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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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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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做什么了?”胤禛不过随口一问,却见怀里的人极认真偏着头开始回忆,脸面之上那种孩童般的表情立时便扫了心神里所有的浮躁,果真期待着她的回答。

“花了一天想十五阿哥的寿席单,和小吉他们打了半日麻将,嗯——好像还到隗石那里陪你那几只狗玩了半天。”

胤禛听她到隗石那里,不怎么高兴。她与隗石虽明里是姐弟关系,可毕竟没有关系,男女间见面自然还是要有所避讳,可心知说了她也不会当回事,便也没有提及,只是动念着怎么把人调得更远些才好。

“怎么不走了?”

“呵呵,胤禛,你背我吧,我走不动了。”

盯着怀里几乎吊在他脖子上的女人,胤禛不乐意了:“走不动做什么还要走、不坐马车?”

“呵呵,你背我嘛——”

胤禛扭不过她的意思,便松了自个儿的风衣替她披上,再半蹲了身子等她上背。

夏桃面眼温情看着那为她低下的身背,突然就不能自抑,却还是压退了泪水欢喜地冲上去。

她不轻,虽然个子矮却已过了百斤。胤禛虽高过一米八,却从未背过人,一时间有些微踉跄,但还是挺住把人背上了身。本想斥诉她一句,却在她的笑声里忘记了。

“呵呵,我最喜欢有人背我了。小时候回老家,大冬天里下了火车要走很远很远的路。走累了,老爸就背着我,看那夹道树一棵棵从眼前滑过,便一棵棵地数……”

胤禛也不知道那火车是什么,只是认真听她说着,一步步骡着她往前走。一盏明灯摇在她手里,晃动着不老实的光点,似乎可以去到很远的地方。

爱一个人不一定会为她做任何事,也不一事实上会习惯为她做的事,却一次次愿意纠结着尝试、妥协着前行。虽然心里并不一定乐意,却还是会贪恋这种微小却温暖的幸福。于是便感激,感激有一个人陪在身边。

他几乎没说一句,只是安静、仔细地听她说,讲许多她小时候的事,说许多她知道的人物,那些过往里没有他,却有她的快乐与怀念。她虽在其上眉飞色舞,偶尔替他把额汗摸去。

旷野之中,除了轻悦的女声偶尔飘散些人情事故,再听不到其它。正前方不远处那亮着的一点光衬着漫天的飞雪叫苏培盛似乎也明白过来“浪漫”一词的意味。他们王爷虽然明面上不见对夏桃多了一丝关注来,可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又有哪一件不是对着心肝宝贝般的。

眼瞅着离园子还有一段路,胤禛便把夏桃放了下来,只当不见她脸上的笑意,只咳了一声。苏培盛很快过来接了夏桃手里的灯笼,于前领着路,须臾便到了门下。

刚刚跨进葡萄院,已成年的刘保卿迎了出来:“王爷,侧福晋在无私殿里等了您半日了,还备下了席面儿。”

胤禛停了步子,回首正想嘱咐夏桃先去后院休息,却见殿前绵帘已挑开,一身艳红乳白的年氏已立在红亮中。

虽然年氏素看白色,可这二年因为身子不好脸色过白,也逐渐喜欢穿些鲜色的衣裙。今天这件明红缎银鼠袄,胸面子上钉绣着许多各色的宝石儿,里衬着一件素白的水丝裙,加之小把头上纷飞的翠绿银闪,本着原就标志的模样和贵气,便是女子见了她也止不住心里的暗赞。

年氏投给王爷身后一身棕色的夏桃一眼,便再不理会,跨了门去唤了一声“王爷”,却因为受不得屋外的寒意明显的抖了一抖。

一时间,一个是盛放,一个是平凡,连夏桃自己也觉得暗淡下来。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七夕话情(上)

胤禛醒来的心情极好,即便未见到夏桃,也只当她去了膳房,由着苏培盛侍侯着理朝去。

兰心雅居内,年素尧刚刚起身,窝在内居的榻子里漱口清面,虽然依旧庄丽,眼下却有极深的灰暗。

整个过程极其漫长,再经过修面、起发、上把、插饰……等着她着一件内室的夹红鱼袖小袄重新躺回榻里,已是半个时辰过去。她却始终没看一眼跪在内居侧下边的夏桃。

喝了两口参茶,年素尧才在心里寻思夏桃此来的意图。她本也有意要叫了此贱婢来好好问话,却不想此婢自己一早便送上门来。

堂下,夏桃跪得笔直,丝毫没有去顾及腿间、膝上的不适,只是充了足足的信念想在年氏这里寻个“生机”。

年素尧见她那挺直的身背,暗哼了一声,极为不顺眼,又叫她如此跪了一刻,才把房里连二竹都谴了出去。许久,才不紧不慢道:“说吧,这一次,又想干什么。”

夏桃极大地磕了三个头,才鼓足勇气声道,却不知她豁出去的神情看在年素尧眼里却焉然成了刺骨:“求侧福晋——重新把奴婢要回您身边。”

室内安静了半天,忽传来一声女子极悦耳的讥笑:“回我身边?”年素尧挑眉看了那磕首未起的女子,一身再平常不过的大姑姑精蓝的衣色,“你如今可是王爷面前的红人,回到我身边岂不是大材小用。更何况,只怕——王爷未必舍得。”

