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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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时代-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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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变得可能实现了。年底,离婚的可能性由于富歇的安排而更为明确了。即
使拿破仑不公开承认有意于此,在去埃尔富特之前他还是下了决心,因为那
时他要对亚历山大试探向其妹求婚。1809 年11 月15 日回到巴黎的时候,他
想的只是如何实现这个愿望:22 日,科兰古奉命向俄国正式提婚。由于亚历
山大坚持要把关于波兰的诺言写进一项条约,这位大使也就被授权签订条
约。然而沙皇的思想已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再提有关婚姻的问题。然而拿
破仑的求婚还不失为一个天赐良机,因为亚历山大可能在表示拒绝之前使条
约获得批准,这个条约有助于俄国此后把波兰人拉过来。令人惊讶的是:科
兰古在这次交易中竟然受骗。他从谈判条约着手,1810 年1 月4 日签署了这
一条约,它规定永远不得重建波兰王国,甚至波兰这个名称也要从正式文件
中消失。他一直迟到12 月28 日才提及婚事。然而,他知道沙皇有意制造借
口拖延,因为塔列朗在埃尔富特已为他出谋献策,借口是:必须同皇太后商
量,而她还得听取住在特维尔的女儿叶卡德琳娜的意见。叶卡德琳娜没表示
异议,可是做母亲的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却以女儿年幼,只有十六岁和宗教
信仰不同等为理由提出异议。事实上她对这件婚事极为反感。亚历山大作为
一家之长和专制君主,有权作出最后决定。但是,他却谨慎小心地一直拖延
不复。
可是,时间紧迫了,11 月30 日,拿破仑在一个著名的场面向约瑟芬表
示了自己的意愿。12 月15 日,约瑟芬在全体亲王和帝国大勋爵的会议上宣
布同意离婚。16 日,一项元老院决议案认可了离婚,可是,这样的离婚既不
符合《民法典》,也不符合皇室条例的精神,即使在文字上没有违反皇室条
例。约瑟芬仍然保留皇后的称号,并得到了马尔梅松皇宫和一份产业。在解
除宗教婚姻方面,碰到的困难稍为多些;你不能去求助于被囚禁的罗马教皇;
而且埃梅里方丈认为,根据过去的先例,这种事情也不必由教皇出面干预。
结果,费什决定了程序:由巴黎的神职人员,首先是在教区法庭,然后是在
大主教教区法庭负责宣布拿破仑的宗教婚姻无效。前者认为,婚礼是秘密举
行的,没有“教区本堂神甫”和证婚人在场,遵照法国天主教教会的教规,
这个婚礼即使享有任何的特免(甚至教皇特免),都不能得到承认。后者则
提出皇帝所举的理由:1804 年的婚礼,是出于形势所迫,本人不曾明确表示
同意,因而是无效的。
1810 年1 月12 日,这个问题了结之后,拿破仑焦急地等待着沙皇的答
复。当他获悉沙皇拖延答复时(当时正呈送给他审核1 月4 日签订的条约),
他觉得这里面有鬼,于是就暂不批准条约。以后看来很可能会遭到亚历山大
拒绝一事是一种侮辱;但拿破仑有办法报复:奥地利给他另一个可供选择的
未婚妻。
自从和平以来,梅特涅一直出任外交大臣。他跟施塔迪翁之间有着某种
相似之处:法国的征服使他沦为非直属附庸,一个社交场上活跃的、放荡的
和迷恋女性的贵族,并和施塔迪翁一样也有着仇恨法国和法国革命的双重动
机。可是,他有更多的外交经验,尤其遇事沉着冷静,因为浪漫主义的热情
对他从来是陌生的。这是一个属于十八世纪的人物;作为考尼茨的门生和女
婿,他热衷于欧洲均势老概念,而要恢复这种均势,那就得打倒拿破仑。他
对开明专制也仍然信守不移,并且在尊重贵族的社会优势地位的条件下(其
尊重较之约瑟夫二世犹有过之),他在原则上无疑地并不表示反对那些足以

强化国家的改革。有人认为,他具有一种来自伯克的和以经验理性主义为特
征的独创的政治哲学。梅特涅知道,根茨善于为任何论点找出根据。他既重
用根茨,实际上便拥有一个理论武库;但是有人认为梅特涅的政策是出于公
心,毫无私念,那是过分地美化了他。
梅特涅乐于行使权力,并决心保持这一权力,因而竭尽全力为哈布斯堡
皇室效劳。虽然他看到这个政权的种种缺点和毛病,但他并不愿因坚持要纠
正这些缺点和毛病而冒犯皇帝和贵族。除非根茨指望哈布斯堡皇朝所领导的
欧洲十字军能使奥地利在意大利和德意志得到好处,否则梅特涅对它不感兴
趣;梅特涅毫不迟疑畏缩的现实主义正是他的主要长处。到1809 年,他曾认
为拿破仑已经完全腐败衰落了;这种错误的估计使得他在此后几年里行事非
常谨慎小心。他只想保全奥地利,一直捱到可以不冒风险地参与瓜分赃物的
