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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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时代-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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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旧传统和大革命。
四、社会演进和舆论
拿破仑并非不知道控制思想的工作依然尚未完成;所以他继续象执政府
时期那样恢复社会等级制。他必须通过人们的切身利益或虚荣心来争取所有
那些掌有权力的人,并巩固他们的权力,以使之隶属于他自己。他继续联合
“新贵名流”,这些人是佃农、雇农、工人、佣仆和供应商等广大人民的主
人,他把“新贵名流”拉进各级议会和行政机关,拉进各部机关和国立学校。
他增加了官员的数量,这不仅是因为他扩大了国家的职能,而且也是因为他
从中发现了组成一个社会集团的益处,这个社会集团的成员,由于他给了他
们高官厚禄,所以将会致力于维护他的政权,更不用说他们的亲属和社会关
系在这方面所起的作用。战争增加了军官的数目,也为他提供了一大批忠心
耿耿的臣仆。
他使他们彼此进行集团之间和个人之间的竞争,从而在分化他们的同
① 参看上文,第408 页(原著页码——译者)。
② 拿破仑·波拿巴因在共和四年葡月13 日(1795 年10 月5 日)在巴黎无情镇压王党暴乱,而被王党分子
称为“葡月将军”。——译者

时,使他们尽忠职守,并倾向他这位金钱和荣誉的颁发者。因此他十分重视
各种勋章,认为他们对此是很贪婪的。1805 年,他已经完全改变了荣誉军团
勋章的形式,此后勋章的徽号是最重要的;他在意大利王国创立“铁冕勋章”,
很多法国人曾荣获此项勋章;1809 年创立“三条金羊毛勋章”,1811 年创立
“联合勋章”①。他还不断地以岁入和土地的方式颁发赏金、养老金和赏赠。
军队获得其中绝大部分。因为他曾经许过诺言,所以他并不拒绝向平民颁发
勋章,甚至向塔尔马颁发了荣誉勋章;然而十分之九的勋章到了军人手里。
法国人在旧制度下久已惯于领赏受奖,所以对拿破仑这项政策安之若素,因
为这项勋章不包含有任何特权,人人可得,而又不世袭,所以在他们看来,
这似乎并不违反论功行赏的公民平等思想。正如大革命所许可的那样,人们
仍有可能在社会上平步青云;战争和晋级有利于步步高升;公职的扩增和奖
学金在人民中分离出一个小资产阶级。
由于拿破仑梦寐以求要建立一个正统皇朝,并渴望把旧贵族完全争取过
来归附新朝,却又不愿承认其原有爵位,所以他又进了一步,另立一个贵族
阶层,即一个由他赐封的,但是世袭的,并且拥有足以维持其地位的财产的
公职贵族阶层。帝国宫廷的组成,附庸国和大领地的创设乃是前奏;1806 年
8 月14 日,元老院的一项决议案批准拿破仑把世袭大领地推广到整个帝国,
这种领地由长子继承,并恢复“补充继承人(或受赠人)的指定”①。1808
年3 月1 日,最终组成了帝国的贵族阶层。这个贵族阶层当然是属于那些帝
国大勋爵,他们都封为亲王,属于各部大臣、元老院议员、大主教、终身的
参政官、立法院议长等,他们都封为伯爵;其他官员,象各“大城市”的市
长皆封为男爵,荣誉军团的成员则皆称骑士。皇帝也能够以赐封状授予贵族
头衔。贵族头衔是可世袭的,条件是要为后嗣建立长子世袭财产,而拿破仑
经常赐赠以建立此项产业。与此同时,宫廷的廷臣越来越多,与奥地利联姻
后,帝国宫廷又变成旧制度时期的宫廷体制。1812 年,宫廷里有十六名御马
官和八十五名侍从官;1811 年,恢复按地位高低而定的先后次序,这种位次
是由所坐的圈椅、凳子,以及马车的马数、朝服、行礼、觐见时列队先后等
不同待遇标明的。宫廷里任用前朝旧人的现象更加明显;德·塞居尔先生任
典礼官,掌管皇后服饰的贵妇人和内廷侍从绝大多数来自旧贵族。大革命似
乎只是一场噩梦。拿破仑不久以后对莫莱说:“这些所谓1789 年原则的学说
将永远成为任何时代的不满分子、野心家和空论家手中的一种威胁性武器”,
他还同莫莱谈到那些憎恨新皇后的“织毛线的娘儿们”①。对他的权威有任何
① “联合勋章”发给有功于法国向欧洲扩张的人,用拿破仑自己的话说,它象征着“波罗的海、亚得里亚海
和大西洋间的联合”。——译者
① “补充继承人(或受赠人)的指定”(substitution)是封建继承法的一种制度。按照此制,甲将财产以遗
嘱遗赠给乙,或在生前赠与给乙,但订定在乙死亡时,该项财产须转归丙所有(丙即甲所指定的补充继承
人)。乙生前对该项财产有所有权,可以使用收益,但有予以保存的义务,所以虽然他可以暂时把它出让
或抵押给他人,但这种出让和抵押是可以解除的,因为在他死亡时,丙依法确定取得对它的所有权。《民
法典》之所以废除此制,主要是由于:(1)它妨害财产的自由流动;(2)它在通常的继承制度之外,造成一种
特殊的继承制度;(3)对该项财产有权利主张的债权人可能受到损害;(4)乙生前在经营此项财产上易发生滥
用权利的情况。——译者
① “织毛线的娘儿们”指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平民妇女积极参与政治活动时,纷纷旁听国民公会的会议和革
命法庭的审判;在断头台处决国王、王后和其他反革命分子时,妇女群众也围观欢呼;她们出席这些场合

