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同宗不需要刻意解释，但是同力而为这件事情听上去简单，实际上……我们瞒着两个孩子的事情太多，如果金光真的往那个方向上想，我等的罪责就大了。”那里是出于好意，分明就是在造孽啊！
由水月之境看着玄天殿中的景象，一时间三位老者久久未曾言语，静默的气息在三人之中蔓延开来。仿佛可以抑制人呼吸的安静，只是答案已经在嘴边了，却是谁都说不下去终究是不可算的。
似乎是预约好的一样，两个人同时睁开了双眼，然而坐在软榻上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一种女仙。对看一眼都有几分不解的意思在，玄天殿通常情况下是不予许旁人进入的，除非得到允许。
“天尊说，两位尊主回来的时间刚好，下界正是除夕。请两位尊主准备好后，去人间游历一遭，时间不要超过一年就好，请尊主宽衣。”十二个神侍前来服侍金光和阳满是恭敬，丝毫没有因为两个人身上由于打斗而变得不堪入目的衣服而表现出什么不恭敬。
似乎是阳和金光的师傅的意思，两个人所用的东西一致的相同，包括需要穿戴的帽袍。金光一直记得阳的话，所以哪怕是人间游历一遭他也不敢以自己的模样相赌，所以对于为自己准备的帽袍丝毫没有什么怨言。
泡在玄天殿中的灵泉中，金光丝毫不觉得意外了，果然是最全面的宫殿。这个囚锁很牢固，就算时间再久也会莫名让人绝望。“我从不觉得这次去人间历练有什么可值得庆幸的，除夕夜两个什么都没有的孩子在外面……”
阳在金光身听到金光的话后，几乎立刻睁开了眼睛。而后慢慢保住了金光，看着金光几斤淡漠的双眸，无法抑制在的心底划过一抹悲哀。“光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七年过后，我会不计一切代价去见你的！”
金光眸中慢慢映出阳的模样，清澈如许。阳的身份他不知道却也明白绝对不简单，能放的下这些责任说出这话其实并非儿戏，或者私下里要做的事情必须加倍。责任使他们一生都放不下的羁绊。
“阳我一直记得，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可我觉得我的能力还不够，不能做到那些事情。”能把你从玄天殿带出来似乎更是一种奢望，金光轻轻陇着贴在脸颊上的墨发，看着水中自己模样。
稍显稚嫩的脸颊，虽然贵气天成却是冲散了身上的威严之气。眸中深沉平静，仿佛一面永远也不能打破的黑玉镜让人看不透碰不到。翩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无法让人忽视的气息，直到慢慢沉浸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只有看向阳的时候才带着几许温度，深沉圣洁。
“我很想看看你这面具下的容颜，你我一同相伴三年，我一直不知道你的模样。是不是对我有些不大公平呢？”金光伸手轻抚着阳的面具，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摘下，得偿所愿的看到金光的脸，但是他不想就这样看到……
阳没有躲闪，他相信金光不会就这样摘下他的面具，而是有一天会等他心甘情愿摘下的。“有什么好看的，总不过长了一张很平淡的脸，没有什么特别的。”每天都会看到罢了……
“第一次来凡间总觉得有些不习惯呢！”阳和金光穿着同样的衣服，带着帽袍。而金光的紧紧的握着阳的，在这样的雪天中，一点都不觉得冷。他怕阳第一来这里见到这么多人会觉得害怕，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依恋。
金光和阳走得很近，空旷的大街上入目的是一片冰天雪地，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慢慢地走着，身后随之而来的脚印慢慢被雪覆盖。除夕之夜，给他们的就是有冷淡，月夜当空，虽然他们不惧寒冷，却还是觉得心里有种沉重的孤单。总有一天阳也有他的责任，也会离开，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撑着那看似无形却让人无法抗拒的责任，不死不休？
“这就是雪吗？很特别的感觉啊。我不喜欢白色，那种纯净到让人觉得虚空的颜色！”
阳的声音不大，却是句句说在金光心中。他，也不喜欢，七天七夜的丧服帷帐。看着父母的离世，那种为人送丧时才穿的衣服，他同样不想再穿第二次。最重要的人就只剩下阳一个了。
“三年的时间很短啊，我还没有学到很多的东西。我带你去我的家好不好，在哪里呆一晚，就回去！”
家，金家。看了十年的家，为什么会觉得那样陌生……在阳的帽袍之下，眼中凝起两抹晶莹，莫名让人心碎！
☆、第二十九章 心碎的守望
“替身的话没有师傅的命令是绝对不会从玄心正宗消失的，你带我回，回家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吗？”阳跟在金光身后慢慢的走着，似乎没有一丝急切的意味，实际上若能选择他不想随着金光回去。
金光仅是脚步轻顿了一下，好似已经预料到了阳会这样问他。安抚的答道：“师傅身为玄心正宗的四大护法之首，平时很少有自己的时间。其他的是兄弟你觉得他们会在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如何嘛？三年了，就算关系再好，也该有些隔阂了。就算朱雀护法关心我，也不可能一直在金家守着我，顶多只是派给我一个人守着那不会醒的替身而已。”没有感情的地方，会让人心冷到骨子里。父母已逝，他唯一的一点温暖都已经离开了！他和阳何其相似，或者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就不会痛，也不会像今天这样顾忌了。阳是唯一一个除了父母给她温暖的人，所以回家，也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受了。
