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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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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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的怒火来得又快又急,无论是甄家,还是同他们交好的勋贵世家们,都没有来得及准备。

    水溶在早朝的时候,同所有大臣们一起跪拜在地,终于提起胆子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九五至尊坐在正大光明下面,脸色阴沉,双手握拳,却是势在必得的架势。

    他复又低下头去,心里暗自庆幸。

    忠顺王从来不上朝。他输给了自己一直瞧不起的兄长,顺便又是个输不起的人,所以一直就称病,皇帝也乐得如此,所以这跪拜了一地的人,并不太清楚忠顺王的意思。

    但是水溶看清楚了输赢。

    林沫在家里听说了这事,乐了一刻钟,仍继续悠哉悠哉地过日子。他因为守孝,已经在家里过了大半年的悠闲日子了,同年们有的找了自己的站位,有的过于刚正被老狐狸们刷了下去,而甄家的事儿只是开端而已,皇上同忠顺王的争夺已然拉开帷幕。

    借着守孝躲过三年被炮灰的可能,而三年后,正是皇上用人之际,也是他大展宏图的好时机。

    甄家的败落是必然,而贾家的紧张看来就有几分意思。

    贾家同甄家根基都在金陵,一起起家,同气连枝,不说牵一而动全身,至少互相照应了这么久,甄家一抄,贾府上下就惴惴不安,贾母亲自进宫见了趟贤德妃,奈何元春也不大清楚前朝的事。这几个月皇上来她宫里着实不多,她虽一心讨好华太妃,不过太上皇去华太妃那儿也渐渐少了。不过既然祖母同母亲来问,只得宽慰道:“甄家的事,本宫也不曾听过,不过甄家是甄家,同咱们家有什么相干?”

    王夫人愁道:“虽是这么说,但是······”

    “宜人,”元春敛容道,“甄家同我们家并无关系。”

    她的声音冰冷中带了些决断,王夫人犹自不知,贾母已经反应了过来,拉了一把王夫人要她噤声,方才笑道:“娘娘说的是,老身不过是担心娘娘在宫里闷了,同娘娘唠叨几句家常话罢了,甄家同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有娘娘这句话,我们就安心了。”

    然而不得不说,百足之虫,虽死不僵,甄家被抄了没几天,不知道是谁查出来这事还有林海在里头,倒也没明说,只是都察院御史上了个奏折,说是林沫过继给林海的事不符合律法。而后又说,林海上书甄家贪污,但是甄家抄出来的家产却没有达到他说的数额的零头,这林海有欺君的嫌疑。

    林沫被通知上朝陈情的时候,很是无奈了一番。

    他实在没想到忠顺王的手笔会这么幼稚。

    卯足了劲等着人家的榔头来,却现对方拿错了枕头,这种感觉是什么滋味?他把自己封侯的紫袍翻出来穿上的时候,心里委实不对劲。

    过继这种事本来应该是户部管的,不过林沫当时过继给林海是皇帝的主意,又担着个爵位,所以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居然被搬到了朝堂上来讲。

    不过,讲完了过继,才更有机会讲甄家的事,忠顺王派系的算盘打得也不算赖。

    这府里只有两个主子,有什么事自然瞒不过黛玉,她一听说了就去看了林沫,一双眼睛哭得泛红,摩挲着林沫的手说不出话来。

    林沫安慰她:“放宽心,没有事的。”

    黛玉哽咽:“哥哥!”

    她除了这声哥哥便再不说话,林沫却是听明白了,她这是在害怕自己离开。心里一暖,抚上妹妹的头顶:“你别担心,咱们是兄妹,我做哥哥的,一辈子都是你哥哥。”

    黛玉含泪点头。

    林沫叫闻歌等几个好生伺候姑娘休息,才整整衣冠,准备上朝。

    他其实很期待,在那个地方大绽光彩。

 9宜德殿泰隐问御史,侯爷府紫鹃听教诲

    林沫等在宜德殿外头的侧门口。他无职,就算那个侍读学士的职位在,也不够上朝的,所以就等在这里,等里头辩个七不离八的,再宣他进去。

    偏偏得一大早就过来。

    天气有点热。林沫有些怀念自家放了冰盆的马车,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他低下头去玩自己的手指头。

    忠顺王的想法其实他猜得到。

    林海原先的爵位是二等轻车都尉,还没有子嗣继承,王候遍地的京城里,这样的情况确实有些叫人看不上眼。如果说林沫不该过继给他,那别的不说,至少林家的香火断了,那一等靖远侯的爵位也得彻,到时候他们对林海为官的绩效说些什么,就压根谈不上非议侯爷的父亲。不然林沫左性上来了,能叫那些说林海行事有缺的老家伙一顿不好。

    更何况,林沫本来就跟林海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实在犯不着为他得罪大半权臣,他们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然而林沫并不这么想。

    他站在偏门外,想的是文人气节。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是上报国家下扶黎民,文人,最重的便是声名。林沫感激林海,他不乐意这个父亲走了还要被人说三道四。

