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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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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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沉重起来,总有股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晚膳的时候,蔺翟云也没有从房中出来,我并没有叫丫鬟们去请,给他安静的空间,我相信不管他的心情如何凌乱,总会有整理好的时候,然后像往常一样出现在我面前,仍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我先去替怀影喂饭,他的手断了,吃饭可不方便了。是蔺翟云专门调配的药膳,以骨头汤为底料,再配以艾草以及其他一些增生之物,以促进骨头更好地生长。怀影吃完饭后,我又哄着他睡着了,这才从屋里离开,发现在劫还在中堂等我吃饭。我看了看天色,早就暗了,不由嗔道:“不是叫你别等我吗,饿坏了肚子我可不负责。”

在劫笑笑,道:“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呢。”

一语双关,是他自己觉得没意思,也担心我吃得没意思。是呢,吃饭就是要有人陪着才够温暖,一个人吃多寂寞啊。让下人重新暖了饭菜,两个人便围着圆桌子吃了起来,你为我夹菜,我为你添饭,温馨得竟有一种夫妻恩爱的错觉。我用力甩头,将这种荒唐的念头抛诸脑后。

用完膳后,与在劫一道饮茶,便有丫鬟来报,说二夫人和大少人来见。我起身与在劫一起将二娘淑夫人和大哥迎进堂内,一同来的还有大哥的长子,比我和在劫虚长两岁的大侄儿楚俊毅。听说楚俊毅的儿子跟怀影同龄,也三岁了,我和在劫都已经是叔公叔婆级别的人物了呢。逢面一一行了招呼,我命丫鬟们上好茶果,心底暗暗忖度着,二娘这会儿来找我,准是为了大哥的事。

果不其然,二娘与我把手言谈,共忆旧日恩情,诸如当年我替她的父亲燕山王向常昊王求情一事,感情拉近了几分后,便渐渐地放开言了,说自古女子有三从,未嫁从父,即嫁从夫,夫后从子,这次我若是帮助她让他的儿子做了魏国公,既为她的丈夫分忧解扰,那就是父、夫、子三方而言都有恩于她,恩同再造,她比对我感恩戴德,终身铭记。

我一边与她虚应,一边似有若无地透露出话影,暗示她父亲有意将爵位传给楚天赐。也不尽然是假话,父亲原先的确是这个心思,只是而今被我动摇了,更偏向于在劫而已。

二娘听后怒从心来,一时忘记了体态,一掌怒拍桌面,愤愤道:“哼,老爷果然偏心十二那小子,谁不知道老爷是因为愧疚当初逼死了媛夫人,所以宠着十二,什么都由着十二的性子来,才让他生得如今这般放浪形骸,现在竟然还枉顾长幼有序古训,想传位给那小子!”

我咋闻所惊,媛夫人正是天赐的亲生母亲,当初不知缘故地悬梁自尽,我和天赐都以为是萧夫人逼死她的,怎么又跟楚幕北扯上了关系,难道当中有什么隐情?

楚沐晨蹙眉,略带不满地喊了二娘一声,二娘这才察觉自己失言,与我牵强附会地笑了笑,借其他一些话头掩饰尴尬。我也不好追问下去,大哥扫视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人,在我询问之后,才道:“上次与我谈话的那位蔺兄弟呢,怎么今日不见他。”我说先生水土不服,身子乏了,正在房中休息,“大哥若是想见他,我这就差人把他请出来。”楚沐晨忙摆手:“不,不用了,身子不舒服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带小儿来拜访他也不迟。”二娘狐疑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问:“这位蔺兄弟是谁,从未见过你如此对一个人上心,还专门带俊毅来见他。”大哥闭口不答,我在一旁道:“这个蔺兄弟是我的一个得力帮手,大哥欣赏他的才能,一直想和他交个朋友。”二娘了然点头,心知自己儿子向来求才若渴,也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二娘和大哥离开后,我对在劫道:“看来这魏国公之位当真是个香饽饽,群狼还肆呢,一个个都觊觎着不肯罢休。”在劫拉起我的手,笑道:“有阿姐在背后助我,我可高枕无忧。”将我的手心摊开,放在自己唇前轻轻落下一吻。我早已习惯他这类不他过分的亲昵,瞪了他一眼,嗔了句:“少贫嘴。”

头一抬,发现蔺翟云站在垂帘后面,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一脸怪异地看着我们,脸色十分苍白。

我这才意思到自己和在劫的这种举止在旁人眼中是何等的大逆不道,连忙用力将手从在劫的掌中抽离,焦急解释道:“先生,你别误会,我们。。。。。。”

蔺翟云不等我说完,转身就跑开了。我想也不想急忙追过去,发现他伏在庭院的树身上不停地干呕,眼神满是痛苦和惊恐,那张俊逸的脸也早已扭曲了。

月光洒落,时间万物仿佛披上了一层银沙,朦胧,婉约,又呆着一丝冰冷的质感。在劫临窗而立,神色冷峻地望着屋外风景,显得心事重重。我在屋内来回踱步,丫鬟们凝立在旁侧,在我烦躁挥手后,全都从堂中退出。

望着窗口临立的那道颀长身影,我痛苦地开口道:“在劫,我们不能在这样子了,我们不能。。。。。。”

