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包、宋等人听了大笑。宋纪桐说：“我怎么听你说的这都是反话？像在说相声？这几条正是莫大的优点嘛。具有这几条的人正是当官从政的上等好料，怎么会寸步难行？九州呀，你蒙冤受委屈有怨气，我们都知道，也理解，但如果你这样的人行不通，那就问题大了！事实是当年让你行不通的人，他们都行不通了，你马上就会看到结果的。你是个明白人，很了解我们党一贯的干部政策，也知道现在各级各地正千方百计地挑选有你说的那些‘缺点’的人接班，你就不想在这优胜劣汰的大潮中显显身手？真正的政绩铭刻在百姓心中，是不可磨灭的！”
唐九州有所触动。
“这样吧，九州。”包仁杰说，“我们这次到省城是有紧急公务的，专门绕道来看看你，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你也很忙，就不多打扰了。刚才在省委福书记那儿也谈到你，市委已决定你复职继续任清宁县县委书记。是去是留，你考虑考虑，定个时间到清宁县去一趟，跟我们一起把该办的事办一办。好吧？”
第十三章 殊死较量（32）
“好。” 唐九州说，“就在这儿早点吃过午饭去吧。”
包仁杰他们婉谢了，匆匆回秀川去了。
没想到黑白对弈的棋局很快就分出了胜负，败的一方不堪一击。省纪委派出的以副书记孙楚信挂帅、女常委薛琴具体负责的15人工作组当天就到了秀川，立即开展工作。一方面命令公安局配合市纪委将廖某为首的“调查组”控制在宾馆里，并对他们逐一讯问，得知他们的确是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覃埴派来的，目的是给被查处的人撑腰打气，寻求解脱的办法，并千方百计对付市纪委，尤其是包仁杰。
另一方面先群众、后干部、最后市委常委地分头谈话，了解真实而全面的情况，并阅读了一些文字材料，听了录音，看了录像等，进行综合分析，以便得出正确的结论。与此同时，派人监视可疑对象，暂时不允许外出，要求他们认真配合省纪委工作组的工作。很快，薛琴带着工作组的结论回省纪委向沈鸿钧书记汇报。
得到批准后，立即对秀川市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游怀忱、市委常委市建委主任曹会钦、市委委员市政法委副书记詹焕文、市委委员市政府秘书长侯进、市委委员市交通局局长何祖光、副局长郭树彬等实行双规。他们都存在严重的权钱交易问题，还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其中仅有侯进溜出了秀川，逃到省城被抓回。他比那几个人更狡猾，动作迅速。在工作组跟他谈话后，他立即着手逃走，趁黑夜从住宅楼的楼顶到另一单元下楼，避开监视，出了住宅区乘出租车到省城，准备乘飞机去上海，没想到在飞机场购票时被抓了。他吃惊抓他的人来得这么快，殊不知赵恒山早盯上他，有了省纪委工作组的指令便严密监视他。当他溜出住宅区拦搭出租车时，被赵恒山派的人发现，立即报告，赵恒山便当即派人开车出发，快速抵达省城，堵住几大车站和飞机场，瓮中捉鳖了。
令游怀忱吃惊、懊悔的是本想到省城向覃主任求救命稻草，没想到求来的是灭顶之灾。而且来得这么快，失去了逃走的时间和机会，只有无可奈何地默念着：“完了！完了！”
经查，覃埴派来的那个“调查组”，只有廖某是覃埴的心腹，交省纪委审查。其余几人是被裹胁的，交代清楚情况后警告他们吸取教训，不予追究。
最后，省纪委工作组召开市级干部大会。薛琴在会上说：“是非善恶，一旦表现出来，便是一种客观存在，是显而易见的。不容许任何人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想怎么编派就怎么编派。因为有功的就是有功，有罪的就是有罪嘛！我们秀川市广大党员、干部工作有成绩，发展有后劲，省委领导是充分肯定的。近来，以包仁杰同志为首的市纪委，针对前进中存在的某些问题，根据群众的举报，不顾艰险，夜以继日地做了大量深入的调查工作，查清了事实，弄清了真相，保护了好的善的，打击了坏的恶的，维护了国家和人民利益，广大群众拍手叫好。但我们还不能放松警惕，还有没有没清除掉的黑恶势力和它的保护伞？还有没有障碍和危险？我们要居安思危，要除恶务尽，相信不久会捷报频传的！”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孙楚信也代表省纪委说：“我们秀川市总的形势和干部队伍的基础、主流是好的。这次双规了几个人，他们是咎由自取！我们对待干部一贯从爱护出发，实事求是，激浊扬清，褒其可褒，贬其可贬，以求达到纯洁这个队伍的目的。希望秀川市委、市纪委继续发扬好的传统，把你们深入扎实、艰苦细致的工作作风坚持下去，创造出更好的成绩！同时也要倡廉防腐，警惕身边的危险，让老百姓放心，让省委放心！谢谢大家对省纪委工作组的支持！”
