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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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世记-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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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失神间,张裕已经凑过头来,对着他的耳朵说:“那是一个种了很多桃花,与世隔绝的地方,有很多上好的田地、桑林果园、河流山丘,却没有官府和大族,不服瑶役也不用交赋税,所有自己种的庄稼、织的布、捕到的鱼、树上的果子,全都是自家的,朱大哥,你说这样的地方好不好?”

朱挽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做梦!”

张裕原本还想游说他和他们一起去找,然后一起生活,这时便再也无法出口,有些沮丧的说:“你不信算了。”

朱挽没好气地说:“我肯定不信,没人会信,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地方!你说的那是仙乡吧?”

张裕的底气也不是很足,却仍然不服气地说:“我姐说有就一定有,你不信算了,等我们找到了看你怎么说!”

朱挽笑道:“她哄你玩的,你也当真,傻小子!”

张丰却信誓旦旦的说:“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个地方,到时候看我不指着鼻子笑话你!”

朱挽好笑的摇摇头,心想张丰看起来老成,倒底还是太天真了,这种话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听来的,竟然也能当成正经话信之不疑,还要去找,真是太胡闹了。日后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城门开后,三个快速地出了城,直奔城外的山神庙,朱挽在那里庙里的神龛下挖了一个大坑,只要藏过这个白天,他们就能远走高飞了。冬天的早晨行人稀少,三人衣着普通,除了走得太急之外并没有其他引人注意的地方,便是有个看到,想必也不会有人多加注意的。

走进山神庙,钻进藏身的洞里,三个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又小声说了几句话,便各自闭目养神,静待白天过去。

官作坊的小吏受余信所托看管张裕,上工时听张裕的师傅报说张裕失踪,忙向余信请罪,余信见张丰没来衙门,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是不是跑了,但想到她上次迟到的事情,又想她昨天就不太有精神的样子,也许又是身体不适,便派人到她家里却确定一下,谁知没等探视的人回来,就得知张裕失踪了,这下再无疑问,一定是逃走了!

余信立刻派人骑马追向渡口,不久得到回报,在码头没有发现张丰姐弟。了解到有一趟开往风陵渡的船一大早就开出了,余信一面派人追赶,一面让人到四门询问,衙门里一派紧张。

这种兴师动众的作法很快惊动了慕容冲,慕容冲直觉此事不同寻常,抛开应酬来到府衙寻问缘故,余信半真半假的说:“此女颇有不可思议之处,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下官怀疑她怀有某种异能,因此一定要把她追回来。”

慕容冲半信半疑,细问因由,余信便把张丰的特殊之处加以夸张再略为演绎一下,说得慕容冲也不由得多信了几分,立刻加派人马,四下搜索。

张丰等人藏身洞里,感觉有些憋闷,也无法活动手脚,在里面呆了一整天之后都想早点出来,等到庙里面光线暗下来,张丰和张裕早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朱挽觉得都这个时候了,差役也该收工回家了,估计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便决定上去透透气,找地方方便一下。

张裕刚出来,立刻拖着麻木的手脚就往屋后跑,显然是憋得不行了,朱挽从容一些,不过方向也和张裕是一致的,张丰一开始就预见到这个问题,就没敢喝什么水,因此还好,便一个人在屋里活动手脚,麻劲刚刚过去,正想着是不是也找个地方清一下废物,朱挽和张裕便神色紧张的进来,张丰见张裕被朱挽抱在怀里,以后张裕出了事,忙迎过去说:“裕儿怎么啦?”

朱挽急急说道:“裕儿没事,有人来啦,你们快点下去!我把人引开,他们没看见裕儿,不会起疑的。快!快下去,不要出半点声!”

张丰张裕连忙下到洞里,朱挽帮他们掩好洞口,便立即走出山神庙。


余信很愤怒,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在他看来,张丰资质并不算很好,相貌也不算很美,他费了不少劲教她做事,又费了不少心思教她知情识趣,她竟然无视自己的心意去喜欢太守!

就说她为何总是不让自己碰她,还以为她在男女情事上过于害羞呢,原来是讨厌自己,在为太守守身呐!该死的女人,如此羞辱我,我要是能饶了你我就不是余信!

当初为了照顾的太守的情绪,他选择了怀柔政策,但这并不是说他就不能用强硬的手段对付她,只要不用在太守当面也就是了。别以为他真的怜香惜玉,辣手催花的手段他也有的是!

