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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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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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过咬过呗,”孙问渠扫了他一眼,“你一个成天往裤子上擦手的人老讲究这些,喝你一口水说半天,吃你一口红薯也念叨。”
    “我不是这意思,”方驰被他说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低头狠狠也咬了一口,“算了。”
    屋子里的菜已经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大桌,所有的人都一块儿挤到了院子门口,等着放鞭炮。
    村里的鞭炮声已经响成了一片,远远近近噼里啪啦着。
    孙问渠用手捏住黄总的耳朵喊着说:“你看看人家小子,学着点儿!”
    小子做为一条过了很多次年的老狗,对于放鞭炮完全没有恐惧,只有兴奋,甚至已经兴奋地爬上了柴垛,愉快地冲着地上的鞭炮摇着尾巴。
    方辉去点的鞭,方驰本来也想点,想想又没去,万一打起来太影响气氛。
    鞭炮点着了,院子门外一片炸响。
    “啊——”胡颖捂着耳朵在人堆里边喊边蹦。
    “你傻不傻!”方驰笑着对她吼。
    “啊——”胡颖也听不见他说什么,就使劲喊。
    方驰又看了看孙问渠,孙问渠一手抱猫一手捏着猫耳朵,脸上带着笑,但估计是鞭炮太响,他慢慢往后退了几步,偏过头想把耳朵往肩上压着但没成功。
    “响吧?”方驰过去在他耳朵边吼着问了一声。
    “要聋了!”孙问渠也凑到他耳边喊。
    方驰笑了笑,站到孙问渠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这挂鞭挺长的,老爸挑的,又长又响,方驰挺喜欢这种气氛,不在意这点儿声响,要搁小时候,他这会儿肯定已经蹦到炮仗中间去了。
    现在虽然不会瞎蹦,但一点儿炮仗声他还是可以轻松接受,替孙问渠捂耳朵的时候他还抽空看了看那个在耳后的小小的文身。
    是一个很小的黑色的锚,也就小指甲盖那么一点儿。
    挺普通的也很常见的一个文身,但因为所处的地理位置,让人看着觉得有些微妙。
    方驰看着衬在这个文身下面的孙问渠挺白的皮肤,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中午那个梦里孙问渠在他耳边扫过的呼吸。
    他赶紧转开了视线,换了小子的尾巴盯着看。
    放完炮仗,一家人又连笑带喊着进了屋开始吃年夜饭。
    二叔一扬手就把桌上几瓶酒都打开了,挨个给倒酒,孙问渠赶紧拿过自己的杯子:“我喝土酒吧。”
    “你还真奇怪,有好酒不喝,要喝农村土酒,”二叔笑着说,“那方驰给他倒上,土酒。”
    “土酒好喝呢,”爷爷呵呵乐着,“我喝惯了都离不开。”
    “是挺好喝的。”孙问渠点点头。
    “一会儿我给你拿一壶上去,你搁屋里,”爷爷拍拍孙问渠的肩,“睡觉之前喝一小杯,保证你睡得香!”
    “你别把人往酒鬼那边儿带,”方驰啧了一声,“他那点儿量还天天一小杯呢……”
    “哎小驰你这就不会看了吧,”二叔给方驰也倒了杯酒,“你这朋友可不是一小杯的量,我估计真喝起来你不是他对手。”
    “那不可能。”方驰对二叔的判断很不认同,他印象里孙问渠喝了酒不是头痛就是胃疼,不是要背就是要睡的。
    “所以说你不懂,”二叔摇摇头,又看着孙问渠,“小兄弟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我真不行。”孙问渠笑着说。
    “谦虚,一般这样的都能喝,”二叔说,“好狗不叫……”
    “没喝呢你就抽抽了!”二婶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一屋子人全笑了。
    二叔总喝酒,酒友也多,按理说他看人喝酒应该有经验,但方驰觉得这次他看孙问渠没准儿是走眼了。
    还是自己的判断不准?
    谁走眼了呢?
