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上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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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上踏歌行-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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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颜急忙把手里的东西往袖中塞了塞,陪笑说道,“我哪知道,程南啸行事随便惯了,只怕正好借这次机会外出玩儿个尽兴吧。”烈颜随是这样说,但心里也像司徒尚一样担心,又一想到凭程南啸的能力,除非他想,否则这些个虾兵蟹将怎么能把他抓住?
  “不行,我要去问问踏哥哥!”
  烈颜听司徒尚要去找萧封踏,不免心动,也要跟去。
  二人刚穿过后堂就看见殷天照的背影,司徒尚大喊一声,二人急忙赶上去。
  “来找萧大哥?”司徒尚边走边问。
  “是啊,我来与他商量一下何时动身去找南啸。”殷天照看了眼身后的烈颜,露出暖阳般的笑容。
  烈颜看到殷天照神采奕奕的模样自是开心,可一想到萧封踏和他要外出寻找程南啸,说不准何时才能回来,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萧封踏和殷天照决定向王上请命,亲自率兵寻找程南啸的下落,王上因瑾妃怀上龙子心情分外舒畅,这个要求想必不难。
  几人过了一个十字交叉路,刚拐过几棵松柏,就看见眼前琼树身着鹅黄色蝶戏水仙裙衫信步走到跟前,看见几人,盈盈做了一礼,笑问道,“可是去找封踏?”
  烈颜本就走在后边,琼树这一问也不见得对她说的,干脆勾起一个松树枝并不理睬,司徒尚用洪亮的声音答道,“是啊,正好碰到天照哥,就一起过来了。”
  烈颜撇撇嘴:司徒尚不是我说你,就你那音色,想成熟,再等些年头吧!
  烈颜正想着,就听琼树喊了一声自己,“颜儿,你也来找封踏?”
  烈颜抬头,心想,我过来不找他难道找你不成?心里的不快全都表现在脸上,淡淡的说道,“没错。”
  “哎呦我们颜儿真是了不起呢,一个人来竟然跟了两个随从?”琼树拿眼梢瞄着殷天照和司徒尚,掩面笑道,“司徒公子哪次来宰相府不是先找颜儿?嘻嘻,而且两个人好得不得了,琼树自幼没有兄弟姊妹怜爱,看到司徒公子对颜儿这样好,真是嫉妒得很呢。”琼树娇嗔的看了司徒尚一眼,又饶有意味的看了眼殷天照。
  烈颜气得牙根痒痒,不就是跟司徒尚走在一起么,司徒尚待琼树不薄,是她自己不领情,何故在这搬弄是非装可怜!这个小院隔着几排竹子就是萧封踏的房间,琼树在这挑高了声音只是想让旁边的萧封踏听见而已,烈颜想到这,更是气急,抬步就要上前,却被一旁的殷天照伸手挡下。
  “琼树姑娘看来是误会了,司徒大人和喻大人关系甚好,阿尚与小颜自小相识,感情自然比刚认识的人要好。阿尚性格爽直,若有对姑娘不敬之处,还请姑娘念在他年纪尚小,别去计较了罢。”殷天照语气平缓,并没有提及到烈颜,只是将话题转到司徒尚身上,他怎看不出来琼树是故意找烈颜的麻烦。
  “是么,看来是琼树误会了,不过琼树还有一事不解,殷公子想是知道如月妹妹对你一往情深,你这样偏袒颜儿,处处跟她要好,不怕如月伤心么?还是说颜儿太过可爱,绕在公子身侧使你不得脱身?”
  琼树的话字字尖锐,殷天照身形一顿,烈颜站在他身侧,看见他的眼神由之前的温和变得寒冷。
  烈颜拨开司徒尚走到琼树面前,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拽过琼树的手冷着脸说道,“借一步说话!”
  “哦?不是要找封踏么,走远了还要再回来,岂不麻烦,有什么话还要私下里说?颜儿,你把我抓疼了。”
  烈颜眼底的怒火已经不容克制,甩了琼树的手厉声说道,“好,那我们就在这说!最好说的清清楚楚!”

  夜会

  烈颜从袖中拿出几张单据,其中几张是当铺的典当收据,一张从陈叔那里抄来的物件配放归属。烈颜抓着几张单据,上面明确标定了何时何物。
  “我并不是要你带我去你的房间,恐怕现在里面只剩一个空房子了,也没什么好看。你把自己的小物件拿出去当了我不管,反正是别人送的东西,与我无关。把宰相府的东西私自拿出去典当,我可没他们那么大方!”烈颜从中挑出一张色泽奇 怪{炫;书;网的单据,冷冷的看着琼树说道,“京城西行五十里光李村承安巷巳午药铺,这个店琼树应该比我清楚吧!”
