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祥同人)一世清明(完结)作者: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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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祥同人)一世清明(完结)作者:皱儿-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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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阿玛再问你,倘若他日,你因所做之事背上骂名,你可做得,可敢去担这天下人的指责?”胤禛听得此问,心下其实并不明确汗阿玛这话中所指之事确切为何,但也隐隐地感到,所有这些都与这几十年的纷争与自己的即位相关联。只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回道:“倘若他日子臣所做之事顺于天意、合乎祖制、惠泽社稷,即使为百姓所曲解、啖骂,子臣亦是不惧。”
  听得胤禛这话,康熙眼眶中噙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此时的他,除了欣慰,更多的却是那无可言表的愧疚与自责。他想要抬起手臂,抚上胤禛的脸颊,去给自己的禛儿抹泪,然而病痛却令他难以动弹,此时他看着胤禛,只得心疼地说:“禛儿啊,是阿玛累了你,要你们兄弟的路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是阿玛对不住你们……”后面的话,康熙没能再说下去,只见他猛烈地咳了数次,而床榻边则已是血迹斑斑。胤禛吓坏了,立时想要起身去唤御医,却竟是被康熙拉住。这会儿,胤禛的伤口已被佛奥塔缝合好,他便跪在康熙的床榻边,忍着心下的着急,听着自家汗阿玛的话。“禛儿,阿玛怕是不行了。你要记得两样事情,其一、隆科多这人不能留,今日他有从龙之功,他日必会居功自持、不利于你,这其二……”又是一阵咳,康熙捂住心口,强忍着不至把血呕出来,他颤抖地抓着胤禛的手,一字一句,想要把最后的话说完,“你要记得,阿玛爱你,很爱你。可惜此生,我们身托帝王之家,阿玛竟给不得你半点平凡父子的爱。阿玛欠你的,你记得,来世一定要找阿玛来还……”
  书屋之中,西洋时钟的钟摆,还在滴答、滴答地响着。胤禛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康熙原本紧紧拉着自己的手,渐渐地松开了。“阿玛……”那是他孩提时学会说的第一个词。此后的许多年里,胤禛甚至不那么明白,这个词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在那之后更为久远的光景里,他的脑海之中似乎对于这个他本应唤作阿玛的人,却只剩下了他作为君主的印象。而直到刚刚,胤禛才觉得,自己儿时在那人怀里叫着阿玛的那种感觉,才真的回来了。可那种感觉,却停留得那么短,短到自己还未来及细细体味,便已消失。
  倘若这世上真有来世,他真希望能如阿玛所言,托付一个平凡人家,去拥有一份普通父子都可以拥有的情义。胤禛不知自己跪在阿玛的床榻前哭了多久,好像那之后顾问行来了、隆科多来了,多少人拽着他扶着他,想让他站起来,可他却真的哭得站不住了。一直到胤祥冲进来,见着阿玛,竟是抱着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再后来,却是自己不忍胤祥那般的伤心,竟一点点地清醒了过来,忙着给自己弟弟抹着泪,安慰着。
  而当胤禛踏出清溪书屋的那一刻,面上已再无泪水。他凛了性子,收了全部的感情,踏出了书屋。他心里很明白,纷争还没有结束,路也还没有走完。此时,顾问行宣布大行皇帝遗命的声音已在耳侧响起。“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时间或许真的是样神奇的东西,刹那可成为永恒,而数十载年华,回想过来,却仿佛不过一天。
  午后的阳光又一次透过养心殿的窗棂,洒在此时胤禛所坐榻前的矮桌上。胤禛一晃神,只觉手一抖,那朱砂便滴在了正批阅的折子上。看着那一抹鲜红,他恍然间竟像回到了八年之前,而那时的种种,如今回想起来,就彷如昨日一般。遂停了笔,找来帕子,将那滴落的朱砂沾去些许,还特意在那折子上写了此为朱砂、不必惊恐之语。
  眼下已是入夏,但不知怎的,这些日子即使是下午,养心殿内却仍旧凉爽怡人。胤禛抬头,只觉那清凉之气逐渐环绕于自己,汇聚,凝合,而那人此时便坐在了自己身边。胤禛看着自家十三弟就笑了,说:“你看,我前些日子跟鄂尔泰说,我现在看得见你,他却不信。这不、今儿个又上折子来,说他极是担心,让朕休息,切莫忧虑。可是,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这会儿,胤祥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把他拉过来,离自己近些,再柔柔地将他抱在怀里。胤禛感觉着自家十三弟的拥抱,凉凉地,却极是舒服,遂又开口道,“对了,祥弟,我得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便向着前面的矮桌挪了挪,拿出了前几日粘杆处送来的秘折,“你看,查了这么久,总算让朕给查出来了。你还记得么?