余信目光沉沉的盯着垂首流泪的张丰,冷笑着捧住她的脸说:“你不是对罗绘说你有慧剑,可以斩断情丝吗?怎么还是陷入情网了呢?不过不要紧,你只管把自己的心献给府君,我,要你的身子就好。”说完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就往小间里拖。

张丰开始还他阴险的目光下害怕得要命,可是当危险降临到头上,她的勇气却立刻被激发为凶悍,一面手脚齐上地朝余信招呼着,一面高声呼救。

张丰如此激烈的反应,让余信感到有些意外,一个婢女而已——就算是一个下属吧,即使不愿意也不会如此拼命般的挣扎吧,更不会这么大声的喊叫吧?她的呼喊那么尖厉,不引人怀疑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不会有人管他的闲事,却难免会传到太守的耳朵里,那么自己以前的忍耐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余信狠狠地把她甩在地上,又踢了一脚,冷声道:“喊叫也没有用,你不会不知道,衙门里没有人敢来管我的闲事,你就认命吧!敢羞辱于我,你和你的兄弟都不会有下场的!”

“羞辱?”张丰这才明白余信因为什么生这么大气,余信此人,在慕容冲的放纵之下,几乎养成了和他一样唯我独尊的性子,予取予求,很少顾及别人的感受,特别是那些身份低微的人的感受,余信虽然非常重视慕容冲,但自己亲手□出来的侍女不爱他,却爱上慕容冲,他当然不能容忍,这个让他不爽的人,他会让她好过吗?

若不能让他息怒,自己和裕儿都得倒霉了!意识到这一点,张丰急忙站起身,伸开双臂拦住就要拂袖而去的余信,冷静而坚决地说:“使君留步,我有话要对您说。”

余信本不想理她,可是面对她一脸坚毅凝重的神情,到底没有断然拒绝。他虽然喜欢任性妄为,却绝不会让自己失去理智,因为他深知只有这样,才能留下性命长久的享受恣意行事的快意。

其实他今天的愤怒,除了为自己的付出觉得不值以及被羞辱的恼怒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确实挺喜欢张丰的,张丰的言语并不文雅,行为举止也不是很端庄优美,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从小失怙,没有机会受到这方面的教导,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她言辞虽浅白却绝不粗俗,行为举止虽然随意却透着某着精致,而她的态度则恭敬却又不失坦率。总而言之,她虽然不是很出色,却让人感到舒心适意,像一件用起来非常称手的物件,让人舍不得放弃。至于她的意愿,说实话,那并不在余信的考虑之内。

他面色如铁地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张丰等她解释,心里想,眼看要吃亏了才知道后悔了吗?同时又不免疑惑,她凭什么能这么笃定这么镇静地面对自己?她真的会有充分的理由让自己原谅她吗?倒要听听!

张丰扫视四周,屋里只有她和余信两人,门已经被余信的亲随关上,所有窥探的目光都被挡在了门外。张丰深施一礼,然后坚定地迎着余信的目光说:“我刚才说谎了,原因是我想离开这里,却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没想到却找了一个最蹩脚的借口,惹恼了您。您的行事作风这是知道的,如今为了保命只得把实情告诉您了。”

余信一脸讽刺的看着张丰,听她继续说道:“我不爱太守,也不爱您。我从小有异能,可在梦中沟通阴阳,预见未来,征兵令一出,我就梦见乱象,中原大地一片混乱,兵祸叠起,因此我才急着要走。按说,使君于我有恩,我理当提醒一声,只是无论是我的异能本身还是我预测的结果,都过于惊世骇俗,若泄露出去,估计不是被当作疯子便是被视为异类,又或者被斥为妖言惑众居心不良,终归没有好下场,因此只得瞒得紧紧的,只是如今我若再不吐露实情,只怕一样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只能赌一下自己的眼光了。我相信您是一个睿智而不拘小节的人,应该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如果赌错了,我也只有自食其果,反正左右是个死罢了,死于此事或是彼事,死于你手或是他手,并无不同。”

余信面色变幻,张丰这番话带来的冲击,使他再也没有心思计较爱谁不爱谁的小事,盯着张丰逼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你骗我,你既知道我的为人,就当知道敢于愚弄我会有什么下场,你可想好了。”

张丰平静的说:“我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我想你虽然心狠手辣,总归不是不辨是非的糊涂虫,应该能够分辨出真假。”

“你如何让我相信?空口说白话是绝对无法取信于我的,赌咒发誓也没有用,你得让我看到明证才行,你能够证明吗?”余信很快又恢复了智珠在握的从容模样。

“我可以证明,但需要时间。你要明白,既是预见,就不会是眼前的事,我说出预测,总要等到事情发生了之后你才相信,所以你要有耐心才行。   ”张丰不再用尊称,从容笃定的自信一点不输余信。

“要多久才能验证?”余信问。

“最早也要一年。 ”

“太长了,不能预测近些的事情吗?比方说我会不会让你走。”余信嘴角含着些微的讽刺戏谑道。

“不能。”张丰不理会他的讥讽,理所当然的说,“实际上那项能力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只能被动地接受,给什么是什么,如果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我直接预测自己的未来多省事。”

余信目光闪烁了一下,很快做出决定,“好,一年就一年,我是不急的,你也休想走,到时候若是你的预测不准,看我怎么收拾你。现在说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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