    虽然水溶说,林沫的一等侯位其实真正来自于圣上的喜爱,不然就算他是林海的亲生儿子也最多是个三品县侯了,然而林沫觉得,如果没有林海,那他需要多走很远的路。

    如果没有林海的这个爵位摆在这里,皇帝再喜爱他,也不可能给一个新科状元爵位的。而林海,无子,有爵,因而,他几乎是省略了那中间的二三十年奋斗一步登天了。

    这是天大的好处,他必须得报答的。

    林沫向来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先生养他,他奉先生为父,皇上用他,他替皇上分忧,林海助他,他则要保林家无恙。

    宜德殿里,大太监王平扯着嗓子喊道:“宣靖远侯入殿——”

    林沫在尖锐的宣召声中从容迈进大殿,恭敬地给皇上行了大礼。

    “爱卿平身。”皇上的声音辨不出来喜怒,“李卿说你过继林如海不合律法,你怎么说?”

    林沫双手奉上一本族谱:“禀圣上,微臣听闻李大人所言,深感惶恐,已命家人去山东本家同姑苏林家的祠堂抄了族谱过来,我本家同父亲大人家本是一支一脉,本家先生与父亲同辈,共一个高祖父,是在五服之内的,本朝律法,五服之内同宗同姓的方可过继,微臣与父亲大人,正好相符。”

    其实哪里还会在五服之内?不过山东林家同姑苏林家确实是一支两脉,且都人丁稀薄,如今好容易出了个侯爷,自然是要攀附的,何况两家都是书香门第,若是就此有了关联,也好相互扶持,是以林沫遣人回去要族谱时,两方族长不用多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反正是要抄一份的,怎么抄就是族长自己的事了。

    李御史早知他会如此说,不待他声音落下便驳道:“话虽如此,但是据我所知,林侯爷并非是山东林家的亲生子,乃是林清的养子,是也不是?”

    林沫笑道:“本朝律法,未满三岁,无父无母者可被抱养。先生抱我回去的时候我才刚满月,生来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先生救我养我,我为他子,入他谱,犯的是哪条律法?”

    “够了。”皇帝突然开口,“林爱卿过继给林如海,是朕的主意,孝字乃是人之根本,林如海忠心耿耿,朕不忍心他香火断绝,有何不可?”

    李御史这才一哆嗦,他好像走错了棋。

    林沫敛眉浅笑。

    他其实还想说点什么的,工部营缮司郎中秦业从善养堂抱了个已经六岁的女儿回去,不照样当做秦家的女儿嫁给了三品将军之子?今年没了,宁国府大办丧事,连北静王都设了路祭,这真要说起来,是不是也要追究下营缮郎抱养女儿的行为合不合律法?

    不过既然李御史已然偃旗息鼓,他也就不提了罢。

    如今两皇相争,稍有不慎就是血雨腥风,既然忠顺王不步步相逼了,他也犯不着咄咄逼人,叫忠顺王找他下手。

    现在还不到他林沫出风头的时候,见好就收,他是个识趣的人。

    下了朝,官员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去,偶尔悄声说上一两句,声音都极小,像是忌惮着什么。林沫辈分小,同年们万没有上朝的品阶的,是以自己一个人在后面慢慢地踱着,也不同其他人搭话。

    这些够资格来上朝的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他愿意结交权贵,但绝不是在自己会吃亏的现在。

    结果刚出了三门,就看到水溶同另一个年轻人一起站在石阶旁边,袖着手说笑,他慢腾腾地走过去的时候,水溶甚至冲他挥了挥手。

    林沫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个年轻人长得并不出众,或者说同水溶站在一块,他原本中上的皮相就显得泯然众人了。倒是一双眼睛,闪着精明的神采,颇是不凡。

    水溶并没有为他们二人做介绍的意思,只是问:“可有人刁难你?”

    叫他过来不就是为了刁难他的么?林沫笑道:“并没有。有劳王爷挂念。”

    水溶一甩手:“我挂念你做什么呢!”又拉了一把身后的年轻人,“喏,瞧见了没,这个就是林沫,没什么三头六臂的,既然他没事,你放心了没?走吧走吧。”

    林沫目送二人离去,低头浅笑不语。

    八足为龙,四爪为蛟,那人衣衫虽是不显,领口处却露出了内衫的纹线。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林沫回府后,现黛玉亲自带了一干丫鬟迎在三门之内,见了他来,紧走两步上来,细细打量了半晌,才松了一口气:“哥哥没事吧?”

    林沫温声笑道:“我能有什么事?过继给父亲是皇上的旨意,那些人想一想就会明白的。万事有我呢。”又见她眼圈通红,神色疲惫,忙叫雪雁几个带她去歇息,嘱咐她放宽心,这个家不会散,才打算回房去换衣服。一扭头,却现雅意还站在远处,直勾勾地看他。

    林沫略皱眉。

    雅意低头道:“大爷,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就回去想想看,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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