“阿姐。”在劫将我的话打断,回身看我,背着窗外清冷的月色,脸色凝重得几近结冰:“别再说我们不应该之类的话了,蔺大哥如此异常与我们无关,可能是见到了什么,让他想起不好的记忆。”

经在劫这么一说,似乎真是这么一回事。方才蔺翟云在院子里干呕过后,竟昏厥了过去。我命人将他送回房中的时候,他频频呓语,好像做着噩梦,梦里胡言乱语,喊着“好黑、好饿、好冷”之类的话,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仿佛承受着莫大的恐惧和不安。我于心不忍,上去安抚他,却发现他眼角有泪,碎碎喃喃地念着什么,我俯首在他嘴边仔细地听,才听清是“娘亲”二字。

在劫道:“阿姐难道没有发现吗,自从蔺大哥跟我们来到东瑜楚家之后,就变得很不正常,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洒脱,似乎担惊害怕什么。”闭眼深呼吸,再道:“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我不得不怀疑,蔺大哥他有事瞒着我们,而且他的秘密或许就跟楚家有关,那就意味着。。。。。。”他看向我,一字字慎重道:“他当初在金陵与你相遇,就不再那么单纯了,你须堤防他。”

我沉默没有回答,心知在劫说的不无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我始终不愿相信蔺翟云会害我,如果他当真心术不正,这两年我这么信任他,将金陵军机要事都交给他处理,他要加害的机会还会少吗?

心里琢磨着,也许我该去见一见萧夫人了,或许能从她的口中问出什么。

翌日,在我去崇鸾殿拜访萧夫人之前,依循惯例去宁坤殿觐见天子和太后。守殿的女官来跟我说,天子和太后正在招待贵客,今日觐见的事就免了,让我先行回去。

是什么样的贵客能让太后把我的会见都给推了?想来想去,也只有昨日才抵达东瑜行宫的萧家二爷有此尊荣了。若我没记错的话,萧晚月对于太后以及先前因宫变被赐死的史湘妃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那么太后和史湘妃对于萧晚月又意味着什么?有两位如此情深意重的知己红颜,萧晚月难道真的心如钢铁,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思及此处,我不由冷笑起来。曾经一度我甚至怀疑过,太后和史湘妃进宫都是萧家暗中安排的。为了萧家大业,萧晚月的心的确够狠,当初史湘妃还是亲自下令赐死的,连她的儿子他都没有放过,那时我还不照样是他手上可供利用的一枚棋子?真不知他那副深情款款的面容又是如何做出来的,狠心至此,偏那些女子个个对他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我甩头将这些旧日的情仇从脑中摒弃,不想因此变得愤世嫉俗,收整好情绪后,便往崇鸾殿去了。

崇鸾殿内熏香弥漫,萧夫人半依在贵妃塌上小憩,有两个粉衣侍女持小金锤敲着她的背部和腿部,她的神态尤且带着浓浓的倦意。近日来她不分昼夜地在罗庆殿照顾楚幕北,的确十分劳累了,这日才稍稍回来休息,让二娘和三娘接手照看的事。

我才刚进入殿内,她便醒了,睁眼静静看我,淡淡地说了声:“你来了啊,悦容。”她的那双眼睛一直是遮蔽在我儿时心头的一个阴影,漆黑无底,仿佛能看穿一切。她的从容镇定,至今仍是我学习的典范。记忆里她从来不曾失去分寸,只在攸关萧晚风性命的事情上,才会显露出一个女人该有的慌张。而我对于萧夫人的感情也是复杂的,三分怨恨,三分感激,三分忌惮。当初若非她,我也不会吃下血盅,受尽那个男人的折磨和屈辱;但若不是她的庇佑,我和在劫这对没有身份地位的姐弟,也不会在楚家杀机暗伏的环境里安然存活下来,并活得风光而体面。

如今纵然我身居高位,该有的情面还是不能忘的,恭敬地为她上茶请安:“娘亲,我早该来看看你了,只是见你一直忙着照看父亲日夜劳累着,我实在不忍打搅,今日才有这个机会。这杯茶姗姗来迟,望娘亲见谅。”

萧夫人从我手中接过茶盏浅浅噘了一口,叹息道:“你这孩子的心思啊,总是想得那么多,都是一家人又怎会计较?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她慢悠悠地起身,侍女正要上前搀扶,被她挥手阻止了,对我说:“咱们娘儿俩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我看今日天气不错,悦容就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吧。”我俯首应是,上去扶她。

园子里春意盎然,花色正浓。

花,是万花之王,牡丹。皆是名种,一为姚黄,二为魏紫,富贵荣华之鼎盛。

东瑜气候适宜,牡丹开得较早,不过三月下旬,姚黄、魏紫就已绽放了花蕊,满园子的紫黄之景,硕大的花蕊一朵朵的迎风招展,花势如潮,似要将天都淹没。刘禹锡曾留下脍炙人口的诗文,曰:“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李白也为牡丹留下千古绝唱:“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故而萧夫人极爱牡丹,称其国色天香,尽管朝代更迭,牡丹崇高骄傲的地位从未动摇。

我一边与萧夫人携手共赏满园牡丹,一边把话侃侃而谈,心里头不时暗厢琢磨着如何脱口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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