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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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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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我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恩,说不定对于我们而言,还是一个好机会呢。”

“机会?”

刘阚发现自己的脑袋瓜子,地确是跟不上这些策士地思路。

唐厉站起来,在屋中徘徊了片刻,突然道:“如今作坊里人心惶惶,已经影响到了泗水花雕的产量。早一日把这件事解决了,早一日也算是解脱。依我看,咱们不如这样……”

在刘阚耳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番话,唐厉说:“孙武十三篇…计篇中有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这件事情若能做的好,做的妥当,那李放只怕也要老老实实,不敢轻举妄动。”

“会不会太匆忙了?”

刘阚一蹙眉头,“我担心人手不够啊。”

唐厉正色道:“咱们多一天准备,那李放雍齿何尝不是多一日筹谋?咱们准备不够,李放雍齿怕也未必准备妥当。这一战,咱们拼的是谁心狠手辣,如若成功,今后当高枕无忧。”

刘阚心里挺别扭。

至于为什么别扭?他心里明白,唐厉也非常清楚。

“阿阚,大丈夫做事当要果决,且忌犹豫……阿若是真的喜欢你,绝不会责怪你的。”

“话是这么说……”

刘阚挠挠头,深吸一口气,“不过若真的可以一劳永逸的话,拼这一次,倒也是值得。”

第八十九章 … ~博弈(二)~

泗水奚馆,位于沛县城南。

尚未到掌灯时分,奚馆门前已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面土黄色的幡子,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奚’字。在风中猎猎,更显得是格外醒目。

奚馆,若是用一个更直白的名词来解释,就是妓院。

娼妓之起源适于周襄王时代,而真正将娼妓制度化,则是在春秋时期,管仲设女闾开始。所谓女阁,就是公娼,一种官办的妓院。其开办的目的,就是为增加国库的收入。

管仲时代的女闾,主要来源是奴隶,又被称之为‘奚’。

按照象形文字的解释,奚就是手持绳圈套女人的意思。故而,妓院也就被称之为奚馆。

沛县的奚馆成立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是由新任县令李放力主设立。

这也是李放和任嚣的不同之处。任嚣做事一板一眼,从不做那些在他看来,超出他道德底线的事情。所以在任嚣为任的三年多时间里,即便是周遭邻县纷纷兴建奚馆,而任嚣却不为所动。可是李放一到任,除了一些简单的人事调动之外,然后就是设立奚馆。

沛县日益繁华,过往商贾也越来越多。

俗话说的好: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自然是有一分道理。

来沛县的商贾,大都是家境殷实之辈,在无事之余,若没有些乐子,岂不是过的无趣?

于是,这奚馆也就应运而生。

很难说是李放促使了奚馆的出现,亦或者说,是环境促使李放兴办奚馆,来增加库府。

反正这奚馆一成立,很快就成为沛县最热闹的地方。

雍齿伸腿坐在席榻之上,满脸通红。倚在一姿色甚美的女闾怀中,怀里还抱着一个美艳妇人。

天很热。穿的也格外单薄。雍齿敝着怀。一只大手伸进了那美妇的衣襟之中,揉捏着那丰满的玉兔。让怀中美妇以口渡酒,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连串淫亵地大笑。

这阁中,尚有四五个客人,也都是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老雍,你说那刘季打得是什么主意?”

一个身穿短衫,标准楚人打扮地男子问道:“刘家子已经到了这般田地。眼见着贡酒一出,就要家破人亡。刘季这时候和刘家子结亲,岂不是自找没趣?只要那审食其活着,刘家子就形同无用。难不成刘季还想招揽刘家子,意图另起炉灶,酿造泗水花雕?”

玉兔在雍齿的手中被揉捏地变了形。

坐在雍齿怀中的美妇。不禁蛾眉一蹙,但又不敢将不满表露,强作笑颜,樱唇含酒,丁香暗度。

雍齿心满意足的咽下了酒水,冷笑道:“招揽倒是可能,不过酿酒却不一定。那刘季是个聪明人。刘家子前车之鉴尚在,他怎可能在这种时候重蹈覆辙?以我之见,他就是那无赖子的痞性,想招揽个打手而已,小打小闹,不足为虑。再说,刘家子生与死。岂是他能掌控?到大局已定之后。我迟早会收拾刘季,到时候这沛县就是咱的天下。”

“不错。不错!”

参与宴会的人,全都是雍齿的亲信,而且都是楚人,说起话来自然是肆无忌惮。

一个楚人说:“只可惜了那如花似玉地吕二小姐……嘿,那刘家子倒是有运气,临死还能拔个头筹。”

身边的娇娘忍不住嗔怪道:“那吕二小姐很漂亮吗?”

