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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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笑一个-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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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里时,却让人脑子晕乎乎的。”
  
  “我……只记得很乱……”回想起昨晚在浴桶中的情景,我只觉得脑海中雾蒙蒙一片,直到回到床上之前,所以发生的事都不那么真切,仿佛被谁蒙上了一层薄纱。
  
  老方丈的声音此时在耳畔清晰响起:“是耳边乱,还是心里?”
  
  我皱着眉,试图描述清楚那种感觉:“心里……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我知道自己张开嘴说话了,可我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好像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从回忆里抽回心神,就见老方丈半垂眼帘,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见我盯着他,不慌不忙绽出一抹笑,温声解释道:“夫人莫要误解。老衲这块香的用途是配合其他药物及疗法,辅助清除夫人体内的残毒。”
  
  “按说不应该会产生令人心智紊乱的效果,所以晏公子才一大清早就来找老衲推敲一二。”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其实针对这件事,我并没有想太深。
  
  老板的心思难猜是一方面,可他面对我说一些话的时候,其中真假并不难辨别。他不止一次说并不在乎我是否能找回记忆,我也是信他的。毕竟打从我清醒过来,对我最好的就是老板。即便他真一门心思想帮我找回记忆,从根本来讲,我也不吃亏,因为那是属于我的记忆。
  
  无论他想与不想,都始终是围着我动心思。这个世界上能有人为你这般动心思,怎么说都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儿。
  
  对于我记不起来的过去,我有时候想起来也挺纠结的。可纠结一阵也就随它去了。人生苦短,美人在畔,而且这个美人还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对我关照的无微不至,做人一是要有良心,这是立人之本;二呢,就是不能太钻牛角尖。
  
  我不知道自己过去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但我现在是个什 
 38、十三章 信一半 。。。 
 
 
  么样儿的人,似乎已经定型了。徐梓溪说我豁达,金子姐说我缺心少肺,老板说我现在这样子特可爱,总结起来就是我现在这样儿不仅特别,而且还挺招人疼的。
  
  做人能幸福成我这样,委实不容易。就像老板之前说的,我过去三年吃的苦顶别人一辈子,所以不要随便对我的现在指手画脚外加羡慕嫉妒恨!要祝福,要心怀善意!不然我虽然为人不刻薄,但也没什么好话招呼你就是了。典型案例请参见金子姐!
  
  老板好像没有要聊天的意思,可看那神情,也没对现在这场面觉得不耐烦。因此我充分利用老板好心附赠的饭后品茶时间,使尽浑身解数跟老方丈打听昨天那姓方两口子的事儿。
  
  老方丈在这件事上还挺松口的,我试探着问了两句,他也不生气。口吻平淡的把他知道的都跟我们讲了。
  
  整件事大概捋顺下来是这样的:
  
  大概十年前的一个初春的早晨,寺里两位师兄下山采摘榆树钱儿。
  
  榆树钱儿都知道吧?能包饺子吃馅儿,或者和别的蔬菜拌在一块当凉拌菜吃,反正是普通人家春天里常吃的一种食物。不仅味道香甜,最重要的是它不要钱!所以一到季节了,寺里几乎每天都有人下山采摘些各式各样的树叶,好给寺里大小和尚们加菜。
  
  反正那天两个年轻和尚下了山,刚走到那棵大榆树下,就愣了。树底下不知道谁撂了一只竹篮,上头覆盖着个红色的小被子,走近一看,就见里头躺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两人。
  
  要知道这地方方圆三十里内根本没有人家,就这么一座香火尚可的寺庙。因此排除了谁家路过歇脚,不小心把孩子落下的事实。而且还一大清早的,寺里也不见有新来的香客,因此综合种种原因,两个和尚很快明白过来,这孩子是个弃婴。
  
  孩子还挺小的。带回寺庙里给年长些的大和尚一看,纷纷都说这孩子太小,也就出生没两天。看那脸色是连母乳都不见得喂过,也不知道父母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把孩子扔在这寺庙山脚下撂挑子不管。而且令寺里不少和尚都气愤不已的是,这样的情况过去不是没有,毕竟会出家当和尚的,有不少都是家里贫困或者其他特殊原因,总而言之是养不起,没别的法子才送上山。但从没见过连个解释因由的字条都不留的情况,更过分的是连孩子的生辰八字都没有。
  
  很快众人就看出孩子不对劲儿。这么小的孩子,渴了饿了的不可能不哭不闹。抱去给方丈仔细瞧过,得出的结论就是孩子天生口不能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方丈为他取名静思。
  
