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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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的盛宴-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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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的话,那也只信仰金钱和权利。 
  可怜的吕西安,我望着他年轻的侧脸。他败了,不,不是他,而是软弱而虔诚的善败给了这个狡猾的魔菲斯特。

意外的诱惑

  以后的几天,和吕西安聊天简直成了我的必修课。 
  那晚关于信仰的辩论似乎并未给他带来负面情绪。他跟我说,侯爵一直就是那幅脾气,自负,且得理不饶人。看起来,布里萨家族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无论是在作战,信仰还是吃喝,享受女人方面他们都会全力以赴,不达目的绝不甘休。 
  吕西安也不愧是布里萨家族的人,自从他下了出家的决心后,任何人也别想拉他回头。他说,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一定会走到底,就算遇到困难,在他来看也都不过是天主对他的试炼罢了。
  当谈到辩论的失败,他只用一句话作了了结,天主岂是狭隘的世俗逻辑和知识所能揣测?
  我虽然不信教,但在感情上还是和吕西安站在一起的。正因为有信仰,他才会在这个污浊不堪的世界中出淤泥而不染。他虽然流着布里萨家族傲慢,自负的血,但对天主的信仰却将他的灵魂淬炼得得更加纯真。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犯了轻信的老毛病。理智不允许我相信吕西安,但情感却告诉我:相信他吧,在这个到处充满欺骗与纵欲的城堡中,你不相信他又能相信谁?他也许可能是你最后的希望。
  然而希望又是什么呢?劝说他留下来保护我不再受侯爵他们的欺负?还是和他一起走从此做个修女在修道院了此一生?还是…… 
   无论如何,我必须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一个选择。 
  侯爵照例整天都不在城堡里,不知又去哪儿鬼混了。午餐是洛奈准备的,并在她屋中就餐。
  这是一顿小型精致的午宴,洛奈很是殷勤,她乖巧地藏起了情妇的嘴脸,就像任何一个当家的主妇一样招待着吕西安,相形之下,我觉得自己只是作陪。 
  自那次失败的“兴师问罪”之后,我就不爱搭理她了,而她呢,除了对我始终面带微笑略为寒暄外,也没有太多的话。况且我早已经饥肠辘辘,准备大块朵颐了,还哪里顾得上跟她闲聊?
  洛奈的精心准备几乎要被我一个人独享。吕西安对一切美食绝缘,他只用牛奶蘸面包来填饱肚子。 
  席间的气氛略显沉重,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事。有洛奈在旁边,我和吕西安也没法畅所欲言。没多久,午餐便成了洛奈的一言堂,她对吕西安未来的兴趣远远大于现在和过去。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奥朗日?”她问吕西安。 
  我很讨厌她这么问。“哥哥离家好几年才回来,刚待几天就谈走啊?” 
  “估计得圣诞节之后了,不过这还要看那边的修道院长,我每周都和他通信,他是个很仁慈的长老,也希望我能够在家好好住上一阵子。”吕西安没理会我,向着洛奈说道。
  接下来的谈话既无趣又枯燥。洛奈和吕西安开始就一些神学及哲学问题展开了深奥的讨论。他俩的对话充斥着从柏拉图到笛卡尔,从奥古斯丁到托马斯·阿奎那的理论和观点。
  我一句也插不上,感觉烦得很,但转念一想,这其实也是洛奈和吕西安唯一能聊得来的话题了。洛奈是个很不错的谈话对象,她不会把自己的观念强加于人,也不像侯爵那样盛气凌人,她喜欢在谈话中对人施加潜移默化的影响,用柔和的语言和迷人的微笑瓦解对方的意志,以此在智力的角斗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她并没有和吕西安辩论起来。虽然和我一样,洛奈也是初见吕西安,但我知道她早已通过那猫一般的直觉和狼一般的逻辑揣摩出吕西安的性格;所以这个女才子才会像唠家常般和吕西安东拉西扯起来。 
  不过她那缪斯女神赐予的如簧巧舌和涌泉之思此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嗡嗡叫的苍蝇一样,我真不明白这个平常妩媚如妖的女人一谈起哲学来为什么会比唐僧还唠叨。 
  吕西安看上去倒很自在,估计洛奈跟他的哲学对话跟他很对路,使他那羞涩紧张的心渐渐放松起来。可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血液全部涌到胃部,我的大脑开始发迟,午后暖洋洋的阳光照在我脸上让我觉得头沉沉的。 
  我得去躺会,我想。 
  当我告退走出洛奈的房间,转身关门时,我正好看到她笑嘻嘻地给吕西安斟了满满一杯玫瑰色的葡萄酒……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厚厚的天鹅绒窗帘不仅遮住了阳光,更挡住了窗外地中海的季风吹来的滚滚热浪。 
  好心的玛丽怕我睡在有帷帐的大床上太热,特意让人给我搬来一张小铁床,放在衣橱边的墙角上,我就是在这上面享受了一个美美的午觉。 
  他苍白皮肤下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指甲修得很整洁,在室外的光线下显得晶莹透亮。缀满镂空花饰的蕾丝袖口缓缓滑过我的脸颊,他很小心,金色冰冷的铜扣没有再碰到我的皮肤,只有手指,异常温暖柔缓,仿佛根本没有凹凸的指纹一样,按在我的颈后。 
  我看不到他,但能感到他的存在。 
  他就站在我身边,直到我的额头感到一阵灼痛…… 
  