那“舍得”二字极为加重,投在夏桃心间既隐含年氏已知晓一切的意味又叫她自己没有脸面见人,除了沉默实在无脸去解释。

年素尧盯着指甲间新染的粉色,也不再多说一句。

说了几个深呼吸,夏桃才重新抬起身来,看了一眼几步外榻间的女子,低眉道:“侧福晋,奴婢本没有那个胆子,即便是如今,也绝没有那个意思……事到如今,只求侧福晋看在旧有的情份上想法子叫奴婢离了王爷身边,便是当一辈子——”

“住口——!”一团火气上来,年素尧只觉得耳中轰轰,极喘了几回才清醒些意识,“哼,你是什么身份,又凭什么以为王爷离了你就会寻事!你个贱人,还有脸面在我面前讲什么旧有的情份!?我年素尧自认待你不薄,吃穿用度与家生的婢子无二,可你又是怎么回报主子的?!”

想起过往,年氏气愤难平,夏桃也觉得羞愧。可又有几多人事地偏离是人自己可以单一驶舵的呢?

对年氏,夏桃不是没有感情,不是没有感激,不是没有愧意,可这些东西到如今再摊开来,除了说也说不清的苦涩外,再也理不清、道不明。是人都是自私的,她自己更是。她本想守着这份爱恋只当个过客,却还是因为自私的想留下个美好回忆而过了界、湿了鞋。昨晚她还能抛开一切自私一回,可真的面对年氏,却完全没有了那份坚定与坦然。

如果可以,夏桃最不愿意与年素尧再有任何瓜噶,毕竟,年素尧曾是个好“主子”,是她在王府的依靠。如今她们之间已完全不再单纯,见一次年氏便是一次深深的道德背叛。

可没有办法,这部残棋她只能求年素尧。

“侧福晋。”夏桃往前跪行了几步,“这一切实非奴婢所愿,到如今田地,只求侧福晋能把奴婢调离,才好止了——”

“住口!你也知道到如今田地。你以为到如今田地我还能如当初那般搏一搏?你以为到如今王爷还会放松一次?你以为到如今王爷——”那最后“王爷还能放手”几个字年素尧忍住了没有出口,毕竟她怎么也不能在这个贱婢面前承认,王爷在乎这个婢女比自个儿多。

夏桃又何常不知道?以她对胤禛的了解,他若是认定了一件事,便是经年累月地等待、算计也终是要咬到口,从他对那些皇帝身边亲信隐藏、渐近式的接触便可知悉。昨夜她一时情难放纵,是必使他得了甜头一时再难放下。可她还是毕竟早作打算,她真的不想滚到他的情爱染缸里去被一种叫作嫉妒的情感左右了心志再难脱身。

这么一想,又鼓了鼓气,夏桃续道:“继续侧福晋也知道王爷的心思,就更应该帮助奴婢离开王爷。奴婢以为,除了侧福晋,即便是福晋也难与王爷相配。奴婢对王爷来说不过是一时新鲜,更为任何益处,王爷和王爷的大事真正需要的还是侧福晋您呀。”

年素尧盯着榻下神情庄肃的夏桃,突然觉得她已经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散漫、懒惰、全无心思的竹桃。

“侧福晋,我对王爷来说只是个威胁,以奴婢的身份,给王府带来的只有羞愧,只能让王爷脸面全无。王爷和侧福晋都是天家的身份,岂能叫奴婢抹了身份和脸面?”为了离开,夏桃不惜抹黑自己,“只能奴婢消失了,才能还王府本来的清明。侧福晋,若是皇上知道奴婢与王爷的事,若是皇上知道奴婢是个残花败柳,即便王爷再有本事,在皇上眼里又会怎么看王爷呢?……”

年素尧有些看不明白了。是女人都扒不得得了爷的宠爱一辈子霸宠固爱,可听这个贱婢的意思,从来都是恨不得离王爷远远的。如果她真的根本就不愿近王爷的身,又为什么一次次做出那见不得人的事?

“……你果真想离开王爷?”

夏桃直视着年氏,眼光里是满满的坚定:“是。”

“此事,不易。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其实,夏桃手里并无任何牌,靠的不过是同前次一样的因由。可其实她只是想当个过客,并无任何年青人的创世精神。

“侧福晋,您想知道什么呢?”

年素尧一次次抖动着眼睫,半天才道:“我想知道,王爷会有多在乎我……我——是不是……他最在乎的……”

夏桃暗自一叹。年素尧就是年素尧,她虽然高傲的叫人忌妒,又何常不是真实的叫人喜爱。

夏桃一走,二竹便立时进了来,竹淑见侧福晋歪在榻上闭目无语,寻思了几回,还是道:“这贱人,还有胆子来见侧福晋。侧福晋,你可别心善被她欺骗了去。”

年氏睁眸瞥了竹淑一眼,接过竹清递上的秀扇:“你去小膳房里看看,我今日想吃些红豆,你便看着他们做一味桂花红豆糕,再添个黄鸭赤豆汤吧。”

那竹淑自去,年氏把绣扇丢给竹清,仍是闭目侧卧,由着竹清扇动。

好半想里,才听竹清道:“二小姐,寻到机会了吗?”

须臾,年氏只是轻摇了首,轻声自语:“今非昔比……”

这日七夕,雍王府一早便很是忙碌。几位阿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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