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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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连环-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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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帮主也可以继膺重任,‘真除’为正式帮主……”

“好补充!”

葛森首先抡臂大呼出声,众人立即应合,登时暴起一片掌声和笑声。

桑琼泪光流转,含着无限激动而诚恳的笑容,轻轻对头陀郝飞说道:“阁下真人不露像,这些日子,我真是错估了你。”

头陀郝飞恍如没有听见,挥臂叫道:“别吵!别吵!洒家还有一点建议!”

大家连忙停止了笑声,诧异地问:“你还有什么建议呢?”

头陀郝飞缓缓站起身来,拍着肚子道:“酒家建议,话到此为止,肚里酒虫作怪,大家先回去喝一顿。”

霹雳神葛森大笑而起,道:“他奶奶的。这话正对咱老子心意,走啊!

众人纷纷笑着起身,踏上归途,连伍一凡也欣然举步,似乎早把断臂重伤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一

口口口

残月西沉,夜色已深。

茅屋中,一灯如豆,昏暗的光晕下,桑琼正负手在屋中徘徊碟踱,小桌两端,分坐着罗天奇和秀珠。

午夜沉寂,除了外远村落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只有隔室熟睡的疯婢春梅,不时发出阵阵粗重的鼾声。

罗天奇望望秀珠,见她神情倦慵,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不觉关切地低声说道:“珠妹妹先去睡吧!就算要搬,也得等明天夜里才方便,你劳累一天,应该早些休息了。”

秀珠摇摇头,强颜笑道:‘难说我累了?我再陪你们坐一会儿……”

桑琼驻足停身,目光扫过两人脸上,不期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容,道:“自己兄弟姊妹,何用客套,珠妹请先安歇,天奇,咱们到外面随意走走!”

秀珠注目问道:“你们是不是有话不便让我听见?”桑琼笑道:“瞧你这份疑心,咱们好意让你去休息,你却想到哪儿去了?”罗天奇也笑道:“珠妹,别孩子气啦!任何大事,大哥什么时候避讳过你?去睡吧!等决定了搬家的时候,咱们自然会告诉你的。

秀珠粉面微红,讪讪地站起来,然道:“好!那我就先去睡了,你们也别逛得太久,决定搬家,务必早些告诉我一声,许多琐事都要收拾准备呢!””

罗天奇笑着点头答应嗖起身伴送秀珠直到卧室门口,亲自替她带上房门,然后才陪着桑琼走出茅屋。

旷野静夜,寒意浓重,但却远比屋中清新爽人,两人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缓步并肩向山岗边缘走去。

罗天奇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哥,这次变故虽然怪异,秘笈被盗,伍一凡又断腕重伤,但是,总算藉此澄清了同门之间许多误会,现在除了鬼偷邢彬和头陀郝飞还待查证之外,帮中已无内奸,大哥还在耽心什么?”

桑琼摇摇头,曼声答道:“我不是在耽心秘笈下落和帮中内奸,而是有件事尚在迟疑难决!”

罗天奇诧道:“是关于搬迁春梅的事吗?”

桑琼停步道:“不仅春梅,我有意照头陀郝飞的建议,将九灵帮全帮迁往金陵卧龙庄,让那幕后奸徒震惊一下,知道东庄并没有崩溃,相反地,从此再扬威武林,永远也不会倒下来。”

罗天奇脱口道:“这主意太好了,越快行动越好,大哥还迟疑什么?”

桑琼却摇头叹道:“但是,有两件事尚未解决,使我暂时不愿行动。”

罗天奇忙问道:“哪两件事?”

桑琼仰面徐徐说道:“第一,我自觉亏负欧阳天寿父女太多,若非为我,欧阳天寿不致惨遭暗算,如今涉嫌凶手名叫艳琴的待女仍未擒获,此时重建东庄,显得自私和不义。”

“第二,春梅疯病未痊,假如携她重返卧龙庄,触景生情,恐怕会加深她的病状,她是唯一目睹东庄惨变经过的人,若有意外,今后就再没有揭破谜底的机会了。”

罗天奇沉吟片刻,道:“依小弟愚见,这两件事不防分别处理,咱们可以一面将全帮迁往金陵,只是暂不对外宣扬,暗地全力协助天寿宫查缉凶手,一面另寻隐密安全的地方,妥当安顿春梅,等她疯病痊愈或者减轻以后,再带她返回卧龙庄。”

桑琼默然良久,苦笑道:“你想得太简单了,自从淮阳万梅山庄和邛崃落凤峡事件之后,咱们九灵帮在武林中已非无名帮派,一旦行动,决瞒不过江湖同道耳目,再说,心悬两地,不容易兼顾照拂,我也放心不下。”

罗天奇笑道:“这也容易,大哥请下令全帮弟兄分批东下,约期三月在金陵城中聚齐,沿途务必设法协助天寿宫探查凶手消息,准大家方便行事,在这三个月时间内,咱们暂将春梅安顿在一处秘密的地方,全力为她治病,小弟想,有这段时间,即使不能使她痊愈,至少也可以从她口里问出一些内。请或线索了。”

桑琼问道:“你觅到安全隐密的地方没有?”

罗天奇道:“小弟已经在巢湖湖滨,看妥了一座宽敞而隐密的庄院,只要大哥同意,明日就可迁人。”

桑琼道:“你且把那庄院的情形说来听听嗖”

罗天奇道:‘那庄宅遥对湖滨,依山面水,占地极广,院中林木掩蔽,十分清静,共有两座小楼,陈设都很齐全,听说从前是一位退休显宦的私宅,已经空置了十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桑琼忽然插口问道:“既是显宦私宅,怎会空了许久无人居住!”

