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时,一道冷电精芒有如极西电蛇,猝闪倏至,微颤之下,化成十六道光柱,如轮
放射的装向小桂的后背。
小桂如果闪避背后的攻击,势必得失去歼灭眼前这名对手的机会。
于是——
他一咬牙,左手古怪的往斜刺里扣指猛弹,人却似厉鬼缠身般,认定面前这个蒙面杀
手,双掌翻飞,如群山齐崩,挟以雷霆之成,压罩眼前之敌。
于是——
惊叱急喝中,血光暴现。
紧跟着传出一阵掌击肉体的劈啪闷响。
小桂往斜刺里扣弹的穿云指,诡异的回折之后,猝袭身后来敌,撞中那人左肩,不仅废
了他的左膀,更将之身形带外二步。
因为这一偏斜,那人攻势大半落空。但是,他的利剑仍在小桂背上斜斜开了三道半尺有
余的血口,皮翻肉卷,血迹淋漓。
然而,小桂背上的伤,却以面前这名蒙面杀手的命做为补偿。
他所挥击的掌势,有大半击实在对方身上。只是,敌人临死之前,仍奋力出剑,一剑劈
落。
小桂虽是及时斜闪,免去断腿之噩,却仍被对方剑尖划过右腿,自胯及膝,衣裂肉开,
血光迸溅!
落地一记跄踉,小桂痛得险些站不住脚,
但是,他却无暇喘息,因为他已经听见,背示、刚才被穿云指伤中的那人,已再度扑
至。
他已顾不得能死伤敌,双掌猛地反抛,身子借这抛掌之力,奋力斜掠。
忽然——
小桂身旁左近,一柄弃之于地的无主长剑,咻然猝射,将那名正自举剑,飞扑小桂的巴
彤教杀手穿心刺透,更将之撞出三尺之外,活活钉死于地。
小桂旋身收劲,刚好看见小千冷涔涔,面色铁青的朝自己冲来。
人未到,小千已惊急过度的破口大骂:“你这小鬼,想找死是不是?哪有人像你这般拼
命法?你还要不要命呀””
小桂怔了一下,孱弱笑道:“自制一点,小老千,你该不是吓坏了脑袋吧?”
小千紧张的情绪,在大骂之后突然宣泄尽,他松口气似的长嘘一声。
忽然——
他举手猛敲,赏了小桂一记爆票子,臭骂道;“没错,我正是被你这小鬼给吓傻了。”
“敲的好!”客途在小辣子扶持下,蹒跚行近,微喘道:“这小鬼如此吓唬人,的确欠
接。”
歇口气,他口气不足的接道;“不过,据我所知,当这小鬼杀气满布时,想要他的命,
可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才会放心让你个人应付。”
强敌尽去,小桂浑身肃杀亦自敛去。
他疲乏已极的呵笑道:“都怪你,谁叫你伤得这么重,害我气得抓狂,我当然会豁出去
和他们飙一下。”
小辣子主持公义道:“不知道是谁中毒在先,害得别人为了照顾他,不得不身负重
伤。”
“说到重伤……”小桂身形不稳的摇晃着:“我的两条腿,好像已经麻木了,它们似乎
不太像还长在我身上。”。
小千立刻将摇摇欲坠的他扶坐在地上,一边为他检视碎碎的大小伤口。
客途关切道:“你感觉怎么样?还挺得住吗?”
小桂大着舌头,略带僵硬道:“我现在只觉得脑袋晕况,四肢欲折,双目所望,尽是一
片朦胧,就算坐着,也觉得像在坐船一样,天在旋,地在转,胸口更是翳闷的慌。”
小千小心翼翼的为他拭净伤口,止血、敷药。
他一面动手,一边嗤地笑道:“你是久战脱力,又加上大量失血,如果没有这些症状才
奇怪。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故意说得这么可怜兮兮,想博得谁的同情?”
说着,他探手在小桂怀中取出上回在百梅谷蒙梅老村长所赠的灵药,倾出一粒,塞入小
桂口中。
小千拍拍手,站起身:“吃过这粒龙延金丹,再睡个党,保管你醒来又是神清气爽,不
会再在陆地上坐船。不过,你这一身伤,怕又要个把月才能收口痊愈。还有,客途内伤也不
轻,咱们可得先找个地方歇歇才行。否则,万一再遇上那些交情要命的各路英雄好汉,光凭
我和小辣子二人的本事,只有背着你们师兄弟俩,跑给人追的份了!”客途轻笑一声:“看
来,我们今晚无论如何,也赶不到二、三十里外那座小镇了。”
小桂扮个鬼脸道:“别说二、三十里,就算二、三里,我也走不到。”
小辣子四下搜望道:“我去看看能否找回被爆炸吓跑的座骑,顺便留意一下有无其他敌
踪。依我看,咱们今晚说不定得在这座林子里过夜哩!”
小千嘿笑道:“我实在没啥兴趣和这里的满地尸体,共渡漫漫长夜。所以,你速去速
回、不管有没有马,咱们还是设法离开这座黑林比较恰当。”
小辣子好笑道:“怎么?你怕地上这些死人尸变,会来找你讨命?”
“我怕个鸟!”小千嘻笑道:“你大概忘了我是干哪行的,这些死人若真的变做厉鬼来
索命,那他们才真叫死不知路,注定永不超生!”