反抗就使他暴跳如雷,以致他对这些“无套裤汉”的妇女和反对国民公会的
保王派资产阶级不再加以区别:“只要我活着,这些渣滓便再也浮不起来,
因为他们在葡月13 日已经认识到我是怎样一个人,他们知道,只要我抓住他
们的错误,我随时准备消灭他们。”他的群臣随声附和;曾任肖梅特②的副手
的雷阿尔于1812 年大声疾呼:“这些老百姓从未被狠狠地制服过!”
如果拿破仑有时间的话,可能他会走得更远一些。某些迹象令人猜测他
想根据社会分类来划分臣民:因此各附庸国的宪法允许同业团体的选举法,
议席是在地主、商人和自由职业者之间分配;很明显,他们是具有选举权的
财产资格的。正是在这方面恢复行会对他才具有吸引力:如果行会在国家控
制下重新组织起来,设有救济机构和技术学校,加上禁止罢工和组织帮工会
的条例,就有可能提供一个使工人服从工商业“新贵名流”的家长式的绝对
权力的组织。拿破仑也倾向于准许永佃权以便恢复地主对农民的监护权利。
在他的全部计划中,改建社会的计划是最不可靠的;这是因为这些计划
同社会的演进背道而驰。他所实现的很少一部分计划也被社会的演进所推
翻,而在民族生活中没有产生丝毫影响。首先,夏普塔尔错误地以为大革命
已被遗忘。即使在宫廷里,新旧贵族的融合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帝国的门面
使这种融合往往也只能做到貌合神离。尽管波默勒尔自己是旧贵族,每次新
任命一个内廷侍从官时,他就嘟囔地说:“这些贵族头上又多了一个便壶。”
在颁发联合勋章的典礼之后,杜尔塞·德·蓬泰库朗问道:“您看见了西哀
耶斯吗?”因为西哀耶斯伯爵跟其他受勋者一模一样,身穿勋章闪烁的礼袍
出现在这次典礼上。“您看见了西哀耶斯吗?《什么是第三等级?》”①
其实拿破仑本人处在旧贵族中间也并不自在,因为他们能够作出那么多
的今昔对比,而他又是一直鄙视他们的:“我为他们打开了前厅,他们就急
忙冲进来了。”1805 年,巴塞尔主教邦君为自己的钱财利益上书拿破仑,拿
破仑在他来信上写的批语也证实了这一点:“啊!卑怯的贵族们,如果你们
的祖先看见你们,他们会说些什么啊!他们曾为自己的德行感到如此自豪!”
②地方上却完全是另一回事。旧的特权阶级始终在念念不忘他们失去的东西,
而帝国的贵族象资产阶级一样,仍然是坚决不归还一丝一毫。归附新朝的前
朝旧人在耐心等待。而顽固派则梦想旧制度复辟,某些人甚至竭力把他们组
织起来,准备一旦时机成熟采取实际行动复辟正统王朝。为了这个目的,费
迪南·德·贝蒂埃在马蒂厄·德·蒙莫朗西的协助下——这两人都是以后复
辟王朝时代享有盛名的圣母会的成员——组织了“忠诚骑士”的秘密团体,
使人们在波尔多似乎想起了督政府时代曾异常活跃的“慈善学社”。所有其
他的贵族一面等待时机,一面尽可能地重振家业,恢复名位;亡命者回国后
廉价购回或强迫人们归还他们的土地(有一半是在北滨海郡);他们依然和
总是手中边织毛线。有反革命情绪的人因此轻蔑地叫她们“织毛线的娘儿们”。现在以大革命起家的拿破
仑也使用这种反革命语言,足见他娶奥国公主后,思想感情进一步蜕化。——译者
② 肖梅特(1763—1794 年),巴黎革命市府领导人之一,1794 年4 月13 日被处死。——译者
① 这句俏皮话是旧贵族对西哀耶斯极大的讽刺。《什么是第三等级?》原是西哀耶斯在1789 年1 月出版的
有名小册子,是迎接1789 年革命最有鼓动性的资产阶级的革命纲领(汉译参看吴绪、杨人楩选译《十八世
纪末法国资产阶级革命》,三联书店,1957 年,第1—12 页)。这个资产阶级革命的权威理论家现在竟然
也挤入新的贵族行列。——译者
② 基尔歇森所出版的《拿破仑一世的书信集》第二卷,第336 页。

大部分僧侣秘密勾结,他们在所有的政府机关和法庭里又有了朋友。他们对
“波拿巴”并不表示感恩戴德,而是在盼望着他的垮台。除非他还把国有产
业收回来发还给他们!至于那些过去购买了亡命者土地的人则忧心忡忡。1807
年,地产管理局为了一点点利益而重新审核积欠的尾数;还调查了国有产业
的岁人,并要求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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