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君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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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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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计策上她或许占优势,但做菜她是内行,除了会吃。固然是听了大师傅的话,让他全权处理了。而那韭菜煲是昨日推出的新菜,这在准备免费服务之前就决定入用这道菜,因为成本低,味道也算佳。

一个厨子烧了这么多年的菜,他不可能不知道哪些菜相克的。而这个厨子是凌墨后来请回来的大师傅,哪怕他在这东来顺两年了,他还是凌墨带回来的人。

凌墨的人,不就是秦天策的人吗?所以,局早就等在这里,从邻店,到她身边,处处都是他的人,他的确不用以权压人,他早就用一张铺天大网把她网在了其中。而她这条鱼以为还能凭己之力可以翻出天去,却原来一切都是徒劳。

如今他坐在那里,星目流转,气态闲定,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只因他的手早就握住了网边的绳,只待收口,她就再也挣扎不动。

忽然间,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所有的斗志都消失了。

与天斗,她可以说一句:人定胜天。

可是,与他斗,她只觉心力交瘁。

之后的事,如预期中的那样,客人们一个个愤愤而走,边走边骂东来顺欺诈顾客。

染青苦笑,她到底欺了他们什么,又诈了他们什么?

就算香儿再苦苦挽留,也留不住要走的心。

最后,偌大一个厅里,只剩了一桌,三人而坐。

手撑了撑椅子,看了眼在那默默收盘子与桌椅的服务员姑娘们,淡淡道:“别收了,就放在那里吧。”

“少爷……”香儿担心地唤了一声,眼睛看看那桌的几人,不敢说话。

染青站起来,走到门口时,顿住,也不回身,就那么背对着说话:“本店打烊了,还请客官早早回去。”说完拉了香儿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夜色中。

宁飞扬收回视线,看了看身旁人的脸色,迟疑地开口:“皇上,会不会狠了些?”

秦天策笑了,明若琉璃,映得他眉目如画,吐出的话却让其他在旁的人听了都浑身一颤。

他说:“翅膀太硬,唯有折之。”

染青一路闷着头,快步往前走,香儿被她落了好几米,却仍是追不上她。

不由喊道:“小姐,你慢点!等等我。”

顿住脚步,回过头来,见香儿已是满头大汗,忽然之间胸中郁气而散。输了赌约有何妨,只要身边有她们在,她就不是一个人。

就算真被那人给带了回去,她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一次,就能逃两次,何必要这么纠结和气馁呢?

想到这,不由展颜笑了,回身走到香儿身边,再度拉了她的手,靠在了她软软的手臂上。“香儿,你真好。”

香儿不明她所指,有些狐疑地看她:“小姐,你没事吧?”

染青摇摇头,她已无事。

赌约第十日,染青安安静静坐在东来顺里,拿了一本书翻阅着,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但她心中沉静,不再被外物所扰。

香儿或许不懂自家小姐心思,但见她这幅不在意的样子,心知她已有决断,所以也不再千愁万绪。平常忙忙碌碌惯了,现在闲下来,倒是有很多不习惯。

一直到了晚间,东来顺的大门,也无人再踏入过,而对门的西来福却是玲琅满目,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染青眼都没抬,继续沉浸在新阅的书里。

她在等待,等着那人来验收成果,等着他来炫耀他的胜利。

渐渐,人声消去,夜已深,已经有人在打哈欠,但见老板依然端坐在那,也没人敢提一句打烊。至此,这个十日之约,她终究是败了。

如预期中的,三人再度上门,那人依旧是一袭白衣。

染青定了定视线,就转开了,以为换回了白衣,就能掩去你那已经浑然天成的霸气?轻声叹息,秦天策是秦天策,是不可能再变回钟离的了。

凌墨走至她面前,沉声道:“清然,楼上包厢说话吧。”

抬眼看他,面无表情,与往昔一模一样,另一边,秦天策与宁飞扬已经抬步上楼,悠悠漫漫,似乎知道她一定会跟上前去。

她笑了笑,没有再看凌墨,与他擦身而过,无需怪他,只是各为其主而已。

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输了,她也承担的起这后果。

上了楼,就见宁飞扬站在一处门口往这般而望,看到她的身影,眼中再次浮现复杂神色。染青朝他笑了笑,走至他身边,轻声唤:“大哥。”看到他惊呆的神情时,不由笑容更大了。

从见面到现在,她一直把他当隐形人,今日却愿唤他一声大哥,怎么能不让他觉得惊奇呢?有些语重心长地说:“染青,好好跟他说。”

跟他说什么?说她不愿去那皇宫,做他的其中之一?说她想要留在这江湖里,只做自由飞翔的大雁,也不愿做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苦涩心头划过,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正文卷 74。心若自由

从不知,白色也是这般的明目,亮的有些刺眼。

两人对视许久,没有人说话。染青看不出他眼中的涵义,只知道深不见底,现在他是觉得得意?骄傲?然后来宣布胜利?