两个人若要进玄心正宗有更简单的法子，可以直接用道法的力量来隐身进入，事实上两个人也确实这样做了。心冷归心冷，玄心正宗至少没有致这间屋子于不顾，同金光离开的时候没有分好的变化，干净的光鲜照人，似乎要抹掉最后一点生活的人气似的。
“好温暖的感觉，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我却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光周围的人都是真心相待的。”只是不知这份真心能维持多久，如果一直对金光好也罢，不然就不要怪他无情了。阳慢慢掩去眼中的一抹冰冷。
金光看着躺在榻上的人偶，言语中竟是透着几分轻柔之意。“我从未见到过另一个自己，就算有也只是我凭空想象的。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本该如此！”
阳闻言却是突然闭上了双眸，虽然有帽袍的掩映，阳依旧怕自己透漏出什么细微的情绪波动。“是光太过孤单了吗？也许有一个兄弟真的很好，有些时候也会这样想。不过你我都不小了，有些事情要早做准备。”
“除夕夜是要包饺子的，这次就由你来和我一起，好不好？”往常的这个时候都是同父母一起来做的，玄天殿中的时间虽然不按着凡间的来，却是能让他暂时忘了疼痛。一年的时间都在除妖那里还有时间想那些。
“我不会，光要教我。”
金光点头应下，用传递魔法把一些菜食传递到了厨房。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只是用道法的力量和着馅料。隔着帽袍阳轻抬起金光的下颚，用袖衫轻轻地抹去金光眼中聚齐的水雾。在不怎么明显烛光下，都不会注意到金光这样不明显的情绪。
“我可是听你说过除夕之夜是万万不能流泪的，虽然玄天殿中我不能给你一个像样的佳节，但是这次却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珍贵的。”阳接过金光手中的筷子，笨拙的伴弄着馅料，让金光心中满是暖意。
“谁说我流泪了，你先帮我弄馅料，我去和面。不可以偷懒！”金光此刻只是有些想要逃避，他怕怕那种眷恋的感觉越来越深刻却要失去。自己与样本来就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怎能去拖累阳？
阳默默地从馅料上移开了视线，才转身看向金光。“其实玄心正宗里有对很好的人，就算七年之约结束之后我也能放心光在这里，至少有人会对你好。”
“你那里就能肯定了。”金光只是回了几个字，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包着饺子，直到够两个人吃的分了才用法术生起火来，将饺子一个个的下了锅守在一旁看火侯，时不时看一眼阳在做什
么。
阳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而后对金光说道：“星空真的很漂亮，我自认为学了卜算之法，也要看上半天才能推算一个人的命数。你在这里想要看到的是谁的命数呢？我真的很好奇。”
我想看你的命数，只是这一路而来找了许多回都未曾找到。到底是我的实力不够还是你的命数太难掌测。“我从不认为看星空是要找谁的命数，只不过学了卜算之法，就连单纯的欣赏也做不到。哪怕看不到星星的时候！”
“好了，过来吃吧，不知道味道如何。”
对于食物的味道闻言，阳并不是太在意，他在玄天殿中服用的东西都是加过药物的。就算味道在好都有几分损了原本的问道，对于这一点来说，其实阳更本就不在乎。金光做的东西能吃到才是难得可贵的。
“这是我第一次吃至亲之人做的东西，很暖很暖。”
至亲之人？其实自己说的那些话才是在狠狠地在阳的心口划刀吧，至亲这两个字太重。明知道得不到却还想要，心如明镜般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留着一分念想。与自己何其相似，相似到仿佛面对着另外一个自已。
“烟花很美，转眼即逝。听你说大唐的烟花很繁华，背后确是被埋进尘埃。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想要留着的东西又是什么？”阳笑的异常苦涩。你我的一切都被师傅看在眼里，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断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情谊，让人绝望是最残忍的方式。
“这些不都是必然的结果吗！你又何必触景生情！”更何况你本就应该宅在最顶端，风云叱诧。如果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友情阻碍了你的脚步，是我的话也会狠下心来吧。
将绒被盖在两人身上，玄天殿中几乎不需要怎么休息，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安眠。房外依旧下着雪，风雪交加的夜晚夹杂着每个人心底美好的祝愿。虽然冷却觉得温暖，至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