罗天奇笑了笑,道:“据说那宅中闹鬼。”

“闹鬼?”桑琼吃了一惊,道:“莫非是间凶宅?”

罗天奇点头道:“是的,传闻那位退休显宦因为宠爱一名妓,特地为她建造了这座庄院,原为了金屋藏桥之用;不料才迁人居住未满旬日,那名妓竟突然暴病身亡,其后不久,庄中仆妇相继死了四五人,那位退休显宦就将庄院卖给一位有钱的盐商,契约已订妥,那位退休显宦却在搬家的前一夜忽罹怪病,一命呜呼,盐商吓得不敢居住,要想转卖又无法脱手,派了十余名运盐的工人去看管房子,不上半年。连工人也死去七八名之多,相传宅中白昼见鬼,凶宅之名不胜而走,以后就一直没有人再敢居住了。”桑琼又问道:“那么你是向谁接洽租赁呢?”罗天奇道:“是向一位看屋的老妇洽商的,一切条件都已谈妥,租金也十分低廉。”

桑琼注目道:“那老妇怎的就不怕闹鬼?”

罗天奇笑道:“她又老又穷,终年吃斋念佛,大约鬼也可怜她吧…”

桑琼也笑了起来,沉吟道:“鬼怪之说,自属迂虚,那庄院既有‘凶宅’之名,也许对咱们反而是一项方便和掩护,你跟老妇商谈的条件如何?”

罗天奇道嗖‘条件很简单,小弟假称是觅地养病,租下园中一栋小楼,连家具陈设在内,每月十两银子,那老妇自愿兼充仆人,另加她五两银子工钱,由她替咱们担任炊洗之类工作。”

桑琼颔首道:“这样倒可以使珠妹妹轻松一些,不过,对那老妇的身世来历,却不能忽视。”

罗天奇道:“小弟早注意到这一点,那老妇在宅中看管房屋,已有十年之久,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位田婆婆,地本来还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后来儿子出门做生意,听说在安庆娶妻成了家,三年多没有回来了,如今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所以,她起初只求咱们能答应她仍在园子里,情愿侍候咱们,不取工钱,是小弟见她孤老可怜。自愿加她五两银子的。”

桑琼连声称赞道:“应该!应该!对于孤寡妇孺,原该有敬悯之心才好,便每月多送好几两银子也是应当的,房子我不必再看了,咱们天亮便开始行动,全帮分批东下,晚上就带着春梅搬过去吧?”

然后略一思索,又道:“此事务必要慎密进行,咱们不妨说是兄妹四人,春梅比秀珠略大,就算她是三妹,以避村人耳目。”

罗天奇笑道:“大哥之见,跟我不谋而合,小弟正是这样告诉那位回老婆婆的。”

两人谈得忘神,不觉天色已经大亮了,桑琼笑道:“愚兄先返古墓安排移帮的事,你也回屋歇息一会,等珠妹醒来,再把这项决定告诉她。”

罗天奇忽然面现难色,低声道:“大哥最好能亲自告诉她,否则,怕她不肯同意。”

桑琼讶道:“为什么?”

罗天奇迟疑半晌,才讷讷道:“珠妹这几天神情有些不对,昨天小弟曾对她提起巢湖庄院的事,她先很高兴,后来却忽然改变了主意,说那地方既然闹鬼,最好别去,所以,她昨夜一直想知道咱们是不是决定要搬了………”

桑琼笑道:“女孩子怕鬼,这是难免的,你怎么也当了真呢?”

罗天奇却凝重地道:“不!大哥你不知道,近来珠妹的确很失常,有时无缘无故,一个人会躲在房里偷偷流泪!”

桑琼哈哈大笑起来,举手轻拍罗天奇肩肿,低声道:“这就是你的责任了,天奇,体贴些开导开导她吧!她虽然不是我的同胞妹妹,你若未善尽慰藉之责,大哥也会不答应的哟!”

罗天奇登时红了脸,急叫道:“大哥——’”

桑琼不待他说下去,已经挥手大笑而去,临行时留下几句话:“告诉她,就说是我决定的,晚饭后动身,务必要在天亮前抵达巢湖。”

罗天奇目送桑琼渐去渐远,最后,只得黯然叹了一口气,脸上竟遍布忧虑之色。

巢湖,在合肥之南,傍临北峡山脉,东通大江,湖中有孤山及姥山,附近盛产稻米,乃皖中富庶之地。

湖西靠近姥山,有一处名叫“三河”的小镇,那座被称为“凶宅”的庄院,就建在距离三河镇不远一片密林中。

庄院古老而阴森,一道青石围墙频湖而筑,占地几近百亩,院中矗立着两座陈旧的小楼,园内隐约尚能分出当年的鱼池和假山,如今却被齐腰荒草掩去了旧时繁华,随处乱石残枝,遍地瓦砾枯藤,越发衬托得庭院太宽,也使那两栋小楼显得更小。

临近湖边筑着一条石板路,婉蜒直达庄门,门上油漆早已脱落,一对石狮子只剩下孤零零一个,而且已经缺足断腿,完全失去原有的风姿,然而,门上两只黄铜吞口却意外地保存了下来。

这时候,天色刚刚破晓,一辆带篷马车,在两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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