    方驰一边吃着菜一边琢磨着,反正他吃饭基本不出声,就是听着,这会儿就一筷子菜一声呵呵再往孙问渠那边瞅一眼。
    孙问渠喝酒挺慢的,不知道是中午喝多了还是怎么,不急不慢跟他跑步似的,吃菜也很慢,不过他平时吃菜就慢,还少,估计一顿的饭量跟黄总差不多。
    “黄总呢?”方驰突然想起黄总,有点儿担心地往孙问渠肚子上摸了过去,“别给憋坏了啊。”
    “搁回屋里了,”孙问渠在他伸过来的手上捏了捏,“这会儿炮声没那么响了,十二点的时候再抱着。”
    “嗯。”方驰应了一声,收回了手,埋头开始吃菜。
    孙问渠这个很随意的动作让他差点儿被骨头卡着嗓子眼儿,赶紧又拿了杯子灌了一口酒。
    “哎呦真豪迈,”孙问渠还是慢悠悠地喝着酒,“你直接拿瓶子喝多好。”
    “吃你的。”方驰瞅了他一眼。
    这大概是方驰吃得最心不在焉的一顿年夜饭了。
    或者说,从中午那个丢人显眼还当着主角的面做的梦开始,他就一直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感觉,每次看到孙问渠,都会想到那些声音,画面和感觉。
    虽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内容,却总让他愣神。
    饭桌上大家都聊了什么他差不多都没听清,反正就一口酒一口菜地吃着,知道大家很热闹,还知道方辉又演讲来着但是被胡颖喝了倒彩差点儿吵起来。
    偶尔一定神,就发现自己目光停在孙问渠手上。
    家里的年夜饭战线都拉得很长,吃着菜,喝着酒,聊聊天儿,骂骂春晚,没什么感觉就过了十一点。
    “方驰去下饺子吧。”老妈往他这边看着说了一句。
    “哦。”方驰应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厨房走,没走两步差点儿踢了放在旁边的酒瓶子。
    “这是醉了啊。”方芸笑着喊了一句。
    “没吧?”方驰有些怀疑,感觉自己没怎么喝。
    “醉了醉了,我跟小驰差不多干了这一瓶呢,”二叔拿了个空瓶子敲了敲,“别把饺子下灶里了啊,记得往锅里放。”
    “还是我去吧。”奶奶有些不放心地想要站起来。
    “我去帮忙,”孙问渠站了起来,笑着说,“我顺便透透气儿,我也喝晕了。”
    “你早着呢!”二叔指了指他,“眼睛都还是亮的。”
    孙问渠跟着方驰进了厨房,灶上已经烧着一大锅水了,方驰正弯个腰看着灶膛里的火。
    “要我帮忙吗?”孙问渠问了一句,没忍住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不用,你不会弄土灶,”方驰回手在自己屁股上摸了摸,隔了能有十秒钟才突然直起身转过了脸,“你手怎么这么欠啊?”
    “撅这么好,不拍一下我强迫症下不去了。”孙问渠笑着说。
    “你是不是以为,”方驰往他眼前凑了凑,“我不敢动你啊?”
    “说实话,”孙问渠勾着嘴角,“我还真就是这么以为的。”
    “你想错了,”方驰笑了笑,突然伸手绕到他身后对着他屁股啪地拍了一下,劲儿还不小,“挺有弹性。”
    “哎你长行市了啊?”孙问渠吓了一跳。
    “酒壮怂人胆儿,”方驰站回到灶前,掀开锅盖,叹了口气,“我感觉我没喝多少啊,晕得厉害……”
    “你喝不少了,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孙问渠靠着墙。
    “是么?”方驰回头看了看他,有些迷茫地拿起了饺子。
    “嗯,”孙问渠站到他身边,帮他往锅里下饺子,“你一晚上想什么呢。”
    “我看起来像在思考吗?”方驰问。
    “不像,你从来就没出现过思考这种状态,”孙问渠说,“我感觉你在神游天际。”
    “……啊,”方驰想了想,“大概去了趟印度。”
    孙问渠一下乐了,靠到墙上笑了半天:“哎,你多喝点儿吧,你喝多了挺好玩的。”
    “你也喝不少吧,你没事儿?”方驰撑着灶台回头瞅着他。
    “我都说了我只要不喝杂了就没事儿,”孙问渠说,“不过现在也有点儿晕,我出去清醒一下。”
    “别扭脚啊。”方驰说完又吹了声口哨。
    一直在屋里等着大家轮流投喂的小子窜了出来,跑进了厨房,方驰指了指孙问渠:“小子跟着他,他扭脚了你叫我。”
    孙问渠也没走到哪儿去,就回屋把外套穿上了在院子里转悠着。
    小子一直摇着尾巴跟在他身边。
    转了几圈之后方驰从厨房里探了个脑袋出来冲客厅那边喊了一嗓子:“来端饺子——”
    饺子俩字还破了音,孙问渠听着就想乐。
    这小孩儿喝了点儿酒状态跟平时都不一样了,愣了吧唧的。
    方驰这句话刚吼完,邻居家的鞭炮就响了起来,胡颖边笑边跳地捂着耳朵跑进了厨房端饺子。
    邻居家的鞭炮都挂在院墙上,孙问渠捂着耳朵盯着黑夜里炸出的一朵朵金花看得正入迷,手突然被人一把拉开了。
    “黄总总要吓尿了!”方驰在他耳边喊。
    “哎忘了!”孙问渠赶紧转身跑进了屋里。
    饭吃了一晚上,肚子其实已经没多少空间了,大家随便吃了点儿算是应景,就开始准备放鞭炮。
    方驰还是晕,脚下不太稳,就靠在门边看着别人忙活,懒如蛇蛋的孙问渠依旧是一手抱着黄总一手捏着它耳朵,站在院墙边儿上,脸上带着笑容。
    四周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从左一片右一边前一片后一片慢慢汇成了一整团,人站在那儿都能感觉到从里到外的震动。
    方驰过去按住了孙问渠的耳朵。
    孙问渠的耳朵冰凉的,他想了想又用掌心捂在了他耳朵上。
    家里的鞭炮和烟花备了不少,不过因为没有太小的小孩儿,放了一通大家也就都回了屋,继续吃吃喝喝聊着。
    二叔喝得不过瘾,拉着方驰过去又碰了两杯:“你比你姐夫还强点儿。”
    方芸的老公已经喝得靠墙边两眼发直了,方驰放下杯子抓着二叔的手,特别诚恳地说:“二叔,我不能喝成他那样,我明天还要复习。”
    “放过你!”二叔一拍他肩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困了,”胡颖窝在沙发里,“我要睡觉。”
    “小颖上我家睡,睡方驰那屋,”老妈安排着,“二叔你们几个老爷们儿估计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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