好吧,既然输,就输的也要不失面子。

她轻声叹息:“我输了。”

秦天策挑起了眉,唇角慢慢溢出了笑,那笑居然生动了他整张脸。

他本就是个好看的男人,此时却更加耀眼。

他抬起了手,轻声道:“过来。”

染青看了看他的手,再看了看他的脸,垂了视线,还是往他身边走去。

在离他一尺的地方停住,不愿再往前,可是那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揽进了怀里,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安静的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他。

叹息就在耳边,清润的声音在说:“染青,你这性子真是佞,我该拿你怎么办?”

染青微微一动,心头有些诧异,这人在见面之初,就以皇帝之姿展于她面前,可是现在他却把“朕”那个称呼,又改回了“我”,虽只是一字之差,却在她心里浮起不小的波动。

抬起眼问:“何时启程?”

秦天策似是一愣,好一会才知她是何意。

“怎么?认输了?”口吻清清淡淡,辨不明他是什么意思。

“十日之约,第十日一个客人都没上门,我想不认输也不行。”虽然事实很无奈,但此时染青也无一丝丧气之意。

所以,秦天策问:“看你样子似乎不太在意这个输赢。”

若是不在意,她会费劲心思想要力挽狂澜?

若是不在意,她会绞尽脑汁想要与他斗一斗?

可是在意也无用,她怎么斗得过他?

此话,她自然是不会拿出来说的,所以只是浅浅一笑,带了些敷衍。

“谁说你东来顺一个客人都没有的?我不是吗?”

染青一惊,抬眼就撞入他那深色的明眸中,他的意思是……?不,不可能。直觉在心里否定了这层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早已是那一手揽天下的君王,断然不会承认自己败。

只听秦天策温软好听的声音在说:“染青,我做你最后一个顾客,你赢了。”

这一次,染青终于失声问:“你愿意放我自由?”

十日前的赌注,言犹在耳。她输,跟他回宫,她赢,获得自由。

秦天策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问道:“何为自由?”

染青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未问过自己。她的印象里只记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样的诗句,可是真要她拿出实质的解释来,却有些词穷。

秦天策也不等她回答,又道:“心若自由,何处不是自由天地?”

染青眼睛睁大,心若自由,心若自由!

“染青,我知你心在四海辽阔,故而放你四年的自由。但是你得想想,心若自由,哪怕你在皇宫,在我的身边,你也是自由的,你依然可以振翅高飞。所以,我输你这局,承诺你要的自由,但却是安于我身侧的自由,这是我许你这场赌约的条件,你是选还是不选?”

声音轻柔,缓缓慢慢,带了一丝强硬的霸气。

但这霸气,却是震撼了染青的心,她不再如初见他在君望时那般满腔愤怒,也不再如昨日那般在知道赌约要输时落寞不甘,只觉细细麻麻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

心只松了那么一刻,秦天策就已经把她抱住在怀里,怀抱有些迫不及待,令她隐隐生疼,他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使劲闻着她的气息。

他的身上,依旧有淡淡的龙涎香味,比之过去要浓了些,是周身的衣物都要被这香熏过?还是他登位后,这代表身份象征的熏香自然要紧紧跟随?

她竟不知,真的深入他的怀里后,那份彻骨的思念,会源源不断的涌来,以至胸口的那块血玉菩萨火热火热的,炙烫了她的心口。

她以为,逃出生天后,会让时间慢慢沉淀曾经那些美好的心动和眷恋,可是每每在听到有关他的消息的时候,她总是竖起了耳朵,听得仔细。

他在西凉边境,他在朝堂,哪怕那一桩桩的事她都没参与,却似乎都能身临其境般猜度到他所有的心思与算计,以及他的谋略定江山。

染青不懂,这算是心有灵犀吗?还是她虽不知他深,却能猜他意?

一直认定这份思念可以固守在心底,只站在这处君望,遥遥观望着他如何平定江山,如何执掌天下,然后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外。等着时间慢慢冲散一切,等着他在心中的轮廓越变越淡,直到某一天她不再思念的时候,那么可能会再遇一个令自己心动,但却平凡的男子,然后厮守后半生。

这是她为自己规划的人生。

可惜,规划的再好,都赶不上变化之快,他来了。

他以雷霆之姿出现,他以密织的网铺盖,他以眷眷深情把她包围。

重现她面前的这个人,曾经纯净清逸的假象早已消失,现在的他或许带着温浅的笑,眼中的那抹光却早已不如当初那般清澈,而是带了沉稳与霸气。

此时,看不到他的眼,只感觉到脖子那处温热的呼吸,心里微微在颤动。忽然那处一凉,有什么顺着脖子在往下流。染青心头巨震,想用力推开他去看清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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