小桂调息一阵,略见精神道:“这里的确不是久留之地。小辣子,你去将马牵来,咱们
还是趁着尚有天光上路,再看着沿途能否找到地方借住。”
“牵马?”小辣子讶异道:“到哪里牵?你怎么知道那些畜牲跑了没?”
客途呵呵一笑:“你向咱们来时的小路往回找,不出二十丈,在路的左侧,肯定能看到
马。只是不知道,那边有几匹马在就是。”
这下子,小辣子不可思议的瞪眼叫道:“你是说真的?你们怎么可能知道二十丈外有
马?”
小千呵呵讪笑:“等你和他们再混久一点,就会知道,他们俩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本
事,不过……”
他瞅着小桂道:“是我神经过敏了呢?还是,这小鬼的功力,真的突然增加了?”
小桂和客途好玩的对望一眼,会心一笑。
“不用怀疑。”客途轻笑证明道:“显然,这小鬼因为先前的中毒,因祸得福,致使功
力有了更进一层的突破。”
“真的?”小千和小辣子满面狐疑道;“有靠毒在提升功力的人吗?”
客途提醒道:“别忘了这小鬼体质特殊。”
小桂无奈在笑:“不然,我刚才为什么要花惩大的力气去解毒?如果不是碰上我正在全
力运气过大的紧要关头,也不至于累得师兄独立对付强敌,以致身受重伤。”
他方些谦意的瞄了客途一眼,客途微笑着一摆手,表示没什么。
按着客途的指引,小辣子果然在树林外不远的路旁,找着了两匹受惊逃逸的座骑。
牵回了马,将小桂和客途扶上马背,小千和小辣子一人执缰而行,四人离开了那座浮荡
着浓浓血腥和焦臭气味的黑松林,
出林之后,眼前果然有数条大小不同的土路向坡下婉蜒。
小辣子笑问:“再等将要何去何从?”
小桂眯眼打量一下前方,自信满满道:“顺着西北方那条牛车小路走。”
“你确定?”小千边走边道:“那条路看来挺偏僻的,你为何选它?”
客途呵呵一笑道:“因为这小鬼看到那路上的车撤痕迹了,眼前风狂沙迷,可是那路上
的车行痕迹和蹄印却都还清晰可见,足见这路不久之前才有人走过,咱们跟着走自然没错,
若是速度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前人。”
“那还等什么?”小辣子大步而行:“就快点走吧!”
果然,大约里许的路程之后,一处只有十来户人家的拗子口出现在四人眼前。
这里的人家,多数是务农的庄稼人,纯朴而憨实。
那引来四人的车辙痕迹,止是一名在上午出门采办年货的老农驾着牛车所遗。
这老农姓徐名亭,无子无嗣,单独一人住在竹篱茅舍里,地方僻远而清静。
小桂他们找上门借住时,孤独的徐亭自是乐意不已。
于是,小桂四人便顺顺当当的在徐亭家中住下。
这一住,就是二十几个日子。
孤单了好几年的老徐亭,今年过年有四个呱呱喳喳的小毛头陪着他,那种高兴的心情,
可就甭提有多么令他开怀。
小桂和客途靠着揣自百梅谷的诸般珍奇成药之助,不到一个月,二人的内外伤俱已康复
如今,他们二人的精神和体力,比七受伤之前,更加壮硕充沛。
当然,如此一来,小桂他们也该再度赶路,前往淮阳山区。
此时,正值立春过后不久。
翌日。
刚下过一场小雪。
空气虽然冷冽,却是无比清新。
大地仍然笼罩在一片寒冰之中。但是,远近树梢技芽上,已有点点新芽隐现,四野生机
渐露。
只待温噗的南风一起,远山近岭,必定是处处添绿,宣告着春天的到临。
小桂他们选在如此一个清朗的午后,准备启程。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老徐亭面对整装待发的四人,不禁老泪盈眶,寓情依依。
留下了二匹健马,小桂他们四人徒步上路。
徐亭一路相送,一直送出了拗子口,犹自不舍得回头。直到小桂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路
的彼端,再也看不见时,这位孤独的老人方始带着满心的落寞,踱回自己的住处。
他却不知道,此时,在他的床榻上.有小桂留下的一只小皮囊,其中装着一串珍珠,数
粒宝石。
那是小桂为酬谢他的借宿和照顾,特意留下的谢礼。这些珍珠宝石,足够老徐亭舒舒服
服的过上好几辈子,就算他想领养四、五个小孩来作伴,也绝对负担得起,甚至是绰绰有余
了!
魄境,淮阳山区。
这是一片幅辽阔,但是山势徐缓的绵亘峰峦。
如今,已是春噗花开的时节。
远山近岭习成葱郁,柳条儿吐出毛柔柔的花絮,满山的野李树怒绽着玉洁的花海,随着
花纷演起舞。
遍地的野花,魔幻般的在一夕之间开遍山野。羽翼初丰的小鸟们高居枝头吱嗽争鸣,多
彩的蝴蝶翩翩穿梭在红红紫紫的小花朵之间相互斗艳。
这是充满希望与欢乐的季节。
翌日。
天空晶蓝的有若凤玉、噗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