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鲁晓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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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鲁晓夫传-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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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戴高乐和麦克米伦在作最后的努力,企图挽救会议。下午 3时,艾森豪威尔、戴高乐和麦克米伦聚会。艾森
豪威尔表态说:不道歉、不惩办。下午 5时整,最高级会议终止。
    当天傍晚,当赫鲁晓夫和马利诺夫斯基驱车回巴黎时,留守的葛罗米柯告诉他们:四大国会议取消了。
    以赫鲁晓夫为首的苏联代表团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该离开巴黎了。当他们乘坐的敞篷车驶往机场时,路边的人有的
向他们招手,有的挥舞拳头。赫鲁晓夫对路人的表示不屑一顾。他确信自己对这件事的处理是正确的。他感到骄做的是,
他们对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给予了严厉而完全正当的反击,当美国人侵犯苏联主权时苏联就使他们安分下来。换句话说,
如果不是勇敢地抵抗美国人,美国人就会继续派间谍到苏联来。艾森豪威尔不是说美国人有权飞越任何“封闭”社会的
领土嘛。好吧,如果“封闭”社会是一种能控制其边界的社会,那么也许苏联就是这样的社会。苏联准备殷勤接待它邀
请的任何客人——但是任何不速之客都会得到他们应得的下场??
    赫鲁晓夫带着这些想法,来到了机场,登上了飞回莫斯科的飞机。最高级会议流产了;艾森豪威尔的访苏计划也因
“在这种情况下”苏联人民“不能以接待美国总统时应有的那种殷切心情来接待他”的理由被取消。
    苏联报纸又开始公开谴责美国的政策。被赫鲁晓夫一度说成是标志着“人类历史新的转折点”、国际关系的“新纪
元”的“戴维营精神”,不出一年就荡然无存。而艾森豪威尔更干脆,他表示“我从不知道有什么戴维营精神”。美苏
关系又下降到“零点”。
    1960年 9月 22 日,苏联宣布,参加联合国大会第 15 次会议的苏联代表团已经组成。代表团将由赫鲁晓夫率领,
代表团的其他成员有葛罗米柯,外交部副部长佐林,维诺格拉多夫,索尔达托夫。这则消息立即在全世界引起了轰动。
美国总统访苏邀请被取消,令美国丢了面子,苏联国家首脑不经任何邀请竟能但然踏上美国国上自由发表演说,实让公
众舆论难以接受。
    在美国政府看来,U -2 飞机事件尚未平息,赫鲁晓夫再次来美国是极为讨厌的。此外,共和党和民主党的竞选已
进入决定性关头,赫鲁晓夫的来访势必会分散人们对竞选的注意力,而来访本身对共和党现政府来说更是一件不受欢迎
的事。几乎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都仿效苏联,宣布他们国家出席本届联大会议的代表团将由本国领导人率领。
    到了预定启程去纽约的日子,赫鲁晓夫的座机出了毛病。现在只有两种方式可以选择;或乘别的飞机途经伦敦去纽
约,或者乘船去纽约。最后,赫鲁晓夫决定乘船从加里宁格勒经波罗的海和大西洋驶往纽约。这艘船的来历还较为复杂。
它 1940 年建造于阿姆斯特丹并由德国人使用。二战后,它作为战利品交给苏联海军。1957年前,也就是“莫洛托夫、
卡冈诺维奇、马林科夫”在六月全会向赫鲁晓夫发难之前,这条船一直被命名为“维亚切斯拉夫。莫洛托夫”号。“反
党集团”被揪出之后,这条船改名为“波罗的海”号。
    赫鲁晓夫别出心裁地邀请华沙条约国家的领导人一起参加航海旅行,以便有机会与这些国家的首脑举行会谈和讨论
问题,以保证对列入联大议程的各种问题采取一致的立场。航程差不多需要 10 天的时间,赫鲁晓夫可以利用这段时间
准备他在联大上的发言。
    各国共产党领导人陆续来到船上与赫鲁晓夫会合:匈牙利的亚诺什。卡达尔、罗马尼亚的格奥尔基。乔治乌-德治
以及保加利亚的托多尔。日夫科夫。每个要人都有一大批随行人员,船上是一个社会主义大家庭,坐满了苏联东欧的党
政重要领导人。赫鲁晓夫这一想法具有很大的危险性。只要遇上一颗二战时期留下的水雷,整个华沙条约组织国家就要
重新改组。
    赫鲁晓夫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海军部门的专家们建议,用两艘扫雷艇护航,当“波罗的海”号驶离英法水域后,让
在大西洋上航行的苏联船只靠近行驶,以便应急。
    当船穿过英吉利海峡进入辽阔的大西洋时,赫鲁晓夫感到自己被一种新鲜罕有的感觉所压倒。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
处在一望无际的水面上。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旷神怡”。
