到一个伤心欲绝的姐姐为亲弟报仇雪恨的感人一幕呢——或者,我更想看萧家那两兄弟怎么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哈哈,真的想想都觉得有趣。”他收回手掌,衣袖一卷负在背后,大笑而去。

在劫静静躺在棺木里,已换上了寿衣整理了遗容,额头上的翎箭也取下了,只是眉心留下一道拇指大的红印,如同碎裂的朱砂。我抚着他的脸,趴在棺木边沿默默流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没有,竟连一个叛徒都无法替他收拾。

“在劫,阿姐对不起你,阿姐不是不愿陪你死。。。。。。等为你报完了仇,阿姐再下来陪你。”

萧晚月来到灵堂的时候,看见她趴在棺木上泣不成声,身旁是一从白色纸花,像翻滚的茫茫海浪,傍晚的斜阳落在她的脸上,让他晃眼,他看见她微微转过脸凝望他,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下,如断闸的泉水,怎么也止不住,也像他的心,冰冰凉凉地流淌着悲哀,怎么也停止不了的心痛。

他走过去想安慰她,却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想为她擦眼泪,却僵硬在了半空。他开始惊恐地盯着自己苍白的手,活像那时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他的脸色变得比满屋子的纸花还要苍白——就在昨晚,他差点用这只手杀了她!

在他要把手收回的时候,她去突然拖住了他的手背,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那瞬间,他感觉到掌心湿润润的一片。那是他的泪水,也是他紧张的汗水——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没有拒绝,没有仇恨,温温和和的仿佛是他们新婚那夜,他喊她妻,她感动得泪流满面,也这样默默地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

恍恍惚惚见,他听见他说:“晚月,你说得很对,在劫虽然不在了,但这个世上还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他看到她的眼睛,盈盈水光流露一丝脆弱的祈求:“你会永远保护我,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他点头,眼角含着近似感动的泪光:“是的悦容,永远。”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深爱着她,也一厢情愿地认为,她还爱着他。

她勾住他的颈项亲吻了他,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不是死了,就是受伤了。

爱如蜜糖,有时候明明知道蜜糖里加了砒霜,可偏偏就是有人甘之如饴。

长乐郡主看了一眼灵堂内拥吻的那两个人,沉默稍许,然后一声不响的转身离开了,长长的裙摆在地上拖出蜿蜒的曲线,发出簌簌的响声,寂寞而绵长。

过了偏殿的转角,她淡不可闻地说了句:“傻子。”  我路经庭院的时候,看到萧晚风单独伫立在榕树下许久许久。天气乍暖还寒,日光灿烂,有极浅极浅的云霞涌动。飞鸟扑拍着翅膀沉闷地穿越云层,鸣叫不止,打搅了他的安静。他手指弯曲,那鸟儿突然断了翅膀坠落了。他还在望天,日光落在他镌刻的五官上,一丝丝荡漾开来,依稀有种伤感。他仿佛成了那只断翼的飞鸟,与天空的自由永诀。

我转身欲走,他喊住了我:“为什么一看到我就走?”我回身笑笑:“我可不想成为第二只因扰了你的安宁就被打断翅膀的小鸟。”

像是听不懂我话中的讽刺,他静静看我,漆黑的眼睛仿佛能吞灭所有的光明,包括我的灵魂。

在他的注视下,我本欲张牙舞爪的心情突然变得忐忑起来,听见他问:“来找晚月的?”

我点头,并没有否认,甚至负气地想告诉他,我就是跟你弟弟勾搭上了!

但我什么都没说,他已洞悉一切。

昨日萧晚月才跟我许诺永远都会保护我,也会尽量想办法劝他大哥暂时不攻打金陵,今日却早早就被萧晚风调去东瑜,都没来得及跟我道别——或者,他是不被允许在与我见面?

那么,萧晚风弄走萧晚月反而将路遥调回身边,为了什么?我心知肚明,他认为萧晚月已不再适合做萧家征途天下的前锋大将,便让路遥取而代之,萧晚风对金陵势在必得。

我心寒如秋,面上虚应:“也没别的意思,我明日要带在劫的棺木回金陵了,特意来跟他道别,谢谢他帮我找回弟弟的遗体,让弟弟能入土为安也省去了我的一桩心事。”

萧晚风道:“悦容,别再去招惹晚月了。”

我装作不懂,他略有动怒,踱至我身旁抓着我的肩膀说:“他会毁了你的,也毁了他自己,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我抬头安静打量他,他竟不自觉躲开我的视线,我问:“不该和他在一起,又该和谁在一起?”

他转过身:“那是你的事。”我叹息道:“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人,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许别人得到。”他的肩膀一震,不言不语。

我放肆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那一刻察觉到他的身子瞬间僵硬了,而后握拳细微颤抖起来,似乎竭力在抵制什么。他的意志总坚强得让我惊叹,也更让我想知道,他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他一边抗拒着我,一边又舍不得推开我,不是么?

手指隔着衣衫描摹着他背部的轮廓,我低声道:“每次与你相见时,你纹在我背上的花总是莫名的灼热起来,那。。。。。。你背上的叶子呢,会不会也这样地疼?”他依旧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摒住了。我仍然在蛊惑着,动摇他的意志:“你曾说彼岸是最无情无义的花,恰恰相反,我却觉得这是一种最痴情的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他的花与叶生生相错,才会生生相守,才会在千年轮回里许下永生永世在一起的诺言,这不是最真挚的感情又是什么?”

他终于回过身子,动情地看着我,我踮起脚尖慢慢地往他那薄薄的唇瓣吻去,远处传来长乐郡主的呼声,喊道:“大哥,你在哪里?”他恍若噩梦惊醒,一把将我推开,喃喃念着:这不好,这不好。

我含笑在他耳边轻声说:“晚上酉时我在桃园等你,不见不散。”也不等他的回答,便径自走了。

与长乐错身而过的瞬间,听见她冷冷说了句:“如果你敢伤害他,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惊愕顿住脚步,向来从善如流的长乐郡主,居然也会口出恶言。

那么,她口中的“他”是指谁?他的丈夫,抑或是。。。。。。

回身看去,便见长乐匆匆地跑向萧晚风,将挂在手臂上的繁锦披风披在他肩膀上。向来不喜他人靠近的萧晚风,这次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安静地站着,低着头,又像是沉思着什么。风在他们之间穿梭,长乐喁喁道:“才刚退了烧怎么就这样衣衫单薄地独自一人往外走,也太胡闹了,可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宛如一个娇嗔抱怨的小妻子。

我笑了笑,离开了。这一家子人的感情,也真是有趣得乱七八糟。

我在团员备了案牍和酒菜。酉时到了,萧晚风并没有来。我派丫鬟去请,丫鬟回来禀告说,路遥将军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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