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要出府去吗？”自从惜若母女相认之后，嬷嬷也就变得轻松了很多。夫人最近的身子也有了好转，小姐可是功不可没。
惜若愣了愣，这才想起这件事来。“哦…我一会儿去给老夫人请安，到时候光明正大的出去，免得引起别人的猜疑。”
章嬷嬷点了点头，觉得这的确是个问题。如今府里是章氏当家，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小姐，琉璃园那边已经修缮完毕，章氏不日就要搬过去了。老奴心里实在是憋屈的慌，心里很不舒坦！”
“嬷嬷稍安勿躁，总会有法子将她赶出去的。”惜若吃了几块糕点垫底，总算是没有饥饿感了。
“老奴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如愿的！”章嬷嬷气愤的说道。
“何必去拼命呢？嬷嬷可是母亲敬重的人，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母亲肯定会心疼的！”惜若好言劝道。“不属于我的，我不会强求。但若是霸占了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让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看着惜若那阴沉沉的眼眸，章嬷嬷心中突突直跳。
小姐现在是越来越有气势了，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比起那老夫人来也分毫不差。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比起同龄的女孩子来说，成熟稳重何止千百倍？这样的改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嬷嬷没什么事就去小厨房准备一些糕点吧，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也带去给母亲尝尝！”惜若站起身来，打算先去白松园一趟。
老夫人最近身子抱恙，所以她们这些做孙女的，便很少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如今刚刚好一点儿，能够起身了，她自然是要去探望的。
手里拎了一些开胃的糕点，惜若便带着雪儿和绣儿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大小姐来看您了！”水儿见到惜若，立刻走进内室去禀报。
老夫人头上缠着丝绢，看来是有些头疼。她斜倚在床榻上，脸色有些暗淡，完全不见了往日的风采。
“祖母怎么病的如此严重，府医来瞧过了吗？”惜若将糕点放下，走上前去，亲自帮老夫人把脉。
“都是老毛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断根儿，看来我的大限之前快到了！”老夫人一边咳嗽着一边无精打采的说道。
惜若根据她的脉象确诊，老夫人的病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被人下了毒，尽量拖着不能痊愈而已。“祖母可别说这丧气话！孙女可还等着喝您六十大寿的喜酒呢！”
“惜若真是个可人儿，就算安慰我！”老夫人勉强的笑了笑。
看出她身子有些不利爽，惜若便扶着她躺下了。“祖母的病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一下便会好的。”
说完她又对一旁服侍的水儿吩咐道：“进来祖母的膳食，尽量清淡一些。对了，最近祖母的食谱，可否拿给我看看？”
水儿依照吩咐，将老夫人最近食用的食谱拿了过来，恭敬地递给惜若。
惜若打量了一眼，立刻就警觉了起来。“绿豆的确是败火的，多食用是对身体有好处。只是这香肉（狗肉）却是最容易引起燥热的东西，怎么也会在这食谱上呢？”
“回大小姐的话，最近老夫人有了些食欲，又觉得畏寒怕冷，所以才会选用可以暖身子的膳食来食用。而且府医也说过，吃些香肉，对身体也没多大的坏处。奴婢为了怕老夫人上火，所以又吩咐厨房每顿都准备了些绿豆汤…”
水儿还没有解释完，惜若就打断了她的话。“那你可知道，香肉与绿豆一起食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法子是谁教给你的？”
水儿被这么一质问，顿时有些傻了眼。“奴婢不懂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两种东西不能同时食用吗？”
一想到老夫人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水儿的心咯噔一下，就快要蹦了出来。
老夫人听了这话，顿时也警觉了起来。“惜若，你把话说明白。这香肉与绿豆怎么就不能一起食用了？”
惜若见老夫人问起，也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食物很多都是天生相克的。例如猪肉和菱角一起吃，会引起腹痛腹泻。牛肉和栗子一起食用，会引起呕吐。至于这香肉和绿豆一起食用，怎会引起中毒！”
水儿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跪了下去。“老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两样东西不能一起吃啊！奴婢只是想拿绿豆去败火的啊，请老夫人明鉴！”
老夫人看了水儿一眼，脸上满是狐疑之色。
水儿可是她的心腹丫鬟，不可能要害她。而且那对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教唆蒙蔽了。
“说，那香肉是谁给你的建议，又是谁告诉你用绿豆解热的？”老夫人厉声质问道。