    早晨,赫鲁晓夫走上甲板,坐进摇椅,让他的助手奥列格。特罗扬诺夫斯基大声地给他读从莫斯科用无线电拍发来
的最新的新闻摘要。
    赫鲁晓夫在船上如同一个家长,同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愿意交谈。尽管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保安人员不赞成,他还是
经常同各代表团合影。他以在甲板上运动为乐。天气晴好时,他总是找几个人玩掷木盘游戏,把一只大橡皮圆盘用一根
棒子推过甲板让它停在写有不同号码的方格子中。每次玩时,都有很多围观者为他欢呼喝彩,在欢声笑语中,他越玩兴
致越高,并总想多赢人几分。
    他手里经常拿着一本书,然而他的文学知识是零碎而不系统的,始终未能善始善终地读完几本书。对于西方文学他
更是所知甚少。他一直说,如果有时间要补上这门课。赫鲁晓夫不会外语,也不想学。“我还是把俄语学好吧。”他不
无赧颜地承认说。在此问题上,斯大林也批评过他。一次,苏共中央政治局开会研究不景气的农业状况。赫鲁晓夫在会
上作了一个长篇报告,他啰啰嗦嗦,拖泥带水,语法搞错,重音读错,外加不少口头禅,让人听得心烦。他还一个劲儿
要求立刻通过决定,速战速决。当然,在这冗词赘语中还能让听者理解到他的见解与聪明睿智。斯大林耐心地听完了他
的报告,以他特有的沉稳态度口授了一个决定。他说:“第一,由于时间紧迫,这个问题暂时搁置一边;第二,赫鲁晓
夫同志必须认真学习俄语。”受到挖苦的赫鲁晓夫显然很难堪。他曾下决心要好好学一下,结果由于权力不断扩大,地
位不断上升,终于没能腾出空来进行学习。一晃几年就过去了。1957年以后外事活动频繁,就更没有时间了。如今他已
是 66 岁的人,学起来谈何容易。现在他人胖了,行动也有些迟钝了。在手下的人看来,生活中的赫鲁晓夫是个笨手笨
脚的人,一身上下乱糟糟;宽大的上衣加上既肥又皱的裤子。
    他忽而满面春风,忽而大发雷霆。他独自一人或和亲近的同事在一起时,偶尔也流露出一种不常有的忧郁感,一种
黯然神伤的厌倦情绪。但这种形象的出现往往很短暂而难以让人察觉,他很快便恢复到兴冲冲的样子。
    起草决议——中央委员会主席团和外交部的内圈人物称之为“苏联新的重大主动行动”——的工作在莫斯科已基本
完成。在“波罗的海”号上主要是定稿和润色,使它具有最诱人的宣传色彩。赫鲁晓夫指示秘书们使建议的条文和他的
讲话文稿尽量做到简单畅晓,使更多的人,甚至是对政治毫不关心的人,都能看懂。
    秘书们在赫鲁晓夫的要求下便整日搜索枯肠,寻找犀利的句子。在秘书们的工作中,生动而有力的对比、俄罗斯民
间谚语和格言与阐明建议的实质内容同样重要。格言和谚语集是为赫鲁晓夫起草文件和报告的人的必备参考书。赫鲁晓
夫的女婿阿列克谢。阿米别伊和《真理报》主编萨丘科夫负责在文笔和宣传方面提出修改意见,是赫鲁晓夫形影不离的
助手。他们在这一方面技艺超群,远远胜过外交部长葛罗米柯。葛罗米柯也提建议,出些主意,但口才和文采较为逊色。
葛罗米柯对赫鲁晓夫提拔阿米别伊颇有看法。虽然赫鲁晓夫也很欣赏葛罗米柯的英语能力和外事活动的经验,但他总忍
不住要对他戏弄一番。他常常当着众人把葛罗米柯叫做“死板的官僚”。“瞧,”赫鲁晓夫常笑吟吟地指着葛罗米柯说,
“安德烈。安德烈那维奇看起来多年轻,他一根白头发也没有。他准是老呆在一个舒服的角落里喝茶。”葛罗米柯尽管
心中不满,但也得强作笑脸。
    赫鲁晓夫有时也亲自修改秘书写好的讲话稿,以便说起来更顺嘴。在船舱里或甲板上,赫鲁晓夫一连几小时把他的
想法快速口授成文稿,使得苦恼时速记员在速记本子上紧张地写完一页又一页。草稿常常是乱糟糟的,连最有经验的速
记员有时也难以把他杜撰的许多笨拙词句编成合乎语法的俄文。
    赫鲁晓夫在船上一改平时的习惯,痛饮杯中物。有时,他在痛饮了一天之后,在晚上就没边没际地打趣,乱开玩笑。
经常陪伴他喝酒的是亚诺什。卡达尔,此人也是海量,赫鲁晓夫一天几次去卡达尔的船舱。卡达尔机智、精明,为了少
和赫鲁晓夫交谈,他在船上有空便打牌。哪怕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他也会掏出一副牌来,看那个架势,他已打定主意,
美国之行就是彻底的休息。这让赫鲁晓夫非常恼火。纳吉已于两年前(1958年)被处决,卡达尔在整个旅行中绝口不提
1956年匈牙利事件。与赫鲁晓夫常常在一起聊天则是托多尔。日夫科夫。他对赫鲁晓夫特别殷勤。他在与赫鲁晓夫交谈
时经常表示他同意赫鲁晓夫的每一句话。日夫科夫能够听懂俄语,所以两人交谈较容易,而赫鲁晓夫与匈牙利人和罗马
尼亚人交谈就要借助翻译。罗马尼亚人显然不像匈牙利人和保加利亚人那样受宠。赫鲁晓夫在私下里对苏联代表团的人
说,乔治乌-德治总的来说不是个坏共产党员,但作为领导人他没有魄力,太消极被动。他还说,在罗马尼亚,甚至在
其共产党的队伍里,有害的民族主义和反苏态度正在发展,这种态度必须根除。“对此不能手软”,他曾公开宣称,
“‘罗马尼亚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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