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上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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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上踏歌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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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红衣女子和十余名身手不凡的将士周旋,身上受的伤大大小小已有数十处。当烈颜追到南郊那片树林中时,却没有了红衣女子的踪迹,烈颜命令他们向西追去,自己却向南而行。
  突然从一棵树后窜出一阵杀气,烈颜迎风而上,和红衣女子打斗起来。因身上多处受伤,红衣女子明显处于下风,当烈颜挑下她脸上的红纱时,惜红衣那凄美的脸庞出现在烈颜眼前。二人都停止了动作,立在树下。
  “果然是你!”烈颜看着惜红衣,虽然对她只是怀疑,但这张脸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你为何要刺杀王上?”
  “他是我的仇人!”惜红衣没有任何表情,“杀了我,要么就等我杀他!”
  “你那么做很冒险!”
  “我别无选择。”
  “你到底有何难言之隐,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烈颜垂手放下了剑,她不忍这样的女子背上如此沉重的罪名。
  “当日在鄱阳殿被人偷偷换走毒蛇没能杀得了他,对我来说已经是绝境。”惜红衣闭上双眼,眼角流出两行清泪,“这些年我忍辱负重,一直在寻找机会,眼看就要成功,却半路杀来风锡残!他处处坏我好事,我不能再等下去!灭族之仇不能不报,可惜二十年来处心积虑的计划。狄喻大人,若念及我们之间的淡薄交情,杀了我吧,别让我遭受惨痛的折磨!”
  远处传来将士们的声音,他们正朝着烈颜这边跑来。烈颜挥起长剑,从高处砍下,自己的左臂顿时流出鲜血,血液顺着衣袖滴在地上,枯叶上的点点腥红触目惊心。
  看着惜红衣惊讶的神情,烈颜从腰上解下令牌,扔给惜红衣,“你也算救过我,这次放你走,我们也两不相欠,我来拖住他们,接下来我就管不了了。”胳膊的疼痛让烈颜不得不倚在树干上,咬着牙坐下。“快走吧!他们就要来了!”
  惜红衣捡起令牌,说了句“多谢”转身向城门方向跑去。
  听到将士们的脚步,烈颜赶紧在惜红衣消失前倒在他们身前。
  回到宫中,烈颜也顾不上包扎,直接跪在殿门外,任左臂血流不止,请求王上责罚。可是殿内走出一名内侍监将烈颜扶到一旁,只听殿内传来一声长令“乱党惜红衣原系邪教教徒,身份可憎,因行刺王上犯下滔天罪行,现已抓获,压入天牢,十日后处以极刑!”
  眼前的惜红衣被铁链绑着,在狱卒的拉扯下从烈颜身前走过。
  “宣,狄喻大人进殿!”
  烈颜跌跌撞撞的走进神武殿,“罪臣喻展歌参见王上!”
  “狄喻大人何罪之有?”殿上的王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罪臣未能手刃叛贼。”烈颜的话语中带着丝丝颤抖。
  “朕不怪你,只是惜红衣太过狡猾,连朕都被她欺瞒过去,何况尔等?”从王上的言语中,似乎并没有责怪烈颜的意思,“再狡猾的敌人,都不是朕的对手!她肯定不知道,朕已经在各个城门严兵把守,让她插翅难逃!”
  烈颜把头低的更深,左臂的鲜血不停地滴在地面上。
  烈颜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从威武殿走回宰相府,也不清楚左臂的伤是谁给包扎的,更不清楚的是惜红衣是如何被擒的。
  烈颜躺在展歌的床上,只听烈氏在床边哭泣,喻大人在屋内踱来踱去。
  “老爷,上次是中毒,这次是受伤,下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可怜的颜儿,就不能在家安安全全的做些女孩子的事情么?”夫人说完就泪如雨下。
  “娘,你就别为难爹了,都是女儿不小心,下次女儿一定不那么冒险了。”烈颜看着母亲如此伤心,她的心里也是万分的难过。
  “颜儿,是爹对不住你,”喻大人说着也落下了泪水,“可是……爹也是万不得已才……”
  “我知道,女儿不怪爹,您也别难过,女儿一定会鼎力帮助爹的!”
