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寂寞浅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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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浅浅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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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我们开始时的快乐,可我记得更多的,是我们之间后来的疼痛惨淡。
  如此清晰。

  第 9 章

  凤九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零食跑来找我,一进门踢掉鞋子直接把东西塞到我怀里,然后大呼小叫,“钱浅,A大给你配这么好的地方住?他们这是拿你当祖宗供着呢吗?我要搬来和你住。”
  我给他煮咖啡,“好啊,只要你不嫌上班远。”
  她一脸挫败,“做什么我们上班的地方要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讨厌,就是开车到公司都要一个小时。”
  “舍不得你的睡眠时间?”
  她哀嚎,“姐姐,我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十点,可怜我大好的青春,竟然全部贡献给了一张张图纸,钱浅,我讨厌这个工作。”
  “不是从小就梦想着做建筑师?”
  “上当了,我以为建筑师只要对着一栋栋漂亮的房子两眼放光就可以,原来不是。”
  我把咖啡递过去,“九九,我们这个年纪,一早失去了做梦的权利,拜托你醒醒。”
  “你就当我现在是在梦游。”
  “好吧,那您老接着游,我去准备明天进实验室的材料。”
  “大姐,今天是星期天,拜托你不要这么敬业好不好?”
  我失笑,“我是顶着导师得意弟子的名头来的,若给他老人家丢人,回去老头子非剁了我。”
  她扒在沙发背上,眼巴巴看着我,“真的不打算留下来?”
  “我的事业,我的根基,都在宾州……”
  “少跟我扯这些,A大巴不得你留下来常驻沙家浜。”
  “我不是阿庆嫂,沙家浜不是我地盘啊兄弟。”
  “我和肖儿都不希望你走。”
  我沉吟半晌,情绪有些低落,“我见到李女士了。”
  “李女士?哪个李女士?”
  “吴琼的妈妈。”
  “啊?那老妖婆说了什么?她难为你了?”
  “还好,就是突然觉得,其实这个地方真的已经不再适合我。”
  凤九安慰我,“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很多时候我也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可站在吴琼妈妈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钱浅,你根本不必觉得愧疚,这么多年,该还的,你已经全部还了。”
  “我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
  凤九不再说话。
  我知道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多年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全部亲眼看见,看着我曾经是如何自私狂傲,也看着我曾经如何颓败不堪。
  她一直希望我好,可是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没有能力扭转,也没有能力改变。
  晚上她住在我这里,两个人像小时候一样挤一张床,她一直抱着我,极尽所能给我温暖,让我安心。
  也许是因为她怀抱的缘故,这一晚,我难得的竟没有再做噩梦。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睡得这般安心。

