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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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传-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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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的光线暗淡,一连点上了三四盏油灯搁在床边,老年的大夫才总算看得清明月的伤势,却也同时看清楚了火凤的脸,顿时惊得楞了许久,直到火凤不悦的出声提醒,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救人要紧,老脸在灯光下有些微红。

火凤看着大夫用蘸了清酒的布擦拭着明月脸上的血,露出一道道触目的长痕,以及愈发骇人的伤疤。

“公子,你娘子伤得可不轻呢”,老大夫一边检查一边摇头絮叨。。。“肋骨断了好几根,好在没有伤及脊背骨,否则就得躺上一辈子了!”

“拜托请一定要医好她!”火凤望着明月。双掌覆上抓着自己衣襟地手,声音有些嘶

澄黄的火光。映在明月全身,凝滞了的深黑色地鲜血,让火凤有些眼晕,也让他依稀记起小时母亲被鞭笞得混身染血,痛苦挣扎着的模样。那以后。母亲死去,他就开始晕血了。很少有人知道,可是明月却在短短数日内便觉察到了。

这个原本与他毫无瓜葛地女人,因为他的落魄而与他连在了一起。她在他的面前理应要高人一等才是,可她却反而对他言听计从。并且在会意到他真实的意图后,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帮助他。

“你是在逼我么?明月?”火凤盯着明月安然平躺地身影,不由苦笑。他也知道不能回头,不能妇人之仁,可是却偏偏下不去手。

秦霓衣。为什么要是这样的女人?!他竟然挑不出她一丁点的错,想恨却也无处可恨,甚至连嫉妒也无法。那种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人。本就是该惹人嫉妒的,可是对上她关切的视线。在生死一线的战斗后。她却满头大汗的问“你没事吧”时候的关切视线,他连对她地嫉妒都烟消云散了。

他还是不明白。究竟哪里值得秦霓衣这么毫无理由的相信自己。似乎在那个女人看来,信任自己是天经地义的。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想不透。

俩夫妇和他们地儿子见一切安置好后,继续睡去,临睡前告之秦霓衣,若有事,便去北面的偏房喊醒他们。秦霓衣从鼓囊地钱袋里随手抽出一张银票交给两位老人,说是今夜住宿地钱。

虽然是夜晚,并且连灯也没有,只就着些许月光,俩老无法看清楚银票上的数字,可却也知道,凡是银票,面额最小也是五十两。于是拒绝不受。

秦霓衣略微思考后说是今后还有可能继续打扰,这银子便算预先付了今后地食宿。俩夫妻这才收下银票走了。

屋子简陋,仅有的三盏油灯全部用来替大夫为明月治伤照明,于是堂屋里的秦霓衣和白墨云二人便身处于黑暗之中。

感觉有些不自在,秦霓衣率先走出堂屋,来到院中。院子里很空,因而显得大,皎洁的月光倾泻,四周的景物也大约都能看清。夜晚的空气中带着清新的湿意,她仰头看向挂在半空的皎洁明月,倒映着月色的眼眸里浮现出丝丝的哀伤。

墨蓝的天空,月色明媚,月下美人如仙子般,周身晕开一层浅浅的金色。

随后而来的白墨云见到这副情景,只是抱剑侧倚着门,锁眉紧紧的盯着院子里的女人。他只是奇怪为什么世上竟有两个如此相象的女人,想象的偏生不是容貌,而是身上的气质,以及给自己的感觉。

这个女人,除了那一张脸带给了自己陌生外,其他竟无一不让自己感觉似曾相识。有时候,他几乎就把这个女人当作是她了,可是当看清楚了容貌,他便立刻失望了。

他明明记得轻歌的脸很平凡,即使对自己来说是不平凡的,可她绝对不是这样一张陌生的脸。

又或许,可能她就是她吧。白墨云心中也隐约觉察到了这点,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心存侥幸,所以不想点破。

这样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老大夫交待伤者要好生修养,并开了些内服外用的方子,这才擦着汗走出。

明月在大夫替她治伤时就早已经转醒,只觉全身疼痛难当,竟是动也动不了半分。咬牙忍着疼痛一直等大夫出了屋,这才轻微的呻吟出声。

“明月!”火凤露出一丝喜色,“你感觉好些了么?”

“公子!”明月偏过头去,双目定定的看着火凤,“你可明白?”她开口艰难,声音细微,却清楚的传入火凤的耳朵。

火凤愣了愣,想摇头,却又点头明月满是细蜜伤痕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然后又道,“我怀中有药,公子拿去吧。”她示意火凤。

“恩”,声音有些发颤,火凤伸出取药的手,有些发抖。

屋外秦霓衣问了大夫明月情况如何,然后拿出银子打赏。因为老大夫的家离得有些远,夜路难走,于是白墨云就很“荣幸”的被她派去充当护“花”使者,送老大夫回家!

布帘后透出些微澄黄的光,秦霓衣撩开布帘,见火凤正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坐在发黑的木桌旁,美丽的侧脸衬得黑色的桌面也顺眼起来。

亦敌亦友

“火凤”,秦霓衣浅笑着站在门口,火凤抬头,桌上一盏跳跃的灯火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变幻着形状。

“秦姑娘”,火凤轻抿着唇,露出疲惫的笑容,“给你添麻烦了。”

似乎是不习惯火凤这么生分的语气般,秦霓衣轻蹙眉头,径直走进屋内,看着躺在床上的明月问,“她怎么样了?”