  这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老爷,夫人,程公子和殷公子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喻大人整(。。)理了一下面容,“夫人,让孩子们说说话吧。”
  烈颜笑着跟烈氏说,“我没事的,娘您放心吧!若怜那边,拜托您了。”
  烈颜见只有程南啸和殷天照两个人,才想起来今天是萧封踏当值,心中很是担心王上会不会因为自己而迁怒于他。
  殷天照把烈颜的令牌还给她,也把惜红衣被擒的经过告诉了她。王上命他们去脂粉世家就是要把真正的惜红衣给逼出来,目的是要击散他们,不论她往哪个方向跑,只要越过城墙,外面等待她的就是弓弩手。王上早已在城外部下千军万马守株待兔,她的行刺彻彻底底激怒了王上,王上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抓到她,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而这一切的安排就是荆风大人,风锡残,这个让众人又一次震惊的神秘男子。
  “她到底是谁?”烈颜不明白为何惜红衣会这么做,也不明白王上为何如此动怒。
  “她是红衣教教主的女儿。”
  “什么?”烈颜当下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大,伤口受迫裂开,纱布上很快又渗出血来,因为疼痛烈颜又倒回床上。
  “小心点!”殷天照急忙找出药箱,轻轻地抬起烈颜的胳膊,将原来的纱布解开。
  程南啸也急忙走到床边,看看烈颜的伤势如何。
  沾满鲜血的纱布扔在了水盆里,烈颜莲藕般的胳膊上有一道深深地血痕,程南啸用刚刚清洗过的纱布擦拭着剑伤周围沁出的血,烈颜只能把头转向里边咬着牙忍受疼痛。
  殷天照将创药小心翼翼的擦在伤口上,握着烈颜胳膊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如此孱弱的双臂竟受这么深的剑伤,除了心疼,他找不出词语描绘现在的心情。看着烈颜脸庞滑落的汗水,他只想自己下手轻点,再轻点。
  程南啸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把一粒丹药放进烈颜嘴里,“咬碎咽下去。可以减少疼痛。”
  “你干嘛不早给我!”烈颜咽下丹药,冲程南啸喊道。
  “还以为傻瓜不知道疼呢,喊得这么大声,看来还是不疼。”程南啸把药瓶放在烈颜枕边,“尽量少吃,它对身体不好。”
  烈颜感觉疼痛感的确少了很多,紧抿着唇对程南啸和殷天照会心一笑。
  这一晚烈颜整宿没合眼,红衣教在二十年前就被王上下令铲除,当时他们在苗疆地区广收教徒,每日都从自己身上割下一片肉来祭祀神灵,这样神灵才会保佑他们身强体壮家境兴旺。王上得知此事后下令粉碎红衣教,称其为邪教,禁止任何人割肉祭神,可当时的红衣教教徒已经中邪太深,公然反抗,在邪教教主的带领下竟杀进皇城,扬言要取王上性命!这件事引起极其强大的轰动,王上领兵亲征,战争持续了数月才平静下来,邪教教主被生擒,又通过大量的说教才让大批教徒认清事实真相,半月后邪教教主被处以极刑,被原先的教徒一个一个用刀把肉割下来,收千刀万剐之罪。
  如果惜红衣是教主之女,那当时她才只有五岁,教主一定是尽其所能保护她不被发现,不知道惜红衣看见自己的父亲遭受极刑会遭受多大的打击。她隐藏在王上身边近乎五年,并取得王上器重,这份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有一日可以亲手杀了王上为父亲报仇。
  可是她不知道,王上在知道有人散出身份之谜时就开始怀疑她了,尽管她隐藏的很好,但王上跟她的接触最频繁,身后还有风锡残收集的各种证据,每一条线索都可以和她紧密的联系起来。不知不觉王上已经对她的怀疑深信不疑,只是没有机会和足够的理由制裁她。而她的刺杀行为却给王上提供了充分的条件,那晚王上穿了护体金甲,就算惜红衣那一剑刺中了,王上也只是受些皮外伤。借这个机会王上可以选任何时机逼惜红衣就范,用这个最明显的罪名将她处死。
  第二天烈颜一直睡到晌午时分才醒,起来后感觉胳膊可以用上力了,伤口也不再流血,顽强的恢复力已经让剑伤有所好转。夫人烈氏帮烈颜收拾妥当后就去庙里为她求签,祈福女儿不要再受任何伤害。烈颜披了件外衣向后山竹林走去,自从回到家,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再不活动恐怕整个身子都要僵了。
  翠绿的竹叶,散发着清新香气,时有微风吹过,头顶的竹叶沙沙作响。烈颜蹲下身,看着落在地上的枝桠发了呆。
  突然照在背上阳光被遮去一半,烈颜转过身,看见程南啸神情严肃的看着自己。
  “有事?”烈颜拽了拽肩上的外衣,起身问道。
  “除了王上的手谕和宰相大人的令牌,没有人能私自进入天牢。”程南啸凝视着烈颜的眼睛,焦急、不安,还有三分祈求。
  “惜红衣罪大恶极,你认为我会帮你拿到爹的令牌让你去救她么?”烈颜冷声答道,不明白程南啸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险,这种事容不得一丝疏忽,一旦事情败露,又会牵扯到多少人,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远在边疆的程将军、程府百口家丁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么?
  “剑口上深下浅,中间皮肉外翻,是你自己用右手砍伤的左臂,那天为什么这么做?”程南啸看着烈颜受伤的左臂,“是为自己无能放走惜红衣找借口,还是为拖住众将士给惜红衣更多的逃跑时间?”程南啸字字珠玑,说的烈颜心底一阵发凉,“告诉我原因!”
  “我不会让你冒险的!”烈颜没想到程南啸竟看穿这一切,她放过惜红衣只是还她一个人情,身为君臣,要为王上效力,不会放虎归山,让王上身处险境。
  “我准备好了毒药,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烈颜转身欲走,程南啸的声音又让她住了脚,“行刑前一晚我会闯进天牢。”程南啸独自说着,烈颜心中升起一阵怒火,回身拔出程南啸腰间的佩剑,向竹林深处跑去。
  今天已经是第九天,烈颜左臂的伤已经基本愈合,有殷天照的良药和太医的叮咛,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新肉长出,伤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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