水儿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急的眼泪直掉。“老夫人明鉴，就算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谋害老夫人啊！那香肉，是厨房的管事大娘带进府里的。原本府里没有这种肉，可是最近天冷了，所以厨房的管事大娘就弄了些进来，说是要给主子们补补身子的。但是那肉有限，老夫人又病着，所以就先送来给老夫人食用了！”
惜若一向是在自己的小厨房做饭吃，所以不知道别人每餐都吃了些什么。如今听水儿这么一说，她顿时明白了。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那绿豆呢？”老夫人继续追问道。
“那绿豆本是寻常之物，在厨房里随处可见。奴婢本来没有想那么多，还是四小姐好心提醒，说怕老夫人上火，所以奴婢才…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两种食材会相生相克的！”
看着水儿哭得伤心，惜若也知道她是无心之失。“你起来吧，祖母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想要图谋不轨！”
“语若？难道是她要谋害我这个祖母？我到底是哪一点儿对不起她？”老夫人喃喃自语，没料到那个始作俑者，会是她的亲孙女，一个十岁大的孩子。
惜若觉得此事透着古怪，于是分析道：“祖母，语若再不懂事，也不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想必是受人蛊惑！她一个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再说，那厨房的管事大娘岂是他能驱使得了的？”
老夫人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那在你看来，这件事是谁在幕后指使的？”这府里就这么几个人，谁会想要谋害她的性命呢？
公孙羽不会吧？他是她的儿子，害死了她，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
几个孙女不会吧？她们都是没有娘的孩子，还需要她这个祖母照拂着，岂会动这么龌龊的心思？再说了，她们年纪都还小，断不会想得如此周密细致。
那几个通房更是些不足为虑的，也没有那个胆子。
唯一一个忌惮她的权威的，就是章氏了！难道是她想要她早死，然后好统管着府里的一切？
章氏的个性虽然要强，也没有了当初进门时候的温顺和乖巧，但好歹也是堂堂御史府的千金，应该不会为了这么点权势而谋害她的性命。再说了，那管家的大权都已经交到她的手里了，她应当知足了。
可是除了她以外，老夫人再也想不到别的人了。
看到老夫人又开始头疼了，惜若便好言安慰道：“祖母，您现在还是要保重身子，这件事情孙女会私下查清楚的。如果真的是府里的人干的，那么她一定还不知道咱们已经察觉。祖母只要不动声色，继续装作不知道，孙女就有办法将这件事的幕后主使给抓到！”
老夫人现在已经没有了主张，所以就听了惜若的话，乖乖的躺在床榻上养病。
回到芙蓉园，惜若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最后将嫌疑犯锁定在了三个人的身上。一，是章氏。现在府里，为她独尊，其他的姨娘走的走，死的死，疯的疯。如今大权在握，她的权力欲望喷涨，可是老夫人却压过她一头，她自然是不服气的。而且她掌着家里的大权，吩咐那管事娘子做事也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章氏现在还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才是。二，是公孙语若。她虽然没什么本事，也不太起眼，但是她身边可是有个出谋划策的丫鬟石榴的。那石榴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儿，而且语若娘亲的死，对她打击不小，难免她不会起了心思要报复那无情的祖母和爹爹。再者，她年纪小，更加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三，是闵若。即使她现在正在祠堂受罚，但是唐氏在府里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心腹。难保她不会为了栽赃陷害别人，而叫那些心腹为她办事。她可是个博学多才的主儿，脑子也比其他人灵活，看起来她是最有可能的一个。
但是惜若还有一些事情想不通，如果真的是闵若做的，那么她又是怎么拉拢语若她们的呢？如今唐氏被送走，闵若在府里孤立无援，照说语若应该很高兴又少了个劲敌，怎么还会与她合作呢？
章氏真的像看起来那样，会信守承诺，跟自己联手吗？
闵若又是如何传递消息出来的？
还有那疯了的臻氏，她心里的恨也不少吧？幽若会不会也参与了进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问题。
“小姐，想什么呢？咱们该出发了！”入书收拾好了包袱，看到惜若一直在望着某处出神，忍不住提醒道。
惜若回过神来，将这些烦心事儿抛在脑后。还是先去看望母亲比较要紧，这些有嫌疑的人，她派人盯着就是了。
客栈
余氏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了，女儿要来看她，她怎么能蓬头垢面呢？百里无云在一旁看着她忙碌，不禁感叹这惜若的魅力，都快要超过他这个义父了！
“我叫丫头进来为你梳妆吧？”他体贴的询问。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笑得温柔。
“看来女儿的魅力实在是大啊…”
“夫君这是吃醋了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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