第十三章 殊死较量（33）
可谁也没想到，极度的危险正逼近包仁杰。
覃埴在派出那个非法调查组去秀川时，交给心腹廖某一件秘密武器，即他亲手画的一张简图——那是只有他两口子知道的绝密。他令廖某偷偷交给游怀忱，并转告游怀忱如此如此。游怀忱非常高兴，又马上偷偷交给汪大路，嘱咐汪大路说：“先许诺重金挑选身手好的人去执行，完事后灭口，不然，走漏了消息，那谋杀罪可是担当不起的。不除包仁杰，便没有好日子过，一定要办好这件事。”
汪大路说：“没问题，尽管放心。”
虽然廖某被抓了，游怀忱等人被双规了，覃埴也被中纪委双规并撤销了他党内外一切职务，但那绝密计划正在实施中。游怀忱庆幸在他被双规前把任务交给了汪大路，暗想：老子没好日子过，你包仁杰也要完蛋！覃埴也在等着那惊人的大好消息。
游怀忱等人的钱权交易是多方面的，其最主要的是和大路集团狼狈为奸，为非作歹，大量侵吞公有财物，严重损害百姓和社会公共利益，给党组织和政府抹黑。调查得知，大路集团在秀川所承包的建设工程和其他经营活动，几乎都存在违规违法的问题。那段出境公路的路基塌陷、隧道冒顶、桥梁报废等，便是招、投标时暗箱操作造成的严重后果！游怀忱、何祖光等人得了大量的好处，他们包庇、纵容大路集团胡作非为，百姓早就怨声载道。
现在，公安方面已奉命暗中监视汪大路等该集团的管理人员，防止他们逃跑。待他们的罪行进一步查证落实后，实施抓捕。有几名重要的知情人已从秀川调到外地，正派人前去调查取证。
这天，市公安局局长赵恒山高兴地来向包仁杰汇报工作。他说：“这下好了，没有了游怀忱他们的干扰，工作就要顺利多了。那时如果不是他们阻止，早发通缉令，黑熊就会早抓到的。”
“啊？”包会杰问，“黑熊抓到了？”
“抓到了！这几天受那个蹊跷调查组干扰，没机会来向您汇报。那家伙胆大，狡猾。前不久，他跑到广西凭祥，住了好几天，还游了友谊关。宾馆的迎宾台里藏着我们的通缉令，见了他，服务员便偷偷拿出来比对一下，觉得有些像，便报告当地派出所。那派出所有我们的协查通报，立即派人去查看。由于这时的黑熊瘦些，又蓄了胡子，他们不敢确定。宾馆登记也没有他的真实姓名，便电话告诉我们。我们立即派人赶到凭祥，他却离开了。幸好打听到他去了离凭祥不远的龙州，在龙州名胜紫霞洞的游客中将他抓获。他吹说他是玩高兴了，放松了警惕，不然谁也抓不到他。我看他那种人的人生观就是醉生梦死、胡作非为。经审讯，他承认他们保安部的许多恶行是他指使的，但他是受上面的指使。上面，汪大路往往不直接出面，多半由副总们下达指令，一些具体的作法、点子则多半是司马超的主意。”
“好！”包仁杰说，“这是重大收获。要对他加强审讯，查出一些罪恶黑幕。那个司马超，仍不见踪影？”
赵恒山说：“汪大路、司马超都是大滑头！大路集团干的许多坏事，都是汪大路的主意，但都是通过副手和基层人员去干的，他却什么也不承认，甚至说不知道，把责任推给别人。司马超是个狗头军师，尽出歪点子、坏主意，他逃得比较快。如果还在国内，一定用什么巧妙的办法潜藏着。我们又印发了一次对他的通缉令。”
第十三章 殊死较量（34）
“嗯。”包仁杰又问，“那‘11·9’案的侦查，有什么进展没有？”
“那也跟大路集团有关，”赵恒山说，“但那情况要复杂得多。因为那起车祸是针对您的，也就是针对纪委书记的。谁要对付纪委书呢？涉及面要比一般的刑事案件广得多。包括您那次出行的时间、路线、车型、车号、制造车祸的谋划、实施过程、相互间的串通等等等等。很可能既有党政干部，也有企业管理人员；既与秀川的大路集团有关，也跟清宁的长久公司有关。现在从被抓的人中只得到一鳞半爪的情况，下一步恐怕要从包括覃埴在内的被双规的对象中取得突破，因为他们是纪委书记的严重对立面，当然也不放松其他方面的侦查。”
“对，分析得有道理。”包仁杰不禁也思索着。
“但您要特别注意安全。”赵恒山说，“越到最后决战阶段越要注意，有的人干正事不怎么样，打击对手却有手段，而且是您意想不到的恶毒办法！我总觉得您不该住在那套房子里，这只是一种直觉，但愿是错觉。”
“没事，放心吧。”
“我建议您晚上睡觉时身边搁点什么自卫的东西，要不我给您一支枪？”
“不用，别那么紧张，还有鲍威嘛。”
“反正您多注意，我们也加大侦查力度，尽快找到汪大路等人犯罪的直接证据，将汪大路、魏长久一伙人抓捕归案，消除祸根。”
没想到，赵恒山的预感很快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