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鹿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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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鹿鼎记-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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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我只要你带我与女儿去。〃韦小宝道:〃你是金枝玉叶,更是不敢去的啦……哎呀哎呀,臭娘皮,做甚么使那么大的劲儿?荃姐姐,快来救命啊。〃建宁公主在七个夫人中极是蛮横,动辄打骂韦小宝。

当初苏荃曾对她说过:〃从今以后,你不许欺负他。你打他一下,我打你十下。姓苏的说过的话,历来算数。〃建宁公主的武功远在苏荃之下,是以极为忌惮,韦小宝才少受了不少〃拧耳之苦〃。

任凭他们吵闹,苏荃与双儿两人一直没有吭声,听得韦小宝呼救,苏荃笑道:〃这一回我可不管啦。〃建宁公主大是得意,道:〃你的护身符失去效用啦,韦小宝,你投降不投降?〃韦小宝疼得咧着嘴,护住耳朵根子,骂道:〃臭婊子,你使这么大的劲,敢是要谋杀亲夫么!〃双儿极是心疼韦小宝,但她生性温顺,不惯发火,劝说建宁公主道:〃姐姐,你放手罢。相公若是能带我们去,自然会带的;不带,自然有他的道理。〃苏荃道:〃双儿妹子,你忒也老实得过头了。他哪里想着饥民甚么的?他自扬州走了这许多天才到了北京,定是在途中遇到甚么野女人了。他不方便我们去,我们不去也罢,何必碍手碍脚?〃建宁公主急忙放手,问苏荃道:〃荃姐姐,你说得可是真的?〃韦小宝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笑道:〃荃姐姐说得极是,老子确实有了相好的啦。〃建宁公主伸手又要抓他,道:〃快说,那骚狐狸是谁?〃韦小宝身子一晃,以〃神行百变〃的身法,闪避开建宁公主的一抓,笑道:〃那骚狐狸么?就是你呀。你就是一只骚狐狸啊……一呀摸,摸到了骚狐狸的头发边……二呀摸……〃唱着〃十八摸〃,向外边走去。

一边走,韦小宝一边寻思:〃这几个女人,当真难缠得紧。老子眼不见为净,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可他的耳边,老是响着建宁公主的声音:〃骚狐狸,骚狐狸……谁是骚狐狸啊?哼哼,别看你们一个个的骚得要命,哪里比得上人家雯儿?雯儿端庄温柔,那骚可是骨子里面的,是真骚。你们一个个浪也浪得要命,又大不如晴儿了。晴儿蛮横凶狠,那浪也是骨头缝儿里面的,你们可学不上。〃这样想着,不禁关心起雯儿、晴儿来了:〃不知这两个美人胎子目下怎么样了?老子倒是着实想见她一见。只是那个刁钻晴儿太也歹毒,不见也罢……又怕甚么了?老子落在她手里的时候,是孤身一人,如今有了个会狮子吼的义弟,还怕她甚么!义弟的武功比起那个女魔头,可是高强得多了。老子命义弟捉了她来,扒光了小娘皮的衣衫,老子再慢慢地炮制她。〃思忖一会,心里竟是焦急得紧,巴不得立即见到她们姊妹。想了一想,有了主意:〃老子是现任河督,河督总得装模作样地看看水情是不是啊?老子东察看,西察看,南察看,北察看,便察看到了雯儿、晴儿姐儿俩的头发边……〃假公济私,是韦小宝的拿手好戏。

河督府设在开封。韦小宝瞒着七个夫人,只带着于阿大一人,兴冲冲地来到开封府上任。

河督府只留了几个老军看门,还有一个长着老鼠胡须的师爷,等待着新任河督老爷到任。靳辅便是在做河督之时,也是整年整年地泡在黄河工地上,难得到河督府来住几天。如今不是河督了,更不会在这里了。

开封府道台得知韦小宝到任,亲自来请韦小宝赴宴,书小宝却只在雯儿姊妹的身上,不耐烦地辞谢了。老鼠胡子师爷代靳辅请客,韦小宝却是应承了。

席间,老鼠胡子师爷取出一个大大的信袋,恭恭敬敬地奉给韦小宝,道:〃靳老爷临行前交代,说是韦爵爷替他在皇上面前担待了不少,洗刷了他的不白之冤,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以预备了十万两银子,说韦爵爷刚刚上任,用钱处多的是,请你老人家一定笑纳。〃靳辅并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他在做河督期间,自己的确是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可是在京中大佬们的身七,却是毫不吝啬,他知道在吏治极为腐败的今天,若是一毛不拔,任凭你有多大的抱负,也将一事无成。

