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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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伊-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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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上城楼,远远望见范将军的京东营,我命打开城门,亲自策马迎出城去。马至军前,范将军与几位副将也骑马迎来出来,范将军大声道,肖大人别来无恙?

我道,宏宇无事,将军可好?

范将军的马已到我身前,压低了声音道,薛大将军她果真……

我沉重的回道,是,她的棺木马上就要进龙城了,金将军说要在这里厚葬她。

范将军一脸怅然的答道,也好也好,算是死得其所。戎马一生,青山埋忠骨就罢了,何苦马革裹尸还?

我们一齐向城中走去,我问道,范将军这几日战果如何?

范将军道,敌人把林云、繁中、阑额、阑度、九寨都守得死死的,我是为了救京西营才冲进来,也没有攻下什么城池,本来京东营就是靠骑兵撑着,不善攻城,跟他们连打带跑,还跑到他们老家那边折腾了一圈。我们伤亡虽不少,可是绝没吃什么亏。现在起码龙城西边的战局我摸得差不多了,回来跟诸位将军商量商量,这战事也该结束了。

我道,拿下龙城是个好兆头,我看这战事也差不多了。

范将军道,亏我还把夫女交给你照看,结果你也跑到这西疆来凑热闹了。

我不禁笑道,君命难违。范将军,难得你这征战之时还想得起家眷,我都替纳儿高兴,怎么,急着战事结束,好回京去?

范将军道,我怎么也比不上你,来到这边还另找了家眷,真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开男人!再者,就是战事了了,我一时半会儿怕也回不去呢。

我道,我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战事结束将军若回不去,宏宇派人给您把那心尖上的人送过来不就是了?

范将军笑骂道,又开始不正经了,以后再说。

说话间我们已进了城,我道,咱们先去金将军那儿吧,不过龙城可能放不下京东营了。

范将军命手下诸将带领士兵城下扎营,与我一起到了金将军的通判府。范将军与诸位将军刚刚寒暄晚,到地图旁刚要商讨战事,却又有军士来报,说薛大将军的棺木就要运到了。

金将军问,灵堂设好了吗?

有一副将上来道,就设在东城门附近的关帝庙,咱们一起出去迎薛大将军进城吧。

于是众人一路肃穆的来到东门迎薛大将军的棺椁。

停灵完毕,金将军道,薛大将军生前遗愿就是若她死在这疆场上,便待我军战胜之日将她朝西而葬,永世监看着西樊人,守卫着我大梁西疆。

我眼眶有些发红,哑着嗓子道,我们只有尽最大努力,让薛大将军早日入土为安才是。

金将军道,咱们这帮武混子没那么多规矩也不必守灵什么的,范将军,秦将军,咱们就回通判府,商讨退敌之计才是。

众将附和,一行回到通判府。本来如果薛明瑞退了,这大将军之位应是非秦瑶莫属,可是她现在只能镇守北疆,最后花落谁家还不知道。金将军若是率众凯旋,陛下能没有奖赏?

下午,她们商定完,京西营伤亡有些大,只做后卫,最重要的是固守龙城;范将军的京东营只适合打外围,伏击与追击,兵分几路,随时策应。于是征北营为主力,分兵两路,各自与分散的京东营配合,同时取封昆、茶山二城。京西营与京东营的小股部队都散了出去侦查动静,若有敌人增援或偷袭龙城的,随时扑上。

计议已定,众将各去准备,我写完了密折,倒也没什么事情。非烟陪着破虏,我反而不好去找他。

一个人百无聊赖,想着这就去见承前吧,于是叫来立夏,道,咱们出去走走,听说这龙城郊外有个飞龙寺,战前香火极旺的,咱们去看看。

立夏回道,主子一个人去?

我道,备两匹马就是了。

我去回了金将军,她知道我是为那个承前老尼而去,便道,路上小心就是了。

一路南行,出了城门,荒野里孤零零的一座寺庙。

飞龙寺的牌匾上落了许多灰尘,大门紧闭,立夏上前敲门。

过了很久,终于有个小尼来开门,问是何人。

立夏答道,京里来的肖大人,想见见你们住持问问佛法。

小尼狐疑的往外看了一眼,道,施主进来吧,虽说现在是兵荒马乱之时,寺庙总是不拒人的。

我便施了一个佛礼,随她进去了。

她带我往后院走去,我问道,有位承前师太,可是你们寺里的?

小尼答道,是我们寺里的长老,带发修行多年了。施主可有旧交?

我道,略有交情。

说话间就到了住持打坐的净室,小尼道,施主请稍等,贫尼进去通报一声。

说着她上前轻轻敲了房门,里面问了一句,便有人拉开门来,正是承前王。

她微笑道,肖大人公务繁忙如何有空来这穷乡僻壤?

我道,越是嘈杂纷乱的时候越是要找大师谈经论道一番,让人心智澄明,方不误大事。

承前王仍是笑道,那施主请进吧。

立夏在外边候着,我便走进静室。进来不禁一愣,那蒲团前垂手静立的,分明是一个男子,他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我方才回过神来,问,这位莫非就是飞龙寺的住持?