那个时刻。由于法俄联盟岌岌可危,已经出现了一种有利的局面:必须促使
它化盟为敌;如果能同战胜者言归于好,奥地利的安全会更有保证,而这个
新的提尔西特甚至能够产生积极效果。因此,拿破仑欲娶新妇正是一个意想
不到的机会:如果拿破仑娶了玛丽·路易丝公主,他就会同亚历山大失和,
而必将把奥地利看作天然盟友。
梅特涅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哈布斯堡皇室的人想必把这种联姻视为玷污
皇室。可是,向拿破仑建议提出求婚,并把求婚作为最后通牒向弗兰茨提出
的话,就会使弗兰茨明白,应为国家利益而让步。11 月29 日,梅特涅在同
亚历山大·德·拉博德(法国派到维也纳的协理专员)谈话时,似乎第一次
作了暗示。奥地利驻巴黎的代办弗洛雷骑士跟塞蒙维尔在一次官方晚宴上交
谈时说得相当明确,使得塞蒙维尔急忙跑去向马雷报告。12 月16 日,拿破
仑指令向奥国大使施瓦岑贝格进行试探,亚历山大·德·拉博德在月底回来
时会见了这位大使。没有理由认为拿破仑从这时起就已决定优先选择奥地利
公主;然而他一定感到很得意。当他知道沙皇拖延答复的时候,对他来说,
选择奥地利公主就是一个解决的办法。皇帝左右的人意见不一。反对革命的
上流社会赞成与奥地利联姻,妄想维也纳宫廷会要求惩治那些投票赞成判处
路易十六死刑的人,法国因此就会大步转向倒退。以富歇为首的参加过革命
的人则持相反意见。博阿尔内家族和约瑟芬本人赞同玛丽·路易丝;波拿巴
家族,首先是缪拉,赞同俄国女大公。1810 年1 月29 日,拿破仑在一次秘
密会议上让两派各抒己见,但他本人仍不表态。最后,2 月5 日,收到科兰
古发来的一份急件说,沙皇再次要求宽限答复,他觉得这是一种侮辱,于是
抢先采取对策;6 日晚上,欧仁亲王就去向施瓦岑贝格正式提婚,并且附带
一个条件——立即签署婚约:次日,婚约就这样签署妥当。这正是时候:因
为4 日,亚历山大通知科兰古表示拒绝;他看到自己被挫败而大为恼火,但
在外交上则处于有利地位,因他可以说拿破仑耍两面派。梅特涅的估计很准
确;法俄之间的裂痕扩大了。
3 月22 日,玛丽·路易丝抵达斯特拉斯堡。拿破仑前往迎接,并且迫不
及待地无视一切礼仪先占有了她,然后带她到圣克卢。4 月2 日在卢佛尔宫
举行婚礼,接着在月底到北方旅行。1811 年3 月20 日,玛丽·路易丝生下
一个儿子(从1810 年2 月17 日起,就已作出决定,封此子为罗马王),6
月9 日,罗马王的洗礼是帝国最后一次盛大庆典。
同奥地利联姻加速了拿破仑远离法国革命的演变。他叫曾充任法国王室
子女家庭教师的孟德斯鸠夫人去当玛丽·路易丝的亲身随从;菲埃韦成了查

案官;拿破仑由于如此结亲而变成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的内侄女婿;
在他的宫廷里,那些归附的前朝贵族在宫廷里占居优势。相反地,富歇于6
月3 日失宠下台,由萨瓦里接替他任警务大臣。这些前朝旧人看准了事情是
不会到此为止的,有谣言盛传婚约中有一条秘密条款,规定放逐“弑君者”,
并且要隆重地为路易十六恢复名誉,王党分子的小册子已在不断地替路易十
六鸣冤叫屈;而购置国有产业者则接到一些恐吓信。政府机构也同样采取一
些步骤向着旧制度蜕化:1810 年,国家监狱和随意捕人下狱的活动正式恢
复;通过设立出版管理局,重新公开实行检查制度。
另一方面,拿破仑由于建立了新家庭,使其亲族十分不满;他虽不断给
他们各种高官厚禄,却不能使他们心满意足。他们的互相攻讦、倾轧和生活
放荡扰乱了他的私生活,又损害了新皇朝的威信。玛丽·路易丝正值十八年
华,再次焕发起他的青春,给了他欢乐,她显得温柔而娇媚,似乎也分享了
这种欢乐。但对他的儿子,拿破仑一直保持严格的态度;他意识到,而且也
讲过,只有罗马王也才华超众,才能保住帝国;然而作为一个男人,父亲的
身份使他感到非常自豪,并不为儿子发愁。他如此强烈的家族观念,有人把
它归因于拉丁民族的传统,而且更可能归因于科西嘉人的风俗习惯,这种观
念很自然地使他从此以后更加关注自己的子孙后代。1810 年1 月30 日,拿
破仑在规定新皇后的产业、将来儿女们的领地,以及他们之间将来如何分配
皇室年金时,他没有一个字提到他的弟兄。也有人认为,同奥地利联姻对当
时开始明显地出现的大帝国结构的变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这个大帝国似乎
有从分封制,即人们称之为加罗林王朝式的国家,变成君权制的或罗马帝国
式的国家的倾向:所有被拿破仑征服的国家都必须保留给罗马王,因而就要
并入法国,无论如何,充其量也只能分给罗马王未来的弟弟。意大利王国预
先指定给他的弟弟就是这种情况,结果撤销了欧仁·博阿尔内的王储身份而
改任法兰克福大公国达尔伯格的继承人。可是,人们还是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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