  第 10 章

  这些年我总是不停地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面的情景纷纷扰扰,凌乱不堪,我不停在迷茫的白雾里奔跑,想要寻个出路,可一切如此迷茫,我看不到路在哪里。
  然后朦胧中我好似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他站在白雾的尽头向我轻轻招手,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想要跑到那个人影的面前,想他给我一个结实的拥抱,可无论我如何努力,总也跑不到终点。
  梦中的我那般孤独,焦虑,痛苦。
  我感到难过,感到绝望,绝望的想哭。
  生活里我从来不曾哭,可在梦里,我是那样脆弱,脆弱的无法自已,于是我痛哭失声。
  如果痛哭就能拯救我走出深渊,我不会吝啬眼泪。
  可当我回到现实,当一切都真实起来的时候,我又清醒的知道,眼泪是没有用处的,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于是我又得继续做打破门牙和血吞的钱浅。
  很多人说钱浅你很坚强。
  只有我自己知道,钱浅,你真是可怜。
  可怜的连示弱的能力都没有。
  可怜的,已经失去真实的自己。
  可是无论如何,生活总在继续。
  就算我再怎么不甘愿,我还是要做那些永无休止的实验,然后暗无天日地查资料写论文,还要在课堂上云淡风轻地讲认知心理学与语言学的关系,讲冯特为什么是认知心理学的奠基人,讲各种心理过程之间的相互联系、相互制约。
  我觉得自己俨然是最严重最不可救药的心理疾病患者。
  可是那些把我当神一样崇拜的人并不知道,他们以为我无所不能,无所不懂。
  方初坐在课室的最后一排,不屑地撇了撇嘴,他的旁边,坐着秋水。
  课间休息时分,秋水朝我招手,温和地笑,“钱浅,你的课堂气氛控制的相当好,若是大学教授讲课都是你这样,学校就不会再愁学生的出勤率问题。”
  “这些孩子不过图一时新鲜。”
  秋水笑,“你真谦虚。”
  方初的嘴撇地愈发厉害,“虚伪。”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
  很多人好奇地看过来。
  我微笑,掩饰心底波澜。
  秋水有些尴尬,踹了他一脚,然后看我,推了推眼镜,“流年约我明天中午去广播站,方初没什么事,我就把他也拉了过来,听路路说你住的地方很大,能不能收留我们一晚?我们住的地方都很远,来回跑很麻烦。”
  我眨眨眼,“没问题啊,反正那别墅也很空。”
  “那麻烦你了。”
  “跟我用不着这么客气。”
  方初又嘟哝了一句,“虚伪。”
  换来秋水的又一夺命连环脚。
  这个时候,连我也开始觉得尴尬。
  方初对我,貌似意见很大。
  九点钟下课,应付完一波接一波的课下问题,已经快九点二十。
  秋水一直安安静静地笑着等,方初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臭着脸,好像谁欠了他很大一笔钱。
  我抱歉地笑,“不好意思师兄,让你久等了。”
  “没有,看到你站在学生中间应付自如,突然觉得我们的钱浅长大了。”
  方初不耐烦,“能走了没?再坐下去我屁股都造反了。”
  然后率先站起来就走。
  秋水摸了摸鼻子,我淡淡一笑。
  方初开车,我和秋水坐在后座,一路上三个人出奇沉默。
  方初板着脸做出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秋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累得什么都不愿意再说。
  靠着车窗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哈欠,泪眼汪汪的,眨了两下眼睛,车已经开到我门口,下车按电钮打开车库,方初进去停车。
  一整天没人的房子透着丝丝凉意,我打开灯,“你们随意就好,二楼左边是客房,钟点工一直有打扫,你们自己挑房间,东西很齐,不过没有适合你们的换洗衣物。”
  秋水浅笑,“没事,我们有带。”
  感情是有备而来。
  结果方初进来拎了好大一个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既然你这里有空地方,干脆租个房间给我,我这几个月被我妈发配到A大旁边的分公司打理业务,原来住的地方太远。”
  这是什么鬼理由?
  你们方家那么有钱,还用得着巴巴跑来租我的房间?
  秋水转头,假装看风景,根本不看我。
  我皱了皱眉,居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谁让之前答应秋水答应的那么痛快的?
  早知道就让他们去住校内酒店了,还说什么别墅很空让他们不必客气。
  我他妈现在非常想跟你们客气,这时候再反悔行不行?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租就不必了,反正这房子是学校提供的,不用我出钱,你想住就搬来好了,我没什么所谓。”
  方初已经大爷一样上了二楼,自来熟的挑起房间。
  秋水摊了摊手,无奈耸肩。
  我抚额,头剧痛。

  第 11 章

  王路不知怎么居然飞快地就得到消息,马上屁颠屁颠打电话给我,“初初住到你那去了?钱浅,你这可是引狼入室。”
  “错,我是在自掘坟墓,路路,我很凄凉。”
  他贼笑,“这可是变相同居啊,会不会再擦出点火花什么的?有没有机会死灰复燃?其实你们原来一直不是很好?如果不是你突然出国……”
  我厉色,“路路!”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可我确实觉得初初心里其实一直还是有你。”
  “王路,你非得给我添乱吗?”
  “没有,没有,我哪敢给我们钱浅添乱哪。”
  然后肖慰电话也追过来,“钱浅,初初要住你那里?”
  我无力,“不是要,已经堂而皇之住进来了。”
  “你……”
  我忙打断他,“您老千万别学王路说什么我是找机会与他复合,肖儿,你最清楚我不过。”
  “那为什么不拒绝?”
  “你以为我不想?我自打嘴巴,谁让秋水说在我这借住一晚的时候我答应的太痛快呢。我该死,我居然还说反正别墅很空,随时欢迎,肖儿,你借我根绳子好不好,我想自杀。”
  “成啊,你要多粗的?我这里要是没有,明天现去给你买。”
  “要不你和九九也过来住吧?我和他住一起太别扭。”
  “初初还不杀了我?”
  凤九也跟着凑热闹,“钱浅哪,看来你魅力不减当年啊,初初同学是不是还对你贼心不死?”
  “他恨不得我死才真。”
  “其实……”
  “得,别拿你那套糊弄我,我现在是提心吊胆,生怕他给我弄出点什么动静来,九九,方初恨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凤九沉吟,“这些年,初初变了很多。”
  我不语。
  她叹息,“他的心思原本就难于揣测,如今更是一脸莫测高深,浅浅,就是肖儿与他相熟这么多年,都无法猜出他心中一二,你自求多福吧。”
  我想抽她。
  从实验室里出来,刚好十二点半。
  校园里音乐悠扬,广播里响起一个轻缓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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