这男子年以五十有余,面貌晴朗,佛袍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站在那里仿佛不是此世之人。他含笑答道,施主慧眼,贫僧虽不才,确实管着这一寺之事。

承前王道,肖大人请坐吧,茶就到。飞龙寺确实与众不同,我师兄已经掌寺二十年了。

我细细的看这个男子,纤瘦,而且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瘦。没有丝毫的外泄的内力,不仅一眼看得出没有练过武,身子也不大好。

我忙恭敬的问道,不知师父法号?

他答道,贫僧成安,施主快请入座吧。

我们各自坐了蒲团,这时茶也端了上来。成安道,说什么掌管一寺,不过七八个人罢了。

我道,我到听说这飞龙寺香火极旺的。

承前道,是香火旺,不过是因为附近没什么寺庙罢了。

我问道,师父是如何坐了飞龙寺住持的?这确实有些不合常理呢。

成安道,贫僧当年一路西行,化缘至此,生了一场大病,幸而有原来的住持师太救了我一命,便留了下来。病愈后身子一直不好,不能远行,这附近又没有庵子,渐渐就长住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香火并不好,寺里也没有什么人。师太走的时候身边只有我一个年纪还算长,也能顶事的,于是一直就做了二十年,龙城这边的百姓也都习惯了。

我心下正疑,却听见有小尼敲门——听得门响,承前王站起来去开门,我连忙也站起身来。

还是刚才领我进来的那位,她低声回道,那位打柴的施主终于送了柴来了,等着拿柴钱呢。

承前忙转身去取,成安笑道,肖施主见笑,其实往日里需要我管的不过也就是这些琐事罢了。

我只是笑笑,承前王拿了铜钱回来,对站着的我道,肖施主客气了,快请坐吧。

我道,殿下放弃荣华富贵来到这西域凄苦之地,真令人敬叹。

承前道,咱们不是已经说过,早已没了什么承前王,只有个承前老尼罢了。

我道,殿下的身份是与生俱来,朝廷没有说免,宏宇是朝廷命官,怎敢造次?

成安笑道,俗世有俗世的道理,咱们出家人,被叫做什么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

我道,师父说的有理。不知这龙城被围之时,师父如何避世的?

成安道,毕竟是七八口人命,所幸我们不在城内,一齐躲到龙岩去了。不过我这人偏恋这块地方,听说寺这边并无人占领,昨日就带着众人回来了,可巧当夜大梁的军队就夺回了龙城,实在令人宽心。

承前笑道,肖施主不是来问佛理的吗?

我道,宏宇在京城时,就经常去兰若寺听灵珊住持讲经,她说,要讲佛理,句句都是佛理,不是非要讲经。

成安道,灵珊前辈说得有理,成安自愧不如。

我忙道,哪里哪里,师父谦虚了。不知师父是在哪里出家?

成安道,是在京城静从庵。

又闲聊一会儿,我一直仔细的察言观色,只觉在成安面前,承前恭敬而拘谨,虽说成安是一寺之住持,但仍让人觉得说不通。

我见也无法涉及什么更深入的东西了,便对承前道,出来半晌,也不知军中如何了,宏宇终是一俗人,总是有这么多事放不下,只得告辞了。

成安道,天要黑了,施主不如用些斋饭再走。

我道,不必麻烦了。

成安只送我到门口,出了住持的净室,承前领我到前面佛堂上香。我上了一炷香,留了十两银子的香火钱,承前虽不看在眼里,那领我进来的小尼却看呆了。

立夏已在寺门口等我,上马回营,她见我一路紧锁眉头,也不敢说话。

快到府衙的时候,她才问,大人要回知府府衙还是去金将军那里?

我道,她们若无事找我,我便不去烦她们,咱们回府。

到了府门下了马,四下无人,立夏方犹犹豫豫的对我道,大人,刚才在那飞龙寺,您可看出什么蹊跷没有?

我道,什么蹊跷?

立下道,您去了住持净室后,有个小尼领我到后边坐了吃茶,经过一间屋子,正有人在打扫,我往里瞥了一眼,问那姑子这是谁的卧房,她一面匆匆带着我快走一面含混的说了句是住持的。可奴才虽就看了一眼,那屋子不大,就一张炕,却是两个人睡的,还摆着两个枕头两床被子。这飞龙寺的住持竟然不能独睡一床,还要和别的姑子一起?

听了这话,我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立夏道,你可知道这飞龙寺的住持,是个男子?

立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么?男子?那他为何不去找个庵子?

我冷笑道,你不觉得他是个男子,这样那床上的两个枕头才说的开吗?

立夏惊道,阿弥陀佛,奴才不是有意侮辱佛门,佛祖见谅,佛祖见谅。

我笑道,罢了罢了,没什么事,你下去吧,不要乱说。

立夏一头雾水的就下去了,我进了内室,发现非烟还没回来,便叫来那个叫青儿小侍儿问道,住这儿的那位爷今儿一直也没回来?

他忙回道,没有回来过,可要奴儿叫人去请?

我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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