  看着琼树惊愕的神情,烈颜把声音放低,手中已经出现一块赤红的圆玉,“不知琼树把它从若怜手中要回是何用意,而且怎么又会出现在福来客栈?若我没记错,程南啸曾有过一枚白玉扳指,我想琼树也是明白它怎又会戴在秦詹手上!”烈颜凌厉的目光直逼琼树,虽然声音不大,但听在琼树耳中,如同道道利剑,直刺胸口。“需要烈颜把那枚扳指拿出么?烈颜查到这么多,秦大人也是功不可没,至于他当初是如何觐见的王上,谣言捉拿程南啸,烈颜就不得而知。但有一件事我还是可以确定,他若是再有何谗言,王上一定会判他惘逆之罪。而且,你也应该察觉到这点,王上若是仍对程南啸持有戒心,又岂肯荣那些皮毛去追寻他的下落。你把扳指转给秦詹,是想将来再借此将他除掉吧?不论什么理由,那枚扳指非中原之物,你游历各处,见识果真不凡!佟员外入狱绝食身亡,你一心要报复展歌等人为他报仇,扬州的生意又被江老爷趁势拦去,那是佟员外毕生的心血,你当然不愿它落入他人之手。秦世许因包庇佟员外受牵连,你找到秦詹,密谋与他一起完成你们的复仇计划。你到当铺典当八百两银子助他入官,去江宅诱惑江家姐妹,为的就是你的丑恶目的!压在妆奁盒中的《素女经》,其中的内容你也更清楚吧。”
  烈颜句句清脆利落,眼带恨意,琼树听后身形隐隐有些不稳,摇摇欲坠,烈颜见状并不搀扶,她本是想私下向琼树求证,可方才琼树咄咄相逼,既然对方不仁,她也无需讲何情义。
  琼树眼中闪出一丝难以置信,艰难的开口,声音略显干涩,“你……”
  “当众戳穿并非我本意,只是你害人太深!”烈颜在琼树耳侧低声吼道。
  琼树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眼前顿时黑了一片,仰身向后倒去,烈颜措手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琼树向后仰去。却在此时,一道青光夺出竹林,闪到烈颜面前,稳稳地接住了尚未触及地面的琼树。
  萧封踏阴着脸看着地面,没有看任何一个人。
  琼树看到眼前的萧封踏,脸上尽是苦涩和无助,开口,只有声声悲痛,“你听见了什么……”
  “全部!”萧封踏的声音异常冰冷。
  琼树哀号一声看向烈颜,忽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腥涩的液体瞬间将烈颜的衣裙染红,触目惊心。萧封踏急忙将琼树的上身扶正,殷天照和司徒尚也几步赶来,而烈颜却呆立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裙上的血迹。
  “她脉象微弱,却又时而激烈,心肺俱损,承受不了这种不稳定的急剧变化,快将她扶到房内侧卧,让血液充分流经心脏。”殷天照将手搭在琼树腕上,面色阴沉,想是琼树这回的情况相当危险。
  萧封踏将琼树抱回房中,令其向左侧身躺下,琼树躺下后猛咳不止,又是一大口鲜血咳出,面色愈加苍白。
  殷天照环顾四周,房间里果然没有任何摆设,空荡荡的令人发寒。殷天照坐在床边替琼树号了脉,紧缩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殷天照示意萧封踏走到门外,屋内留有司徒尚照看,看见烈颜焦急又害怕的神情,走到她跟前沉声说道,“她原患有肺痨,却用另一种药强行压制,虽可以较长时间的缓解,却极大的损伤了心脏。而今,又伴有中毒迹象。”
  “蚀心散。”
  身后传来萧封踏轻不可闻的声音,烈颜和殷天照的表情俱是一变。
  蚀心散并非毒药,往往是那些患有绝症的人借以减轻身体某处剧烈疼痛的止痛剂,可长时间服用却会逐渐使人的心脏麻痹,对心脏有极大的耗损。虽然可以较长时间维持正常的身体状态,让患者与常人无异,可对服用它的人来说却是饮鸩止渴,一旦药力达到极限,患者内脏俱损,将一直忍受着蚀心之痛。这种药虽然能让病痛缓解,实际上却是将痛楚暂且延后,待身体达到极悲极喜的时刻突然爆发,损蚀着服用者的身体。
  若非极其特殊情况,常人不会轻易服用,人生得意哀痛之事岂是自己能有预知,若是对自己的情绪控制稍有不慎,只会让病痛提早来临。琼树今日经历了大悲,又自心中咯血,情况不容乐观。
  “在扬州我知道了琼树的病情,所以在她要求入住宰相府时,我没有拒绝,也没法拒绝。”萧封踏说着,看向烈颜。
  原来扬州回来后琼树可以顺利的住进宰相府,萧封踏并不是任她随意,她已经是个垂危之人,换做自己,因为对她的同情也会答应。
  琼树的沉默让每个人都感觉到沉痛,烈颜对琼树的指证并非全部证据确凿。秦詹并没有同她配合,以展歌非同常人的调查能力想找出周边制作人皮面具的地方并非难事。
  人皮面具制作工序繁杂,成本昂贵,需要很高的手艺,全国也没有几家,而这种买卖并不敢公开,展歌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查到了巳午药铺的古怪。烈颜私下存了不少银两,便将当铺中宰相府的东西全部赎了回来,琼树当日立下的字据自然交到了烈颜手中。
  秦詹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既然能听信于琼树,为求一己之力临阵倒戈也未尝不是他的作风,那天烈颜怕琼树再做狡辩,就趁势说了谎话诓骗她。琼树也是了解秦詹,若遇到厉害势力一定会先求自保。正是她的这种多疑害了自己,如果硬是要烈颜拿出秦詹的证据,结果恐怕又是另一个局面。
  几日后秦詹主动辞官,并卖掉了秦家其他几处房产,终日呆在秦府足不出户。
  若怜听说琼树的事情后几分痛恨几分惋惜,烈颜本是想找若怜去宰相府和她一同探望琼树,虽然都住在一个宅院中,但彼此的情分着实淡薄,她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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