“哈哈哈,再漂亮,怎比得娇娥这份诱人?”说着话,那楚人一头埋进了娇娘怀中,引得那娇娘好一阵子的娇喘。只那份娇柔喘息,足以让人血脉贲张。楚人如何能忍耐的住,一下子将那娇娘扑翻在席榻上,掀起了亵衣,挺枪就要上马,又惹起一阵大笑。

陪坐的奚娘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确有媚眼如丝。

这场面见得多了,不过面带娇羞,秋波流转,那份妩媚却更容易让身边的男人们着迷。

“听说那吕大小姐和刘家子之间,也颇有些不清不楚,不晓得是不是真地。”

雍齿冷笑一声,“管她吕大还是吕二?等老子干掉了刘季,到时候一锅都端了,顺便在接了吕老儿的家业……嘿嘿,老子就带着二吕,在二刘的坟前狠干一次,让他们死都不能安宁。”

“说的好,大哥果然是大哥!”

一干人顿时谀声歌颂。

其中一人道:“今日刘吕定亲,且让那刘家子再逍遥几日吧。”

众人闻听,再次齐声称是。

推杯换盏,雍齿等人渐渐的露出了丑态,怀抱娇娥,上下其手。

就在这时候,奚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哭天喊地的叫嚷,就跟着一连串的惨叫声传来,让雍齿蓦地惊醒。

“雍二!”

雍齿大叫一声,正要推开怀中奚娘起身。

门突然间蓬地一声被撞开,一个人影从外面飞进了阁内,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砸翻了一张食案。那正趴在奚娘身上狠干的楚人,被吓了一条。抬头看去,忍不住一声惊呼。

只见眼前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眼珠子都掉了出来,吐着舌头正看着他。

家伙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楚人想要起身,却又感觉全身发软,

动弹不得。连带着他身下的奚娘也挣脱不开,惊呼不断,使得阁中一片混乱。从外面飞进来的人,正是雍二。

胸口有两个拇指粗细的血洞,鲜血汨汨流淌。

一个大汉手持一杆沉甸甸地鱼叉,闯进了阁中。头扎紫帻,显示出他是齐人后裔地身份。黝黑的脸,身高八尺开外,膀阔腰圆。走进了阁中,这大汉凝目扫视,“谁是雍齿?”

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雍齿。

雍齿心道一声不好,抬脚踹飞了食案。

鱼叉呼的一声疾刺而出,正中食案。巨大的力量,将食案一分为二,雍齿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大汉就挺叉扑来。心中一急。双手扣住那奚娘的身子。向外猛力的一松。

身体借势从另一奚娘怀中滚出来,耳边响起了一声凄厉惨叫。

那个被雍齿推出去阻挡的奚娘。娇柔的身子挂在鱼叉之上。大汉面不改色,一抖叉柄,将奚娘摔飞出去,纵步冲向了雍齿,口中一声厉喝:“雍齿,把你地人头给我拿来。”

话落叉到,雍齿在瞬间被逼到了阁中地角落。

“住手!”

眼见鱼叉刺来。雍齿退无可退,忍不住大声喊道:“就算是要杀我,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

那大汉狞笑一声,“等你死了和你老娘相见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雍齿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那蜷在窗子边上的奚娘,突然惊叫起来,“火,着火了!”

雍齿用眼角地余光,向窗外扫了一眼。只见城南火光冲天,着火的正是他雍家老宅。

“你……”

“废话太多,给我死吧!”

那大汉踏步腾空而起。双股鱼叉在他手中嗡嗡直颤,扑棱棱如蛟龙出海一般,在腾挪之中,诡异的贴着臂肘下方钻出。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无中生有,神出鬼没,最是难防。

雍齿接连躲闪了几招。脚下被一张食案绊了一下。

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不过还是收住了身子。刚站稳身形,鱼叉已经袭来。雍齿再无躲闪的余地。只听噗的一声响。双股鱼叉穿透了雍齿的前胸。那大汉震柄一摇,把雍齿的身体甩在了地上。

走过去,弯下身子轻声道:“小子,记住爷们儿地名字。我叫彭越,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惹我的小兄弟。不过你放心,过了今晚,你那些同伴一个个的,都会来陪你。”

雍齿这时候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

勉强挣开了眼睛,口中喷着血沫子,“你小兄弟是谁?”

“你猜!”

彭越冷笑一声,起身准备离去。走了两步,却见那躲在角落里的奚娘,眉头微微一蹙。

上前一步道:“你,叫什么?”

“贱妇狐女子,好汉饶命!”

“齐人?”

狐女子连连摇头,“贱妇本生于爰戚,自幼就迈入齐相后胜家中为婢。后胜死后,亲灭齐国,贱妇就被买进了奚馆……好汉饶命,贱妇和那人没有半点关系,还请好汉饶命。”

“爰戚?”

彭越地脸色舒缓了一些,扭头往外走。

走了两步,突然转身问道:“你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啊?”

“别废话,跟我走,还是留下来!”

狐女子眼中蓦地一亮,“愿随好汉!”

彭越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抱起了狐女子,大步流星向阁外走去。

阁廊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具具死尸,全都是先前和雍齿一起喝酒的楚人。两个汉子迎上来,看见彭越怀中的女子,先是一怔,旋即正色道:“大哥,事情办成了,走吧?”

“那雍家……”

“灌兄弟带人冲进了雍家,满门三十七口,一个都没有跑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二黑子派人说,他们已经准备撤退,请大哥速速前去汇合。若再不走,乡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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