  一转眼十年过去,某日一对自称来 
 38、十三章 信一半 。。。 
 
 
  寻找当年丢弃孩子的夫妇找上庙门。几经核实当年的具体情景以及婴孩当时包裹的衣物,方丈能够确定,这两人应该就是静思的亲生父母无疑。
  
  两人一上门,二话不说就要带静思走,对于静安寺十年的养育之恩,除了简简单单一句谢语,其余一概皆无。
  
  其实这两口子来的比我们还早几天。之前跟确认了是哪个孩子,这几天都缠着静思闹。昨天我们看到那场,比之前几天也算得大场面了。寺里的大和尚拦不住也管不了,眼看那夫妻二人不遵守之前与方丈的协议,一门心思想强掳孩子走,情急之下才来找方丈出面干涉。
  
  也是直到昨天傍晚,方丈亲眼目睹这二人行径,才看出些端倪。不过最多只是猜测,没什么切实证据罢了。
  
  后来待我们各自回屋之后,那两口子又厚着脸皮找上方丈。说见既然静思执意不走,也不好勉强。寺里也有好几个与静思同岁的小孩儿,不知道有否意向跟他们一道回去,认祖归宗,共享天伦。
  
  老方丈说到这段的时候,面上依旧很平淡的样子,只是眉眼间依稀可见慨叹之情。
  
  毕竟也是有求于人,这两口子最后索性说了实话。方姓男子确实是静思的亲爹,那嚎了一下午的妇人却是他娶的第二任妻子。原配早在十年前生产静思的当日就因为难产过世了。现在的这个,正如某人昨日吵嚷间隐有自得的,是朝中某位地方大员的大女儿。
  
  那当官的老头儿一生如意,家财万贯,儿子女儿一大家,膝下却无一个男孙。因此就放了话出来,谁能先给生个孙子抱抱,就能在他过世之后谋得一半家产。要知道这方姓男子本不姓方,他原就是入赘方家,生了孩子定然也随女方家姓,因此在争夺这份庞大的遗产面前,与方家其他儿女是有同等的竞争力的。
  
  而这夫妻二人只孕有两个女儿,因此听老爷子一发话,两人又不比女方家其他弟妹年纪轻,两人一连愁了数日,这做夫君的突然就想起,自己十年前还有个孩子,而且是男孩。当年之所以将孩子扔到荒郊山下,一方面是家里困难,妻子已役,夫妻俩都无父母在世,他又要忙着进京赶考,男子大概也嫌拖累,因此一狠心就将亲生儿子丢在山脚。
  
  十年前不顾父子亲情,十年后未有半分悔悟,什么认祖归宗同享天伦,为了孩子将来的前途着想,不过是遮掩一己之私的藉口罢了。现今得知孩子身有残疾,竟又想出用其他小和尚替代静思的肮脏主意,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一个“利”字。
  
  一直到我们离开,我常常想起的,就是那天小静思戴着斗笠捧着糕点在雨中走远的背影。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太具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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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为高深,又或者长年接受佛理熏染,所以才能在一眼看破亲生父亲对自己并无半分亲情的时候,无怨无尤,不喜不怒。
  
  至少假想将他所经历的一切加诸我身,我想我是做不到的。
  
  不爱一个人或许很难,比之更难的是不恨。不继续爱是为了自己好过,可不执著恨却代表着谅解和释然。因为自身的苦难,因为命运的不公,因为他人的亏欠,放自己好过总容易些,放他人自在却与人的私心相违背。
  
  或许天性使然,又或许是方丈教导的好。一直到方氏夫妇离开,我都没见静思有过任何不安或惶惑。每日早晨给我和老板送早餐,打坐扫地抄佛经,仿佛这两个人的离去只是浮光掠影,从始至终都没在他的生命里掀起任何波澜。
  
  至于方氏夫妻是否最终如愿,我想这个故事怕是要让很多人失望了。当日方丈听了两人的请求,既未动怒,也无欣喜。只说与静思一样,走与不走,留还不留,都是寺庙里每个人自己的抉择。因此在方氏夫妇离开的当日,与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小和尚。
  
  当时我蹲在寺庙门口,旁边站着拿着扫帚的小静思。相比这孩子平淡无波的侧脸,我双手托腮泪光闪烁的模样更像被无故抛弃的可怜儿。其实是因为一连吃了几天素,格外想念五花肉和清甜软糯的豌豆黄的缘故。
  
  我耷拉着脑袋在土地上画圈圈,一边出声安慰他:“那样的爹妈,不要也罢。”
  
  静思侧过脸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径自转身抱着大扫帚回寺庙。
  
  我看懂了他那一眼的意思。目送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离开,从此各自渐行渐远,彼此再无瓜葛。
  
  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我曾经纳闷为啥那块黑乎乎的炭块取名叫五支香。老板当时也在,却没说什么,只是抬眼看向坐在我们对桌的方丈。
  
  老方丈哈哈一笑,眨了眨眼,告诉我这香是他人赠送,名字却是他自己取的。因为除了研究佛理,治病救人,老头儿还有一样绝学,就是借用燃香占卜。
  
  点五支香,青龙白虎,关口护法,抱马断后。老头儿因为一连喝了三天赫连大爷煮的茶,心情大好之下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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