  我模模糊糊地醒来,感觉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如梦似幻。 
  但我并不认为刚才的是梦,屋外的巢居鸫鸟和阿尔卑斯山鸦的呱噪声,被海浪般的暖风一波波撞击窗帘发出的沙沙声,还有桌上几乎被金色苜蓿叶缠满的座钟的滴滴答答声,一切一切无不如夏季繁茂的地锦般攀爬布满于我的脑中;还有他,形影戳戳,周身镶嵌了一层雨季常有的雾蒙蒙的边缘,我看不清他是谁,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存在,一个过去的影子或一个未来的梦幻……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在真实与梦幻的边界徘徊,根本搞不清身处何处。 
  “咣当!” 
  我被一声沉重的摔门声惊醒。 
  这次我是真的醒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我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我打开门探出头的同时,吕西安的身影正要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他无意识地回了一下头,我发现他的脸红得像一个盛满葡萄酒的袋子。 
  “吱扭——”洛奈那边的门也开了。她露出了半个身子,一个圆滚的肩膀,一条修长的大腿和一个诡异的笑容。 
  “咣当!”想也没想,我转过身,将自己的门狠狠摔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 
  “还用猜?”我坐在卧室外小厅的沙发上气呼呼地想。 
  “肯定洛奈老牛吃嫩草,不用想都知道!天啊,亏她干得出来,守着一个老的还不满足,还想得陇望蜀,连小的也不放过,她可真是色胆包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不能光凭那捕风捉影的印象去指责她……万一,万一是吕西安抵御不了她的诱惑,半推班就上了贼船呢?也很有可能,洛奈肯定是故意笑给我看的,那种只有胜利者的脸上会挂出的嘲弄之情!”一杯加冰的果汁下肚后,冰冷的理智又开始控制了我的头脑。
  “……可既然两人已干了苟且之事,按常理应该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为什么吕西安却要急匆匆摔门而出呢?” 
  “他究竟是侯爵的亲生子,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跟他接触了几天,感觉他为人忠厚老实,并不是那种虚伪奸诈的小人,但知人知面难知心,谁又能保证他道貌岸然的外表下没有隐藏着布里萨家族祖传下来的纵淫放浪的本性呢。” 
  “……也有可能是他借着酒劲对洛奈欲行不轨,但未得逞,反而被洛奈嘲笑,最后不得不仓皇而逃。如此看来,他摔门而出和洛奈露出的诡异笑容这一切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真是这样,那就有他好看了。”我脑海中马上闪现出了侯爵暴跳如雷的样子。
  “可他万一因此被扫地出门,那我的计划岂不是……唉,但愿不是……”一顿胡思乱想过后,我的脑子都痛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晚上 大厅 
  侯爵回来了,他身着墨绿色便服,系着深红色多褶领带,浑身上下光彩照人。他是个宠辱不惊之人,说白了,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一见我进来,还没等我行礼他就殷勤地向我打招呼。我没理他,故意绷着脸,使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很阴沉。我知道,小人们一贯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因此刻意不给他好脸看,我要让他知道,别以为吕西安回来那件事就算了。 
  不过侯爵还算得上是个知趣的人,他很清楚,只要我“动动手指”便会让他的计划全盘破灭,因此对我再也耍不出父权的尊严。 
  在这个唯利是图的环境下,只有掌握住对方的弱点,借以能控制对方才是唯一的自保之道。我自嘲地想,这就是“父亲”为我上的生动一课,不好好掌握,实在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洛奈在一旁招呼着我们入席。她的神情依旧,甜美的笑容在她那两个迷人的酒窝间荡漾。可她的眼睛却骗不了我,那里仿佛站满了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只等着冲锋号的吹响,对,那是一种渴望战斗的神情,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迫她向某人发动进攻。那可怜的某人会是谁呢?管他呢,反正不会是我。 
  餐厅只有我们三个人,不见吕西安的身影。这和我猜想得差不多,下午的事情无论是谁先出手,可怜的吕西安现在都不会马上出现去面对洛奈,特别是同时还要面对他的父亲。
  不可否认,我是怀着看戏的心情来的,今晚的我根本没什么食欲,最近一阵心事重重,胃口实在难以打开。激励我来的唯一原因,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惜老天不肯让我如愿。我们刚落座,一个仆人匆匆进来报告说,吕西安少爷身体不适,晚上就不来就餐了。 
  侯爵哼了一声,贪婪的目光丝毫没有从桌上的菜肴转移一寸,看上去他并不关心吕西安是否出现。洛奈的神情却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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