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就一个哦？还以为你会想我，看来我对你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青年叹着气笑了笑，这才跟旁边的路西法打招呼，“嗨，我叫程成，跟凌水以前好过，后来分了，现在过来打声招呼。你现在跟他处？要小心了，他可难打动了。不过我看好你，他身上全都是你的味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简单不简单。”
“哦？我不这么觉得，他一直都很乖。”路西法把手按在水门的头上揉了揉。
水门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139 chapter 4
三月的春风吹过；草地上已经长出了新发芽的绿苗；在希望之家；万物革新的时节也是孩子们迎接一个新的人生的机会。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正在院子里和几个小孩子一起玩游戏，泥巴被抹了一脸，笑的没心没肺的。
“凌水你跟我来。”
“院长，”
小男孩三两步跑到院长脚边，腼腆的笑了一下，把脏手藏在了背后。
“跟我来。”
“哦。”
小凌水乖乖的跟在大人身后。
他们的院长是属于十分教条的人，所以对来来去去的孩子们也没有投入太多的情感，即使如此；她还是很照料他们的日常生活，是一个好人。
他跟着院长妈妈一起走看到办公室的门牌后，心里便有了模糊的想法。来这里无非就是三种情况；被惩罚，指派任务，被领养。最近他并没有犯错，排除了第一种之后剩下的就不难猜了。
比起被领养，他更希望院长有什么工作要他帮忙。不过，最终他的希望还是落空了，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
他要……被领养了么。
“法先生，我们这里符合您要求的也只有这个孩子。”院长堆起笑，把凌水往前推了推。
小凌水从来没见过院长妈妈嘴咧的这么大过，不禁多打量了几眼。以他现在的见识还不明白女人的眼睛会发光的原因，自然也就不懂‘吸引力’这个深奥的词。
但院长也是拘谨的，不仅因为她的性格，男人也是原因之一。
他身上的气场太强了，强到自诩为女强人的院长也流露出怯意。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对了，就是威严。但是在现在这个年头，这么想她又觉得自己太好笑了，他又不是皇帝又不是国王，他们都一样怕什么？
院长这番内心的自我激励自然是不会传达到两人这里。
男人蹲下来看着凌水，嘴角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把男孩脸上的泥点摸去，只是十分随性的动作，眼中的压迫感竟消失了。
“不错，就是他。”
小凌水对男人唯一的感觉就是长相让人看着挺舒服，所以就对他笑了笑。他想把脸上的手拉下来，结果忘记了自己手上还都是泥……
“哎呀！先生。”院长赶紧去拿毛巾。
“不用，这小东西挺调皮的。”他用那只手捏了捏男孩的脸蛋，刚干净点的小男孩又变成了小花猫，“我也不喜欢太安静的，这样正好，我们走吧。”
“等一下……那个，那个这孩子有点不同，我们可能还有一点小问题。”院长想到什么，突然尴尬了。
小凌水跟着这位法先生一路到了市郊的一栋别墅，男人用钥匙打开门之后就把它扔给了他。
“那个……法爸爸。”
“法西，叫我的名字。”男人皱眉。
小凌水抿抿嘴，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他不高兴了，“哦。法，法西，干嘛给我这个？”
“你以后住在这里，带着钥匙。”
“你是说我可以出去？”
男人奇怪，“对。”
“真的？！”小凌水很兴奋，但还是没有忘记礼貌的道谢，“谢谢你。”
男人松开领带给自己倒了杯酒，坐到沙发上。小凌水安静的站着，也不说话，只有眼睛还很活的不时眨一眨，好像在问‘怎么了？’。
怎么看都是一个乖巧可爱的男孩子。
“看来他们的确很讨厌你。”男人弯起嘴角。
“他们？”
“不是吗，你的家人。”
“我……”他怎么会知道……等等，对了，这种事院长妈妈一定会告诉他。
那就是，全知道了？
男孩有种被戳穿的窘迫。
“你对我不需要小心翼翼，如果讨厌你，我不会带你回来。”男人看着男孩，是以一种平等的方式说话。
小男孩明白了，原来，这才是他觉得他让人舒服的原因——
“真的……不讨厌我？”
“嗯。”
“不会扔了我？”
“嗯。”
“一直，一直都会喜欢我？”
“……会的。”
男孩似乎在做某种令他为难的决定，半响才抬起头。
“那我就相信你，以后都只相信你。”
“好。”
这是小男孩现在所能付出的最珍贵的东西，让男人轻易得到了。他站起来按住男孩的头揉了揉，以至于男孩错过了他的笑容。