是以他只是独善其身而已,黄河河工上的许多钱财,都用在了朝廷大佬的身上;也正因为如此,包括康亲王杰书在内的人,才能网开一面,为他说了些好话。

〃十万!〃韦小宝心头痒痒。已经两年了,没有人给他一两银子。虽说他的银子,便是韦虎头、韦双双在内,祖宗几代也花不了,但十万并非一个小数目。

韦小宝正想伸手接过,忽然想起临别时康熙的话来:〃你若是见钱眼开,到时候可不要怪我这个大舅子不给面子啦。〃心头一懔,伸出去的手却将信袋推了过去,正色道:〃靳大人把我当成甚么人了?沿黄百性,祖祖辈辈受黄祸之累,大是苦不堪言,咱们体恤他们还来不及,怎么能额外增加他们的'赋徭'?〃韦小宝只是重复康熙的原话而已,并且将〃徭赋〃说得颠倒了,成了〃赋徭〃。老鼠胡子师爷竟是大受感动,连声道:〃韦爵爷这等体恤百性,真正是沿黄百性的福份。靳大人若是知道了,定然替沿黄百姓谢谢你老人家啦。〃韦小宝一本正经道:〃本河督临行之时,皇上有旨,说传旨给靳辅:'宁人吃食的事儿,我不会再做了。宁人不吃食的事儿,走着瞧罢咧。'本河督要去南方察看水情,你便将皇上的旨意,转达给靳辅罢。〃老鼠胡子师爷一怔,问道:〃请问河督大人,小人愚昧,宁人吃食是甚么意思啊?〃韦小宝脸色一板,道:〃宁人吃食就是宁人吃食,不吃食就是不吃食,你不懂,我不懂,靳大人会懂,靳大人不懂,皇上也自有皇上的深意,我们做奴才的,难道非要刨根问底么?〃一顿抢白,老鼠胡子师爷急忙道:〃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他们说话时,于阿大同在席上,手里把玩着酒杯,此时忽然将酒杯向房顶抛去,嘴里高声说道:〃相好的,下来喝一杯罢!〃酒杯凌厉之极,穿过房顶,只听得房顶上,一声长啸,便再无声息。

韦小宝吓得面色苍白,便要朝桌子底下钻去。于阿大连拽带扶地拉住他,道:〃大人不必害怕,那人已经走了。〃韦小宝勉强坐定,道:〃这…这人是甚么路道?他难道要来加害本河督么?〃于阿大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他伏在房顶已是好久了,好象没有恶意。〃韦小宝道:〃你快给我追啊。〃于阿大道:〃来不及了。这人轻功远胜于我,追不上的。〃韦小宝想起一个人来,心里暗道:〃难道是他?他奶奶的,你是恶鬼么,缠任了老子不放?〃锦绣江南,莺飞草长。

傍晚,华灯初上。一只华丽的游船,在秦淮河上轻轻游动。富家公子打扮的韦小宝翘起二郎腿,坐在船头。

于阿大如贴身保镖一般,坐在他的身旁。

秦淮河自古乃烟花毕集之地,春日黄昏尤甚。只见一只只游船之上,歌舞娇娃或浓抹重彩,或天然淡妆,或搔首弄姿,倚船卖俏,或怀抱琵琶,轻啭歌喉;而达官贵人、公于王孙、巨商大贾、骚人墨客,则是争奇猎艳、斗富摆阔的大好时机。

韦小宝自小在妓院长大,见惯了妓女脸上强装出来的近乎麻木的媚笑,对于阿大摇头道:〃这些小娘皮,一个个的生得太也寒碜,比起我们丽春院的姑娘,实在也强不了多少……〃话音未落,忽然停住了。只听得耳边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女子歌声:〃一根紫竹直苗苗,戳在妹的心口上……〃韦小宝大喜,只见自己的船边,一只破破烂烂的小船,挂着破旧的风帆,一个衣着寒酸的女子,微侧着身子,唱着只有〃野鸡〃或丽春院之类的三流妓院的妓女才会唱的下流小曲。那女子的身旁,坐着一个瞎子,手里拉着胡琴伴奏,〃吱吱呀呀〃地如杀癞哈蟆一般,异常刺耳。在这美女如云的温柔富贵乡,显得格格不入。

韦小宝却如遇知音,叫道:〃喂,你会《相思五更调》么?〃那女子也不回答,唱道:〃一呀一更天,小妹妹想郎枕头边……〃韦小宝津津有味地为她打着拍子,摇头晃脑地伴随着她唱,待她唱完,韦小宝又问道:〃你会《十八摸》么?〃《十八摸》是院子里最下流的小调,唱一个男人自女子的头发,一直摸到脚板。这等小曲,寻常娼妓大都不唱,更何况是在这等烟花毕集的场所?岂知那女子没有丝毫犹疑,立即唱道:〃一呀摸,摸到了小妹妹的头发边……〃韦小宝大声喝彩道:〃好!〃问道:〃喂,你叫甚么名字啊?〃那女子嘶哑着声音,道:〃回客官的话,婢女小桃红。〃韦小宝笑道:〃小桃红,你转了脸来,老子看上一看,重重地赏你。〃那女子略一迟疑,只得转了脸来。

一见之下,韦小宝忍不住要大笑出声:只见她四十七八的年纪,脸上满是皱纹,用些厚厚的脂粉塞得满了。小桃红?真正糟践了好名儿。韦小宝强忍住笑。道:〃我看你叫小桃红不好,不如改叫猴儿腚罢。〃那女子泪水忽地涌出了眼眶,显现出满面的屈辱与凄凉。

〃哈哈!〃韦小宝纵声大笑,笑着笑着忽然掴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揍你这小王八蛋!〃他想到了母亲韦春芳。也是这等年纪,也是这等容貌,也是这等的人老殊黄……做了一辈子的皮肉生意,只会《一根紫竹直苗苗》、《相思五更调》……如今没有了生意,却还是操着旧业……

韦小宝不禁歉然道:〃猴儿……小桃红,你如许年纪,不该自己接客了,该当买几个姑娘,开个丽春院、丽秋院甚么的,自己做老板才是啊。〃小桃红叹了口气,低声道:〃多谢客官关心。唉,买几个姑娘,谈何容易!〃韦小宝笑道:〃不就是钱么?〃说着,摸出一大绽银子。

轻轻扔了过去,道:〃这五十两银子,你先拿去用罢。〃拉胡琴的瞎子拾了银子,交到小桃红手中。小桃红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人老珠黄,早已没有了客人,只得每日傍晚来秦淮河上唱些粗俗之极的小调,讨得三文五文,却是常常受到人们的嘲弄。不想今日时来运转,遇到这等贵介公子。出手便是五十两纹银。

小桃红敛衽道:〃多谢客官,不敢动问客官尊姓?〃韦小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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