那一日你带着丰台营来救我,真没想到,那想要我命的人,竟然是三哥。哼、也得亏他那时做的干净。那日,他派来的死士让护送兵马给杀光了,之后线索就断了。而那从畅春园传递消息的太监,他倒是会算计,知道咱们会从这里顺藤摸瓜,竟是没对那太监下手,反倒暗地里将那人改名换姓,不声不响地送到了江南,让朕好一通地查。”说到这里,胤禛也真是气,然而他身边的胤祥却依旧微笑着,一下下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我也并不想动气,但此事实在太可恶。这也就不说了,那允祉在你走的时候,非但没半点伤心,竟然还……” 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似的,只刹那间,胤禛便噤了声。而前一刻还在自己身边,抱着自己的胤祥也消失不见了。
  苏培盛这会儿正端着一盏茶候在殿门口。他远瞧着自己主子又在和空气说话,心里便一阵的疼。都好几个月了,主子一直这样,有时候夜里一个人攥着怡王爷的鼻烟壶蜷在床上哭,有时候又和亲贵大臣们说,自家弟弟如今已为天神,自己还能时常见到。还有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自顾自地对着空气说着、笑着。要说起来,圣祖爷走的那会儿,主子再怎么伤心难过,还有怡王爷陪着。可如今,谁来陪主子。这会儿,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入了殿,端来了自家主子喝惯了的普洱,却不成想,自己这手没抬稳,茶盏虽是放在了矮桌上,却也洒出了不小的一滩水。苏培盛见此,便立时下跪告罪,心想着,这些日子主子心里难受,气性也愈发不好了,这一回自己这罚怕是躲不过了。
  然而此时,胤禛见苏培盛如此,却也没说什么。只摆了摆手,柔了声音说:“不碍的。你那日为着朕受了伤,如今身手不灵便,朕也怪不得你。以后这样端茶送水的事儿,你交给底下去办便罢。你且先退下吧。朕还想独自待会儿。”苏培盛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主子竟还能念着过去的事,不去责罚自己。回想刚刚入殿之前,主子对着空气说的那番话,苏培盛觉得,自己竟是被怡王爷给救了。于是,也不多说,便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这会儿,独自一人的胤禛继续在这矮桌前批着折子,然而这心里的滋味,却已不知该如何去感受。阿玛以前常道为君苦、为君难。他如今算是真真儿地体味了。世人道,人之苦,莫过爱恨痴嗔,可如今他才懂,这君王的苦,则是任凭你有多少爱恨痴嗔,也无法倾诉、消解、释怀,因为天理国情大过这一切,而你也只得独自一人面对、承担。即使现在,自己可以和信得过的近臣说,胤祥还在自己身边,自己看得见,但心里却是明白得很,那个经常陪在自己身边的十三弟,也不过是自己一时的幻觉罢了。那阿玛的话呢,他许给自己一个来世,又是否只是一句安慰。胤禛抬起头,活络了下背膀筋骨,却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在了刚刚那盏普洱茶上。
  只见方才那盏茶洒出的水,此时正一笔一划地在自己眼前变成了字:“四哥,莫觉寂寞,咱们来世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巴黎?巴黎!

  2012年9月25日 巴黎
  埃及人说,一滴滴落在尼罗河的泪可以流淌千年。历史流转,但总些事与物难以磨灭。而此时,胤禛看着与自己只一尺之遥,却被牢牢锁在玻璃展箱中的那方为君难玺,后槽牙已是磨得有些发痒。这里是佳士得在巴黎大皇宫举办的秋季珍宝专场拍卖会。这家拍卖行自2009年春在巴黎拍卖了圆明园青铜兽首之后,每年春秋两度的专场拍卖会都会引来不小的争议,但尽管如此,这专场拍卖会仍旧吸引了来自欧洲及北美那些古老显赫家族的关注与参与。而今年的秋拍,这家拍卖行更是拿出了流失海外将近一个世纪的康雍御用真品。其实说流失海外一个世纪云云,业内人士大多也知道,此次拍卖的珍品,其中大部分只是近些年才出现在拍卖会和遍及全球的地下交易市场中的,而说到这些原本应该被各国收藏在其国立博物馆中的珍宝究竟是如何“流失”的,那或许也只能被称作行业内的秘密了。
  正想着,胤禛只听得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四哥,快别动气了。这次您和阿玛都已经准备得够充分了。就算不能尽数收回,那些个您心怡的,咱们总能拿回来不是。”胤祥边说着,边接过身旁侍应生送来的一盏茶,递给了胤禛。胤禛接过茶盏,看了他一眼,又掀开了茶盖子,见那茶盏里面竟是自己喝惯的普洱,嘴角便浅浅地扬了起来,只听得自家十三弟接着说道,“想来这普洱味道应是不如从前的。四哥您就将就下罢。”胤禛听他这话,心下却是很开心的。说起来,在巴黎这个只有香槟、红酒、可乐的地方,要侍应生正正经经地泡上一盏茶,也是件挺不易的事儿了。
  他品了口茶,觉得味道也并非那般的差,心下便猜着这茶应是胤祥自己从美国带过来的。复又抬头,只见胤祥此时正兴致盎然地看着此次秋拍前展出的部分珍品,而面儿上那副闲怡疏朗的神情,胤禛看着,竟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轻松了下来。遂又走到他身边,道,“这些物什原本就是身外之物,如今对我来说已没那么重要。只是……”胤祥听着,抬头,却见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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