“还好,大夫说只要好生修养一段时间就可痊愈。”火凤淡淡的回答,转而又问,“秦姑娘准备怎么办?”顿了一下继续补充,“我不会这样扔下明月一个人!”

“我自然明白”,秦霓衣笑道,“呆会儿我连夜去清风镇找一个人,找到就带他来这里,有他护着,你们大可放心!”

“是吗?”火凤低下头去,眼里闪过犹豫,随即却微笑着抬起头,“秦姑娘的大恩大德,该叫火凤如何报答?”

“火凤”,秦霓衣闻言叹了口气,随后调皮的眨了眨眼,走过去一指挑起他的下颚,一副无赖模样,“以身相许如何?”

火凤安静的对上她的视线,任由她轻薄,不闪不躲,半晌突然轻吐出一个字:“好!”

秦霓衣手上的动作突然就僵持下来了,呲牙讪笑着收手,“我开玩笑的,火凤看不出来么?”说着尴尬的咳嗽,扫了四周一眼,拖了一旁的椅子勉强坐下,“你若当我是朋友,就别这么见外!”

“朋友?”火凤挑着眉反问了一句,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桌上的旧茶壶,再扶起一旁倒扣着的碗。往里倒了些茶水,端起碗饮尽后又倒一碗。

“喝了这碗茶,我们便是朋友了。秦姑娘。”火凤微笑,端着茶碗朝秦霓衣递过去。

茶是农家最普通的茶。。。在灯光下呈深黄色,碗底还沉着些许茶叶渣。

“我喝!”秦霓衣轻声一笑,接过碗没有丝毫犹豫地放在嘴边,一口口的喝下。

安静的灯火在火凤眼里留下两团火焰地形状,像极了他额间的那抹朱红色地刺青。

“秦姑娘。你为何会选我做朋友?”在秦霓衣搁下空碗后,火凤突然问。语气漫不经心,却是他一早就想要问清楚,却又害怕知道的。

“我们原先就是朋友啊!”秦霓衣的样子似乎很开心,“火凤,很高兴你还是愿意继续做我的朋友!”她的眼睛如同今夜挂在半空里地新月,那么明亮,那么真诚。

火凤却是一愣,倏然抬了头。目光灼灼,“秦姑娘,此话怎讲?”

“你等我一下!等下你就明白了!”秦霓衣眨着眼。转身背对着火凤。

火凤看她忙忙碌碌,更加不解。只是心头不安的情绪愈加的明显了。

“好了!”大约一刻钟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火凤惊得抬头四顾,没找到声音的主人。却看到秦霓衣正在缓缓的转过身来。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并不是秦霓衣。她有一张平凡的脸,和秦霓衣的美丽截然不同,相同的只有那双美丽地瞳孔,漆黑而透彻。

“火凤”,轻歌咧嘴,露出一抹熟悉的笑容,“现在可明白了?”

秦霓衣便是轻歌;轻歌也就是秦霓衣。

仿佛是在变戏法,明明前一刻眼前的人还是秦霓衣,是他必须要杀地人,现在却成了熟悉的轻歌,是他地朋友。有那么一瞬间,火凤宁愿自己是个瞎子。

“怎么?还不明白么?”轻歌用手指触着自己地脸,“难道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易容成这样,生疏了的缘故?”可惜这屋里没有镜子。可是火凤地神情为何这么奇怪?是在怪自己瞒了他么?轻歌有些不安。她不是有意要隐瞒,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又怕他无法接受这个陌生的身份,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至到方才喝了那碗茶。

“我明白了……”火凤终于开口,唇角却有股鲜血缓缓溢出,美丽的脸苍白如纸,眼睛死死的盯着轻歌的脸,突然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公子!”床上的明月像是突然就转醒了一般,挣扎着要起身,却重重的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轻歌慌忙跑过去扶住火凤,手指沾到他唇边的鲜血,心顿时一紧,“你怎么了?火凤?”

“我明白了,终于明白我错在哪里……”火凤只是自顾低声喃喃,绝望在他眼里迅速的荡漾开去,“轻歌啊轻歌,想不到我成也因你,败也因你,喜也因你,忧也因你……”

“你,中毒了?!”轻歌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只见他的唇色变得青乌,吐出的血在灯光下,幽暗十分。连忙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护住心脉。

“为什么?”落在地上的明月用双手撑地,勉强支起身子,声音发颤,“不成功,便成仁么?公子,你太傻了,竟然再一次的机会也不留给自己……”

“明月,你知道些什么?”轻歌焦急的偏过头去喝问,“火凤为何会这样?”

“为何你会没事?!”明月激动得气血翻腾,空空的咳嗽几声,“那茶你明明也喝了的!”

“你是说茶里有毒?”轻歌愕然看像火凤,“火凤,原来你还是想杀我……”

火凤虚弱的笑,“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想杀你了,你比我更傻……”

“你不该用毒药的”,轻歌的嘴角杨起一抹苦笑,“任何毒药对我都没用,我曾经中过天下至毒奈何,最终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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