今——
“哦？我不这么觉得，他一直都很乖。”路西法把手按在水门的头上揉了揉。
程成耸耸肩，拍了拍水门，“看来我离开以后，你变了很多啊。是不是我再晚点遇见你，现在你旁边的就是我了？”
“不会，而且太不像你了，被你甩的那个是我，最先不在意的不该是你吗。”
“唉，所以你才迟钝啊。”程成揉揉眉心，十分无奈，“算了，过去的事现在提也没意思。见过你，我就该专心工作去了，得趁着那几个m国人走之前好好采访一下才行。”他眨了下右眼，“有时间再联络啊。”
程成扛起他的摄像机，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呵，我们走吧，吃完再回去？”
“好。”
“晚上想吃什么？我记得附近有一个比较不错的餐厅。”
“不错，这几年依旧很火。”水门突然想到，“对了，回家之后记得提醒我把九尾提回来。”
“好。”
遇见程成，大概对他们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离水门所在的中学附近隔两条街有一家餐厅，它从外表看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这里面的装潢，桌子都是以区域划分的几何图案设计的，简洁明快，又选择黑漆木，很有一种超现实的古质风格。
这里的饮食偏西化，进来之后几乎可以看到各个年龄层的人。两人点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来吃饭的时候。”
“啊，你因为够不着盘子结果扒到我腿上让我抱着。”男人把食物送进嘴里，闭上一只眼支着头似笑非笑的。
“……我是说吃的！”
“不记得了。”
太干脆啦。
“= =，你那时居然教唆小孩子喝酒。”
“我怎么记得是你找我要的？”
“不对，是你给的。”
“好吧好吧，我给的。怎么突然想起这个。”路西法不跟他争，笑了笑。
“呐。”
水门指了指远处的一桌让路西法回头，那是一对父子，孩子正对着酒杯吐舌头。
“很像吧。”
“呵，不像，好好吃饭吧。”
回到这个地方就好像能勾起很多回忆，那时他们的关系很单纯也很亲密，其实就那样生活下去也不错。
“咦，那不是程成吗？他怎么会在这？”水门透过玻璃看到门外的有一个身影一闪而逝，很明显，就是白天见过的程成。
“怎么了。”
“不太对劲，他工作完之后一定会去赶稿子。没时间出来，更别说来这。”
“也许是临时有事。”
“也许，但也可能是有什么麻烦。”
“想去看看？”
“嗯。”
“那就去吧，正好我也有点好奇。”
水门知道路西法一点也不关心程成的事，他愿意这么说，多半还是为了他。虽然没有说出口过，但他喜欢他的这点改变。
路西法起身和水门一起走出餐厅，他们的桌子上还有一大半没怎么动过的菜肴。
天才蒙蒙黑。
这两人想找人自然不会跟丢，不过他们一路跟着程成都没有什么异样，直到他就要到家，遇见了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一切才透露出一丝诡谲的气氛。
看来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两人站在角落，从那些人的角度不能看到他们，那些人看起来也并不友好。
“这个程成不普通。”
“你知道那些人？”
“不，从来没见过。不过，你仔细看看他，之前见面时我们都忽略了。”路西法昂首，没能让他们第一眼认出来只能说明，他太弱小了。
“他是……狼？”
“大概是混血，几乎没什么能力。不过鼻子还算有用，他不是闻到你了吗。”
“……”水门捏捏眉心，为什么他有一种自己和路西法这点事就要人尽皆知的感觉？
“不过，为什么？我以为我在的这个世界很普通。”他有些困惑的抬头看着他。
“不管怎样，我会和这里的掌管者好好沟通一下。”
“你以前都没注意到吗？”
“没，大概那时我们身边都是普通人吧。”他顺了一下水门的头发，“别想这么多，看，他们在说什么。”
——
“程成，你今天破坏了纪律。”
“什么？不可能，我今天什么都没做，难道你想诬陷我。”
制服男拿出一个书板翻了翻，“没错，你确实违反了规定，今天你跑到了划定的范围之外。”
“呵，怎么可能，我可是一直记得我的范围在哪。”程成觉得他是脑子秀逗了不然就是故意找茬的，“我可不会跟那些家伙一样花钱收买你们，顺便说一下，我穷的也没剩钱。”
“我们也不会找你们要钱，你该看看那些人的下场。这么说你还算明智，感谢你自己的工作不赚钱好了。”制服男挥挥手，“我们只是就事论事，不信的话你自己看看。”他把板子翻过来给程成看。
城市的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以程成所在的公寓为中心有一个红色的小圈，那就是他被规定的活动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